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遇前任

飯店離人民商場不遠,兩個人幾步路就走到了。

對于穿慣了高定的姜甜來說,這個時代的衣服就那麽回事兒,她随便指了幾件,連試都沒試,就讓售貨員給裝起來。

售貨員沒搭理她,目光轉向她身後衣着顯眼的周東陽,遞過去一個請示的小眼神兒。

姜甜特想硬氣一下,卻發現自己根本硬不起來,買不買确實得周東陽說了算。

周東陽朝售貨員點點頭:“不用問我,她說了算。”

姜甜得意地掃了售貨員一眼,示威意味十足,看在周東陽眼裏就是典型的恃寵而驕了。

但他并沒覺得有什麽不好,若不是對自己有十足的信任和依賴感,她也驕不起來,不是麽。

劉小翠的腳下仿佛生了根,一動也不能動,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幸福和不幸往往都是對比出來的,剛才哄着小木匠給自己買了件新毛衣的幸福感瞬間蕩然無存,丁點兒不剩。

她的前夫,帥氣逼人,簡直就是行走的磁力筒,吸引人的要命!

更要命的是現在他正眼都不眨地為另一個女人一擲千金,那個女人還比自己更年輕更漂亮,還有什麽比這更刺激人心的。

她徒然對小木匠心裏升起一股強烈的恨意,如果沒有他,如今站在周東陽身邊,享受這一切的人應該是自己。

離了自己,對方過得更好了,她應該沒臉面對,轉身就走,但她更面對不了那小姑娘比自己讨周東陽喜歡。

心一橫,她臉上堆了笑,極親熱地叫道“東陽!——沒想到在這兒碰見你了!”

那語氣,那神态,就跟久別重逢的戀人一樣。

周東陽側身,極寡淡地掃了她一眼,:“以前不明白一句話——馬不知道臉長,你今天還真讓我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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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小翠臉上一陣不自然,強行被嫉妒心給壓下去了,極為誠懇地說:“東陽,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傷你太深了,都過去這麽久了,你還不肯原諒我嗎?”

她表情幽幽怨怨,語氣裏仔細聽還有那麽一股子撒嬌的味兒。

不等周東陽說什麽,姜甜在旁邊看得不高興了。

擺明了這位就是周東陽前妻了。

她也是個吃獨食兒的,喜不喜歡周東陽另說,但自己正在吃的東西,是絕對不允許別人插上一筷子的。

她撲上前抱住周東陽一條胳膊,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女孩兒,故意嬌聲嬌氣地說:“哥哥,我不喜歡她,我不讓你和她說話,一個字都不許,也不準看她。”

周東陽嘴角微微上翹,低聲說:“遵命,我的大小姐。”

他聲音小的恰到好處,既可以讓周圍人聽得清清楚楚,又能讓人誤會他很懼內或者理解為對小姑娘的寵溺縱容。

劉小翠的臉隐隐發白,不過她可不是李瑩瑩那種流于表面的精明,說到底李瑩瑩出身條件好,周圍一堆全是捧着的,那點兒小聰明很容易就漏了底。

劉小翠不然,她姐妹五個,奶奶又是出了名的重男輕女,整個一大家子就供她一個女孩兒上了高中,怎麽說她也是宅鬥高手級別的。

只不過精明得有點兒過于損人利己,為了自己上學,幫着她奶算計姐姐妹妹的婚事,就連同父同母的親姐姐也不放過。

這樣一個人,怎麽受得了周東陽離了她,不但過得更好,找的女人也比她更好,更加受不了姜甜占了她曾經的位置。

心裏恨得咬牙切齒,她眼裏卻淚水連連,一片苦楚,不明內裏的人定會以為周東陽是有了新人忘舊人的負心漢,姜甜是橫刀奪愛的小妖女。

小木匠上個廁所回來,看見周東陽領個漂亮姑娘和自己擦身而過,自己媳婦兒站在一邊哭得好不可憐。

他急步走上前,關心的問:“怎麽回事兒,周東陽找你的事兒了?”

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劉小翠看着眼前瘦瘦弱弱的小木匠,簡直想不明白自己當時怎麽就豬肉蒙了心,跟他攪合在一起。

周東陽除了那方面有問題,處處都比眼前的人強一萬倍,聽說現在大城市的醫院有專門治療這個的,沒準就能治好呢。

壓下心中的不滿,她抹了抹眼淚兒,故作堅強地說:“沒什麽,無非是朝我發洩不滿呗,這件事到底是我對不起他,別說了,咱們走吧。”

小木匠握住她的手,極為誠懇地說:“小翠,你為俺受的委屈,俺都記在心裏,俺會對你好的,三叔給俺在市裏家具廠找了個工作,以後咱們一家人肯定過得不比周東陽差。”

劉小翠兒向四周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嗔怪:“跟你說了多少次,來了城裏不要總說俺,要說我,不然會被人笑話的。”

“好,聽你的,俺以後不說俺了。”小木匠撓撓頭說。

劉小翠顧不上計較他又說俺了,忙問:“你剛才說你三叔給你找了家具廠的工作,什麽時候的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不是還沒完全定下來嘛,怕你空歡喜就沒說,不過俺……不對,是我三叔現在升官了,俺看八九不離十。”

劉小翠眼珠子轉了轉,“小山,擇日不如撞日,三叔幫了咱們這麽大一忙,不如今天就去他家表表心意吧。”

小木匠為難地說:“可今天有點兒晚了,去了怕是趕不上回鎮上的公交了。”

“趕不上,就住一宿明天再回呗。”劉小翠滿不在乎地說。

“可咱娃還沒離開過咱呢,再說他也得吃奶呀。”小木匠有些為難。

“都快兩歲了,早該斷奶了,他奶還能餓着他,就這麽定了。”

……

出了商場,姜甜有些意味深長地看着周東陽。

周東陽:“看我幹嘛?”

“我敢打賭,剛才你前妻肯定對你有什麽想法。”姜甜一臉八卦地說。

周東陽要笑不笑得拿眼掃她:“你想說什麽?”

“東陽—”姜甜故意拖腔拖調地說,“叫得多溫柔呀。”

周東陽笑着輕點了下她的額頭:“調皮。”

“你和她為什麽離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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