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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的這五千人任務分配的很和諧，但是另一邊的北涼軍營當中卻沒有這般的和諧。

盡管已經決定了今日晚間的時候，趁着大楚将士們長時間的歇息而松懈了的時候給他們猛烈一擊，但是在确定由誰作為主攻方面卻發生了分歧。

蕭瑟原本準備讓自己的直系下屬楊副将去，但是卻被吳副将攔下來。按照吳副将的意思，一直以來都是他們騎兵營沖在前面，但是這一次突然換人，他不好和騎兵隊的兄弟們交代。

而且朝廷那邊的意思，也是讓他們騎兵隊配合盡快南下拿下大楚。

蕭瑟原本想着就算在朝廷當中也是各為其主，但是在面對大楚的時候總歸是要一致對外的，但是卻被吳副将的态度還有不斷咄咄逼人的行為影響，最終商讨無果之後幹脆直接認了這次由吳副将帶人。

原本等在一旁準備領進攻任務的楊副将在吳副将離開之後，有些擔憂：“将軍，眼下栖梧山怕是不适合吳副将他們。”

想着方才對方一再的拿北涼小皇帝壓自己，蕭瑟壓着心底的不悅，面上不顯：“既然他要去，那就讓他去。畢竟吳副将剛才也說了這是朝廷的意思。”

一個才上戰場幾年的新兵蛋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違抗戰令，既然想去吃個教訓那就去。

……

深夜十分，栖梧山內一片寂靜，蟬鳴聲就已經算是這片天地當中最“喧嚣”的存在。凄冷的月光透過密林星星點點的灑在林間，使得栖梧山看起來更加的靜谧。

二蛋等人一直分批時刻關注着北涼軍營的方向。

才發現對方有行動，便立馬差人傳信給了深處的郭二等人，自己則是開始四散開來跟着北涼的将士們一起向栖梧山內深入。

得到了傳信時正在休息的郭二以及齊大等人迅速有序的警戒起來。一直沒等到對方有所行動，原以為對方會和之前在居峽關時一樣在明日晨間動手，倒是沒想到對方一改往常的作風，将進攻的時間放在了深夜時分。

也虧得之前得了二蛋等人的信息，否則的話，大楚這次怕是又得吃一個大虧。

“警戒！”待發現遠處有了不小的馬蹄聲之後，郭二迅速帶人一起隐蔽了起來。

這是昨天天将放黑的時候，他和齊大兩人臨時更改的作戰計劃，原本的計劃更适合天有亮色的時辰，如今趁着夜幕的掩護，一起伏擊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是更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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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樣，一方有意放敵人進入包圍圈，另一方有意迅速前行的情況下，吳副将帶着兩千騎兵隊伍在前，身後跟着蕭瑟最終決定跟着吳副将一起發起進攻的三千人悄無聲息的進入了郭二等人的包圍圈。

待确定了雙方這一次是實力相等的情況，齊大一聲口哨之後，齊大帶領的将士迅速将早已備好的弩箭朝着林中的黑影射去。

雖說夜色之下準頭不如平日，但是卻也對北涼造成了不小的傷亡，畢竟不止他們受到夜幕的影響，北涼方也受到影響。

倏倏的聲音不斷破空而來，伴随着己方的士兵不斷倒下，吳副将一行人立馬做出反應：“有埋伏，戒備！”

剩下沒有受傷或者輕傷的将士迅速朝着中間圍去，而暗中潛藏的大楚軍則是順勢暗中收縮了包圍圈。

又一聲口哨之後，又是一波密密麻麻的箭矢襲來，雖說有了防備，但這樣密密麻麻的攻勢之下，還是有不少的北涼軍倒下。

己方已經傷亡了小半，但是卻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藏頭露尾！”吳副将高聲嘲諷，但在對方新一波的攻勢之下只能再一次被動的防守。

好幾撥箭雨接連攻擊，吳副将率先帶人朝着來時的方向發起進攻。

“上！沖出去！”

吳副将堵對方沒有多少人，這樣的開局，這次的行動便沒有了任何的可能性，所以他現在要做的，首先便是從這裏突圍出去，再向北一段距離他們便是他們的主場。

顯然，對方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吳副将一行人發起進攻之後，大楚将士仍舊潛伏在暗處，但是所有人都握緊的手裏的兵器，就連原本準備給齊大的一行人也迅速的将弩別在腰間，将手中的兵器換成了利刃。

等到北涼軍靠近之後，再一次給了北涼一行人痛擊。

之後，雙方便迅速的交纏在了一起。原本便是勢均力敵的存在，在這般幾番敵明我暗的攻擊之後，大楚方在各方面都已經占據了上風。

兵刃之間的碰擊聲不斷的響起，給原本平和的栖梧山平添了幾分血色。敵方士兵不斷的倒下，可是己方的人受傷的也不少，但是好在，最終的結果并沒有出現差錯。

很快，厮殺聲逐漸消失在栖梧山深處，這場兩軍之間小規模的戰争便如同它的開始一般又悄無聲息的落下了帷幕。

在夜色的掩護下迅速的打掃了戰場之後，清繳了戰利品之後，郭二和齊大帶人後撤，而二蛋一行人則是繼續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黑暗當中。

一行人如同白日裏來時一般，完整的回到的娘子關大軍的駐紮之地。在路過栖梧山深處的我軍駐紮地的時候，還引起了不小的矚目。

等到安置好了順手牽回來的戰馬之後，郭二和齊大兩人對視一眼，互相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瘋狂還有興奮。若是放在幾個月前，兩人誰能想到會有今天這般的戰果。

方才不是慶祝的好時候，但是現下已經回來了，便沒了顧忌。狠狠的誇了對方一通之後，兩人只覺渾身舒暢。

囑咐了和兩人一樣戰意盎然的士兵們先做休息之後，兩人對視一眼之後，郭二上前對着齊大的胸錘了一拳：“走。”

“走！”

至于走哪？這種興奮的時候除了找木大人報告這個好消息還能去哪？

所以，營帳當中早已入睡的李桃就在這四更天正好眠的時候被兩個不能掩蓋自己興奮的七尺大漢從被并不舒适的床上喊了起來。

“大人！”

“大人！”

睜眼，對上的便是神情看起來一模一樣的臉。

“打完了？”躺在床上漫不經心的看了兩人一眼，随意問了一句之後李桃便翻身準備繼續睡過去。

但是兩人看到她醒了之後，反而更加的亢奮，開始對着李桃喋喋不休的講述這次的經歷。

兩人的聲音越來月高昂，原本還有着睡意的李桃慢慢的也清醒了過來，看着兩人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認命的嘆了一口氣之後，還是從床上坐了起來。

“很開心？”看着兩人，李桃問了一句。

開心是肯定開心的，郭二本想接話，但是齊大瞬間上前一步，擋在他和李桃的中間，一臉正色：“沒有。”

郭二是李桃從北涼那邊回來之後才調到李桃身邊的，所以李桃的有些習慣他不知道，但是齊大不是啊，方才在李桃難得的坐直了身子發問的第一時間，齊大立馬便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跟着李桃作戰之後發生的事情。

雖說倒是也沒什麽大的影響，但是齊大心裏詭異的就是不想再次遇見那樣的情形，齊大接過話茬：“只是大人，那千批馬……”這樣，記暗戳戳的表了功，有轉移了來意。

在心裏默默的給自己豎了一個大拇指的齊大擡眼便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惺忪睡眼：“戰馬總歸已經到手了，不着急，深夜時分，我看着你們也沒有睡意，不如就做做總結。”

要糟……

齊大直覺不好，上一次木大人主動要做總結的時候還是他第一次打勝仗的時候，那一次的總結之後他足足懷疑了自己好幾天，但是繞過他的郭二已經搭話：“是應當總結，今日這般大勝的情形還是得讓将士們學習一番。”

更糟……

齊大不着痕跡的後退了一步，接着便聽到木大人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在不大的營帳內響了起來：“你們覺得，這一次的作戰很完美？”

沒等他們回答，便聽到李桃清冷的聲音繼續想起：“不否認，就你們剛剛所言，戰損幾乎可以小到忽略不計，但是這樣便值得你們沾沾自喜了？”

“大楚和北涼交戰已經這麽長的時間了，大楚要的是什麽？是這一次小到忽視的勝利？不是，要的是最終的勝利，就算不能打到北涼的京都去，最起碼也要将北涼趕出大楚的範圍。借着先機，借着地勢拿了一次小小的勝利便沾沾自喜？”明明聲音裏沒有任何的情調，更沒有之前自家祖父訓話時的威視，但就是讓原本還有些亢奮的郭二瞬間便冷靜了下來。

張張嘴，想要為自己辯駁一句，但郭二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雖然說難聽了一點，但這的确是事實，從北涼和大楚的整體來看，他們這一次小小的勝利并不能起到什麽作用……

郭二有些挫敗，但是他身側的齊大卻并沒有他一般的心理，習慣就好，總歸木大人只是在他們上頭的時候打擊一下而已。

果然，在見着郭二低頭之後，齊大便從眼前木大人并沒有改變絲毫的語氣當中聽出了緩和：“所以，你們要做的，并不是在一次的勝利之後便欣喜的分享，而是應當總結這一次的不足之處，繼續鍛煉自己，不斷的提高自己，提高整體的實力。”

在郭二點頭之後，齊大便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李桃從方才頭枕着的地方再次拿了一本小冊子遞給兩人：“這是一本針對騎兵的手冊，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的研究怎麽樣将帶回來的戰馬運用到最佳，而不是為了暫時的勝利便開始松懈。”

“是。”兩人一起應聲。

“回去吧，二蛋那邊盯着的話，接下來的日子你們仍舊做好各項訓練。”一句話便決定了這夥人接下來的日子不會比之前輕松。

兩人應聲離開之後，小小的營帳內再一次剩下李桃一個人，下床正準備吹滅桌上已經只剩一點的蠟燭，就聽到身後響起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你又何必如此，難得的勝利，就算是短暫的放縱一番也是允許的，更何況他們并未出格。”

轉頭，就看到了只穿着常服的朱懿。

“……”李桃沒搭話，她也不能直說她是因為半夜時分被兩人毫無意義的吵醒而有些生氣，所以便幹脆不答，只是問他怎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