19 我們又不是朋友(上)
在地窖蛇王和黑毛大狗幾乎要上升為可見光的眼神對殺中,高杉灌下了一瓶治療魔藥,而後攤開手掌,看着那道連筋脈都翻了出來的恐怖傷口以肉眼可見速度愈合。
直到傷口完全消失,一直緊盯着他的盧平才松一口氣,轉過身對斯內普道謝:“斯內普教授,非常感謝。”
斯內普冷冷地哼了一聲,眼底泛着毫不掩飾的厭惡。
“你哼什麽哼?那是什麽态度!?”剛溜達到高杉身旁的西裏斯最看不得敵人得瑟,尤其是打小就讨厭的敵人,當即擡起頭來瞪眼,“月亮臉,別給他這種人道謝。不過是個早八百年就該被拖去給攝魂怪親吻的食死徒,把自己當是誰啊!”
盧平啞了,不安地看了一眼斯內普。
雖然他能在課堂上慫恿隆巴頓用博格特取笑西弗勒斯·斯內普,但對于這個從小就和劫道者在争鬥中相互成長的男人,他還是頗有好感的。說白了孩童時期的惡作劇某個程度上也是為了得到對方的關注,如果不是那個時候西裏斯把斯內普騙到了尖叫棚屋,給了他難以忘懷一個教訓——讓斯內普知道了自己的狼人身份,甚至變成狼人失去了理智的自己還差點咬了斯內普——而後來斯內普又加入了食死徒,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如果不是經歷了那麽多變故的話,盧平想,他和斯內普其實是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的。
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經歷過很多事情的地窖蛇王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會被格蘭芬多四人組合欺負而無力反抗的弱角色,一聲冷笑,聚集毒辣諷刺嘲笑衆多負面能量的話語成噸噴出:“愚蠢的格蘭芬多,果然是一天愚蠢就一輩子愚蠢嗎?我可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求着你們過來。要是你們之中有人有能力制造出上好的治療魔藥,大可以自己動手。但我看……就憑着你們那堪比希瑟軟毛鼠大小的腦容量和肯定被強酸浸泡過的腦子,別說制造魔藥,恐怕只是将坩埚放在火上就能炸死自己。至于攝魂怪?哼,早就享受過被攝魂怪包圍看守待遇的人,不是你嗎?”
被噴了一臉毒液的西裏斯恍惚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當時就怒了,捋起袖子就要沖上去揍人。盧平急忙阻止,擋在斯內普面前拼命勸說。斯內普看猴戲一樣盯着他們,板着的臉比平常陰沉了好幾倍。
“砰——”
不輕不重的關門聲驀然打斷了三個人的對峙,西裏斯這才發現高杉居然走了。教室內那人緊抿着嘴唇無聲無息掉眼淚的畫面又竄進了腦子裏,西裏斯忽然覺得有點過意不去,要不是他想知道高杉對上博格特會有什麽反應,也不至于導致現在這個局面。心一慌,就顧不上對付斯內普,二話不說西裏斯追着高杉便跑出門去。
留在屋子裏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盧平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剛準備搭話。孰料剛從小蛇們口中得知黑魔法防禦術上發生了什麽事的教授正處于極度不待見他的狀态,一個轉身就大步鑽進了魔藥研究室,黑色的長袍在身後如海水般翻滾,然後甩門。
盧平失落地嘆了一口氣,準備離開。剛走到門口,遲疑了一下,又回過身來,糾結地看着這個明明規格和自己的房間差不多、卻總顯得光線慘淡陰沉晦暗的屋子。
長久呆在這麽陰暗的地方,還天天對着魔藥,難怪斯內普的臉色看起來那麽不好。
腦中迅速閃過斯內普蒼白得近乎鬼魂的臉以及永遠帶着不健康黃色魔藥痕跡的手指,盧平眼神閃了閃。也許是家具的擺設問題?或者再在這裏添加幾盞光線柔和的不會太過強烈以至于傷害到眼睛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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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就做,萊姆斯·溫和性格也無法掩蓋住骨子裏的獅子式勇氣·盧平凝神聽了聽魔藥研究室裏的聲響,手上魔杖靈巧地揮舞着。看着向來陰沉的房間不斷産生的改變,淺棕色頭發的男人心底跳躍着細碎的喜悅。
可惜喜悅這種東西永遠都來得慢去得快。
魔杖還沒來得及停下,突然想起忘記拿一樣魔藥材料的斯內普就“唰”地打開了魔藥研究室的門。
自小讨厭的敵人沒有走,自己房子裏的東西顯然正處于被外人肆意移動的狀态。
西弗勒斯·典型斯萊特林地窖毒蛇之王·斯內普的怒火,可想而知。
追上高杉是一回事,叫住高杉卻是另一回事。
向來勇敢彪悍自信高漲的西裏斯在心知肚明自己做錯了事之後,多少有點忐忑遲疑。
然而就是那麽一忐忑一遲疑的空當,高杉便直直走進了自己的屋子,“砰”一聲摔上了門。
道歉和勸解于是無了用武之地,西裏斯一陣躊躇,想了想,跑到校長室借壁爐飛路回家。
布萊克家族怎麽說也是巫師界有名的純血家族,雖然經歷了黑魔王與白魔王的争鬥,出現了西裏斯這個所謂的“純血叛徒”,但豐厚的家族底蘊擺在那裏,就算再破敗也敗不到哪裏去。
西裏斯還不算太笨,想到了哄人必然要加上适當的利誘。布萊克家大業大,不說古靈閣裏那幾個塞得滿滿的金庫,光是布萊克舊宅裏那堆數量驚人的魔法物品,随便拿一樣出來都是價值極高的。
當然送禮還是得對症下藥對準收禮人的興趣愛好下手的。然而高杉的外在形象又着實無欲無求了些,将屋子翻了個遍的西裏斯愣是沒找出肯定能讓高杉喜歡的東西。琢磨着既然他是被博格特變幻出來的“心目中最恐懼的事物”吓着,那幹脆給他送個厄裏斯魔鏡,讓他看看自己想看到的願望當是彌補好了。
這麽想着的西裏斯很是愉快地再次将屋子翻得亂哄哄的,末了扛着一面巨大無比的厄裏斯魔鏡直沖壁爐。
……
完全沒有意識到厄裏斯魔鏡屬于邪惡黑魔法物品,不能随便帶出門。
高杉屋子裏的壁爐自從上次被鄧不利多緊急征用後,就沒有關閉過。盡管西裏斯平常來往霍格沃茲都是從盧平那兒鑽出來的,但高杉房間裏的壁爐早在他趁着衆人不注意的時候和自家壁爐連上了。這就導致了當高杉捧起剛剛送上來的草莓牛奶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的時候,驀然感覺屋內多了一個人,眼神一冷瞳孔一縮,連杯子帶牛奶便朝着那人飛了過去——潑了大狗一身水淋淋的同時順帶砸出了他一鼻子的血。
“嘶——痛死我了!”西裏斯疼得眼淚都冒了出來,餘光瞥見高杉冷得可以将人冰封起來的眼神,表情一正,抱着厄裏斯魔鏡就上前讨賞,“晉助,看這個!我特意從老宅裏找出來給你的禮……”
“出去。”高杉毫不給面子地打斷了他的話。
呃……出師不利啊這狀況。
西裏斯恬着臉湊了上去,本着格蘭芬多式的奮勇精神再接再勵:“晉助,這個厄裏斯魔鏡可是個好東西。我說你之前不是被博格特吓了……”
“出、去。”不說博格特還好,一說博格特,高杉就按捺不住心底的緊揪感。
他是計劃好好在這個世界過日子,也打算不要太過糾結過去發生的包括感情在內的事,但這并不代表着他可以容忍自己的底線被觸碰。總有那麽一些東西是寧願腐爛在心底也不願在衆人面前和盤托出的,他的恐懼、他的掙紮,甚至還有他心底那個白發紅眼的男子的形象都在其中。
高傲的武士不能接受別人在看見自己的軟弱時露出的同情神色,然而在激動的心情平緩後,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愛着的甚至在經歷過那麽多還無法放下的人,居然因為一個所謂的愚蠢魔法生物展露在了衆人面前!
啊啊啊——這感覺就像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用視線調戲了一番有沒有!?
當然西裏斯不會知道高杉已經沒有為之前看到的博格特形象難過,也不會知道高杉之所以狠瞪着他不是因為記恨他故意使壞,而是因為他的行為導致了博格特變幻出來的“阿銀”模樣被衆人目睹了的這件事。
所以他依舊不怕死地架着鏡子往高杉面前湊,大狗一樣睜着那雙閃亮閃亮的眼睛:“晉助,你看一眼,就一眼!我保證你會高興的!”
就一眼?
高杉嘴角挂起了很欠扁的貴族式假笑(直接導致跟他面對面的西裏斯眼角抽搐了好幾下)。成,就看一眼,看完以後再修理這家夥也不遲。
于是狂扔殺人眼刀的高杉移開了視線,瞳孔轉到厄裏斯魔鏡那邊。
然後高杉的表情變得很微妙。
然後一直觀察着高杉的西裏斯變得很緊張。
然後高杉嘴唇輕啓,磁性十足的聲音低沉中略顯沙啞:“你讓我看什麽?”
……
半天才反應過來的西裏斯擡頭一看,臉唰地紅了,将鏡子反過來:“一個不小心把鏡子擺反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狗用以擺脫尴尬的爽朗笑聲在高杉微微一怔後倏忽變得難看的臉色下音量漸低,直至消失。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這是!?看到厄裏斯魔鏡裏展現出來的他心裏最深處的願望,高杉不是應該很高興才對嗎!?可看他現在這态度這神色這表情,喂——殺氣劈天蓋地而來啊有沒有!?
“呃,晉助,其實……”察覺到了危機的西裏斯急着想解釋。
“出去!”和巫師相比,動得更快的是雖然情緒在一天內大起大落但還保留了幾分理智沒有一腳朝面前的人踹去的武士。
當然,沒有被人從屋子裏蹬出去,不代表西裏斯就碰上了什麽好待遇。
……高杉是用鏡子将他“請”出去的,就是那種受到沖擊橫飛出屋子以至于暈頭轉向後,還悲劇地和剛好經過的老友盧平撞成一堆的“請”法。
面前的門狠狠地甩上了,“哐”的一聲震得西裏斯和盧平心底同時一顫。
盧平疑惑地問:“發生什麽事了?”
“我不知道。”西裏斯根本不明白為什麽高杉會在看見厄裏斯魔鏡後發飙,頓了頓,忽然想起什麽,“倒是你,怎麽會在這兒出現?”這一層就只有校長室和高杉的房間,你來找他們兩個的?
“呃……”
這個問題該怎麽回答,難道要告訴西裏斯,他是因為擅自移動了斯內普的家具,所以被暴怒的蛇王趕了出來,心情郁卒所以不知不覺走到這個地方嗎?
……
所以說,想要讨好一個人,真的不簡單。
而格蘭芬多想要用他們直腸直肚的做法去讨好斯萊特林(或斯萊特林式麻瓜),更是難上加難。
西裏斯和盧平任重而道遠,祝你們平安。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會和家人出去搓一頓什麽的=v=
留言回複的速度可能慢一些~
請大家溫柔虎摸存稿箱~~
PS一句,如果回來的時候能看到幫我慶生的長評就最好不過了~~~(星星眼期待)
再PS一句,明天有事沒法上網,請假一天~群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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