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 生意經 我以為你只喜歡我這樣的
馮豫年在梧桐道上往外走,李劭忱開着車就那麽一直跟着,起初馮豫年沒察覺,等出大院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眼,才察覺後面那車燈亮了一路。
她這才反應過來,沒來由的來氣,朝車裏的招招手,車聽話的上前,停在她跟前,她低頭看着打開的車窗,問:“你是太閑了嗎?”
李劭忱俯身給她開了車門,她猶豫了兩秒上車,問:“你現在這麽閑嗎?”
李劭忱失笑,答:“可不是閑的。”
她手機一響,看了眼是葉潮的語音,她接了電話,葉潮人大概在外面,聽着熱熱鬧鬧的,喊她:“我正和幾個朋友吃飯,你來不來?今晚把人介紹給你認識。”
他的朋友們都是寫混吃混喝的富二代。
馮豫年看了眼時間,心裏嘆氣,太晚了,要是再早幾小時,她應該請客的。
“我還有事,今晚來不及了。你先吃吧,等下次有時間我單獨請你們。”
李劭忱扭頭看她一眼,她毫無知覺。
等她挂了電話,李劭忱問:“怎麽和葉潮又混到一起了。”
馮豫年不喜歡這個字,刺刺的說:“葉潮怎麽了?熱情嘴甜又爽快,不挺好的。”
李劭忱聽的臉上一派平靜,嘴上卻說:“是嗎?我以為你只喜歡我這樣的。”
馮豫年被他嗆了一聲,覺得幼稚,就不和他鬥嘴了。
路上他問:“你住哪?”
馮豫年指了酒店地址後,他皺眉問:“你一直住酒店嗎?回來該升職了吧?”
馮豫年無可無不可的說:“那你可猜錯了,沒有職位可以給我升的。說不準會回吳城。你們北京可太讨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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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劭忱聽的一突,問:“怎麽會想起回吳城?馮阿姨會讓你回去?”
“你什麽時候和你馮阿姨,關系這麽貼心了?你怎麽知道她不讓我回去?”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色裏帶着淡淡的倔強和諷刺。
李劭忱将車停了,問:“上去取行李吧。”
他現在可真像個滑不溜手的男人。刺他毫無反應,說話也堵不住他。
她也沒心情和他翻舊帳了,她的麻煩還有一大堆,拒絕:“不了,我明早有事,要早點休息了。謝謝李司機了。”
李劭忱也不和她兜圈子,“清華路那邊的房子你也熟悉,你去那邊住吧,你要是不想住以後有合适的房子了,再搬過去也行。”
馮豫年撒謊:“我房子租好了,這兩天就搬出去。”
李劭忱盯着她半晌,才笑起來,問:“真不回大院住?”
馮豫年像個應付女朋友的渣男似的,說:“我工作忙,早出晚歸的打擾他們休息。”
這話一聽就讓人覺得假,但是又誰都反駁不了。
李劭忱也不執着,笑笑,由着她下車了。
等人一走,李劭忱就給葉潮打電話,葉潮人還在酒局上,悠閑的問:“你今兒怎麽有空?”
李劭忱:“你清華園那房子空着嗎?馮豫年這兩天正找房子,我那房子不空着。”
他說話半真半假,葉潮也沒多想,豪氣說:“就這事?我那房子就沒住過人。我明天正有事和她說,直接把鑰匙給她。”
李劭忱也不多問。
葉潮這人就是欠登的,人要是上趕着問他,他也不見得願意給說。但李劭忱就是不問,他偏偏自己忍不住,把給馮豫年介紹的生意,詳詳細細說的很清楚,最後李劭忱聽的都笑起來。
最後也只說:“行了,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馮豫年和葉潮一碰頭,葉潮就問:“你住哪?我知道你不住大院,這活兒要是能幹成,這一年,你都有的忙。我清華園旁邊有個小兩居室,一直沒住過人,你要不先住那邊去。”
馮豫年看了眼他帶來的策劃書,猶豫了幾秒說:“行吧,等過年的時候給你發個紅包吧。”
談房租,他又不樂意聽。
葉潮笑說:“這才像大院出來的姑娘,爽氣。”
馮豫年自言自語失笑,我算哪門子大院姑娘。
一早上兩人按照之前的計劃将花藝的項目談妥,馮豫年負責整體策劃和到時候的項目設置,到時候和葉潮三七分成。
這下草臺班子算是暫時搭起來了。
等中午她在朋友圈看了一圈,給大學的舍友發消息問:「你最近忙什麽呢?我有個項目,你幹不幹?兼職也可以。」
過了兩天,葉潮難得工作了一早上,晚上在飯局上就恰好遇見了李劭忱,李劭忱像是和上面的人在吃飯,飯後站在門口送人,眼可見的疲倦,看見他後,将手裏的鑰匙扔給他,不動聲色說:“那輛布加迪我一年也不碰,你拿去開吧。”
幾百萬的車,從他嘴裏說出來,仿佛就像給他遞了瓶酒一樣,稀疏平常。
葉潮聽的立刻喜滋滋的問:“喲,兄弟這麽客氣呢?”
李劭忱也不解釋,笑笑說:“我今天開出來了,你送完我,就開回去吧。”
葉潮不知道這位爺怎麽今天這麽局氣的撒錢,樂呵呵的收了車鑰匙,說:“走吧,我送你一程。”
李劭忱一整天都在開會,連晚飯都是陪人一起吃的,上車後仰頭閉着眼休憩,葉潮試了試手感,兀自說:“這車就這麽幾輛,我下手太晚了,現在有錢買不到喽。”
李劭忱問:“你那花藝項目賺錢嗎?”
葉潮笑了聲說:“看你說的,哪能和你一樣動不動上億項目,就賺個快錢,我和馮豫年都不是專業幹這個的。”
李劭忱沒接話。
第二天馮豫年将兩個行李箱搬進葉潮的房子裏,小兩居,像是沒住過人,還是簡裝修的模樣。格局非常好。連主卧也有一整面的落地玻璃,陽光照進來,整個房間都暖洋洋的。
等全部安頓好,到晚上她發了條朋友圈:安頓好,準備工作。
葉潮在朋友圈評論:喬遷怎麽能不慶祝一下?
第二天一早起來她才看到評論區炸鍋,幾年都沒有聯系的繼妹陳璨留言:姐姐什麽時候回來的?
評論裏葉潮和幾個大院的人聊的挺高興。
連張弛都回複:過兩天一起吃飯。
讓她有種錯覺,仿佛她真的沒離開過。
文晴性格雷厲風行,一聽是賺錢的活兒,連夜就給她搞了個很正式的策劃書,比她自己的專業多了。帶着東西就來了她房子,站在窗前看着遠處的學校,感嘆:“你這房子房租多少?你不過日子了嗎?這個地段的房子都敢租?”
馮豫年第一次在家裏開火,煮了兩袋速凍餃子湊合,逗她:“要不要和我一起住?這房子是我一個朋友借住給我的。他應該是不差錢,到時候我給他發個大紅包。”
文晴盯着她,笑說:“不不不,我可不能和你住一起,我怕我忍不住,會對你們大院裏的男孩子們下手。”
馮豫年聽的笑起來,又不置可否的說:“那你把他們想的單純了,大院裏的已經沒有單純男孩子了。都是些人精。”
第二天周末,她和文晴一起和葉潮讨論,他這人玩歸玩,賺錢的事還挺上心的。
整個時裝展季,持續一周。這位時裝周的中國區負責人林女士,據說和他家裏關系匪淺。他能拿到這個項目,總的來說并不困難。
文晴聽的咂舌,心裏暗想,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說的就是此刻的她。
馮豫年沒幹過這種挑大梁的活兒,可以說根本毫無頭緒。看着策劃書,問葉潮:“我們連個可都不是科班出身,尤其是我一竅不通。”
葉潮笑了聲說:“看你說的,咱們不會,有會的人啊。如果确實不行,那就外包給廣告公司。”
馮豫年聽的哭笑不得,敢情,這位財神爺這是鐵了心讓她坐這趟順風車。
她還是很想做這個項目,畢竟她離開快節奏的生活已經幾年了。需要快節奏有沖擊力的工作,讓她快速成長起來,這樣才能讓她自力更生,能多賺錢自然是最好的事情。
她看完策劃書,盡管裏面有很多不懂得東西,還是和葉潮說:“我要回去研究一下,請教一下別人。我還是想試試自己做。”
葉潮見她狀态不好,就問:“住的不習慣嗎?我看你沒精打采的。”
一邊的文晴裝模作樣的看着馮豫年眨眼睛。
馮豫年裝作沒看見,只說:“看我這個幹大事的架勢,根本不用在意這些小事。”
葉潮聽的直樂,和文晴說:“不行,你回來就說聚聚。再加上認識這位美女,更應該聚一聚了。我做東,大家一起吃個飯熱鬧熱鬧。”
馮豫年想既然一起做生意,就不能像從前一樣和他們做陌路人。随口答應說:“行吧,那就等大家時間差不多了,一起吃個飯。”
葉潮這才笑說:“這就對了嘛。我都有段時間沒和張弛和喝酒了。”
馮豫年認真的和他保證:“葉潮,我一定會讓你賺錢的。”
葉潮聽的大笑,他家裏全是生意人。從小到大,要說他不如誰,也不至于,除了李劭忱的家世是真的天花板,他自認也是風流倜傥的富二代。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葉潮突然說:“這項目應該能碰上陳璨,你們還行吧?”
馮豫年笑起來,眼睛也彎起來問:“有什麽不行的?”
葉潮嗤笑,她不說實話也正常,就自顧自說:“她媽就參加了這個周季的活動,到時候肯定會遇上。”
馮豫年起身說:“行吧,不和你說了,我和文晴一會兒要去逛街,就不和你說了。”
從大樓裏出來,文晴就開始說:“喲,看不出來,你們大院裏的富二代都是這種的?那我後悔了,我要和你住,也要獵一個給我送錢的富二代男朋友。”
馮豫年推她一把,她才收斂,但是依舊嬉皮笑臉。
兩個人商場買了一堆家居用品,文晴不死心問:“真不是追你的?”
馮豫年故作生氣:“真不是,我認識他十年了,他就是那麽個人。”
文晴:“那真可惜了。”,還是笑的怪裏怪氣的。
氣的馮豫年又推了她一下,文晴抱怨:“我們公司那些男的,那可真是,為了單子,恨不得和女同事幹一架,我可是很久沒見這種拿着錢捧到女孩子面前的言情感覺了。感覺我快三十年了,白活了。”
馮豫年失笑:“你就說你賺不賺錢了?”
“賺!”
文晴被電話叫回去加班,兩個人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和文晴分開,她站在馬路上查了眼導航,結果巧的是,李劭忱的車就停在她面前。她甚至懷疑他跟着定位追來的。
李劭忱是真的路過,而且他确實要回公司,下午就要去出差。
他這個小少董,接的是他姑姑的班,做事不講名聲,只求效率和結果,平時非常的低調。
馮豫年也有事,上車後就低頭在各大社交網站查詢從前的展季的照片,
李劭忱也不說話,半小時過去了,她才驚覺李劭忱也不是送她回家。
等到了路口,他才說:“一起吃午飯吧,我下午要出去一趟,過幾天才回來。你和葉潮那項目怎麽樣了?”
馮豫年是個很務實的人,聊工作的時候很認真:“還在準備階段,我不太會這個工作。”
葉潮頓了頓說:“我給你介紹一個師傅,你去找她幫忙。或者讓她做你的策劃人。”
馮豫年狐疑的問:“什麽人?”
車已經進了地下停車場,等兩個人進了餐廳,李劭忱都沒說。
飯桌上李劭忱才說:“我一個學姐,婚後全職在家。你也認識。”
馮豫年回憶了幾秒問:“是林越文?”
李劭忱嗯了聲。
馮豫年想起很多從前的事,多嘴問了聲:“她和那個師兄結婚了?”
李劭忱擡眼看着她,那一剎那目光裏都是溫柔,點點頭沒答話。
菜上齊後,他手機突然響起,他看都沒看,接了電話說:“你好。”
對方是位女士,馮豫年清晰的聽到對方叫他:劭忱,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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