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我就跟着他了！

第57章 我就跟着他了！

第二天對于奶奶的病情診斷也下來了，确定是晚期無疑，沈淮本來不想帶戚賀過來，可戚賀是直系親屬，需要他的簽字。

醫生說可以治療，但并不會改變結果，無非就是讓病人多忍受幾天化療的痛苦。

沈淮不願放棄，堅持說要治，就算能多出一天也算是好的。

戚賀也意見一致。

可卻在奶奶那出了分歧。

奶奶說什麽也不治，饒是戚賀又撒嬌又哭鬧說破了天，奶奶就是不同意。

戚賀氣哭了，眼淚刷刷往下掉。

沈淮看了直心疼。

沈淮上前對奶奶說：“戚賀跟我說過家裏的情況，現在他唯一挂念的人就是您了，戚賀不想放棄您，可您如果不治療的話就是放棄戚賀了，這對戚賀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奶奶聽過之後沉默了，半晌終于點頭同意。

戚賀感激的看一眼沈淮。

醫院還在制定奶奶的治療計劃，這幾天都只是輸液吃藥為之後的化療做準備。

戚賀寸步不離，連帶着沈淮也一直在照應着，手續費用全都是沈淮一手辦妥。除非是有事出去，或者回去洗澡換衣服，大多時間都也陪着在醫院。

奶奶經過幾天觀察總覺得倆人之間有貓膩，朋友再好，怎麽能好到這個份上？

終于趁沈淮回家的一天奶奶拉着戚賀問他：“你和小沈真是朋友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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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賀垂眸。

沈淮這幾天為自己忙前忙後自己全看在眼裏，這麽好的沈淮這關系怎麽就見不得人了？

戚賀看向奶奶的眼睛：“我喜歡他，我們在一起了。”

奶奶有點沒反應過來：“在一起？”

戚賀又重複一遍：“我們在搞對象……”

“你們？”奶奶一皺眉頭，“兩個男的？？”

戚賀撇撇嘴：“兩個男的怎麽就不能搞對象了？”

奶奶沉下臉，沈淮這一切的作為可不就有了解釋：“你們這樣像什麽話？？”

戚賀知道現在不應該引起奶奶的情緒波動，可奶奶這麽否定自己和沈淮，況且沈淮一直為自己的事這麽上心，戚賀心裏難免有些賭氣。

“我喜歡他他喜歡我，我們怎麽了？”

奶奶也一口氣提上來：“還怎麽了？你和他在一起，你是要讓我們家絕後啊？！”

戚賀回嘴：“絕後就絕後！我這輩子就跟着他了！”

“你……你……”奶奶被氣的說不出話。

戚賀看着有些後悔自己不該用這種方式，奶奶本來就病着，自己還氣她，可剛剛自己說的話太絕了，一時半會又軟不下來。

兩人就這麽沉默的對峙着。

沈淮提着午飯回來，一進門就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奶奶在她的病床上冷着臉，看見沈淮進來只給了一個眼神便瞥向窗外。

而戚賀坐在距離奶奶最遠的那張床上，低着頭，仿佛在生悶氣。

沈淮拎着飯來到奶奶床邊，這幾天混熟了也跟着戚賀一塊喊奶奶：“奶奶，我從外邊買了午飯回來，這幾天醫院的飯菜吃膩了吧？來，這份是特意為你買的。”

奶奶挎着手不動，沖沈淮冷哼一聲。

沈淮對付戚賀這麽久，自然也有些可取之處。

沈淮面色不變，還笑了笑：“奶奶不想動，那我喂你吃。”

說着就用勺子舀起一點米飯作勢要喂到嘴邊。

奶奶遭不住，白一眼：“行行行，你給我，我自己吃，我可不跟那小沒良心的一樣。”

沈淮笑着把餐盒放到奶奶手上，轉頭去戚賀那邊。

沈淮輕聲哄着：“吃點飯，嗯？”

戚賀一聽沈淮哄自己，小委屈就上來了，撇撇嘴：“吃不下！”

沈淮好笑：“怎麽了？生什麽氣？”

戚賀故意的，像是要把話說給誰聽一樣：“我奶奶說咱們倆不像話。”

這是沈淮沒料到的，沒想到戚賀趁自己不在竟然出了個櫃。

沈淮聲音很小的問：“你告訴奶奶了？”

戚賀大聲回答，就差喊出來：“我說了啊，我還說我這輩子就跟着你。”

奶奶忍無可忍：“你要不要臉？？！”

戰争一觸即發，沈淮趁戚賀話沒說出口之前制止他，對奶奶笑笑：“他說氣話呢，奶奶你別在意，先把飯吃了，我這就教育教育他。”

說着拉着戚賀兩人來到洗手間沈淮反手把門鎖上。

戚賀剛欲反駁就被沈淮封住了嘴。

戚賀眨眨眼，随即閉上眼圈住沈淮的脖子兩人熱切地吻在一起。

狹小的空間，吮吸的水聲都帶上了回音，沈淮一次親個夠本，戚賀嘴都麻了沈淮才堪堪停下。

沈淮舔着戚賀嘴角，低聲說：“這幾天都沒機會碰你，寶貝兒，想死我了。”

戚賀直接軟了腿。

當即踮起腳又把自己的雙唇獻上去。

親完了，再來解決正事，沈淮拇指蹭蹭戚賀的眼尾，說：“奶奶生着病呢，你怎麽還惹她生氣？”

戚賀撇撇嘴：“我知道這麽做是我的不對，可我見不得有人說你，就算是奶奶也不行……”

戚賀這麽維護自己，到底是沒白疼他，沈淮心滿意足：“老人的思想觀念都比較傳統，一時半會肯定是接受不了的，可你用這麽極端的方式，你們倆現在是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非得傷了彼此的心？”

戚賀低下頭不說話。

“至于我嘛，我家寶貝兒這麽維護我我很開心，但是讓一個生病的人生氣就是你的不對了，聽話，去給奶奶認個錯。”

戚賀蔫蔫點頭，随即抱住沈淮：“可要是奶奶不同意咱倆怎麽辦？”

沈淮揉揉戚賀頭發：“不相信男朋友能搞定？”

戚賀一笑：“信。”

沈淮在戚賀唇上落下一吻：“好了，給你個任務，去讓奶奶開心起來。”

戚賀回吻一下：“保證完成任務。”

兩人相視一笑走出洗手間。

戚賀慢吞吞挪到奶奶跟前，放軟語調：“奶奶，對不起，我錯了。”

奶奶冷哼一聲：“你沒錯，是我這個老婆子妨礙到你們了。”

沈淮在一旁看着暗自好笑，果然是祖孫倆，連傲嬌的模樣都如出一轍。

沈淮走出房間帶上門，給這兩人留出空間。

戚賀晃着奶奶的胳膊：“我當時，沒收好自己的脾氣嘛……沈淮這幾天為我們忙前忙後，你那麽說他，我心裏當然難受啊。”

奶奶也不是不記恩情的人，自然都記着沈淮的好，瞥一眼戚賀：“我是在說他嗎？我是在說你們倆的事！你現在還小，什麽都不懂，一輩子哪就是那麽容易的事？你現在覺得我說的話難聽，等以後對你們指指點點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怎麽？不說現在，那以後呢？你們倆沒個孩子，你老了怎麽辦？喝西北風嗎？”

戚賀一一給奶奶解釋：“現在好多人也和我們一樣的，奶奶你就是思想太老舊，同性戀怎麽就可恥了？至于小孩嘛，我們可以領養啊，這些都不是問題的。”

奶奶無言看着戚賀。

人家指不定是什麽心思呢，傻孫子連以後的路都想好了。

戚賀的臉在奶奶手掌中蹭了蹭：“奶奶，你以前跟我說過，不圖我多麽有出息，只求我健康快樂過完這輩子，我和沈淮在一起就很開心，我頭一次這麽喜歡一個人……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對我倆總是反對的話，我真的很傷心的……而且這幾天你也看到了，他對我好不好你還看不出來嘛？”

奶奶無聲嘆一口氣。

戚賀繼續撒着嬌：“奶奶……”

奶奶煩躁的看一眼戚賀：“随你折騰吧。”

戚賀立即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一把抱住奶奶：“奶奶你最好了。”

奶奶一臉嫌棄：“起開，我要吃飯。”

戚賀不動：“我喂你我喂你。”

沈淮進來後看兩人融洽的氣氛就知道事已經解決了。

戚賀迫不及待把最後一口喂完轉而蹦蹦跳跳來到沈淮跟前：“你吃飯了嗎？”

沈淮搖搖頭：“沒有。”

戚賀把那份沒拆封的餐盒打開：“快吃快吃。”

奶奶在一旁涼飕飕來一句：“我那傻孫子诶，自己飯都沒吃一口，還總惦記着人家。”

沈淮覺得好笑，拉過桌子把餐盒放在上邊讓戚賀吃，戚賀不動讓沈淮吃，最後兩人妥協一塊吃完了飯。

自從跟奶奶說開之後，兩人變得愈加放肆，比如吃飯時沈淮哄戚賀說：“乖，再多吃一點”，比如兩人最近總是莫名其妙往洗手間跑，再比如戚賀已經開始當着奶奶的面抱沈淮了。

奶奶看見之後一邊嘴上嘟囔着戚賀一邊移開眼。

卻也沒再表露過對兩人明顯的反感。

一個夜晚，戚賀趴在沈淮腿上睡着了，沈淮把人抱起放到床上，輕輕蓋上被子。

這時奶奶出聲：“小沈，你過來。”

沈淮聞言來到奶奶床前。

奶奶指指椅子：“你坐下，我跟你聊聊。”

沈淮坐下後，奶奶帶着滄桑的聲音徐徐道來：“你們不說，我也知道我不剩多少時間了。”

沈淮喉間哽了一下：“您別這麽想，會治好的。”

奶奶輕輕搖了搖頭：“小賀從小沒了父母，跟着我相依為命，也吃了不少苦，可他沒跟我抱怨過一句，懂事的讓我心疼，現在我又得了這麽個病，看不了他長大，不能接着陪他，是我對不起小賀。”

“我本來還想啊，我走了他怎麽辦？我這條命老天爺想拿走便拿走吧，可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賀……這麽小個孩子無依無靠的，我就算到了地下也沒法安息，幸好他能遇上你。”

“你對小賀的好我全都看在眼裏，本來想着要是你不嫌棄的話，我老婆子也豁出去臉了，讓小賀認你個哥哥，怎麽着也算有個能幫襯的兄弟了，至少我能走得安心一些。”

“可也沒料到你們是現在這個關系。要不是我沒幾天了，我絕不會這麽同意你們，可我沒別的辦法了啊，眼前能求上的只有你了，我只要想到我走以後這孩子在世上孤苦伶仃的我這心裏就疼。算我不知羞愧，我只想求你在我走了以後你能替我照顧這孩子……”

沈淮輕輕回答：“就算您不說這些，我也不會不管他的。”

奶奶擦擦頰邊的淚水繼續說道：“小賀爸媽出事之後給了些補償款，我雖沒什麽掙錢的能力這幾年也是省吃儉用，那都是留給小賀的，這也是我為什麽拖到現在不治病的原因，明天讓小賀回家把我櫃子裏的存折拿過來，治病花了多少錢，我們還是要還你的。”

沈淮回答：“這些錢算不上什麽，給您治病花錢也是我自己願意的。”

誰知奶奶輕哼一聲：“你別給我來這套，花了你的錢，讓小賀一直記挂着這個事，萬一以後跟你後悔了呢？你別想拿這個事綁他一輩子。”

沈淮有些好笑，他們一家人思維都這麽跳脫嗎？

沈淮面色誠懇：“我不會綁他的，至于你說的……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在确定他可以獨自生活之後，我會放他走的。”

奶奶眸光閃了閃：“你要記住你說過的話。”

沈淮點頭：“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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