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章節

已回金陵,七儉本意讓母親和不離與他們一同過來,也好讓她盡孝,但薛釋只給她捎回家書一封,家書裏母親說讓她照顧好自個,二喜和不離陪着日子好過,只盼她何時再回雲南團圓。母親倒底是把雲南當了家,她也本該回去,只是這雜事纏身,真一日也抽離不得。

薛釋回來卻不見道長,憋了一天郡主到底是問了出來。七儉才沐浴完畢,這會還帶着袅袅水氣,躺被窩裏抱住懷裏的人,想了一陣才回:“我讓他去常州蘇州設商號分館,宇文恒與羅雲清即日已動身前去助他。如今商號貨物品種繁雜且數量繁多,有許多江南産物可不必運回金陵,那邊漕運比金陵更通達,在當地收貨發貨,可省不少錢銀用度。”

七儉自出了禦窯廠的事精神一直不濟,這時節漸近盛夏,她被日頭曬多了精神好起來些,這會說完話看着郡主,目光盈盈有澤,似水中晃動的燈影。郡主又想起這人中毒之事,一時心疼的抱得緊:“守信,你可要一直陪着我。”七儉不明白這話從何說起,想想以為是那日媒婆前來的事讓她心思難過,哈哈笑了兩聲:“說來你那公主姑姑對咱們不算頂壞,你想,要是她讓官媒來說,我又如何推脫?且最近她并無為難,或許最終想通放過也不一定。”

這話讓人後怕,郡主掩了她的唇,心裏更難過,哪裏算不得頂壞……如今這樣可如何是好。已讓楚雲舒去尋天下奇書一定要找出此毒為何物,可一直沒有音訊。這樣越想越心痛,有些悲怆的吻住七儉,兩人在一起這麽久,同塌而眠時日也不短,七儉一直待她相敬如賓,此時想來,竟有些惱怒,這怒氣起來,不禁咬了七儉的唇。

被咬的人一臉委屈,想伸手摸摸自己的唇,手卻被拉住,郡主看着她,眼裏有女兒的嬌羞也有坦蕩的不悔。七儉看着她,慢慢湊近,輕輕吻在她嘴角,又細吻到她耳畔:“總不能讓你無名無分……”話沒能說完,被人掐得生疼,就聽到耳邊有些氣惱的聲音說:“那今晚我來給你名分。”

嘴上說得咬牙誓狠,可真情到濃處,她哪裏是七儉的對手,一路丢城失地,渾身無力。七儉銜住她胸前顆粒時,她突兀的叫出聲,把在走廊巡夜的輕竹吓一跳,剛想去拍門問可是有事,可細細一聽又不對,過會臉燒得熱,趕緊碎步離開。

從不知,□□,如此……醉人……

喘息着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飽含愛意的吻住,良久慢慢松開,又對視半晌,她把人抱住,輕撫着抵在自己耳畔喘息的人,好像很輕的問了一聲累不累,但不确定,實在過于羞澀,不能确認自己剛才是否說過話,真到聽到抵在耳畔的人說不累,她才明白自己真的問了,瞬間肌膚又燒熱起來。

其實……都很累。次日清晨舒鴻箋和楚雲舒都已坐飯廳等候,德來也來問安,他和紅兒婚事就在三日之後,這幾天他才抽空和紅兒一起商量要置辦些家什。舒鴻箋等得有些不耐煩:“什麽時辰了,兩人不像話,主家也不給下人做個好樣子。輕竹你再去催。”輕竹紅着臉踟蹰不前,末了輕咳一聲:“你們先用餐,奴婢再去請請……”話是這樣說,但她就是不動,楚大夫覺出不對,對輕竹挑眉看了一陣:“昨夜,你可是聽到什麽動靜了?”

舒鴻箋本是不耐煩要問什麽動靜,難不成才新住的宅子就進賊了?那唐家兄弟和手下的人幹……忽然之間,恍然大悟,臉也紅了:“楚大夫,那咱吃,吃完還有好些事要忙呢。”楚雲舒倒是對郡主心生佩服,明知七爺中了忘前事的毒,還是義無反顧的在一起了,就真不怕找不到解藥最終被忘?或許,怕,才更珍惜如今的時光。

想來想去目光撞上舒鴻箋的目光,兩人略尴尬的錯開,也不知為何尴尬。

輕竹帶丫頭收拾房間聽到丫頭呀的一聲說夫人信期來了她這才醒神連忙過去:“你去七爺書房伺候着,這我來收拾。”丫頭走後,她有點無奈的嘆了一聲,小祖宗連錦帕也未事先備好,看來是随性而起對此事并不看重,只是這随性裏,怕是帶了十二分的堅決。

福德來和紅兒的婚事在黃道吉日舉行,四方賓朋滿座,他知道這都是七爺的面子,但他着實高興,成家立業,他福德來也算是不比誰差。新人敬了七儉和郡主酒,新娘子被送入洞房,新郎則在院裏陪賓客吃酒暢聊。薛釋的小子被薛大娘帶着,這會見了七儉直要抱抱,又說不離弟弟多可愛,好想他。

七儉陪着德來宴賓客,郡主則早早回了房,來的客人裏有官有商,她露面諸多不妥。這會正聽輕竹為她抱不平呢,就聽唐劍敲門,進來後說:“外面圍了二三十個花子,賞酒不吃,賞菜不吃,賞銀不拿,坐那不走。”郡主哼笑一聲:“餘豐年的手段可真是越來越下作,這是來惡心誰呢。”“太不像話,如若報官,官也管不了,不僅管不了,這挂着沈府牌匾的宅子才做新酒就鬧官,惹人閑話。主子,您看如何是好。”唐劍也被這下作手段給弄懵了,簡直無恥這是。

這事院裏的賓客都在議論,福德來喝多了,要沖出去找他們拼,七儉讓人拉住他,沉着臉往門口去,唐刀在一旁勸她千萬穩住,這事鬧得不好影響可大。她才走到門口,就見一人拄着布袋在那口若懸河,随後又對門裏喊道:“七爺讓人打盆清水來。”清水一來,那群花子的頭收起先前放在門口的船,對其他花子揮揮手,全站了起來向七儉作揖:“只因誤信他人之言,給沈七爺添麻煩了!”

他們要走,門外那人又攔住:“今日沈府大喜,來者是客。酒菜管飽!”來人正是奔回來喝喜酒的梁道遠,他走街串巷算命時就和小花子玩得熟,常接濟他們,也清楚他們規矩,今天正好解了此圍。他讓人把酒菜送到城隍廟旁花子聚集地,真管他們吃了個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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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賓客散盡,主仆幾人把酒談心。郡主坐在七儉身旁,敬了梁道遠一杯:“今日之事全得先生。”“謝郡主,道遠不敢領功,只是湊巧解圍。在下一來就見門口坐了一地花子,知道事情不妙,恰好其中兩個小花子是我先前舊識,他們一說我就明白他們是受人蠱惑才前來,據說是有人給了他們錢銀,然後說七爺……”他說到這突然不說了,七儉急:“說我什麽?”他還是不說,郡主已猜到一二,于是安撫七儉稍安勿躁:“先生不敢說,我來替你說。那人說七爺強占他人之妻,持強道德淪喪,因有錢和官府交好,他無處申冤是麽。”

這……這全猜中了。梁道遠不由得十分佩服這位郡主起來。

七儉氣得捶了一下桌子:“他要明刀明槍我倒要和他拼了,盡使這些下作手段……”越想心中越堵,餘豐年說她強占他的妻,雖并不是強占,但在法理上郡主如今确還是他的妻,情分全無又如何……進了公堂她也是輸家。郡主又敬了梁道遠一杯:“先生一路辛苦,且先去歇息,明日再聊。”

兩人回房時郡主說:“今日德來紅兒大喜,你身為主家,可不能這臉色。”七儉苦笑,拍拍她手表示都懂,可要怎麽才能笑得出來。原本指着安南的事迅速把餘豐年拖入萬劫不複,但沐晟向聖上谏言說打,被聖上駁回,如今似是根本不想用力去查胡氏謀逆篡陳氏之位的事,在胡氏一番據理力争之後竟安撫起來。這樣一來,餘豐年勾結沈雲桐為胡家賣命就成不了罪,人家為商,商走四方吃百家飯,安南的飯怎就吃不得了?只有胡氏一族成為謀逆,餘豐年才能被迅速拉下水。這路也成了遠路,和另一條把他擠得沒飯吃成為棄子的路一樣遠。

“海棠,我想和你成親,就如德來和紅兒一樣,宴請賓客,讓世人認可,你不用再背負……”“我從來都不認的事,就沒有背負一說。”郡主雖說得篤定,但世俗依然存在,她們都可不在乎,可又哪能做到真的不在乎。

兩人才有魚水之歡幾日,雖煩事堆上頭,卻也忍不住,情緒略不對頭,在這魚水之歡時竟有了別樣滋味。七儉見郡主一直對她看着,略往她頸間藏了藏問:“弄疼你了?”郡主沒回她,只是搖頭抱她緊些。只是抱着兩人肌膚都燒熱得難受,七儉把她頸下蹭紅一片,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舒鴻箋這幾日就數落他們不懂事不懂事不懂事,楚雲舒聽煩了就在一旁略搭腔:“少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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