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又……又見面了……真巧啊。”關聖白打了個招呼，笑容僵硬，心裏早已把許楓色揍了幾百遍。

胖橘，你好狗！

許楓色對此一無所知，感覺到車內氣氛略僵，笑眯眯地從副駕駛轉過來介紹：“這個是我弟弟，關聖白。特別喜歡宣隊！”

胡開心扶額。

“嗯……我體會到了。”宣景舟笑，“我們見過。”

“你們姐弟……挺像的。”胡開心調侃，“見人就抱？”然後被許楓色輕輕拍了一下後腦勺。

“我們去哪兒吃啊？”許楓色轉移話題。

“門口火鍋。”胡開心答。

“你們拿冠軍了诶，就吃門口火鍋？”

“過幾天就要去打世界賽，打完再放松吧。”胡開心無奈，“而且門口火鍋确實比外面酒店的菜好吃多了。”

前排的小情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關聖白漸漸也有些坐不住。

“Te，今天打的特別棒……”他扭頭看着宣景舟，眼睛亮亮的，像是有星星，“超厲害！”

“謝謝。”宣景舟禮節性地回應，發現少年尴尬地沒了話茬，便問：“你家有養貓？”

關聖白本來想搖頭，他一個貓妖，家裏哪會養貓。非要說的話……養自己也不是不可以算作養貓。

“算是吧。”他答，“怎麽了嗎？”

“你身上有貓砂的味道。”宣景舟笑，“和我家貓用的一樣。”

“嘿嘿……好巧。”關聖白只能附和。

兩個養寵物的陌生人人，總是能很快交流起來，而開啓話題通常只需要一句：“你家是什麽貓？”

“呃，是白貓和暹羅的混血。”關聖白硬着頭皮自報家門。

宣景舟有些意外：“我家的也是小暹羅。有機會可以讓他們見一面。”

“诶？你家暹羅叫什麽啊？”胡開心突然問

“……叫毛毛。”關聖白簡直頭皮發麻，試圖把問題推回給宣景舟，“你家的呢？”

“叫絨絨。”宣景舟笑着劃開手機，“毛絨絨的絨絨。”

“看。”他把手機遞到關聖白面前。

照片上的小貓确實生的一副小毛團樣，露着的雪白肚皮看起來手感就很不錯，小黑爪子捧在臉頰邊，眼睛閉着，睡得微微張嘴，露出一小段紅紅的舌頭。

不得不說，這是一張丢到網上能讓一大幫人追着喊awsl的照片。

如果主角不是關聖白自己的話。

他一眼就認出，這是那天他裝睡，躲避宣景舟的小炸彈質問時的姿勢。

Te，沒想到你濃眉大眼的還搞偷拍這套！關聖白滿心尴尬卻欲哭無淚。

“可愛吧。”宣景舟說着滑動屏幕，開始展示下一張照片。

還有？？？你都什麽時候拍的？你敢不敢當着我的面拍啊！關聖白在心裏狂掐自己的人中，面上卻只能做出一副欣賞的樣子。

“你拍的真好！”關聖白決定誇一誇宣景舟的拍照技術，緩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主要是絨絨可愛。”宣景舟一句話立刻把尴尬還給了他，“看這張，是別人幫我拍的，也很可愛。”

這張的背景是關聖白再也不想見到的寵物醫院診療室，照片上，黑臉小貓聚精會神地看着桌上的屏幕，兩只爪子搭在桌沿，像極了小朋友在圍欄邊，踮起腳好奇地看外面的樣子。

“給我也看看！”許楓色興奮地轉身，三顆腦袋湊到一起劃到了下一張。

這是一個視頻，大概是那天宣景舟開會後拍的，畫面是關聖白睡在宣景舟筆記本邊的樣子，爪子搭在本子邊緣，背景音是幾個大男人壓低嗓子的交流。

“诶這個角度這個角度好……”

“別擠我啊老慫！”

“你小聲點，把貓吵醒了怎麽辦。”

“快點準備好了啊都。”

“好了好了……”

安靜了兩秒。

畫面裏出現了宣景舟的手，試圖翻一頁筆記，卻被睡着的小貓一口咬住了頁角，爪子死死抱住，像在保護自己的寶物，怎麽拽都拽不動。

此時傳出了幾聲憋笑。

“咳。絨絨，翻頁。”宣景舟的聲音也像是忍着笑。

聞言，小貓迷迷糊糊地松了嘴，手上的力度也卸了，亂翹的書頁很快便自己掙脫了貓咪的桎梏，帶着濕漉漉的口水，翻到了另一面。

關聖白看得臉都綠了，一時間羞憤欲死，只能慶幸沒人知道這就是他，以此茍活一口氣。

趁我睡着？就、就這樣哄騙小貓咪？？你們是不是人啊！你們是狗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許楓色笑得毫無女明星的表情管理意識，“宣隊，這視頻發我一份哈哈哈哈。”

“開心也拍了，角度不太一樣。”宣景舟收回手機笑道，“那天開會，幾乎每個人都拍了，還是不一樣的視角。”

聞言，許楓色笑得狂拍大腿，關聖白頹然地靠回後座椅背。

“哈哈哈哈哈你家貓看到得氣死。”許楓色笑到打嗝。

“哄吧，不然怎麽辦。”宣景舟垂眼看着手機上的照片，語氣裏盡是縱容。

“絨絨之前是流浪貓，性格也活潑。說不定哪天受不了被關在屋裏，又去追求他的自由了呢。”他失笑，“能拍的時候多拍一點吧，別人問起的時候，我好歹能說我也是有過貓的人。”

“暹羅很粘人的。”關聖白突然開口，語氣認真，“只要你不抛棄他，他就不會離開你。”

“他只會認你一個人類。”

“暹羅真的特別粘人。你站着要過來抱你的腿，坐着要上你的桌，躺下要趴你的肚子……如果你某天，突然三五個小時沒出現在他面前，他就會着急的到處找你，然後喵喵叫到嗓子啞……”

宣景舟有那麽一瞬間真的被唬住了。

“所以我的意思是。”關聖白輕咳一聲，總結，“你下次比賽可以把他也帶來的。”

“噗。”

宣景舟看着關聖白故作嚴肅的神情，笑出了聲。

橙黃色的路燈在車裏投射出移動的光影，一下下掃在少年的臉上，在宣景舟滿是笑意的目光中，少年原本板着臉的模樣也幾乎維持不住，略帶圓潤的兩頰鼓了鼓，忍耐片刻還是沒能憋住，偏過頭抵在車窗上笑了。

那一雙笑眼映着燈光，像是一捧清泉，盛了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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