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湎大不太平 裝慫是肯定裝慫的

錯上了快半個月汪聞的武器課, 秦澆這回終于踏進了作戰院常識課的教室。

并且一進教室就被通知今天要進行第一階段學習情況測試。

秦澆：這運氣……

卷子到手，她本想着反正課也沒聽，不會做幹脆爬下睡得了, 結果一瞄卷子标頭：《常識課之武器常識模塊檢測》

好家夥，又是武器學知識, 她這是跟武器學幹上了嗎。

答題開始，考場鴉雀無聲，因為作戰院對常識課抓得很嚴, 有嚴格的作弊監控系統, 一旦作弊被抓就會開除, 所以同學們不敢以身試法。

沒人敢交頭接耳搞搞小動作，考場上除了奮筆疾書不敢做別的。

秦澆答完試卷就開始神游。

一想前幾天去訓練中心賣炒面, 沒人的原因竟是那陣飯點大家早都出去吃飯去了，她才發現自己應該比大爺大媽還沒商業頭腦。

聽着唰唰的奮筆疾書聲, 秦澆神游着神游着就困了。

所以安然地在趴在桌上就寝了。

這一切都被常識課年輕的男講師許誼, 看在眼裏。

這個睡覺的學生他以前從未見過，不出意外, 就是從開學到現在只露面過今天一次的學生, 秦澆了吧？

考試結束，秦澆理所當然被許誼叫去辦公室問話。

“秦澆是吧，借讀生是吧，編號星來的是吧, ”許誼坐在桌旁, 手指桌面，盯着她問，“逃課很爽是吧？”

秦澆：……

“半星級，能來也是你們編號星的驕傲吧, 就這？逃課偷懶？混日子？”

秦澆低着頭，一句話不說。

“知道和你同批來的借讀生都在幹什麽嗎？”許誼繼續道，“費盡心思蹭正式生的課，放低姿态去訓練室找人對打，每天忙忙碌碌，就是知道自己起點低，要勤能補拙，可你呢？”

秦澆整個人縮成個萎靡的鹌鹑，不敢發言。

“常識初測10分體能1分，你以為為什麽你只能去食堂部？因為其他部門不要你，全拒了，現在懂了嗎？”

秦澆懂事點頭。

不知為什麽，許誼看她乖順的樣子就一口氣上不來：“秦澆！擡起頭來，看着我！”

秦澆蹭一下擡起頭。

“知道常識課有多重要嗎？你考勤分被扣光，階段測試能考幾分？怎麽樣期末考試總評都不合格，湎大有規定，借讀生常識課成績不合格，就直接退學，退學，懂嗎？”

秦澆一聽，緊張起來：“那怎麽才能不退學？”

“這還用問？”許誼覺得可笑，“考勤分拿滿，階段測試争取拿60分就可以了，不過你現在考勤肯定被扣光了，階段測試你就算拿60分也還是不夠，除非滿分，懂嗎？滿分！”

秦澆剛還緊張，一聽這話，松口氣：“哦，那還行。”

“還行？？”許誼氣得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你哪個還行？考勤分扣光了，不然你覺得階段測試你能拿滿分？就你剛剛考場上一直睡覺？夢裏拿的滿分？你在做夢？”

秦澆搖頭道：“沒，我是做完才睡的，要不您看看，不出意外，我這成績應該是滿分。”

許誼差點一口水噴出來：“不出意外？那意外呢意外就是你曠課睡覺只拿了零分？”

秦澆：“這倒不是，意外是萬一你們的正确答案錯了，我就不是滿分了。”

許誼看着秦澆，沒脾氣了。

好，這學生不僅愛曠課睡覺偷懶，還喜歡撒謊說大話？

“你是不是非要我把你揭穿不可？”許誼動手翻着剛考過的試卷，直接抽出紅筆來，“那我讓你死得明明白白的，你要成績不是滿分，給我打包走人。”

秦澆：“那應該不會。”

許誼氣得直哆嗦，面對這麽張狂的學生，就得好好用事實教她做人：“你看好了，錯一道題，立馬給我走！”

他說完，就拿着紅筆開始批閱秦澆的試卷。

第一題，選C，對了。這道題是常識題，沒上過學也能做對。

第二題，選E，對了。基礎題而已，考試兩分鐘看看概念都能答上。

第三題，選W，對了。嗯，蒙功不錯。

第四題，選A，對了。

第五題，選T，對了。

第六題，選W，對了。

……

第十題，選Q，對了。

許誼有點不解，但又覺得情理之中，畢竟這些題只要稍微動動腦子，就能蒙對。

填空題才是考驗人的時候。

第一題，填34，對了。

第二題，填24.4，對了。

第三題，填78，對了。

……

第十題，填3343，對、對了？

許誼有點愣，填空第十題是他專門按照研究院那邊的題出的，只是想考考有沒有人能舉一反三，根本沒抱有人能答對題的希望。

秦澆居然答對了？

她沒作弊吧？許誼一想，教室裏那麽多監控攝像頭和紀律機器人，不該啊。

抱着這種疑惑，他又去翻下面的簡答題。

真是字如其人，看到秦澆滿滿一試卷狗爬般歪歪扭扭的潦草字體，許誼真是沒眼看。

真想給她打個零分。

可他不能那麽做，還是得捏着鼻子看下去。

結果：？？！

秦澆的字雖然醜，但答下來的每一句話都在點子上？？

五道簡答題無一例外，有的竟然比參考答案想得還全？？

許誼徹底愣住了，他又忙去看最後一道附加題，這是一道開放自由題，讓同學們設置一只武器，考試時許誼在考場裏走過一圈，很多同學都提了構想，很少數同學畫了設計圖，但都歪歪扭扭殘缺不堪。

可秦澆呢，她左邊畫設計圖，旁邊标了精确參數，右邊寫構想和材料也就罷了，甚至還寫了每個零件材料的作用，寫了整體武器的使用效果預測。

整張試卷上，只有那個設計圖，是整潔幹淨，精美細膩的，這樣的作業，就算放到研究院去，也應該是上品啊！

何況稍稍估算一下，就能知道秦澆的設計方案是非常可行的。

所有題目批改完，許誼人傻了。

他難以置信看着秦澆，第一句話就是：“你去研究院偷師了？”

卧槽，秦澆一個晴天霹靂，吓得膽兒飛了，不會吧不會這樣就要被揭穿了吧？

“我……那啥……”

秦澆正要狡辯，許誼突然露出個笑容：“別緊張，開玩笑的，知道你沒那個膽子。”

秦澆連忙大喘氣。

許誼批完秦澆的卷子，感覺生命都受到了再一次升華，是他狹隘了，原來作戰院還藏着這樣的學生，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所以，你不來上課是嫌課程太簡單？”許誼微笑問她。

秦澆對他的态度轉變有點不太适應：“呃……也不是……”

“不用謙虛，”許誼用慈愛欣慰的目光看着她，“你已經超出平常同學很多了，其實參加常識課也是浪費時間，這樣吧，你可以不上課，就每次測試過來，只要能保證測試回回拿滿分，我保證給你計全勤。”

秦澆一愣：“還能這樣？”

“當然，既然基礎知識儲備足夠，就專心訓練吧，”許誼說完，又慚愧道，“老師也在這給你道個歉，剛才是我情緒激動了，才說了你，唉，我是目光短淺，應該信任你的。”

秦澆忙道：“啊，沒有……”

只不過她還沒說完，話就被一個人打斷了。

“道什麽歉？一個小小的階段測試而已，拿滿分能代表什麽？”教室門被推開，身穿軍裝挺拔凜然的班主任殷茹走進來，神色冷漠瞟秦澆一眼，便轉向許誼，“許老師不要忘了這是軍校，應該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她逃課就是逃課，不管階段測試答所少分，都只能按逃課算。”

秦澆一看是那天說她不能控制感知力，讓她退學的嚴厲老教師殷茹來了，就退到一邊默默不說話。

許誼看到殷茹，習慣性一抖。

殷茹是曾經第五軍區的輝煌上校，也是唯一拿過特等功的功勳者，是真正的厲害人物，十多年前因為身體原因退役，來湎大教書，曾經也是許誼在讀湎大時的班主任。

當年殷茹是如何嚴厲教導他們的，他至今都難忘，想起來就哆嗦。

可就算這樣，許誼也要抖着嗓子對她道：“我不這麽覺得，既然秦澆同學常識課沒問題，其實不來上課節省時間去多訓練，對她反而有好處。”

“這裏是軍校，課堂，不是可以随意的地方，”殷茹只道，“一個軍人，服從大于天性，如果連服從組織，遵守組織規矩都做不到，以後上戰場，是不是不想打仗還要當逃兵？”

這句話說完，許誼吓得都不敢和殷茹直視。

想想，其實她說的也對。

許誼道：“殷老師說的也确實是，是我……”

“秦澆，這學期除了去食堂部報道，你還沒上過其他課吧？”殷茹又問秦澆。

被無視的許誼：……

秦澆一愣：“嗯？”她沒聽說啊，學校就讓她去食堂部報道。

殷茹臉色陰沉得難看：“你不會以為在後勤專業攻讀就是去後勤部上班？你是來打工的還是來學習的？”

秦澆：……

“後勤部開了二十門課程，可以自由選課，而我看了你的選課信息，你一堂沒選過。”

“啊？”秦澆愣了，“後勤部也有課程可以學？”

“你們部門管理人沒通知你？”殷茹眉頭一皺。

秦澆想了想，這才記起某天她在食堂炒菜時大爺說等她忙完有事要說，是關于學校課程的，結果等她炒完過去問，大爺想了半天，迷糊道：“有嗎？我有說過有事找你嗎？”

……畢竟大爺年紀大了，健忘，而她，也沒放在心上。

……

“就算沒人通知，你自己不知道主動去問？”殷茹嚴厲對她道，“一門課沒選，你是等着這學期學分不夠退學？”

秦澆：……

殷茹盯着她：“我看記錄你也沒去訓練中心訓練過吧，身為借讀生底子弱感知自控力差，所以準備自暴自棄？”

秦澆：……其實她還去過訓練中心一次，但那次是去賣炒面，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說。

怕說出來挨打。

“孺子不可教也，”殷茹壓着火氣，又斥責道，“湎大可不是你渾水摸魚的地方，再這樣下去，這學期過完你就收拾東西給我回家！”

秦澆默默聽着，企圖把自己縮成一個殼。

“出去！”殷茹又喝道。

秦澆麻溜離開。

秦澆離開了，許誼感覺不妙，覺得殷茹的炮火又要對準他。

殷茹朝他看過來，他連忙戰術性縮身。

“你幹什麽？跟個縮頭烏龜一樣，當老師的人了，穩重一點。”殷茹批評許誼。

許誼這才恍惚，哦，他已經不是在上學了。

“知、知道了。”秦澆裝完鹌鹑，輪到許誼了。

殷茹看着他，沒辦法地嘆聲氣：“我找你是有事，院裏出大事了。”

“怎麽了？”許誼這才打起精神。

“最近學校例行檢查訓練中心，懷疑有不明人員入侵，”殷茹語氣嚴肅，“二星級訓練室的守門獅半截腦袋被削下來了。”

“什麽？！”許誼震驚，“怎麽有人幹這種事？是三星級的學生幹的？”

二星級訓練室的守門獅是整個二星級訓練室最厲害的星獸，二星級學生基本打不過，更別提削腦袋這樣的事，也就三星級勉強可以。

殷茹惆悵地搖搖頭：“學校一共五個三星級學生，我都問過了，不是他們，而且他們用的武器，也和這個入侵者不同。”

“入侵者用的是什麽武器？”許誼忙問。

殷茹道：“不知道，看傷口，應該是個圓球狀武器，具體還待研究，但可以肯定，這種形狀的武器很罕見，甚至應該是一種新型武器。”

“什麽……”許誼倒抽一口涼氣。

“無論是入侵二星級訓練室還是使用新型武器，事态都很嚴重，”殷茹又沉重嚴肅道，“小許，這事目前不要聲張，你配合我們先在學校暗中調查，等有結果再公開，以免引起恐慌。”

“好，我明白了。”許誼也嚴肅點頭。

“唉，”殷茹這才嘆了聲氣，“總有種感覺，湎大又要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