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長腿哥哥9 (7)

口,“那好吧。”

顧菲菲轉憂為喜,迫不及待地要從她懷裏搶過書來看。

“唉。”溫如初嚴嚴實實地護着,瞪了她一眼,滿臉的不贊成,“我要先看。等我看完了再借你。”她心裏想,他為她寫的,怎麽可以讓別人先看呢,即使是再好的同學朋友都不可以。

顧菲菲心裏一陣痛惜,仿佛是到嘴的鴨子就這樣飛了般難受,轉念想,這故事确實是寫給同桌的,她先看再正确不過了。

“那你看完記得立刻馬上借我。”

溫如初點頭,“嗯,等我看完了就借你。”

顧菲菲這才放心,但心裏還是再想着故事,即使還不知道是怎樣的故事,她就是特別期待啊。

到了晚自習,糾結了半天,顧菲菲又想到一個更好的主意,她壓低聲音,問,“小初,跟你商量個事呗。”

“什麽事?”溫如初停下手中的筆,擡眸問。

“那個故事,能不能你看一天,我看一天啊。我保證,就看到你看的位置,絕不比你先看。”她舉着三個手指保證。

溫如初堅決地回答,“不行。”接着低頭做作業。

顧菲菲默默地放下舉着的手,好吧,你的故事,你說了算。想到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看到故事,心裏又一痛。做作業吧,有事忙就不想了。

一個星期後,顧菲菲終于盼來了她的故事書。不到兩天時間她就将書給看完,這才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心情順暢了。

溫如初收起顧菲菲歸還的書,心裏也挺開心的。他的故事不僅僅她喜歡,別人也喜歡。不管是上個故事,還是這個故事,溫如初都很喜歡。如果硬是要有個對比,那她會更喜歡上個故事,那個是他為她寫的第一個故事,她當然會更喜歡。

“我覺得這個故事更好,曲折離奇,很浪漫,又很感人。我相信不管小朋友還是大人都會喜歡的。”顧菲菲說着自己的想法。

确實,這個故事很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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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是一個笨笨的落魄小男孩,名字叫小迪。因為一次發燒,沒有及時送醫院,留下了後遺症。

在他四歲的時候,媽媽跟爸爸大吵一架之後就離婚離開家。小迪每天都到處找媽媽,爸爸怎麽勸都沒有用,氣狠了就說媽媽就是因為他太笨了才不要他的。

小迪太樂觀了,他才不相信這些呢,他心裏就是想着要找到媽媽。

他自己知道這麽小,是無法一個人順利找到媽媽的,所以笨笨的他也知道要說服爸爸。

小迪每天晚上都要在爸爸的耳邊絮絮叨叨,說着媽媽的好,要去找媽媽。

就這樣,經過兩年的堅持,爸爸被小迪說動了。他其實也很想媽媽,加上看着小迪如此地愛着媽媽,他決定帶着小迪離開定居的地方,出去尋找曾經給家裏帶來不一樣溫暖的愛人。

他們走過一個又一個的村落,踏過一座又一座的城市。遇到困難時,得到好心人地幫助,小迪就給他們送上他親手做的玩偶。是的,笨笨的小迪很擅長手工活,這些東西經過他的手都變得活靈活現。遇到需要幫助的人,他們也不遺餘力地伸出援手。

在經過了108個村落,第38個城市後,小迪終于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媽媽。

一家人留在了這個城市,小迪也開始了學習生涯。

故事的最後,媽媽說了一句話,“如果心中有愛,他們會在一起的。”

故事的篇幅并不長,語言精煉,遣詞造句都很精辟,情節設置更是能打動人心。

“小初,我有個想法。”顧菲菲瞪着一雙大眼,臉上滿是興奮。

溫如初已經收好筆記本,側過頭看她,“什麽?”

“你想不想把這個故事拿到廣播站去讀?現在不是開了一個新主題,故事半小時嗎?”顧菲菲雖然不是廣播站的,但是卻是學生會副主席,廣播站的事宜都需要學生會審核,“現在還沒有定下來,我覺得這個故事非常合适啊。”

溫如初擰着眉深思,經過顧菲菲這麽一說,還真是可行啊。首先故事具有吸引力,大家都還沒有看過這個故事,而且故事也有一定的深意。

但是不知道他那邊會不會有別的計劃,如果他準備投稿呢?或者故事有別的用途?溫如初有點遲疑了。

“怎樣?”顧菲菲問道,“還是你想自己收藏?”畢竟這故事是個特別的人給她寫的。

溫如初搖頭,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不是,我就是怕他有別的用處。”

“傻呀,我們只是讀這個故事,讓更多的人知道,也算是一種宣傳。”顧菲菲說道,“好東西總是要分享嘛,你說是不是。”

她說的也有道理,但是她還不想這麽快決定,“我再想想吧。”

顧菲菲還想說什麽,坐在講臺上的老師突然咳咳咳了兩聲,眼神往她們這邊看了過來。

她尴尬地抓起筆,低頭開始填試卷。

自兒童節那日校廣播站開啓了“尋找童年記憶”的主題故事後,整個臨城一中都在讨論着《笨迪尋媽記》。他們熱議的話題無非就這幾個,一是,笨迪真是笨,媽媽不要他,為什麽還要找,還不如發奮學習以後賺錢了讓他媽後悔去。二是,媽媽太壞了,因為笨迪笨就不要他,還跟爸爸吵架。三是,希望爸爸不要被笨迪說動了去尋媽。

故事開講三天,只是開了個頭,有這般的好成績,溫如初覺得特別滿足,她播完了第三回,關了麥,伸了個懶腰,看着桌面上的故事書,笑了。

她收拾好東西,将最寶貝的筆記本捧着手裏,背上書包,走出廣播室。

現在是下午六點鐘,操場上可以看見同學們在打籃球,跑步。

她伫立在走廊,擡眼看了看遠處的夕陽,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周六,溫如初約了顧菲菲到家裏一起做作業。

兩人并排坐在房間的書桌前,埋頭在題海之中。溫如初正在做着數學題,那一堆的函數題,很費腦。

床上的手機不停地振動着,但她似沒有聽到一般,完全置之不理。她就是有這種能力,只要沉浸在某件事情的時候,完全不受外界幹擾,其他的事情都被她忽略了。

顧菲菲卻做不到。她被手機的振動聲弄得有點跑神了。

“小初,你先接電話吧,吵死我了。”顧菲菲推了推她的肩膀,無奈地說。

溫如初聽到她的話才放下筆走到床邊,拿起手機接聽。

等挂了電話,回到書桌前,溫如初還沒從電話的消息中醒過神來。手中拿着筆遲遲沒有開始動作。

顧菲菲側頭瞄了一眼,“你幹嘛了?”一個電話就這樣?

溫如初眨巴着眼睛,盯着顧菲菲看。

“你別這樣看我,怪恐怖的。”顧菲菲舉起手,遮住她的眼睛。 。

推開她的手,嘴角微揚,笑意瞬間染上了眉梢,“菲菲,書社打電話問我願不願出版《笨迪尋媽記》。”

顧菲菲瞪大了眼睛,“真的啊?”

“哇,你家的小竹馬怎麽這麽厲害?啊,我好想再看一遍啊。”她不斷地搖着溫如初的手,沒有什麽比自己喜歡的作品得到認可更開心的事了。

溫如初臉上染了一層紅,粉嫩粉嫩的,她低聲嘟喃道,“哪裏是我的小竹馬。”

“不是你的?那給我算了。即使不是小竹馬,也沒關系,有故事給我看就行了。”顧菲菲一心想的就是故事而已,有個會為自己寫童話故事的人,她覺得自己是不會那麽幸運遇到了。

“才不要呢。”

“哈哈哈,我就說嘛。”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顧菲菲收斂了笑意,認真的詢問,“那你打算拿去出版嗎?”

溫如初搖搖頭,“我只是想要好好珍藏這些故事。”廣播站拿故事出來分享,也僅僅是分享,但是出書,她還沒有想過,她更希望的是見到他,其他的都不重要。

手機鈴聲又響起,顧菲菲還想說什麽,見她走開去接電話,便沒有開口。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溫如初提高了聲音,平靜地臉上滿是激動,“真的?你見過他?”

她手緊緊地握住手機,心裏又喜又憂。等挂了電話,才發現手心很熱,正冒着汗。

作者有話要說: 對故事有什麽想法建議的歡迎随時留言,麽麽噠!

☆、跟你在一起

圖書館出來不遠處的一個涼亭裏,舒昀已經等了二十分鐘。他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告罄,擡起腳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地面出現了一個倒影。他擡頭,看清來人,語氣淡淡卻略帶諷刺,“你還能再久點嗎?五分鐘?這就是你的時間觀念?”

來人開口向他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臨時被老師叫住了,脫不開身。”臉上的笑意卻看不出來他半點的愧疚之意。

舒昀懶得跟他計較,“說吧,什麽事?”

“兄弟啊,你真的要救救我,要是你不幫我,我就死定了。”張景凡情深意切地說道,“我約了我的女神,好不容易成功,真的不能錯過了。”然後快速将手中的東西往他懷裏塞。

舒昀下意識地就把東西給接住了。

“兄弟,拜托拜托了,明早就要交了,今晚就麻煩你了。”張景凡說一句後退一步,“太感謝你了,真的。”

說完之後,在舒昀那冷冷的眼光下,他鎮定地對他笑了笑,轉身跑了。

花了差不多四個鐘的時間,舒昀才将張景凡的設計給做好。從圖書館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這個時候圖書館準備要閉館了。

他手裏抱着一堆圖紙,刷了卡,從圖書館的大門走出來。在跨下最後一節臺階,他隐隐約約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個熟悉的叫喚。這個聲音曾經一直陪伴着他,最近也每夜每夜地出現在他夢裏。

他覺得是自己幻聽了,世人有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許這個就是事實。

他停下的腳步,剛剛跨出,熟悉的聲音又響起,這個聲音比剛才那一聲顯得大聲有力,夾雜着濃濃的委屈之意,是這般的真實。

他轉過頭,在這一刻,他看到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孩。

她蹲在圖書館門口的角落裏,小小的一只,那樣的不起眼。

一頭披肩的長發随意披在肩上,發絲別在耳後,露出了精致小巧的臉蛋。她睜着大大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舒昀站在原地,不敢相信她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就這樣直直地注視着她。他連眨眼都不敢,就怕下一秒她就消失了。

溫如初見他見到自己一點開心激動都沒有表現出來,除了氣悶,更多的是委屈。她自己站起身,快步走下臺階,板着一張臉,擡着頭,直視他的眼睛。

她心裏将他罵了好幾遍,張了張口,說出來的話卻不似心中所想。

“你是不是不願意見我?”

她不知道她這委屈又膽怯地語氣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她不應該這樣子的,她該是果敢而自信的女生,不該有這樣的小心翼翼。但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着急的搖頭,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

“你怎麽來了?”他低聲地問她。

溫如初在來的路上,就一直想等見到他一定要罵他打他,狠狠地氣他。可等真見到他的這一刻,所有的怨氣都消散。她又軟弱了,莫名地就想流淚,即使不斷忍着,依舊滴落了下來。

水潤潤的眼睛,剩滿了淚珠,一滴一滴地滑落。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無聲流着淚。

這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真不是人,總是惹她哭。

他空着的手緊緊地我成拳頭,“小初,別哭。”

溫如初自己不想哭的,可以眼淚卻抑制不住。她以為還要很久很久才能見到他,即使他信裏是寫着一年,她其實知道他在哄她。只是她選擇自欺欺人,相信他一年後會回去找她。

無聲的流淚漸漸地變成了低聲地嗚咽與抽泣。

舒昀很心疼,但他顯得有點手足無措。兩人原本離着一段距離,他直接走到她身前,伸手将她抱住。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

還沒來得及安慰小姑娘,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從兩人的身邊響起,“你們倆在這幹嘛呢?”

“小姑娘,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是的話告訴我,我幫你教育教育他。”

溫如初聽到,将埋在肩膀處的臉擡起來,就看到一個頭發有點花白的伯伯。

因為哭過,她眼眶紅紅的,眼睛跟臉頰都挂着淚珠,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闵教授大聲地咳了兩下,略顯不滿地盯了舒昀一眼。

這才露出慈祥的笑意,溫聲細語地問溫如初,“小姑娘哭得這麽傷心,肯定是他欺負你了,我幫你教訓他。明天上報到系裏,怎麽可以欺負女生呢。”

溫如初被吓到了,急忙搖頭,“不是的,他沒有欺負我。是我自己想哭,真的。”她怕這位好心的伯伯真的上報了,又接着說,“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對我可好了,怎麽會欺負我呢。”

闵講授挑了挑眉,不确信地看了她一眼,“真的?不是他欺負你?你不要因為害怕,就不敢說啊。”

她連連點頭,“嗯,真的。”

推了推舒昀的肩膀,仰着頭對他說,“你快跟伯說,說你沒有欺負我啊。”

闵教授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面上端正嚴謹,其實內心卻暗暗想着:怎麽能遇到這麽一出好戲呢。他不急不躁地等某人開口解釋。

“快呀。”溫如初也不哭了,現在滿心擔憂他會被處分的事情。

舒昀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心裏既欣喜,又酸澀。不管什麽時候她都對他這般好,就算自己躲着不見她,她不但沒有怪他,還一心一意地關心他。但他又是怎麽對待她的?因為自卑遠遠的躲開。

他一雙眼眸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水,黑白分明的眼睛緊緊地注視着她。

這人還真的不準備說話了?闵教授清了清喉嚨,義正言辭地問,“舒昀同學,你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麽呢?”想要一個不愛說話的人開口真的有這麽難嗎?

溫如初又推了推他,臉上過着一絲疑慮。

舒昀不忍她擔心,這才開口,“闵教授,我們就是有點誤會。您可以走了。”他說話的語氣毫無波瀾,根本就不像在解釋。

闵教授知道他的性情,既然人家都開口了,也不為難他了,好戲雖然只看了那麽一會,他也很滿足了。點點頭,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小姑娘是要哄了,你總是冷着一張臉,小心人家給跑了。”

這會,溫如初并排地站在舒昀的左側,聽到闵教授的話,她忍不住笑了笑,笑容稍縱即逝。

看着轉身離開的“好心人”,她開口說了一句,“伯伯慢走。”

闵教授背對着他們,邊走,邊揮了揮手,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夜幕裏。

“小初。”

低沉地聲音萦繞在她耳邊,他的大手牽住了她的小手,低着叫喚着她的名字。這一聲,讓她平靜下來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來。

“小初。”

“嗯。”

“小初。”

“在。”

“小初。”

......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一聲一聲地不斷叫着,也不需要她的應答,就是想叫她的名字。似乎這樣就可以補足這段時間沒有叫她名字的次數。

她又害羞又甜蜜,也很喜歡聽他一聲一聲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但也不能一直這樣啊。于是,她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踮起腳尖,迅速的在他的臉上落下一個吻。

果然,聲音止住了。

她頂着一張紅撲撲地臉蛋,無比羞澀地看着他。

那一個觸碰,極輕極淡,輕淡到可以忽略不計,但他感覺到了,軟軟的東西在他的臉頰觸碰了一下。

溫溫熱熱的感覺還遺留在那處。他想要舉手摸一摸那溫熱,卻發現空着的手正牽着她,軟軟的小手讓他舍不得放開。

他緊緊地握着她的手,不再叫她的名字,身體向她湊近,強壓着心中的躁動,緩緩地下頭,虔誠地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她就這麽呆呆愣愣地站在那,原本紅撲撲地臉上,又紅了一層,像極了上了過多胭脂的古代新娘。

她用手摸了摸剛才那個位置,心裏甜絲絲的。

圖書館的燈完全熄滅,不遠處的校道上微弱的路燈照射過來,燈光及其微弱,但在這沒有月光的夜晚下,卻顯得明亮耀眼。

舒昀伸手在她的發頂揉了揉,“你怎麽過來了?”他低聲詢問,話語裏滿是不可思議。

“哼。”她才不告訴他呢。說到這個就讓人生氣,都不能好好聊天了。她鼓着嘴,裝着兇巴巴很生氣的樣子,明亮的雙眼直直地瞪着他。

他覺得好笑又無奈,這哪裏是生氣呢,一看就知道是裝的。要是她真的生氣,他心裏還好受點。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自己在學校的,還這麽晚跑過來。

他想的入神,小姑娘就不開心了。人就站在他眼前,他還能想東西想到忽略她?“理都不理我,讨厭你了。”

動了動手,想要從他的手裏出來。

舒昀哪裏肯定放開她呢,瞬間就握緊了手,力道比剛才更大了。

“哪裏不理你了?”他笑了笑,問她她不回答,倒是怪起他了?不過怪就怪吧。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他低頭看着她,“嗯?”

整個校園此刻顯得特別安靜,偶爾一陣晚風吹過,樹葉發出了沙沙沙的聲音。剛才還有三三兩兩的學生經過,這會都放學很久了,基本沒有人。

溫如初嘟着嘴,搖頭,一左一右地搖晃他的手,聲音輕柔卻堅定,“我要跟你在一起。”

☆、他是渺小的

于是,舒昀只好帶着她去找住的地方。

校園附近有不少的旅館,兩人從圖書館走過來花了差不多半個鐘。舒昀第一次帶一個女孩子來旅館這種地方,感覺有點不自在,有點小緊張。

溫如初卻沒有這種感覺,她此刻只是感到開心與滿足。她站在舒昀身後,等着他辦理入住。

“兩個單間。”

“不好意思,單間只剩一間。”前臺姐姐邊說邊往兩人身上瞧,看着像一對情侶,還這麽純情分開住已經很少見了啊。

“那要一個标間。”舒昀很快就做了決定,把身份證遞過去。

前臺姐姐很快就登記好,拿了房卡和身份證給他,“房間是301,你們可以上去了。”

旅館的房間都相對簡陋,空間很小,一個标間,放着兩張床,還要一張桌子。

舒昀将手上的資料放到桌子上,看向坐在床沿正在脫鞋子的女孩,“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再回學校。”

原本要兩間單間是想着這麽晚了,回學校比較麻煩。結果,房間不夠,那就回宿舍吧。

溫如初已經脫下鞋子,拖鞋還沒有套上,聽到他的話,直接踩着白色的襪子走近他,語帶驚訝,“你要回學校?”

她說話的聲音有點大,擰着眉,臉上很明顯地看出了不開心。

舒昀原本想回答來着,就見她突然跳了起來,雙手挂在他脖子上,緊緊地抱着他。“不要走。”

“你是不是要偷偷走了,然後讓我又找不到你?”她語氣悶悶地,覺得自己特別的委屈,他不願意見她,她就來找他啊。可是現在他還是想要走?剛才他還親了她呀,為什麽又要走呢?

他知道她誤會了,但是她會這樣害怕,患得患失,完全都是他造成的。因為身高的原因,他半彎着腿,身體盡量向前傾,讓她的腳能夠得着地板。

舉起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臉,眼睛直視這她,“小初,不走。以後去哪裏都跟你說。”他不解釋剛才是她誤會了,而是直接告訴她,他再也不會做之前不告而別的事。

溫如初傻傻地看着他,感覺有點峰回路轉。她傻氣地問了一句,“真的嗎?”

這麽久沒有見到她,再次看到她嬌憨可愛的模樣,心裏異樣的情緒又開始湧動。刮了刮她的鼻子,“嗯,真的。”

她這才放心,反正她一直都特別相信他,只要他說的話,她都會相信。即使之前害怕他不回去找她,她內心深處還是選擇相信他的。不過一年時間沒有到,她卻意外知道他的下落。算是一種意外之喜吧。

因為高度問題,她還是覺得手酸了。光明正大地打量着他,怎麽又長高了?她心裏有點憤憤不平,他是長高了,她卻沒長高多少。

默默地将手放了下來,甩了甩,都怪這身高差。

“手酸了?”他拉過她的手,給她按按揉揉,完了又換另外一只手。

溫如初就靜靜地看着他,他力道把握地很好,不會很大力,讓她覺得痛,也不會太輕柔,沒有效果。每一個動作都恰如其分,覺得很舒服。

他神色嚴肅,仿佛在做一件很神聖莊重的事情。其實就只是在幫她解酸而已。

舒昀洗完澡出來時,溫如初已經躲進被子裏了。她向他招了招手,讓他過去。

“怎麽了?”

溫如初扯過他手上的毛巾,然後拍了拍床,示意他坐下。

舒昀不知道她要幹嘛,但還是按照她的意思坐下。

她從被子裏出來,跪在床上,拿着毛巾給他擦頭發。她擦得毫無章法,前後左右一通亂擦,一頭卷發給她亂的亂糟糟地。但是她覺得特別好玩,擦得不亦樂乎。

舒昀也由着她,過了一會,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擔心她手酸,便移開了頭,“快幹了,我來吧。”

他側過頭的時候,頭發随着動作傾斜,她清晰地看到他脖子上的傷痕。

舒昀站起身,要去拿毛巾,轉過身就見她一動不動地僵在那裏,碰了碰她前額,“怎麽了?”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仰着頭看他。接着她站起身,一把拽過他的手。動作麻利而迅速地将他的襯衣衣袖挽了上去。傷痕沒有脖子嚴重,但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因為站在床上,她高了他許多,這個時候她才覺得他也就是個普通人,是這麽的渺小,但他卻一次一次地救了自己,還是連命都不要的那種,他以為自己是一個超人嗎?

她顫抖着聲音問,“還有哪裏?”

舒昀根本就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去看他的傷痕,也沒有料到她會直接上手,被她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措手不及。

“背。”他不敢騙她。

“我看看。”溫如初自然而然地說出口。

他不淡定了,搖頭,“已經好了。”

溫如初不依,撅着嘴,眼睛一瞬不瞬地直視他。兩人就這樣僵持着。

然後小姑娘毫無預兆地掉了眼淚。一聲不發地,淚水懸在眼眶。水霧瑩瑩的眼眸,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小初。”舒昀伸出手想要替她抹掉眼淚。

她頭一偏,躲開了。

看她側着身,看都不看他了,舒昀立馬就棄械投降。

他一個動作就将上衣給脫了下來,順手将衣服往床上扔,剛好扔在她的視線範圍下。

她愣了愣,轉頭看過去,入眼的就是一個健朗的身體,臉頰漲地通紅,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你,你幹嘛呢?”

舒昀一臉茫然,不是你要看的嗎?心中所想的便脫口而出。

她紅着臉,嘀嘀咕咕地說給自己聽,“那也不用直接脫衣服吧。”

“你說什麽?”聲音小到他聽不清楚。

“可以不脫衣服的。”她小聲地道,雖然聲音是小了點,但好歹這次他聽清楚了。

他挑了挑眉,好吧,怕她生氣,沒有多想,就直接把上衣給脫了。其實都一樣,他倒沒覺得有什麽。擡眸看她,這才發現小姑娘臉頰緋紅緋紅,原來是害羞了。

他笑着問她,“害羞了?”

溫如初擡眼看他,想到他身上的傷,害羞退半,收斂情緒,一臉嚴肅地表情,讓他轉身。

背上的傷跟脖子一樣,已經結痂掉皮,只是留下了燒傷的痕跡。燒傷得面積很大,從脖子往下,一直都腰間,入眼的都是傷痕。溫如初看得觸目驚心,這一切原本不該發生在他身上的。她輕輕地觸碰着他的皮膚,“痛嗎?”

他的身體是熱的,她的手是冷的,一個觸碰,冰冰涼涼地,他便緊繃了起來。被她觸碰到的地方麻麻的,直抵內心。

“不痛。”這是實話,現在已經不會痛了。

她哪裏會不知道呢,即使現在不痛,剛開始那會肯定特別痛。她還記得在醫院的時候,他不能躺着,只能趴在病床上,整個身體被白紗布包裹着,那個時候她才覺得他也是脆弱的,特別特別的脆弱,他也會疼,會流淚,會受傷。

她坐在床上,側臉貼在他的背,低聲呢喃,“你要一直都好好的。”

“嗯,我聽你的。”

舒昀轉過身,讓她的臉貼在他的腹部,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她舉起手摟住他的腰,肌膚直接的觸碰讓她直接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與隔着衣服是完全不一樣的。一個觸碰立馬想起他還沒有穿衣服,她快速放下手,“你快把衣服穿上。”

舒昀把她的每個動作,每個表情都收入眼裏,可愛害羞的小白兔形象便入了他的腦海。假裝不知道她的害羞與緊張,一臉淡定地撿起床上的衣服,當着她的面,把衣服往身上套。

這個時候已經是初夏,但臨城夜裏還是有點涼意。舒昀原本打算去買宵夜給她,她卻不想吃,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睡了嗎?”舒昀側過身,問她。

他知道她一直都注視着他。從洗澡出來後,視線就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過。他即使再希望她關注自己,被這般一直看着,還是有點緊張與不自然。

“你要睡了嗎?”溫如初反問他,清澈的眼神在燈光下約發靈動,顫動的眼睫毛,撲閃撲閃地。

她又自顧自地說道,“可是我睡不着啊。”這個時候她一點睡意都沒有,她想一整晚都看着他,把之前欠下的都看回來。而且她還是很擔心他突然就消失了,發生過一次她就怕了。

“那陪你聊天?”舒昀問。

“嗯嗯,好啊。”她語氣飛快地應下,不睡就能看着他了,她心裏甜滋滋地想。

兩人毫無邏輯地聊着,聊天氣,聊學校,聊今天吃了什麽,聊身邊身邊發生的事情。基本都是溫如初問,舒昀回答,但是她在他面前就是個小話痨,問着問着就變成自己說了。

她其實已經很累很困,坐了幾個鐘的飛機,又轉車到學校找他,又是走路又是哭的,精力基本都消耗了。興奮的情緒持續了一小會,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然後斷斷續續地,一會冒出一兩個字。

“小初?”他試探地叫了一聲。

房間十分安靜,一點點地雜音都沒有,依稀能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

看來是睡着了。舒昀看着她恬靜的臉頰,心裏一暖,小聲的說了一句晚安。

伸手準備去關掉房間裏的燈,腦海突然想起她怕黑。

作者有話要說: 走過路過的小夥伴請多多指教呀!

☆、他又不見了

舒昀洗漱好從浴室出來就聽見桌子上手機振動的聲音,擔心床上的人被吵醒,他立馬拿起桌子上的手機。

他看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媽媽”兩個字,皺着眉猶豫了一會,“阿姨,你好。”他邊說,邊往陽臺走去。

手機的另外一端,柳欣年真的沒有想到,一大早打電話給女兒,會是一個男的接電話,即使那個男的她很熟悉,但還是吓了一跳。

“小初呢?”話過了腦袋便脫口而出。

舒昀其實心裏是忐忑緊張地,只是強裝鎮定,“小初還在睡覺。”

“什麽?”柳欣年難以置信,萬萬沒有想到一個晚上就。

舒昀聽出她的誤會,開口道,“阿姨,你放心,我們分開睡的。”

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射到床上,小小的一團下意識地舉手揉了揉眼睛。溫如初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定神地看着天花板。

她眼眸一動,側頭看向一側,床上空蕩蕩的,早已經沒有了人影,獨留着一張掀開着的被子。

溫如初一咕嚕地從床上起來,緊張地朝房間四處看。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她不安地喊了兩聲,“舒昀,舒昀?”

話音一落,房間恢複寂靜,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她已經從床上下來,光着腳丫子走在地板上。打開浴室的門,沒有人,她又接着走到陽臺,心裏猜想着或許他在外面透氣呢。

強烈的不安情緒湧上心頭,因為在陽臺還是沒有看到他。他是不是又偷偷地走了?但是昨晚明明好好的啊。是不是她太煩人了?所以不願意見到她?她兩只手緊緊的抓着身上的裙子,因為用力,被抓的地方皺皺巴巴的。

她來的突然,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準備,身上的衣服就是昨天穿的。經過一個晚上,裙子都起了折痕。

她無助地想要哭,酸酸澀澀的感覺特別不好受。想着想着,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靠着牆,身體緩緩下滑,直接坐到了地板上,“讨厭的人,我再也不想理他了。”

舒昀打開房門的時候就聽到了哭聲,心裏咯噔一下,腳步加快地往裏走。

看見坐在角落裏的一團時,手裏的東西往地上一落,“小初,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他蹲在她跟前,舉着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問她,“怎麽哭了?”看着她的眼淚,他特別心疼。

淚眼朦胧地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溫如初蒙圈了一會。

“你,你不是走了嗎?”她哽咽地問,邊問邊用手抹眼淚。紅彤彤的臉蛋,紅紅的鼻子,加上沾滿淚水的臉頰,此刻看着十分的可憐。

“沒有。”舒昀連忙解釋,“給你買了一套衣服和早餐。”他轉身指了指遺落在地板上的幾個袋子。

溫如初順着他的手看了過去,可以看見一袋小籠包,還有兩個袋子看不出是什麽東西。她轉而看他,滿臉委屈。

他又揉揉她的腦袋,低頭就看見她光着腳丫子,擰了擰眉,神色立馬嚴肅,左手攬着她的肩,右手往她的膝蓋下一搭,一把将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溫如初被吓了一跳,雙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不要光着腳走路,容易着涼。”舒昀将她放在床上,低下身幫她将拖鞋給套上。

小姑娘呆呆地接受着服務,嘴裏喃喃道,“不冷的。”

天氣已經漸漸轉熱,并不冷。光着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不覺得冷,反而覺得特別舒服。剛才是因為着急忘記穿了,但她并不覺得冷。

“不冷也不可以。乖。”舒昀态度難得地堅持。

溫如初點點頭,乖巧地表示知道了。

“我以為你又不見了。”話語裏滿是委屈與不安,還夾着不易察覺的控訴之意。

他就蹲在她的身前,仰着頭看她。她低下頭,緩緩地将臉往他湊過去,額頭相抵,“你不會再消失了對嗎?”

她的不安情緒他都感受到了。他沒有給足她安全感,才讓她這般的患得患失。雙手撫上她的臉,輕輕地蹭了蹭,聲音低沉卻十分堅定,“不會,再也不會了。”

他終究是明白了,之于她,他的自尊不算什麽,他的自卑也不算什麽,一切都該由她來選擇。

她要,他給,她想,他留。

溫如初嘴角牽起了一抹笑,頭往他的肩膀上靠,寬闊的肩膀給她帶來了十足的安全感。

兩人坐下來吃早餐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舒昀給她買了一套白色連衣裙,即使上大學後這一年多的時間不怎麽在一起,他還是準确知道她喜歡的款式顏色以及尺寸。溫如初在浴室裏換上了合身的裙子,心裏甜如蜜。在鏡子前照了又照,不管哪處都覺得特別的滿意。将放下來的長發梳順後,這才打開浴室的門走了出去。

舒昀已将将早餐拿出來擺着桌子上,聽見浴室的開門聲,擡眼望過去,他的心驟然一跳,然後砰砰砰地不停。

白色束腰連衣裙,他看見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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