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要去比試

小弟子聞言對許則然道:“許師兄先去議事堂吧,我等會兒正好要去金屏峰一趟,路過青霭峰時給戚師兄送去。”

禦劍而來的師兄一把将藥罐塞到許則然懷裏,提着他就往自己劍上放:“戚泓師弟現在正在議事堂,正好能把藥喝了。”

就藥堂的弟子磨磨唧唧。

許則然就這麽抱着藥罐進了議事堂。

堂中的主位上坐着掌門和兩位長老,其中一位許則然不認識,另一位可就太熟了,正是他的師尊。

戚泓和一弟子站在堂下。

許則然進了議事堂,就聽見掌門正和藹地對戚泓道:“你身體好點了嗎?”

戚泓揚起一個微笑,溫言回道:“多謝掌門挂念,弟子身體好多了。”

見他禮數周全,掌門心中一陣欣慰,他就是喜歡戚泓這一點,即便天賦極高,但不驕不躁,絲毫沒有年輕人的狂妄。是為年輕弟子的表率。

于是語氣愈發溫和:“下月便是會盟大試,這屆會盟大試本是定了你代表我淩雲宗參加,可你不甚落入渡厄崖,宗門擔心你傷勢太重,就另派了泊鴻門下的鐘魚參加,但我淩雲宗向來尊重弟子意願,今日叫你來,便是想問一問,你覺得你還可以代表宗門參加會盟大試嗎,如果可以,淩雲宗這屆會盟大試便還是你參加。”

許則然進來後,就抱着藥罐站在了最後,開始低着頭聽牆角,所幸他本來就是配角,再加上走後門的名聲響徹整個淩雲宗,所以大家也都不待見他,權當沒看見他就是了。

許則然聽到掌門說這些話,心裏罵了一句不要臉。

聽聽這話術,戚泓落了崖淩雲宗以為他死定了,就派了鐘魚代替他參加會盟大試,到掌門嘴裏就是擔心他傷勢太重,好像堅定他能從崖底回來一樣。

等人家回來了,就以遵守弟子意願的借口,繼續薅過來當苦力。

和許則然聽見這段話的反應不同,戚泓竟是紅了雙眼,激動地哽咽道:“宗門如此信任弟子,弟子也定會為淩雲宗肝腦塗地,一個月的時間弟子定當将傷養好,在這次會盟大試上為掌門争光。”

許則然目瞪口呆,這演技,擱現代好歹是一小影帝吧。

聽戚泓這麽說,掌門撫掌大笑,又轉身去問旁邊許則然不認識的那個長老:“泊鴻,你意下如何?”

“我沒什麽意見,”泊鴻仙尊道,“但此番讓鐘魚跟着戚泓,如若戚泓不行,便讓鐘魚頂上,可否?”

掌門微微思索:“倒是可行。”

與戚泓并肩的鐘魚沉聲道:“弟子領命。”

楚雲留就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地直直看着戚泓,眸中瞧不出情緒。

一切交代完畢,掌門似乎才想起來還叫了許則然來,他看了許則然一眼,道:“你與戚泓同在天渌門下,戚泓忘了很多東西,這次便由你跟着你師弟,途中他有什麽不懂的,你與他好好說明白。”

合着來是讓許則然當後勤去了。

許則然還正想着叫他這個小羅羅來幹什麽,一聽是讓跟着戚泓去參加會盟大試,許則然小心肝就是一抖,他作為曾經的楚雲留第一狗腿子,在宗門內還有活命的機會,會盟大試魚龍混雜,又是在外面,戚泓想殺自己可是太容易了。

許則然縮着肩膀,瑟瑟道:“弟子對外面之事也所知不多......”

可他這話還未說完,就被掌門打斷:“你不必推辭,作為戚泓師兄,他又逢受傷之際,合該是多分擔點。”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許則然想推也推不了了。

就這麽定了下來。

直至會議結束,許則然還是垂頭喪氣的樣子,抱着藥罐子低頭跟在戚泓身後出了議事堂,其他人早已散開,去青霭峰的山道上,只有兩人緩步走着。

前方的戚泓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許則然一時不察,差點撞到他身上,戚泓倒還沒說什麽,倒是許則然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連着往後退了兩步。

戚泓好笑:“師兄是怕我吃了你嗎?”

是怕你殺了我。許則然心裏翻了個白眼,可面上還是要你好我好:“哈哈哈怎麽會,師弟吃過人嗎?聽說人吃人會瘋的。”

戚泓沒想到許則然會這麽回答,也是一時凝噎。

系統無語:【你可真會聊天啊。】

一聊就死。

接不下來就不接了,戚泓露出一個溫和笑意:“會盟大試時間不短,接下來要勞煩師兄多多關照了,我也會盡全力保證師兄安全。”

許則然打哈哈:“我自然是信師弟的。”

信你不如信條狗。

戚泓笑意更濃了:“那就走吧,我送師兄回峰。”

他說着掐了一個訣,便有劍飛至到他腳邊。

許則然可不敢坐他的劍回去,生怕戚泓現在身受重傷,劍帶着兩個人飛一半不行了,他和戚泓雙雙高空墜落死不瞑目,于是推脫道:“不了不了,師弟先回去吧,我喜歡步行,強身健體。”

“哦對了,”許則然把懷裏的藥遞給戚泓,微笑道,“師弟的藥,按時吃藥。”

身子和腦子都接受一下藥物治療。

戚泓也沒強求,接了藥道謝,便禦劍走了。

許則然戚泓和鐘魚要去會盟大試的消息不過幾天就在宗門中傳的沸沸揚揚。

會盟大試是修真界的盛事,每五年一次,由各宗門選本宗門二十五歲以下的弟子參加大試,經過重重比試,選出最終勝利者,由五大宗門頒發豐厚獎勵。

獎勵倒是其次,主要是賺個名頭,每次參加大試的宗門動辄幾千,雖說每次頭籌幾乎全是被五大宗門包攬,但也不妨礙底下各中小宗門有自己的雄心壯志。

戚泓和鐘魚參加會盟大試在大家意料之中,可許則然這個走後門的,還有資格去會盟大試,哪怕只是個後勤,但也足以引起民憤。

許則然對此倒是心态良好,照常過着日日往返于藥峰和青霭峰之間,給戚泓送藥的兩點一線規律生活,不過是多了些人在他經過的途中竊竊私語罷了。

倒是一段時間後,和那個煮藥的小弟子沈水雲混熟了,每次去時,沈水雲都看着他的臉愁雲慘淡。

“師兄這個樣子去參加會盟大試,很難不讓其他宗門對淩雲宗産生一些誤會。”沈水雲捧着臉道。

許則然看他十三四歲的包子臉皺在一起,好笑地揉了揉他的頭:“你就死心吧,我這臉治不好的,不過你那美顏丹,倒是可以不時給我一點。”

那美顏丹甜滋滋的,許則然還挺喜歡當糖豆吃。

沈水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藥還在煮着,兩人聊得正歡,突然從旁邊斜插過來一道聲音:“一些誤會?我看是很大誤會吧,就許師兄這個樣子,去了會盟大試,別人一看,莫不是都以為我淩雲宗實在沒有弟子拿得出手了,拿出去一只這種走後門的醜貨充數。”

周圍頓時傳來一陣哄笑。

沈水雲一聽,火冒三丈,就要上去跟人理論,許則然及時拉住了他,将他藏在身後。

他眯着眼睛看了發言的人半會兒,才想起來這人是誰。

原書中戚泓身為天選之子,可謂是魅力四射男女通吃,修真界本就不忌諱男男或女女皆為道侶,便有很多男修者也對戚泓芳心暗許。

淩雲宗賀令就是其中一個,因為他爹娘和掌門有些親戚關系,所以本人在淩雲宗也算是螃蟹的代名詞——可以橫着走。

周圍還有常常有一群小螃蟹跟着。

許則然一回憶,此時賀令對戚泓還是春心萌動的階段,尚未發展到後來的生死相許。

想清楚這些,許則然上上下下打量了賀令兩遍,尤其是在他腰間呼之欲出的肥肉間徘徊了兩遍,直看得賀令渾身不自在,才慢吞吞開口:“我也覺得賀師弟所言極是,我都能去,賀師弟憑什麽去不得,合該是我和賀師弟一起去的。”

賀令聽見他這麽說,扯開了一個笑容,臉頰溢出來的肥肉抖了抖,剛要說算你識相,卻聽見許則然不急不緩的繼續說了下去。

“到時到了會盟大試,有我們兩個,戚師弟甚至不用出手了。我這麽醜,把對面吓得緩不過來神後,賀師弟便用自己身上的糞坑噴出點黃金點子,惡心死對面,我淩雲宗什麽頭籌得不到?”

賀令大怒:“我身上哪有糞坑?!”

許則然驚訝:“呀,那我看賀師弟的嘴一張一合之間,周圍空氣便臭不可聞,還以為這是賀師弟的獨家秘方呢。”

沈水雲躲在許則然身後,忍不住笑了一聲。

而周圍不知藏了所少看熱鬧的人,也是一陣陣發笑。

許則然說完,毫不在意賀令适合反應,他斂着眉取了藥,從賀令身邊而過,還不忘道:“賀師弟,我初來取藥堂時,便覺得藥香濃郁,也許中和中和,能讓賀師弟每次張嘴,少些誤會呢。”

賀令氣的發瘋,可也只能看着許則然揚長而去,許則然再廢物,此時也是融合期修者,他一個剛剛旋照期的,真不一定能打過許則然。

許則然走在回青霭峰的路上,教訓完熊孩子可謂是神清氣爽,他天天在戚泓面前裝孫子,是形式迫不得已,可一個賀令,倒不至于讓他彎腰低頭退避三舍。

可尾巴沒翹多久,等和戚泓照面,就蔫了下來。

戚泓看樣子似乎剛從外面回來,他接過許則然遞來的藥,笑道:“我回來途中,聽聞不少弟子談論,說剛剛師兄真是意氣風發呢。”

許則然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戚泓便溫聲道:“這事到底是因我而起,我會解決好,讓師兄受驚了。”

他又道:“師兄這樣就很好,不必在意旁人怎麽說。”

許則然擺擺手:“不是什麽大事,你不用費心了。”

他怕戚泓一個生氣,把賀令給殺了,熊孩子雖然嘴臭,但罪不至死。

戚泓也沒反駁他,一雙溫潤眸子看着許則然:“我自己已經能去取藥堂拿藥了,下次便不勞煩師兄了。”

許則然道:“那也行,你以後便自己去拿吧。”

其實戚泓早已能自己拿藥,許則然也是看在和沈水雲投機的份上,順便幫他拿了,今天發生了賀令的事情,他也就沒了每天往藥峰跑的心思,心想着可以讓沈水雲有空來青霭峰找自己玩。

藥給了戚泓,許則然就要轉身離開,可等他轉身沒走了幾步,卻被戚泓喊住了。

“師兄停步,”戚泓上前兩步,笑道,“師兄,你發帶松了。”

他說着,許則然便感覺有雙手落在了自己發間,許則然一怔,沒有反抗。

給戚泓跑腿了這麽多時間,許則然對于戚泓給自己綁頭發享受的理所當然。

戚泓長手長腳,比許則然這個師兄還高整整一頭,可許則然為了方便他動作,還是側過來身子,微微低頭:“怎麽樣,綁好了嗎?”

戚泓垂眸,手下不停,眼睛卻順着許則然土黃的脖頸往下掃了一眼。

随着許則然的動作,他頸子間的衣襟松開,戚泓看到,許則然漏在外面的土黃在衣襟裏戛然而止,再往下的脊背處,是柔軟的白皙。

戚泓只瞟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他退後一步,依舊是那副溫和模樣,柔聲道:“師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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