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鬧翻了的兩個人（下）

“晉助，你似乎對魔法部的研究很感興趣呢。”西裏斯努力裝出一副“我只是随口問問”的樣子。

可惜眨得飛快的眼睛和不住敲桌子的手指出賣了他。

高杉掃了他一眼，原本打算無視，可對上那雙亮晃晃的跟搖尾巴的大狗一樣的眼睛時，鬼使神差地還是回答了：“這是當然的，畢竟這是和我本人息息相關的東西。研究快點完成，我也能越快回去。”

“回去？”西裏斯一愣，嘴角的笑容斂了回去，“回哪裏？”

高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從哪裏來，自然就回到哪裏去。”

“但是……為什麽？你在這裏的生活不好嗎？”西裏斯下意識地勸道，“而且你也說了，那個地方戰争不斷，你一個人帶領着反抗軍被兩面夾擊，還得不到大家的認同。與其選擇那樣的生活，不如留在這裏，好歹生活風平浪靜啊！”

高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西裏斯，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樣追求和平的人。之前在霍格沃茲，你不還是一看見斯內普教授，就揮舞着魔杖跳起來，說要和他決鬥的嗎？”眼見西裏斯急着想說什麽，又開口打斷了他，“更何況，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來的信心，我會一直留在這裏。先別說我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這個世界的認同感并沒有你以為的深。再說了，江戶有我的手下、朋友、事業，你覺得我可能抛下他們，留在這裏嗎？”

西裏斯啞口無言。

“人總對自己的故鄉有着不可比拟的牽挂，這麽淺顯的道理，相信你是懂的。”

西裏斯懂，他當然懂！就是在他最叛逆，以至于被布萊克家逐出去的那段日子裏，對那個理念與自己不同的家、對自己嘴裏喊着說着不喜歡的家人還是止不住思念。甚至在阿茲卡班的時候，除了沉浸在自我愧疚中，更多的時候他會忍不住擔心外頭的世界，擔心哈利，擔心雷古勒斯，擔心抛棄他或者說被他抛棄的布萊克家的榮耀。

人總對自己的故鄉，有着無可比拟的思念和牽挂。

正是因為懂，所以西裏斯才覺得無法接受。他知道高杉是個很淡漠的人，出于自身野獸般靈敏的感知，他甚至有種感覺——高杉并沒有他表現出來那麽純良。也是，能帶領反叛軍在戰場中厮殺過來，而後游走在內政和外敵之間毅然不倒。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純良？也就鄧不利多教授願意相信世人都是美好的，西裏斯·出自阿茲卡班·布萊克，早就被生活折騰得不得不懷疑一切。

但饒是那樣，他也覺得追求高杉是個正确的選擇。布萊克家族的家徽是兩只迷狂牛，代表着偏執、不為他人的意見改變自己的想法。

西裏斯喜歡高杉，不管是他淡漠的表情，冷靜的态度，還是他骨子裏隐藏極深的高傲，甚至是他從不掩藏的思念着另一個人時候的苦澀。這樣的感情雖然不至于稱之為愛，卻每一天都在升溫。

所以西裏斯才覺得難過。

似乎不管他做什麽，用強硬的或迂回的方法擠進高杉的生活，得到的也不過是接近無奈的一瞥。高杉從來沒有用和自己一樣的感情看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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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的感情沒有得到回報，喜歡着的人還直截了當地告訴你：“我很關心這件事，因為這事兒完了，我就能從哪裏來回哪裏去了。”

……無法接受。

無法接受！

“不，不行。你不能回去。”猛吸一口氣，西裏斯竭力控制語速和音量。

“為什麽？”高杉皺眉。

“為什麽……嗯……”因為我喜歡你？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因為我特麽的明戀暗戀了你那麽久你卻一直當我在開玩笑我很不爽？名不正言不順的，特麽的這些原因能說出口麽！？

“沒有為什麽……反正你不能回去！”攪成一團的腦子想不出別的理由，西裏斯難免有幾分氣急敗壞。

許是被西裏斯的态度影響，高杉的語氣也強硬了起來：“不能？恐怕你并沒有資格命令我。”

“去他的資格！！！”壓在心底的怒火終于被高杉一句話刺激得爆發了出來，就像吹漲到了極致的氣球終于忍受不住而炸開。

除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之外，就是與宇宙中有名的海盜組織合作，也從未被人用這樣的語氣吼過。高杉眼睛微閉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時，眼底已然閃過冷光。

西裏斯立刻就啞了。

他怔怔地看着眼神冷漠面容冷淡的高杉，感覺着周身的空氣都因為對方疏離的态度而被迅速抽走。才沖到腦子裏的怒火好像一個瞬間消失，一根燃燒的火柴被放在瀑布底下瞬間澆滅的感覺，約莫也就這樣了吧？

西裏斯以為高杉會說些什麽。

但出乎意料之外的，高杉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那種漠然得好像完全沒有放入多少感情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西裏斯咬着牙，直到高杉的身影真的從他面前消失，才狠狠地一腳踹在牆上——而後迅速蹲下，捂着不小心踹到石質裝飾的腳鬼哭狼嚎。

西裏斯和高杉鬧翻了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

本來巫師街的八卦就傳播得極快，特別是當事人是曾經被衆多巫師報刊大肆報道過的緋聞男男，當初西裏斯追求高杉的一百零八種方法途徑被巫師們讨論得有多熱切，現在兩人掰了的消息出來了，衆人的反應就有多誇張。

“我就知道他們沒法長久……唉，我一開始就這麽認為了。”一個不具名的男性巫師在接受《巫師周刊》的采訪時如是道，“西裏斯太過沒有耐心，脾氣暴躁又任性。就是我們還在霍格沃茲就讀的時候，他也沒成功談過一次戀愛，不管是愛慕他的女生還是他有好感的女生，最後都只淪落到拜拜的地步。他之前太過游戲感情了，以至于現在真的動了心，也沒有足夠的經驗和耐性去維持一段關系。”

另一個不具名的男性巫師則在《巫師本月時尚》中發表了自己的意見：“Well，Well，我能怎麽說呢。雖然高杉只是個人類，但我們都知道，感情上的是與否并不是巫師的決定權就能比麻瓜大的。現在爆發了也是好的。對上一個有着斯萊特林品質的麻瓜，除非西裏斯·布萊克學會脫胎換骨，将他那身毛毛躁躁的性格消除，就算現在他們不鬧翻，将來也多的是機會吵崩。”

這兩位男性巫師的話讓很多知情或不知情的群衆都表示了贊同。

只是，饒是外頭議論紛紛，當事人的高杉卻還是該吃吃該喝喝該上課上課該下課立馬走人。表情永遠淡定笑容永遠優雅，完全看不出正經歷着“情變”的跡象，讓包括鄧布利多在內的幾個霍格沃茲教授糾結着，想問又問不出口。

倒是西裏斯表現得比較符合感情受到挫折。不再出現在霍格沃茲，不再跟着高杉東奔西走，除非一天三餐和處理布萊克家事務的時候，否則堅決不出卧室。就連納西莎想找堂弟讨論一下他的感情問題，也被對方用直接而強硬的方式喊了停。

西裏斯和高杉的問題讓哈利發愁得不行。

一個是自家教父，一個是最喜歡的教授。這麽兩個人如果能夠組合成一對，哈利絕對是舉雙手雙腳同意。可一旦這樣的組合被現實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叉，甚至還有可能看着他們漸行漸遠，綠眼睛小獅子只覺得他一定得做些什麽。

趁着到對角巷逛街的時候，幾個小家夥見面了。

“找他們出來談一下怎麽樣？”赫敏給好友出主意。

“如果談話有用，早八百年他們就沒事了。”哈利搖頭否決了這個建議。

德拉科插嘴道：“更何況以西裏斯的性格，談着談着又吵起來的可能性比較大。”

“給他們下迷情劑怎麽樣？”羅恩鬼鬼祟祟地湊過來，出了個馊主意。

“什——羅恩！”好女孩赫敏第一個叫了起來，“你腦子裏裝的是什麽？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就是！”哈利同仇敵忾，“要知道迷情劑可是不對未成年人出售的，你讓我們上哪兒找迷情劑去！”

赫敏：“……哈利！那根本就不是重點！”

“的确不是重點。”德拉科戳了戳綠眼睛小獅子的額頭，“笨蛋哈利，難道你都不知道對角巷有匿名郵購的服務嗎？這是針對一些未成年人禁止購買，但相對其他違禁物品而言相對安全的魔法用具和魔藥的服務——你以為往年情人節，那些放了迷情劑的巧克力都是從哪裏來的？”

“我怎麽知道是從哪裏來的——我可從來都沒收過那樣的禮物。”哈利瞪了他一眼，聲音小小的。

“我說！”赫敏皺着眉頭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就算能搞到迷情劑，你們最好也別想着用上。別說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讓晉助毫不留意地喝下迷情劑，就算真的成功了——魔藥可都是有失效期的，萬一事情敗露了，後果……”

赫敏的話很好地讓幾個真的認真思考要不要買瓶迷情劑回來給西裏斯幫忙/添亂的男孩陷入了思考。

想象一下高杉身邊的槍支彈藥，想象一下高杉赤手空拳将手持魔杖的西裏斯一通狠揍的畫面，再想象一下高杉輕松将一群鷹頭馬身獸掄到地上的場景……

幾個男孩臉都白了。

“我……我覺得吧，大人的問題就應該交給大人自己去解決。”羅恩不知聯想到了什麽，驚吓得說話都結巴了，“要是我們一個不小心弄巧成拙了，實在……不太好……”

哈利和德拉克對視一眼，苦笑着同意了。

最樂觀的反而是赫敏：“放松點，事情沒有你們想象得那麽糟糕。西裏斯之前不是還邀請了晉助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嗎？看比賽的時候注意給他們兩個制造點機會，他們一定能夠和好。”

“這個想法是不錯。”哈利咬着手指，“可現在他們都吵翻了，魁地奇世界杯比賽……晉助還會去看嗎？”

作者有話要說： 鬧翻了

距離高杉投入伏地魔懷抱【霧】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