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大早,許楓色便全副武裝到了sy基地。

她一進門便看到了坐在客廳的宣景舟,腳邊是一個大行李箱,膝上卧着黑白相間的小毛團。

小毛團把頭埋到了腹部,兩只爪子抱頭,壓住耳朵,一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樣子。

“絨絨……”宣景舟嘆了口氣。他已經哄了半個多小時了,絨絨都是這個非暴力不合作的反應,讓他有些頭疼。

SY要出征世界賽,提前幾天去倒一下時差。他昨晚收拾行李的時候,絨絨就一直在旁邊搗亂,把他撿好放進行李箱的衣服一次次叼出來。

不生氣是假的。可他用嚴厲的語氣喊了一聲絨絨之後,小貓扭過頭,懷裏還抱着他剛拖出來的衣服,輕輕哼唧了一聲,濕漉漉的眼睛泫然欲泣。

宣景舟啞火了。

最後,他套了件外套,把絨絨塞進了懷裏,小貓只能從間距極大的兩個扣子間探出頭來,雖然溫暖又舒服,但不能繼續搗亂的小貓還是發出罵罵咧咧般的叫聲。

“你今天怎麽回事?”宣景舟點了點關聖白的後腦勺,“我只是去打個比賽,最長不到半個月也就回來了。”

沒了幫倒忙的家夥,宣景舟很快就收好了行李箱。把懷裏的小家夥拎出來後,他氣鼓鼓地徑自跳上床,堂而皇之地卧在了宣景舟枕頭上。

關聖白在枕頭上舔毛,得意洋洋地等着宣景舟為枕頭妥協,跟他道個歉,或是同意帶他一起去什麽的。

但宣景舟只是無奈地笑笑,又從櫃子裏拿了一個新枕頭。

關聖白看着躺在旁邊閉上了眼睛的人類,氣的牙癢癢,啃了一會兒磨牙玩具,又心生一計。

第二天早上,宣景舟起來時,便發現貓丢了。

窗戶是從裏面鎖着的,門也沒有打開的樣子。他找遍了房間內的每一個犄角旮旯,又披了件衣服出門,在整棟宿舍樓爬上爬下地找。

怕吵醒別人,他只能小聲喊着絨絨的名字,許久都沒有回應。他突然意識到,絨絨會不會是因為昨天的事氣的不輕,決定自己變成人的樣子去看比賽了?

就像先前季後賽總決賽時一樣。說不定在異國他鄉的某處,就會裝作偶遇的樣子,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快到集合的時間了,他只能暫時放棄了尋找,心裏不斷地告訴自己:放寬心,絨絨不是普通的小貓,他會變成人,他能保護好自己,不會出事的。

回寝室洗漱後,宣景舟又在屋裏仔仔細細地找了一遍,無果,只能整理好洗漱包,準備放進行李箱離開。

可行李箱一打開,一團小小的毛絨絨就卧在那裏,原本堆疊整齊的衣服被他扒亂,刨出窩的形狀來。

關聖白被他開箱子的動作驚醒,睡眼朦胧地就被拎出了行李箱。

“你知道在這裏面呆着有多危險嗎?”宣景舟聲音不大,但顯然不再是平時那種舒緩溫和的語調,“如果我今早沒打開箱子呢?”

那我就跟你一起到國外去了啊。關聖白迷迷糊糊,仍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

見狀,宣景舟把他放到地上,沒再多理會。轉身收好行李箱鎖上出門,把自己和行李箱一起關到了走廊。

眼看着宣景舟就這麽出門,關聖白驟然清醒,這才急了。門外傳來宣景舟打電話的聲音,他顯然還沒打算走――他只是不想見他。

宣景舟靠在門邊,沒多久就聽見了屋裏小貓軟軟的、焦急的叫聲。他忍了半分鐘,最後還是推門進去了。

關聖白從地上一個彈跳便扒上了他的隊服下襟,整只貓吊在上面,宣景舟連忙伸手把他撈進懷裏。

一人一貓都歇了賭氣的心思。

“行李箱很危險……不能亂鑽。”宣景舟語重心長地叮囑,“還有洗衣機也不能,走廊上的微波爐也不能鑽……唔。”

關聖白伸爪按在他嘴上,要不是宣景舟閉嘴閉得快,這一爪怕是要直接塞進他嘴裏去。

“喵――”關聖白拖着長音,表示自己知道了,你別念了。

之後被宣景舟抱着離開寝室時,關聖白一度以為宣景舟是妥協了,一路打着舒适的小呼嚕,直到路上遇見老慫,被問起時,宣景舟說:“讓胡開心他女朋友幫忙照顧一段時間。”

關聖白為自己先前的沾沾自喜尴尬,惱羞成怒,脖子一梗又不理他了,而這次宣景舟理虧,也不好再耍手段,只得一路走一路哄。

然而貓是很記仇的生物,因此直到許楓色把他接走,關聖白都沒再理宣景舟一下。

他不聽不理不看,哪知道宣景舟在基地裏,像是個第一天把崽送去幼兒園的家長,一直跟到俱樂部正門,又站在欄杆後面看着他們安全離開,這才有些魂不守舍地返回。

許楓色拎着關聖白上車,她助理已經在駕駛座等着了,這便驅車回家。

“跟我回家玩,你不滿意?”許楓色食指頂着關聖白的額心,關聖白臭着臉,沒好氣地喵喵叫着。

許楓色自然能聽懂,道:“那他肯定不能帶你去啊。寵物托運很麻煩的,又貴又受罪。”

半晌,她又覺得“寵物托運”四個字用在這裏好笑,拍着關聖白的腦袋笑個不停,被關聖白一爪拍掉。

“楓色姐,這就是宣景舟的貓?”助理透過後視鏡,好奇地看了一眼,“看起來好通人性啊。”

許楓色笑得更大聲了,一時間講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不住地點頭。

好在助理已經對自家藝人私底下毫無表情管理意識的行為免疫了,即使沒有g到笑點,心裏也見怪不怪,倒是被許楓色的笑聲逗出了笑容。

四十多分鐘後,車子到達目的地,關聖白已經暈車暈的七葷八素了。

他被許楓色抱回家――原本如果清醒着,他寧願自己下地走,也不會這樣讓臭橘貓抱的,但他現在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助理有些擔心:“這貓……沒事嗎?”

許楓色不在意地擺手:“沒事沒事,歇歇就好了。他是這樣的。”

打發走了半信半疑的助理,偌大的房子便只剩下彼此知根知底的貓妖兩只。

許楓色念了個恢複術,她的術法造詣在同輩中都算天賦絕佳,和關聖白這種天天摸魚的半吊子比起來,就更是質的區別。很快關聖白便恢複了精神。

期間,許楓色抱了一堆零食到沙發上,邊刷手機邊等他恢複,那意思,顯然是要來一場久別重逢的促膝長談。

關聖白舒服了許多後伸了個懶腰,默念化形術,跪坐在沙發上,開口第一句話便是:“胖橘,家裏有電腦嗎?”

許楓色準備敘舊的開場白驟然卡殼,拿着一包香辣魚幹,沉默了。

您有事嗎?第一次來幾十年不見的故友家裏,就惦記着打游戲?

我一小魚幹砸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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