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盼

第10章 盼

第二天一早，戚賀按着上次的時間起床，同樣的也沒吃早飯，早早地站在路邊等待。

熟悉的黑色汽車從遠處駛來，由遠至近，這次都不用沈淮招呼戚賀自己開門進來了。

照例把早餐奉上，戚賀打開，今天換成了一盒個頭均勻，雪白可愛的小籠包，還有包裝得很仔細的一碗粥，只看一眼就能知道這份早餐很用心了。

戚賀卻問：“不是雞蛋餅嗎？”

沈淮嘆一口氣：“小傻子，這可比雞蛋餅貴了不知多少倍；我怕你吃膩了還特意給你換換樣，結果你還惦記着那雞蛋餅，有那麽好吃嗎？”

戚賀嘴上叼着包子：“嗯……我覺得挺好吃的。”

沈淮看他一眼：“嘴上吃着包子心裏惦記着雞蛋餅，你這就是渣男行徑。”

戚賀有些哭笑不得，這都哪跟哪？

“而且這粥，”戚賀咽下包子，“有點不太方便，我還怕撒你車上。”

沈淮：“吃都堵不上你的嘴，還挑三揀四。”

戚賀翻了個白眼，低頭默默吃東西。

沈淮怕開的不穩戚賀吃不好，特意把速度降了下來，以至于比昨天到的晚了點。

沈淮下車把自行車推過來交給戚賀，戚賀擡頭看他：“我走了。”

“等會，”沈淮叫住他，從兜裏摸出張紙巾，上前一手捏住戚賀下巴擡高一手在他嘴上動作輕柔的擦着：“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你早上吃飯了是吧。”

戚賀羞紅了臉：“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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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完後沈淮放開手沖他一揚下巴：“行了，進去吧。”

戚賀紅着臉進了校門，走到班裏這抹顏色都沒能下去。

剛坐下，蔣祿銘就湊了上來，眯着眼問他：“戚賀，昨天怎麽回事？”

戚賀納悶：“我怎麽了？”

蔣祿銘眼睛放光的說：“昨天來找你的，是那個黑社會老大吧！我沒看錯吧！”

戚賀誠實的回答：“是他。”

蔣祿銘更興奮了：“你們怎麽認識的？看上去你倆已經很熟了啊！他收你當小弟了嗎？”

戚賀無語的抽了抽嘴角：“沒這回事。”

蔣祿銘叽叽喳喳問了許久，戚賀全都糊弄過去了，一直到上課才安靜下來。

而蔣祿銘那句話在戚賀心裏盤旋了很長時間，當小弟嗎……

上課時戚賀支着下巴一直在想：“今天沈淮還會來嗎？今天好像沒什麽理由再見面了，可是昨天不也是沒有理由嗎？我為什麽老是想他啊啊！”

戚賀眉頭愁的糾結在一起，時不時地嘆口氣，完全一副為情所困的模樣。

神游了一上午，放學時蔣祿銘一巴掌拍在戚賀的後背上：“放學了。”

戚賀回過神和蔣祿銘一起走出教室，蔣祿銘不經意間問他：“放學去打游戲嗎？”

戚賀思索了下：“今天先不去了。”

蔣祿銘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果然有事瞞着我！說吧，背地裏和誰好上了？”

戚賀皺眉：“胡說八道什麽呢？”

蔣祿銘咋舌：“啧啧啧，平日裏看着最單純的賀賀都有相好了。”

戚賀紅着耳朵，一把勾過蔣祿銘的脖子往下按：“沒有！沒有！”

蔣祿銘雙手舉起投降：“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出了校門兩人分道揚镳，戚賀回到家吃過飯沒怎麽休息又到了該去學校的時間。

午飯後的太陽是最毒辣的，戚賀騎車一路過來難免熱得一頭汗，晶瑩的汗珠順着白皙的皮膚一路下滑，路過脖頸，隐進藍色的校服衣領中。

由于出汗額頭上細碎的頭發粘在皮膚上，弄的戚賀覺得有些癢，索性擡手一撩，沒有了劉海的遮擋戚賀的臉顯得越發英氣，就連先前那份稚氣也被遮蓋住，白皙的臉龐在陽光下甚至讓人覺得能反光。

這天氣熱的戚賀直皺眉，停好車之後大步走着想趕快到教室涼快一下，旁邊與他擦肩而過的一個女生看着戚賀忍不住駐足，回頭看向他的背影，直到旁邊同伴的取笑聲傳來女孩微微紅了臉才與一行人離去。

快步回到班裏，這個時間教室裏已經開上了空調，涼絲絲的溫度浸入皮膚裏，戚賀才覺得活過來了。

待在教室裏戚賀的心早就飛到了外邊，他現在無比期盼能趕快下學，他想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在等他，焦心的感覺以至于坐都坐不住。

蔣祿銘看着前邊左扭右扭的戚賀，他感覺這孩子最近跟中邪了似的，誰家搞對象能着急成這樣？不就一會沒見至于的？

蔣祿銘在背後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終于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到了放學，一下課戚賀就急匆匆的往外跑，蔣祿銘看在眼裏只覺得好奇，于是跟了上去。

戚賀走到學校門口，在人群裏找了好幾圈都沒看到想見到的人，正暗自沮喪着，旁邊一個賤兮兮的聲音傳來：“沒看到你的小寶貝兒啊？”

戚賀崩潰：“滾！”

“哈哈哈哈！”蔣祿銘笑得前仰後合。

戚賀惱羞成怒的紅了臉，語氣惡狠狠的說道：“打游戲去不去！”

蔣祿銘拍拍胸脯：“我戚哥為情所傷尋找安慰我必須得陪着啊！”

戚賀一巴掌拍過去：“你他媽少說兩句吧！”

帶着羞憤，還有一丢丢的失落跑去網吧，準備化悲憤為動力。

電腦前，戚賀目露兇光，鼠标被按得咔咔作響，蔣祿銘看這架勢都害怕他把鍵盤扣壞了。

屏幕上又提示隊友被滅的消息，蔣祿銘啧啧道：“我戚哥今天異常的剛啊，我都忍不住想舉報了你。”

戚賀橫他一眼，蔣祿銘識時務的閉上嘴，心裏想：他失戀的時候都沒戚賀這樣的！

由于戚賀狀态欠佳，這場戰役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持續很久，戚賀從網吧出來的時候，天邊最後一絲餘霞還沒有完全消散掉。

兩人道別之後戚賀騎車回家，路過那家便利店時戚賀不由自主的想起來了他和沈淮一起在那吃完飯的那個晚上……

回到家後戚賀打開手機——沒有新消息。

忍不住鼓了鼓嘴，也對，他又沒有理由跟自己說去哪了，沈淮也總不會天天有大把時間耗在他身上；沒有理由的來沒有理由的離開，自己随着心意來去自如，卻把別人整得心煩意亂，這是什麽？這才是渣男行徑！

莫名其妙就被扣上了渣男帽子的沈淮，此時正在去和張崇吃飯的路上。

下午的時候張崇的電話打過來，電話中張崇表示想和沈淮一起吃個飯。

沈淮想了想，這麽長時間了，這‘氣’也該消下去了，不然繼續耗下去，說不定哪天張崇就沒了耐心，到時候再冒出來一個人頂了自己位置，在張氏沒了說話的權力不說，就連行動也會處處受限。

沈淮欣然前往。

到了約定地點之後，沈淮推門進去，張崇已經在裏面了。

聽到聲響張崇擡頭，和顏悅色的說：“阿淮，身體好些了嗎？”

沈淮又拿出那一套油腔滑調：“早好了，再給你賣兩回命都不在話下。”

這話雖然假，卻也取悅到了張崇，心中的顧慮也暗暗放下。

張崇臉上帶着笑意：“你來之前我已經點過幾個菜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說話間把菜單轉到沈淮面前“喜歡吃什麽再點。”

沈淮随意的翻着菜單，懶懶一笑：“你就給我點個炸彈我也得吃下去。”

張崇聞言放聲大笑：“我可舍不得。”

談笑間菜已經上齊了，兩人都心照不宣的對之前的事閉口不談。

沈淮拿起面前的杯子倒上酒，舉向張崇，先開了口：“崇哥，之前的事，我問心無愧，但這貨終究是在我手上出了問題，我還是得跟你陪個罪。”說完，一飲而盡。

張崇看向他：“阿淮，這事過去了也沒必要提了……”

沈淮邊倒酒邊說：“不，還得提，不管是誤會也好算計也罷，我都認了；我想說的是，我沈淮對你絕無二心，只要你信得過我，就算你給我指一條死路我也照走不誤！”說完又是一杯見底。

張崇此時眼裏已有動容，卻見沈淮伸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忙攔住他：“阿淮，你說的我都知道，”随即無奈一笑，“喝白的還這麽玩？你傷剛好少喝點，今天找你就是吃個飯，不是讓你請罪表決心的，行了，收着點。”

沈淮笑了笑放下了手中那杯酒，抄起筷子開始吃東西。

沈淮和張崇兩人酒桌上尤其對味，有十次一起吃飯就有八次醉着回來；說着收着點，但兩人這頓飯接近尾聲時已然醉的不輕。

沈淮在洗手間吐過之後才總算沒有那麽難受，腦袋也清醒了些，拿出手機叫了兩個代駕，來了之後沈淮把張崇扶上車說了地址，一切安頓好之後沈淮才回到自己車上，剛才那一通暈頭轉向的，現在坐下來只覺得頭疼，按了按太陽穴阖上眼養神。

不知不覺中沈淮坐着睡着了，潛意識裏知道這不是在家裏所以睡得很淺，司機停車時沈淮已經醒過來了，下車後客客氣氣說了句：“辛苦了師傅。”

回到住處沈淮連鞋都沒換，回到卧室倒頭就睡，在酒精的加持下，沈淮終于比平時睡得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