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搶手的磚/碾米機

江景翔、趙建丹和趙建軍三人成了小學一年級的學生,他們的語文老師是江明宗,數學老師是女知青陶玉。

一二三年級的都是他們兩個負責,四五年級的就是老校長和主任。

他們三個很快就适應了學校的生活。

一年級的同學基本上年紀都偏大一點,江景翔的年紀是最小的。

普遍來說,大部分的人會在九歲十歲的時候把孩子送進學校,這個大部分指的是家裏有一定的財力,還重視學習,願意把孩子送進學校的人家。

他們的錢有限,沒辦法支撐孩子一路讀下去,所以就選這個年紀讓孩子讀兩三年的書,這個歲數孩子基本上也懂事了,靜得下心學習。

兩三年之後他們基本的讀寫也可以,人也長大了,可以當個勞力使用。

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的,而少部分人才會一路讀下去,小學讀完了,再供上去念中學,中學他們村裏是沒有的,必須要去縣城。

趙建丹是比較孤單的,因為和她一樣新入學的女同學少。

除了她以外,就兩個女同學,一個女同學她的媽媽是老師陶玉,另外一個她的爸爸是工人。

一個媽媽是老師,一個家裏比較寬裕,所以才會把女兒送到學校來。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有這兩個非同一般的情況,今年就只有趙建丹一個女新生。

她回去之後就跟江景瑜說了這件事,“嬸子,我們老師也說,現在女學生更少了,去年的時候女學生多,但是大部分上了一年學或者一學期就不上了。”

這些家長相當一部分是沖動了,被江景瑜給刺激的,覺得他們的女兒也行,然後經過時間的流逝,他們冷靜下來了,或許是認識到這件事情不是誰都能做,也或許是心疼錢,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那些女孩子又從學校回到了家裏,所以今年的女新生就三個。

這個還是比較多的,之前有幾年一個女生入學的都沒有。

顧向恒和江景瑜都嘆了一口氣,造成這種現象,一個是觀念,一個是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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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男輕女的觀念還需要時間慢慢的洗刷,而窮這也是基于現實。

在肚子都沒法填飽的情況下,誰又舍得把家裏那所剩無幾的錢砸到學校去。

現在的學費可不便宜,一年的學費好幾塊錢,可以買好幾斤的肉,也可以買小幾十斤的糧食了。

江景瑜摸了摸趙建丹的頭:“希望過兩年你們學校的人更多,女同學也更多。”

趙建丹大力的點了點頭:“嬸子,會的!”

——

趙大石現在是魯師傅的頭號助手,魯師傅要做什麽,他就一點折扣都不打的做。

大隊長說魯師傅欣賞老實幹活的人,讓他聽魯師傅的話,他也聽了,魯師傅說東他絕不敢往西。

燒磚很辛苦。

不管是在山上挖泥土,運送,還是在燒窯時候,全都是苦力活。

力氣小點的都容易吃不消。

他瘦了,他愛人和媽媽都心疼他,“你瘦了,多吃點,不吃飽一點你身體撐不住的。”

趙大石摸了摸後腦勺,憨憨的笑了:“是得要吃多點。”

趙母就也跟着笑了,“幸好大隊長體貼你們,把你們的工分上調了,還給你們發福利,不然怎麽撐得住,人又不是鐵打的。”

這說的補貼就是給他們隔段時間發雞蛋補充身體。

不是趙母說,這要是不把工分加一加,又沒有補貼的話,她真不樂意兒子去幹這活,太辛苦了。

也就是因為有這份補貼,他們還能幹下去。

現在眼看着幾個兒子都要成家立業,趙母的性子比之前平和多了。

如果當初江翹想要讓江景瑜被一個男人從水裏救上來,毀了聲譽,無法嫁給王鵬飛,還不想讓她日子好過的話,就不會選趙三石。

他們家裏沒有那麽窮了,在這種村裏大搞發展的時候,壯勞力多,還成了一大優勢。

趙大石沒說話,摸了摸後腦勺,他們這麽賣力也有做給魯師傅看的意思,如果他後面又改主意了,願意把這技術教給他們的話,吃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随後趙母就惦記起了這些紅磚,“我去看了,那磚比不得買來的,也很不差了,什麽時候村裏面才會有多餘的磚?到那時候我們第一個去兌換,到時候用紅磚建房子。”

她的話語裏滿是向往,“你三弟四弟要起房子了,要是在年底的時候趕得上,就用工分或者出些錢買一些紅磚回來。”

趙大石點頭。

有這樣心思的人真不少,趙三石擡頭問趙大石,“大哥,怎麽樣?産量跟得上嗎?年底前可不可以供應得上,把村裏的路修好?”

趙大石,“可以的。”

大隊長說了,要把村裏該修的修好之後才會開放一部分紅磚給大家兌換,所以燒磚的大家夥都很賣力。

因為他們自己也基本上都心動了,想要兌換一些。

他們現在燒的磚越多,就可以越早開放兌換。

他們現在每天馬不停蹄的幹活,還是比較有希望的。

趙三石,“除了修路,禽舍那邊也要用磚。”

趙大石,“也夠的。”

這下子趙家人都笑了。

“那就好。”

盯上了這些紅磚的人,可不僅僅只是趙家,村裏沒有青磚大瓦房的人都惦記上了,在知道可以用工分兌換一部分的時候,一個個的再也不偷懶了,基本上也沒有了請假的情況,除非是一些迫不得已的事件。

由此可以看到這些紅磚的魅力。

這個消息口口相傳,很快就傳到了別的村去。

這個消息也傳到了細柳村,黃桂花過來給女兒送自己做的菜包的時候就問起了這件事兒,“這是真的嗎?”

葉紅秀點頭,“是真的。”

黃桂花:“那磚在哪裏燒的?可以去看看?”

葉紅秀:“燒磚的地方不給看,你要看晾曬的地方可以,或者直接去學校看吧,學校那邊就正在建房子,你想看磚的話直接就能看到。”

黃桂花,“走呗,去看看。”

之前黃桂花也不是沒有來過他們這學校,現在新舊一對比,太慘烈了。

她摸了摸新教室的牆壁,推了推,紋絲不動,這土水泥也是他們自己制作的,現在這磚也能自己燒了,就剩下瓦片,這也太能幹了。

“說到底還是我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出息。”她驕傲。

葉紅秀笑得合不攏嘴,“他們呀,也就仗着年輕瞎折騰了。”

明明得意的很,但是說起來的時候還是要貶低一下。

黃桂花樂呵呵的點了點女兒,“你呀,就別謙虛了,好是真的好,什麽時候這磚也能往外賣呀。”

葉紅秀,“這估計沒那麽快,怎麽,家裏要起房子?”

黃桂花:“不是,我就問問,家裏不急。”

大兒子家的孫子年紀還不大,這需求還不那麽迫切,等過幾年,他們村這兌換應該早就有了具體的章程,到那時候再買也不遲。

葉平生知道的時候後悔的直跺腳,他之前應該不要那麽急着給大兒子起房間,要是拖着到現在,就可以在這裏買一些紅磚回去建房子了,結實耐用又好看,而且是親戚,或許還能打個折。

他這房子真的是建得太着急了,還跟親戚借了錢,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唉聲嘆氣。

看到他們村民這個興旺的樣子,葉平生又想到了他們村,他給了大隊長那個地址之後,宋大隊長和其他的幹部召開了會議,然後宋大隊長帶着人去省城了。

說是去學習的,但是折騰到現在也沒折騰個什麽來,但是都愛上了去省城那邊,能不愛嗎?

這可是公款出差,基本上每次去都大包小包的回來,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這麽多錢,這能學到什麽?

葉平生懷疑大隊長他們早就放棄了,正在借着出差的名義肆意揮霍。

然後葉平生又想到了別的村,也沒有什麽亮眼的成績,看上去大家半斤八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才能自己站起來,上莊村這是有了個好大隊長,走在了前面。

他跟江景瑜殷殷叮囑,“以後你們往外銷售了,記得提醒我啊,你小舅舅家裏好幾個表弟呢。”

江景瑜:“這沒問題。”

因為魯師傅經常在鄉下,他的愛人王秋菊隔一天就會過來,幫忙收拾住所,給他做頓好的。

至于她不在的時候,魯師傅就跟旁邊人家搭夥了。

看到這裏熱火朝天的樣子,王秋菊也是高興,這代表着老伴的收入。

而且她來這裏可以收獲在城裏沒有的尊敬。

另外就是在城裏不一定能買到想要的青菜,在這裏,她只需要花少少的一部分錢就可以買到很多,所以她每次來的時候就會買上一大堆帶回去。

青菜,有自留地的人家邊邊角角種了不少,要是有人願意出錢買,那自然也是高興的。

雙方皆大歡喜。

這一天王秋菊又大包小包的帶了一大籃子的青菜,還有跟村民們換的一些雞蛋回去。

一看到她回來,她的兩個兒媳婦就竄了出來,“媽,你回來啦,辛苦你了。”

臉上笑得十分熱情,在看到她手上的籃子滿滿當當的時候,笑容更熱情了。

王秋菊的臉色卻并不十分好看,本來她這回沒那麽快過去的,昨天才去了一趟,但是這兩個敗家的媳婦!

瞪了她們一眼,王秋菊就把其中的雞蛋拿出來,專門放到了櫃子裏,準備上鎖鎖好。

她昨天買的那些雞蛋被這些個敗家的給她們娘家送回去了,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這時候兒媳婦把孩子叫了過來,“你們還不回來,奶奶回來了。”

這一叫,就有好幾個蘿蔔頭圍了過來叫:“奶奶!”

“奶奶你回來了。”

“奶奶我想要吃雞蛋!”

看到孫子孫女,王秋菊就沒有那麽嚴格,笑了,“你們要吃雞蛋嗎?好,晚上奶奶就給你們煎雞蛋吃。”

一邊說,櫃子照鎖不誤。

讓兩個兒媳婦都有些讪讪,媽這也太小氣了。

家裏最近不缺這些了,她們這才給了娘家一些方便的。

要是婆婆願意幫忙把娘家的份一起帶回來就好了,她們又不是給不出錢,偏偏婆婆膽小,不敢買太多,說什麽怕有人挑毛病,有誰會挑這個毛病?

他們家裏這麽多口人呢。

不就是跟農民兄弟買點吃的改善夥食嗎,這也過分了?他們的錢那也是辛辛苦苦賺來的呀,這都沒地方花去。

魯師傅之前是級別高的技術工人,在找親家的時候差不多,所以要說起工資來的話,家裏真不少,每個月都能剩下不少錢沒地方用。

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基本上有什麽都能買到什麽,比如最難買的四大件吧,他們家買四大件的錢是并不缺少的,但是家裏到現在還缺一個收音機,就是因為沒有票。

雖然有人說可以花高價去黑市買,但終究是怕隐患。

王秋菊是不敢的。

“叩叩叩——”

有人敲門,一看,是鄰居李婆婆。

李婆婆有些不好意思,“秋菊,我剛剛看到你好像帶了些絲瓜回來,我孫子他上火了,你這能不能勻兩根給我?”

這個沒問題。

看到王秋菊答應了,抽出兩條給她,她大喜的接過來,絮絮叨叨的,“我早上去買了,結果去晚了一步,絲瓜賣完了,還是你家老魯有能耐,退休了還能找到這麽一份活。”

李婆婆不知道老魯這回接受外聘具體多少錢,但是看着他們家裏的笑臉,也不會少到哪裏去。

至于他去的地方,也沒有想象中的差。

看這些吃就知道鄉下說是窮,吃的真的不少。

她壓低了聲音,“秋菊,除了這些青菜以外,那村裏還有沒有別的?”

王秋菊擰眉。

李婆婆:“我想要跟他們換一只雞,給孫子補一補身體,你知道,他前段時間才病了一場。”

王秋菊苦笑:“我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賣。”

李婆婆:“不是說那村裏養了很多只雞嗎?聽說上千只雞呢,每個月往食品廠送一車車的雞蛋,我還看到有人買到閹雞了。”

這個王秋菊早就打聽了:“那些沒有對個人的,都是對單位的,你想要買,就得找村裏養雞的人家。”

她解釋:“這個真不容易,個人能養的雞有限,養來生蛋的,沒有什麽急用錢的,不會賣。”

她家裏要是想買,也能買,但就要憑借着老魯的身份提出來,老魯不願意這樣幹。

能買到雞蛋就很好了。

在他們絮絮叨叨惦記着吃食的時候,顧向恒和江景瑜正在和孫教授說着話。

孫教授的傷已經好了。

他的傷勢好了以後就沉默了很多。

這一次的遭遇可以說是死裏逃生,如果不是他的外孫也跟了過來的話,他或許會一蹶不振,喪失求生意志。

他的外孫,詹旭華,就是這一回到他們這裏當知青的那個人。

顧向恒也不知道對方用了多少關系才能跟着來到這裏。

但無疑,有這麽個後輩在,孫教授心裏的那口氣沒有徹底散去。

也是因為有這麽個孩子在身邊,他孑然一身,農活也不擅長,外孫也是個沒下過地的,為了未來能夠過得好一些,他接住了大隊長伸出的橄榄枝。

顧向恒打聽到了一臺故障被棄用放置在倉庫積灰的碾米機。

夫妻兩個去看了,那臺機器好的部分被拆了,主要的還在,顧向恒的意思就是,既然這位孫教授在這方面擅長,高大上的東西他們這邊是別想了,不知道像這種日常的機器孫教授能不能修理。

因為那個機器笨重,輕易不好挪動,所以江景瑜畫了一幅詳細的圖出來。

聽到顧向恒詳細的描述了一遍,孫教授看着那些圖紙,點了點頭,“你有材料的話,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修。”

聽到這話,顧向恒就笑了,在他看來有五成的把握可以修這件事就能幹,現在聽到八成,基本上就确定了。

他是個幹脆的,“我現在就跟上面的人打申請,把它要過來。”

他沒有想過帶人過去修,如果他把人帶過去修好了,那他們能不能拿到手還不一定,但要是壞的拿回來了,對方不會阻攔。

這樣碾米機修好了,就是他們這邊的了,

至于碾米機要通電,這電怎麽來?

這個少不得顧向恒去找他的老上級磨磨牙。

縣城的經濟不寬裕,撥不出錢,他們可以自己村裏面出錢。

這點顧向恒是有準備的。

每個村子裏通電那是後面年代才能做到的事兒,他們現在才六十年代,沒那麽快。

那就自己主動争取,早日讓大家進入電力時代。

電力這方面他們這裏也有個優勢,那就是在下面有水力發電站,等之後他們這裏要工業用電了,也比較方便。

确定了,顧向恒就行動起來。

對他折騰的這些事情,梁保都是采取的縱容态度。

縣裏的財政就這麽些,他顧不了那麽多,如果他自己能夠折騰出點什麽,這是再好不過的。

就比如他帶着村裏養了那麽多的家禽,生的那些蛋送到了食品廠裏,最後增加的就是食品廠的收入,還有他們這裏本地的稅收。

如果沒有遇到什麽病的話,這養殖的規模還會繼續,能夠賺更多。

也能帶動着一個村裏發展起來。

只要他發展起來了,後面才能帶動周邊。

而他在這期間付出了什麽嗎?

一分錢都沒出。

就是給了他們一個允許。

梁保是期待着他能繼續“折騰”下去的。

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有誰能夠帶着大家吃的更好,穿的更暖,他就冒一些風險又怎麽樣?

他現在還能活着,就是因為他不是循規蹈矩的人。

就是有梁保在後面支持,顧向恒才能發展得這麽順利。

這臺報廢的碾米機很快就被江駐運了回來。

這麽一個鐵疙瘩回來,章學知圍繞着轉了幾圈,他大學學的也是這一類的,只可惜接觸的時間短,不夠深入。

現在有故人在,他偶爾還會避着人去牛棚那邊跟孫教授請教。

這件事情江景瑜也知道,只是讓他避着人,不要張揚。

至于說不能跟牛棚的人保持清晰的界限……只要他們有本事,還要用呢。

只是同樣,不能張揚。

至于通電,江景瑜提出了另一種可能,她在現代的時候有接觸過。

沼氣池大規模推廣是後來,但是它很早就出現了。

他們這邊也可以嘗試。

沼氣是各種有機物質發酵形成的一種可燃氣體,主要成分是甲烷和二氧化碳。

沼氣燃燒主要是甲烷的燃燒,在後來,這是一個朝陽産業。

如果成了,就可以滿足家庭用。

就現在的情況,如果通電了,也沒幾戶人家舍得用電的。

對這方面,顧向恒了解真不多。

“我們可以用沼氣發電?”

江景瑜:“沼氣很早就被發現了,但是18世紀才被測定成分,在我國,是20世紀20年代開始推廣應用,現在有些地方已經有人在沼氣了。”

20世紀20年代,就是1920-1929.

現在已經是1968年了。

江景瑜:“我記得當時查資料的時候就是六七十年代出現的興建沼氣的熱潮,只是現在沒有傳到我們這裏而已,發電難,用來當燃料簡單一些。”

顧向恒壓抑着興奮:“我們這就去打探!”

在他興奮激動的時候,那一頭,劉盼大喜。

只覺得天都藍了,空氣都變甜了。

拉着王鵬飛的胳膊,“兒子,這是真的嗎?”

江翹也是十分驚喜,不顧自己的肚子,拉住他另一只手,“鵬哥,這是真的嗎?”

王高來沒有問,但一張臉上滿是殷殷期盼,顯然也在問同樣的問題。

王鵬飛眉飛色舞,“是真的,我還能說假話不成。”

劉盼急促的呼吸着,突然一口氣沒上來,就這麽軟軟的倒了下去。

王鵬飛趕緊接住她,沒讓她倒下去:“媽,媽,你怎麽了。”

王高來臉色通紅,興奮的提高了聲音,“你媽這是太高興了,來,讓她平躺一會兒,就沒事了。”

江翹看着王鵬飛,眼中異彩連連。

她沒有想到王鵬飛會給她這麽一個大驚喜。

她之前都懷疑自己的重生是不是一場夢了。

因為村裏的變化太大了,跟她上輩子認知差別太大了。

讓她沒有自信,懷疑自己。

現在好了,她沒有錯。

王鵬飛真的成為食品廠的工人了。

他比上輩子更早正式進入食品廠。

可以比上輩子更早認識人脈做積累,只等時候一到,就爆發。

然後她的好日子就到了。

想到被顧向恒江景瑜這兩個死死壓在頭上的憋屈日子一去不複返了,江翹看王鵬飛的眼神越發柔情蜜意。

沒多久,劉盼就醒了,抓住王鵬飛的手,“兒子,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你轉正了?”

“這是真的!媽,我現在回來就是辦手續的。”

王高來,“之前沒有聽你說,你二叔幫的忙?”

王鵬飛臉上的笑容淡了,輕描淡寫,“不是,二叔好久沒跟我說話了,我這是被上面的領導賞識才被提拔的。”

這話其他人都沒有絲毫懷疑。

“我兒子是金子,別人這叫什麽,慧眼,伯樂!”

“以後好好幹,別辜負了大家的期待。”

王鵬飛成為了正式工人,戶口關系就要調走了,以後就是吃供應糧的城裏人。

這是可以改變一個家庭的大喜事。

沒多久就傳出去了,王家傳來了久違的熱鬧聲,賀喜讨巧的話沒有停歇過。

熱鬧夠了,這才一大堆人圍着去大隊找顧向恒。

一行人浩浩蕩蕩。

這個點是中午休息的時間,顧向恒吃完午飯打了個盹,看着時間到了大隊,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黑壓壓一片人。

劉盼紅光滿面:“大隊長你哪去了啊,我們等你老久了!”

顧向恒:“……”

要不是看着你們臉上全是興奮,這乍一看還以為你們找我麻煩來了。

“我回去吃飯了,怎麽了,這麽多人?”

劉盼的聲音提的高高的,幾乎響徹這片天地:“大隊長,我兒子轉正啦,我們是來給他辦手續的,以後他就是吃皇糧的人了!”

顧向恒看了一眼志得意滿的王鵬飛,笑了:“恭喜!”

劉盼砸吧嘴,就這反應?

也太平淡了吧?

她兒子以後可是正式工人了!

不過想到後面一大堆人在,他或許是要面子吧,她趕緊催促兒子拿出資料。

她就是擔心臨門一腳,被他給卡了,不能及時轉正。

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就算對方心裏有鬼,也不好辦的,這樣她兒子就能順順利利的去城裏了。

顧向恒一點磕巴沒打,把手續給辦了。

然後回去跟景瑜分享了這個消息。

江景瑜:“嗯?”

除去村裏的發展以外,這個事情有點意外啊,“你知道他是怎麽轉正的嗎?”城裏人轉正都不容易,鄉下人轉正就更難了。

顧向恒:“據說是被上面的人賞識。”

江景瑜:真的嗎?那看來是她之前小瞧了他?

這可比書中他進城的時間要早不少啊。

不知道為什麽,江景瑜的直覺告訴她,這裏面還有內情。

然後就問了她在城裏的“包打聽”玉林嫂子。

宋玉林猛地一拍掌,臉上還有着說八卦的興奮和激動:“這事你不問我,我也要跟你說了,這還真是你們村的人,我跟你說,絕對有貓膩!這一回食品廠有兩個轉正的名額,你是不知道,塞錢送禮都有人做了,就想着轉正,結果最後轉正了一個副廠長的侄子,一個就是你們村的,這個結果公布的時候,食品廠那些臨時工差點就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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