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1)
明月當空,蘭溪兒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卻無明月。
明月有顏色嗎?沒有,月一定是透明的。
十年了,他終于回來了。
他的世界是黑色的,心也是黑色的。就像這漆黑的夜。
她曾經希望她是他世界裏的明月,現在看來,她錯了。他的世界裏縱然有明月,也一定是透明的。
龍騰門籠罩在最深沉的恐怖之中。蘭溪兒從未見父親蘭玉庭如此恐懼過,當年他也在江湖中的血雨腥風中打拼過來的。而如今,林玉竹和憑空而起的玉竹幫讓他恐懼不已。蘭玉庭的心中有愧,而林玉竹,就是為着複仇而來。
林玉竹的複仇手段極為冷酷,當年黑手幫的做法,他現在以十倍還了回去。落在他手中的仇人,如果能夠速死,是最大的幸福。
這只是傳聞,但,蘭玉庭,蘭溪兒都相信會是真的。當年黑手幫的手段,他們都見識過了。林玉竹背負着如此的仇恨,他一定就是為了複仇而活下來的。
他一定會将自己親人所遭受到的一切還回去的。
他會怎樣對待自己呢?蘭溪兒想,對她,他會讓她遭受當年他姐姐的痛苦嗎?他真的會這樣對她嗎?或許,他會對她感恩,畢竟,十年前,是她,冒死救了他。
這是十年前的秘密,也是她人生中最大的秘密。
只是,他現在還知道感恩嗎?他還會記得她嗎?記得她是他指腹為婚的妻子?記得她是十年前救他的人?記得她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
“将來,我一定回來娶你。”這是林玉竹十年前說的話,雖然那時他只是一個孩子,但他當時堅定的語氣與神情地讓蘭溪兒至今記憶猶新。
他最後一個對付龍騰門,為什麽?為她?還是因為龍騰門是他最終的目标?
十年前,北方三大幫派面臨着一場劫難。
在邊陲驟然興起的滄海幫一夜之間,收服了所有北方的小幫派,成為江湖的一個神話。并且,滄海幫揚言,在半年之內,吞并三大幫派,統一北方江湖。
三大幫派統一起來,但他們需要更多的財富來充實自己,才能與滄海幫抗衡。
這麽多的財力,要從哪裏來?
三大幫派的掌門人幾乎是同時,他們想到了林東橋。
林東橋祖上世代經商。
據說,在他曾祖父時,財富積累達到頂峰,富可敵國。當年三年大旱,國庫空虛,皇上向林家借銀子赈濟災民。林家當時的財富可想而知。
皇上後來歸還了這批銀兩,還賞賜了林家不少奇珍異寶。
當時,林老爺擔心這些財寶被強人搶奪,便找了一個非常隐秘的地方,将這些財寶藏了起來。這就是林家寶藏。
當年,林老爺就是因為這寶藏而被強人謀害了性命。
臨死時,他說,林家根本就沒有什麽寶藏,因為當年皇上根本就沒有歸還借的銀兩。
這種說法很少有人相信。
但這的确是真實的情況。
皇上是九五之尊,一國之主,他的財富應該是天下第一,他的權力應該是天下第一,他的威望也應該是天下第一,這是勿庸置疑的。
但林老爺的財富超過了皇上,這讓皇上的心裏很不是味道。國家赈濟災民,災民領的卻是林老爺的人情,林老爺的威望也超過了皇上,這讓皇上的心裏更不是滋味。但是,皇上的權力卻比林老爺大的多。
皇上賞賜了許多奇珍異寶,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五十箱貼着皇封的白銀,也是人所共睹的事實。說皇上沒有歸還銀兩,林家沒有寶藏,有誰會相信呢?
人們不知道的是,那五十箱貼着皇封的白銀,只有上面一層是銀子,底下全是石頭。
林老爺有口難言。将事實說出來,皇上一定會治他罪。更不能聲張,否則皇上也會治他的罪。林老爺只能将石頭當做銀子,有苦說不出。誰讓他就是沒有權力呢?
皇上這一招可是夠絕的。
林老爺曾留下家訓,林家的人世代不許為官。
此後,林家雖說一直是富甲一方,但距離富可敵國可遙遙無期。林家似乎也再不想富可敵國。
林東橋與蘭玉庭是莫逆之交。兩家指腹為婚。蘭溪兒剛出生,與林玉竹就有了婚約。兩家更是交往甚密。
如果不是滄海幫,蘭玉庭倒是會相信林家沒有寶藏的說法。但是,為了三大幫派的未來,就算是有一線希望他都願意試一試。
蘭玉庭以為父親過七十大壽為名,将林東橋全家請至龍騰門。
他向林東橋借林家寶藏對付滄海幫。
林東橋據實相告,愛莫能助。
三大幫派費盡唇舌,都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
因為他們想要的答案根本就沒有。
他們想到了黑手幫。據說,黑手幫至今還沒有沒辦成的事。
蘭玉庭知道黑手幫的手段,但為了三大幫派,他只能不去看自己的良心。
他是虛僞的,蘭玉庭知道,卻不去想。蘭溪兒知道,但他是她爹,她能怎樣?
因為從小就知道自己與林玉竹有婚約,蘭溪兒對林玉竹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兩個小孩的關系自然比別人要近一些。林玉竹願意寵着她,哄着她,陪着她。蘭溪兒願意黏着他,支配他。
爺爺過完七十大壽,第二天早上,不見了林玉竹全家,蘭玉庭說林家有急事,連夜回去了,沒來得及告別。蘭溪兒自然沒有一點懷疑,只是有點悵然若失,和林玉竹她還沒有玩夠。而且那條蘭香手絹他還沒有還給她。正是這條手絹,改變了一切。
一天中午,她在院中玩,這幾天不知怎麽了,大人都似乎特別忙。突然她聞到了特殊的香味。對,沒錯,就是她那條蘭香手絹的香味。
那手絹上沾有一種特殊的香料,據說香味要半年之後才會散去。
幾天前,大家在玩耍時,林玉竹不小心劃傷了胳膊,蘭溪兒用這條手絹給他包紮,說好等他傷好後再還給她的。這條手絹就系在林玉竹的胳膊上。因為有了這條手絹,蘭溪兒喜歡玩捉迷藏的游戲,因為無論林玉竹藏在什麽地方,她都能憑借這香味找到他。
就是這種香味,不會錯的。難道林玉竹沒有帶走這條手絹?
蘭溪兒順着香味一路找來,一直找到了地牢,在那裏,她看到慘不忍睹的一幕。
林心兒被男人一個接着一個地輪,奄奄一息。林夫人幹啞的喉嚨發不出聲音。林老爺罵的嗓子都啞了。
“你說不說?”一個黑衣人問林老爺。
“真的是沒有”。
“你已經親眼看着你的女兒被強暴,我想,你大概也不想要你這雙眼睛了吧?把他的雙眼挖去。”另一個黑衣人挖去了林老爺的雙眼。那慘叫聲,林玉竹的怒吼聲,讓蘭溪兒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個黑衣人走向林玉竹,“小子,你不用着急,下一個就是你。林老爺,你聽着,如果你還不說,一會兒,我就砍下你兒子雙手雙腳,挖去他的雙眼,割去他的舌頭。這也許你不想看到吧?給你半個時辰好好想一想。”
蘭溪兒吓壞了,她從沒有見過這麽恐怖的事。但她心裏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無論如何不能讓林玉竹受苦,她要救他。
一個七歲小女孩的想法,很幼稚,卻很直接,很管用。她去書房偷了三大幫派的信物,剛才三位掌門人聯合發了一封密函,被她碰巧看到,她不知道那些是什麽東西,只知道很重要是了。
她躲在門後,将三件信物扔了進去,假裝蒼老的聲音說:“他們讓你們停止,去見他們。”
黑手幫的人接觸的都是奇怪的人和事。對于這個假裝的聲音和不肯露面的人,他們根本就不去想什麽。
黑衣人一離開,蘭溪兒馬上放開林玉竹。
林東橋說:“竹兒,快殺了我們,快逃,記住,一定要報仇。”
林玉竹拿起劍,只遲疑了一下,“嚓嚓嚓”三下,他殺死這世上他最親近的三個人。拉起在一旁發愣的蘭溪兒就跑。
他們剛離開,追查的人就趕到了。
蘭溪兒把林玉竹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但是,很快,三大幫派的人就挨間仔細搜查。
蘭溪兒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看着一群人将自己的房間翻得亂七八糟。他們什麽也沒搜到,馬上就離開了。林玉竹被蘭溪兒藏在了自己的長裙底下。
林玉竹一定很難受,但他一聲也不吭。
蘭溪兒借口說自己房間的針線及花樣被人翻亂了,要出去買。蘭玉庭一心放在追查林玉竹身上,哪有閑心理這些瑣事,派了轎夫及奶娘陪着蘭溪兒出去自己去買。蘭溪兒利用這個機會将林玉竹帶出了龍騰門。将他送到了浮雲寺,浮雲寺後就是連綿萬裏的深山密林。
林玉竹只有在沒人的地方才不會被三大幫派的人找到。這是唯一的出路。
在走進山林之前,林玉竹只說了一句話:“将來,我一定娶你。”
說完,頭也不回的鑽進了森林。
十年了,一切似乎都很平靜。只有人的心不平靜罷了。
蘭玉庭始終沒有林玉竹的消息。是生是死,他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當年是誰救了林玉竹,也不願去想,更主要的是他害怕面對自己的良心。畢竟,林東橋是他的朋友,讓朋友有那樣的下場,他是該下地獄的。
林玉竹與蘭溪兒的婚約不可能再存在了。
蘭玉庭将女兒許配了鳳栖堡的少堡主徐天昊。三個月前,徐天昊準備迎娶蘭溪兒。那天,蘭溪兒,穿着新嫁衣,等着她的人生的開始轉變。在她穿上嫁衣時,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林玉竹,十年了,他還記得那句話嗎?他一個九歲的孩子在深山中怎樣生存下來呢?還是他已經死了?如果他活着,他會回來報仇嗎?
她就要嫁給徐天昊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想着林玉竹了。
然而,就算她不再去想,也不可能了。那天,徐天昊根本就沒有來迎親。
鳳栖堡在那天,三百多口,除了死的,其餘全被抓到了玉竹幫。
玉竹幫,比滄海幫的崛起還要可怕。
當年滄海幫神奇的崛起,卻又神奇的解散。因滄海幫受害最深的,居然是與它一點關聯都沒有的林東橋全家。
而玉竹幫的目的,就是為了消滅三大幫派。因為玉竹幫的幫主就是林玉竹。
林玉竹回來了,為了複仇而來。
在消滅鳳栖堡十天後,玉竹幫又在一夜之間讓飛鷹幫裏一個人影都沒有。
于是,關于林玉竹是怎樣對待仇人的殘酷手段在江湖上紛紛傳開。人們覺得駭人聽聞,蘭溪兒清楚林玉竹只是變本加厲而以。
玉竹幫的下一個目标就是龍騰門。
如果,林玉竹遲遲兩個月都沒有對龍騰門下手也是他的複仇手段的話,那他一定成功了。龍騰門的人,人人都膽顫心驚。尤其是蘭玉庭,畢竟,等待別人來報複自己的滋味是誰都不願意嘗試的。
蘭玉庭發出許多求救信,都杳無音訊。這回,他徹底絕望了。龍騰門現在完全在玉竹幫的控制之中。消滅龍騰門,玉竹幫如探囊取物一樣。如今,蘭玉庭只能有一種選擇,希望現在還不算晚。
他将所有的財産分給了龍騰門裏的所有人,讓他們馬上離開。
“拿着東西帶着你弟弟快走。”蘭玉庭将包袱交給蘭溪兒。
“爹,沒用的,逃不掉的。”
“那也要試一試。”
蘭溪兒穿成下人的模樣,帶着九歲的弟弟,随着離開的人流走出了龍騰門。
當年林玉竹正是弟弟的這個年齡,他會将仇恨加在弟弟身上嗎?蘭溪兒突然間覺得渾身軟弱無力,癱倒在地,周圍的人莫不如此。他們中毒了。
這時湧出了無數人,将所有的人帶上了玉竹幫。蘭溪兒和她的弟弟也在其中。
蘭溪兒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麽?但她清楚她的命運從此要發生改變了,這從十年前她救了林玉竹起,就是注定的了。
龍騰門的人被帶到了玉竹幫的大院,院子很寬敞,更像個廣場。中間搭着平臺,平臺上立着一排鐵架,上面吊着鐵環,是專門用來捆人的。這裏看上去更像個刑場。
雖然已是深夜,但今晚的玉竹幫似乎無人安眠。周圍坐滿了人。人們的臉上帶着一種期待的渴望。
十幾個人從大門進來,人群一下變得興奮起來。
蘭溪兒看見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一身白衣,他有一副俊顏,表情卻是冰冷到極點。他渾身散發着一種不容人抗拒的冷酷力量。雖然十年未見,蘭溪兒肯定,這個人就是林玉竹。
他要複仇了,要用更甚黑手幫的手段來對付龍騰門。
蘭玉庭與夫人被吊在了鐵環上。
林玉竹走到正中最高的座位上坐下。
“參見幫主!”衆人一齊參拜。
林玉竹略一擡手,讓衆人起來。他那冷峻的氣息逼人不再多言。
有人在院中點燃了一堆火,添了一些不知名的草藥,濃煙四起。不多時,蘭溪兒等人手腳漸漸有了知覺。
這就是解藥。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過來,他是玉竹幫的總管。
總管說道:“你們現在是玉竹幫的俘虜,今後你們就是玉竹幫的奴隸!你們只有無條件的服從,沒有權力拒絕。否則,玉竹幫一定會讓你怨恨你們父母會把你帶到這個人世來。記住,你們的生命也是玉竹幫的,你們自己沒有權力結束自己的生命。否則,你的親人就會代你受過。”他只是重複着多次重複過的話,沒有任何表情。
他繼續說道:“在你們當中,誰是蘭玉庭的女兒和兒子?”他的語氣依然很平淡,仿佛這句話說與不說都一樣。
“我是。”蘭溪兒馬上說道。林玉竹一定會找出她和弟弟的,與其被動,不如自己主動,反正都是逃不掉的。
總管沒想到蘭溪兒反應會這麽快,倒是多看了她一眼,眼中多了一絲異樣的神情。
林玉竹看了一眼蘭溪兒,蘭溪兒迎上他的目光。她不相信,他會忘記她。
蘭溪兒無法解讀林玉竹那冰冷的眼神。他的眼中,除了冷酷、複仇,就什麽也沒有了嗎?
蘭溪兒的容貌并沒有帶給人太多的驚奇。她長得很漂亮,但決不驚豔群芳。而且,她又是一身下人的打扮。姿色自然減去了三分。
蘭溪兒和弟弟也被吊在了鐵環上。同時,被點了啞穴。林玉竹始終一點表示都沒有。他手下的人會這麽做,無非是在執行應該的程序罷了。
鳳栖堡與飛鷹幫不知有多少人被吊在這些鐵架上。
“年輕的女子先站到前面來。”
龍騰門年輕的女子都站了出來。
總管對坐在幫主兩旁的人說:“各位堂主請!”
十個堂主中有四人走了過來。
而其中一人竟是龍騰門青龍堂堂主方儀偉!沒想到他投靠了玉竹幫。
龍騰門在外有三個分堂,青龍堂,黑龍堂,白龍堂。青龍堂與黑龍堂投靠了玉竹幫,白龍堂誓不背叛龍騰門,被玉竹幫全數消滅。
走過來的四位堂主,在這些女子中挑選着自己中意的女奴。被挑中的女人,可以成為他們的專用女奴,也可以說是專屬的娼妓。只是專屬的娼妓,連小妾都不是。
方儀偉從中一下就将如柳挑了出來。如柳是蘭溪兒貼身丫環,從小與她一起長大,情如姐妹。方儀偉曾經要納如柳為妾,被蘭溪兒拒絕了。方儀偉家中已有六房姨太太,而且如柳與張管家的兒子張一豪情投意合,蘭溪兒讓父親将如柳許配了張一豪,兩家已訂下了親事。
方儀偉用手指輕浮地來回刮着如柳的臉,“我的,還是我的,如柳,在這裏能遇上我,是你的運氣。”
“哼!”如柳倔強的別過臉去。
“我喜歡的就是你這個樣子,不過,一會兒,你就會象一只小綿羊一樣溫馴的。”方儀偉大笑。
“如柳,如果你不想你的父母斷手斷腳,就把你的衣服脫光,像一個妓女似的來取悅我。”
“你說什麽,你這個畜生,我和你拼了!你休想碰她一下。”是張一豪,他拼了命似的撲過來,卻早被玉竹幫的人架住。
方儀偉的嘴角浮起一抹獰笑,“我不想聽他說話。”
接着,張一豪的舌頭被割了下來。
“你還想再跟我拼命嗎?”
張一豪依然掙紮着要過來,接着,他的雙腳被砍下來。
這血淋淋的場面來的太突然。當人們感到這是血淋淋的事實時,個個膽顫心驚。
因為他們終于明白一個血的事實,玉竹幫的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
玉竹幫的手裏拿着刀,而他們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如柳跪在方儀偉的腳下,哭成一個淚人,“方堂主,求求你,不要再傷害他了,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那就脫光衣服。”
如柳含着淚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這對龍騰門的人來說是不可思議的。而玉竹幫,每天都在發生着這樣的事情。
“如柳,不要啊!”是如柳的父母,他們寧死也要保護女兒的清白。
可惜,他們的力量太微薄了。剛出聲,就被玉竹幫的人牢牢控制,點了穴。
“把眼睛睜開,”方儀偉玩弄着如柳的雙乳,“我要看到你笑,不許流淚。”
如柳強顏歡笑,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說過了,不許流淚,你不聽話是不是?”
方儀偉只朝如柳父母瞅了一眼,立即,如柳父親的雙手被砍了下來。
“不要啊!”如柳撕心裂肺的叫着,她的世界徹底被毀了。
如柳擦幹眼淚,笑了,笑的迷惘,笑的空洞,也笑的妩媚。蘭溪兒明白,從前的如柳,已經消失了。
蘭溪兒望着林玉竹,帶着強烈的遣責與不滿。林玉竹看到了,他明白,卻無動于衷,他的感情早就死了。
蘭玉庭大聲叫道:“林玉竹,當初是我害了你們全家,你對付我吧,放過這些無辜的人。”
林玉竹冷笑一聲,管家替他開口道:“蘭掌門,不要着急,會輪到你的。”
蘭玉庭知道,現在,他只能是被宰割的命運了。
就在衆目睽睽下,如柳将自己的清白給了方儀偉。
這是玉竹幫的規矩。
看到如柳的落紅,方儀偉滿意的笑了,“如柳,做我的女奴,總比做一輩子妓女好。”
有了如柳的前例,被其他三位堂主選中的如煙、如詩、寒情,都順從地獻出了自己的清白。別人的想法,她們已經不在意了。
不想讓自己的親人受到傷害,她們沒有別的選擇了。
其餘的女子全部被送到妓院,專供玉竹幫幫中男人享樂的妓院,一輩子都沒有贖身的機會。
男人們都戴上沉重的鐵鏈,每天做着苦工卻只有一頓微薄的殘羹剩飯。
這就是玉竹幫對待俘虜的方式。
這只是一個序幕。
真正的主戲才正式開始。
人們将目光集中在被吊着的四個人身上,等待着林玉竹的指示。蘭溪兒明白,他們才是今天的主角,林玉竹最後一個對付龍騰門,就是要慢慢品嘗複仇的樂趣。
蘭溪兒直視林玉竹,她想知道,在這種近乎變态似的複仇方式中,他真的能找到樂趣嗎?
林玉竹看着蘭溪兒,在玉竹幫,沒有人敢這樣放肆地研究似的直視他,她是個例外。
蘭溪兒是他生命中的意外。
從小,他就知道,将來她會是他一生的女人。而她卻成為自己仇人的女兒。十年前,是她救了他。沒有她,也不會有今天的林玉竹。
他記得當年他說他要娶她。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也注定了這輩子她都是他的女人。
無論是情是仇,是愛是恨,蘭溪兒今生注定是他林玉竹的女人。
林玉竹離開座位,走到蘭溪兒身邊。
“你這麽看着我,想對我說什麽嗎?”林玉竹解開了她的穴道。
“這樣,你就快樂了嗎?”誰也想不到蘭溪兒會問這樣的話。
林玉竹也是一愣,她這是在問他的心呢,而他,早就無心了,無心的人無情,也無快樂。
“能不能讓我快樂,下面就要看你的表現了。”林玉竹的話依然無情,因為無情卻更傷人,直刺人心。
蘭溪兒明白他的意思,她卻不想成為第二個如柳。
蘭溪兒意欲咬舌自盡,卻被林玉竹搶先點了穴道。
“想死,沒那麽容易。剛才說過了,你們連死的權力都沒有。”他的話冷到了極點,讓人不寒而栗。
他看了一眼蘭玉庭,蘭玉庭的舌頭被割了下來。
他把割下的舌頭拿到蘭溪兒的眼前,“這就是你不聽話的代價。如果有下一次的話,就是他的手腳,你盡可以自盡,反正他們身上的東西多的是。”
他是容不得半點反抗的,他根本就沒有感情。蘭溪兒終于明白了。
他并沒有象如柳一樣,讓她主動。而是粗暴的扯開的衣裳,甚至連她的身體都沒有碰,他就直接進入了她的身體。
沒有絲毫準備的她,渾身一陣陣疼痛傳來,讓她不由自主發出呻吟。這有些刺激了他的欲望,他加速了運動。蘭溪兒發覺後,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直到嘴角流下鮮血。
她除疼痛外,更痛心的是她感到從未有過的羞辱。她恨林玉竹。恨他帶給她的羞辱。
很快,林玉竹便結束了,他取走她的清白,只是為了報複。她只是一個工具,他剛才甚至都沒有把她當成女人。
“看來,如柳還沒有教會你怎樣取悅男人,剛才,你簡直跟一具死屍沒有什麽兩樣,我不快樂,你是要付出代價的。”
蘭溪兒明白他的意思。“求你,不要再傷害他們了,我什麽都願意做。”
“現在才明白,晚了,代價總是要有的。希望你今後記住。”
蘭玉庭的雙手雙腳被砍去了。
蘭溪兒的心碎了。弟弟被這血淋淋的事實吓昏了好幾次。
當年,林玉竹就跟弟弟一樣的年齡,承受着一樣的痛苦。
蘭溪兒覺得林玉竹很可憐。就是現在,她對他充滿恨意,卻依然覺得他可憐。
“當初,你救了我,現在是不是後悔了?”
“我救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林玉竹嘴角浮起一抹不易查覺的微笑,這個答案他很滿意。這個女人,也算是了解他的。對他,她是特別的。
林玉竹做了一個手勢,一會兒,一個戴着鐐铐的男人被帶了上來。他是一個俘虜。
他不敢擡頭,卑微地跪伏在林玉竹腳下,也不敢出聲,戰戰驚驚。
“擡起頭,看着那個女人。”
那人擡起頭來,看着蘭溪兒,是徐天昊。蘭溪兒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會是三個月前那個意氣風發要娶她為妻給她幸福的徐天昊。他簡直變了一個人,骨瘦如柴,目光空洞無物,除了驚恐還是驚恐,如一只驚弓之鳥。
看到蘭溪兒赤裸的身體,他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不敢看蘭溪兒赤裸的身體,卻又不敢不看。
“這個女人,從小與我指腹為婚,訂有婚約,我沒有去世,三個月前卻要嫁給你,你說,她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林玉竹的問話,讓徐天昊害怕,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卻又不敢不回答。
“她――”
“她是個淫賤的女人,是不是?”
“是。”
“好,你在她身上刺上淫賤二字。”林玉竹遞給徐天昊一把點燃的香。
徐天昊就像一個只會接受指示的木偶一樣,他走到蘭溪兒身邊,在她的後背上刻上了“淫賤”二字。
肉體的痛苦對蘭溪兒來說,不算什麽。而林玉竹給她心靈的傷害是深刻的。
光憑“淫賤”這兩個字是不能給蘭溪兒帶來多大的傷害的,林玉竹這種做法簡直有些可笑。他希望她是個淫賤的女人嗎?因為她不是,所以他生氣,所以他才會把這兩個字刻在她的身上。
蘭溪兒覺得徐天昊可悲,而讓徐天昊變成這樣的林玉竹簡直就是可怕。
蘭溪兒望着林玉竹,頭微微昂起,不屈的眼神,驕傲的神情,自然流露出對林玉竹的輕視。
十年前的林玉竹已經死了。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個心中只有仇恨的惡魔。
林玉竹讀懂了她的眼神。她的驕傲讓他生氣。
“你輕視我?”林玉竹的怒氣似乎要燃燒起來。只有這個女人,能夠讓他如此生氣。
蘭溪兒不作聲,将頭低下,不去看他。
“回答我!”林玉竹粗魯地将她的頭扭向自己,逼着她直視他。
“是,我看不起你。”蘭溪兒無畏地說。
林玉竹冷笑一聲,“你以為當初你救過我,我就會對你特殊嗎?你覺得我對你恩将仇報,輕視我是不是?”
“我說過,我當初救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你很清楚,他還活着,而且就站在你的面前。”
“他的心死了。”
林玉竹笑了,很空洞地笑了,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笑,在笑什麽。現在,他只想笑,只能笑。
“你很有骨氣,很好!不過,這麽做很快你就會發現你很愚蠢,這會令你和你的家人吃盡苦頭。”蘭溪兒的倔強與不屈挑起了林玉竹的征服欲。男人都喜歡征服,尤其是對女人。
“如果我順從你,取悅你,你真的會放過我的家人嗎?”
蘭溪兒很清楚,林玉竹決不會放過他們的。那她又何必去自取其辱呢?
“如果你表現好的話,那也說不定。”林玉竹的話透着一股邪氣。
蘭溪兒是不相信的。将頭轉向一方不去看他,她看到她那九歲的弟弟似乎是吓呆了,不叫,不哭,不鬧。他只有九歲,還是個孩子,林玉竹會向他下手嗎?
如果林玉竹的心裏沒有仇恨,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蘭溪兒的心裏剛産生這一念頭,随即她又笑自已愚蠢,因為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她現在只能面對滿腔仇恨的林玉竹。
林玉竹走到蘭夫人身邊,對跪伏在腳下的徐天昊說:“這個女人應該是你的岳母,雖然是半老徐娘,但還有一些風韻,你得不到她的女兒,就讓她給你一些補償吧,讓她成為你的女人吧!”
蘭夫人做夢也沒有想到林玉竹會這樣對她,她想死,但是已經不能了。
徐天昊沒有選擇,當衆奸污了蘭夫人。
蘭夫人一直讓林玉竹殺了她,她一直罵着,這是對她最大的污辱。就算今後她有機會活下來,她也不願意再面對世人了。
林玉竹将一火把遞給徐天昊,“蘭夫人今後也許沒臉見人了,你幫幫她,把她的容貌毀了吧。”
徐天昊先是點燃了她的頭發,随後又用火把燒傷了蘭夫人的臉。現在,那張臉,已經看不出是人了。
蘭溪兒知道他會這樣對付她母親的。就像當年林夫人的所遭受的一樣。
蘭溪兒看着林玉竹,在他這樣做的時候,他真的能感覺到複仇的快樂嗎?一定不會的。他越是這樣做,越會想起當年親人的痛苦,他的痛苦也會被喚醒。
他讓別人嘗試他當年的痛苦,而他曾經的痛苦真真切切地在他的心裏重現。
“為什麽這麽看着我?”林玉竹讨厭她的目光,她似乎看到他的心裏去了。
“你想讓我像心兒姐姐一樣,被人輪至死嗎?”
“你害怕了?”林玉竹研究着她的神情,如果可以有讓她害怕的東西,這倒是一件好事。可是,他錯了,他看到的依然是倔強與不屈。
“你會放過我弟弟嗎?他跟你當年一樣大。”
“你在跟我談條件嗎?”
蘭溪兒一笑,無奈地說出實情:“我還有能跟你談條件的東西嗎?”
“你還算聰明。”
林玉竹走了。所有的人都散了。他們一家四口依然被吊在鐵環上。
在玉竹幫的第一天這樣結束了。
第二天,他們四人在烈日下暴曬了一天。林玉竹沒有來,只是有人拿鞭子狠狠抽了蘭玉庭三十鞭子。
兩天,他們沒有喝一滴水,吃一口飯。強烈地饑餓感襲擊着他們。
蘭溪兒倒是寧願自己餓死。
第三天,林玉竹帶了一粒藥丸給蘭溪兒吃了。他站在她的面前,等待着她的反應。馴服她,着着她掙紮,痛苦,林玉竹的空虛的心靈似乎找到了依靠。
蘭溪兒真希望這藥能夠毒死她,但她明白,林玉竹不會要她就這麽死掉的。
他給她吃的是春藥。
一會兒,蘭溪兒覺得渾身燥熱,血熱沸騰,她不由自主地扭動着身體。難以克制的情欲一陣陣向她襲來。她明白,自己吃了什麽。
“你卑鄙!下流!”
林玉竹笑了。很好,他希望她的意識是清楚的。他要看着她在理智與情欲中掙紮。他要她清醒。
他配制的藥,是沒有人能夠抗拒的。
蘭溪兒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她不斷地扭着身體。她想着林玉竹的殘酷,林玉竹的無情,自己決不能向他屈服。但她的理智似乎無法戰勝那發自心底的渴望。她知道自己就要沉淪了。
不要開口求他。蘭溪兒一遍遍對着自己說着。
林玉竹欣賞着她的掙紮。她比他估計的時間長了一點。林玉竹雙手伸向她的胸前,撫弄着她的…,指尖玩弄着她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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