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這原來,是可以淡定……
沉默了片刻後,晝寒利落地挪開他的劍。
可算是能喘一口氣了。
語玲自然地瞟向地面,有些放松地用左手摸上脖頸。
豈料,還沒等她高興多久,晝寒便瞳眸微轉,再次揮動手中的劍,不留情面地劃傷了她的右胳膊。
語玲忍痛地擡起眼眸,直視向神情冷漠的晝寒。
而後,她的傷口再度愈合。
沒有恢複原樣的,只有她破損又沾染血跡的衣袖。
轉眼間,晝寒右邊的淺色衣袖滲出血來,被一點點的染紅。
“魔君。”看着晝寒又一次出現傷口,承晏明顯亂了些分寸,卻礙于要控制許琳而無法上前。
晝寒沒有理會承晏的話語,利落地把劍收入劍鞘。
驀地,他抓住語玲的胳膊,拽着她離近自己一步,道:“你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語玲低下頭去,邊心想邊試圖掙脫晝寒的手。
雖然托“歐氣爆棚”的福,她好像得救了。
但她也不清楚,這個技能具體的作用是什麽。
是只要她受傷,他就會替她承受嗎。
方才,晝寒好像也是想要驗證這一點,才又劃了她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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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玲思忖着看向他的傷處,有些輕微的晃了神。
“你離她遠一點。”許琳忽視承晏搭在肩上的利劍,在轉過身的瞬間朝晝寒拔出了劍。
一語過後,語玲被迫擡起頭來,眼中掠過了一絲慌張。
別沖動啊!
這可是大反派晝寒,一不小心就會死人的,語玲在心中抓狂地想到。
同樣聽見這句話的晝寒眯起眼眸,作勢就要回過頭去看許琳。
糟糕!
要阻止他們再有交集!
“放我們離開!”語玲往回扯了扯胳膊,讓晝寒不得不靠近她一點,以此吸引他的注意力。
晝寒察覺到語玲的意圖,重新俯視着她,道:“讓你離開,然後任由你胡來,到處受傷嗎。”
“我哪有那麽弱。”語玲小聲地反駁一語,視線掃到晝寒的胳膊上,“再說了,你的命現在可是掌握在我的手裏。”
“你威脅不到我。”
“你的意思是,你不怕死?”
“那要試試看嗎,看你和我——”晝寒松了手,用左手拔出了語玲別在腰間的佩劍,“誰會先死掉。”
……他似乎是認真的。
怎麽辦,要放手賭一把嗎。
可是,萬一晝寒真的死了,她受的傷不能夠複原,那她豈不是也要……
這賭注,有點大啊。
“好話好商量,拔什麽劍啊。”語玲擠出了一抹笑意,戰略性認輸地仰視晝寒。
她拿過他手裏的劍,輕聲補充一語,“我方才是在胡言亂語,你可千萬別當真。”
先保住性命才是硬道理。
之後,她再想辦法,找個機會逃跑吧。
語玲把劍收好,深呼了一口氣。
晝寒不再看語玲,用餘光瞟向承晏,道:“帶她走。”
“那,她該怎麽處理。”承晏停在原地,猶豫地瞟向許琳。
“殺了。”
“放了她!”語玲喊了一聲,壓過晝寒的聲音,“不然,我就是死也不會同你離開。”
“語玲,你不可以跟他走。”許琳看着離她不遠的語玲說道。
片刻過後,晝寒徹底背對語玲,低聲地念出承晏的名字,道:“承晏。”
“屬下在。”承晏快速地回應道。
“按她說的做。”晝寒雖然沒有說出語玲的名字,但已足夠承晏領會到他的意思。
承晏點了點頭,收回了手裏的利劍。
他徑直地走向了語玲,準備聽從晝寒的命令“帶她走”。
“不行,語玲……”許琳快步上前,想要去往她的身邊。
可下一瞬,語玲卻對許琳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再前進。
眼下,晝寒好不容易才作罷,放過了許琳。
再繼續不舍下去,只會讓她先前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許琳看出了語玲想要表達的意思,但卻并沒有懂,她為何要跟晝寒他們走。
幾個時辰後,語玲跟着他們離開了妖族的地域。
面對這種現狀,她多少有些不解。
他們這麽快就走了?
那他們,接下來會帶她去哪裏。
回魔界嗎?
這麽一來,她只會離殊羽宗越來越遠啊。
語玲安靜地跟于晝寒身後,更加堅定了要在路上逃跑的念頭。
沒過多久,她與他們就住進了一家客棧裏,而她的房間就在他們的隔壁。
走進房間以後,語玲很長的時間都在門口轉悠,并時不時地透過窗子,關注外面的情形。
如此的反複了幾次後,她感受了一種,從心底湧出來的疲憊。
語玲對着窗外嘆了口氣,不悅地挪開了她的視線。
……有沒有搞錯啊。
這個承晏不好好地待在房間裏,守在她的房門附近做什麽。
是晝寒故意安排他來,盯着她的嗎。
語玲快速地關上兩扇窗子,不再寄希望于門口。
門和窗戶都不行的話,那她要嘗試一下屋頂嗎。
語玲緩緩地仰起了頭,把目光栖在房梁上面。
只要借助于房梁,把上方的瓦片挪開幾塊,她還是有機會可以離開的吧。
無論結果怎樣,她總歸要試一試。
畢竟,走屋頂要比挖地下通道簡單多了。
須臾過後,語玲将思考的事情很快踐行。
她費了些功夫單手抓住橫梁,并用另一只手握住劍柄,用劍尖輕輕地去敲瓦片。
眼看着一塊瓦片在她的努力之下移開一半,她便換成右手去抓房梁。
但由于她的動作有些倉促,她并沒有能成功地抓穩房梁。
霎時間,她便失去了平衡,朝着地面迅速地“墜去”。
随即,語玲急忙地揮動手中的利劍,使其制造出幾道劍氣,以便于她不用直接摔在地上。
擺放于桌旁的兩把椅子,沒能禁得住劍氣的“攻擊”,便接連向旁側倒去。
而語玲得益于劍氣的生成,獲得了一定的“緩沖”,只是腳步不穩地跌坐在地上。
聽着隔壁傳來不小的動靜,晝寒輕皺了下眉頭。
他沉着臉色偏過頭去,透過門看向承晏,道:“去看看她。”
“是。”承晏很快地回應,并直接地推開了語玲的房門。
只見語玲頭發有些淩亂地坐在地上,放在她身側的椅子亦是東倒西歪。
感受到了一絲涼意的承晏擡起頭去,瞧見了才露了一半的瓦片,“這是什麽情況。”
“我也不知道啊。我一擡頭,就看到一個人待在上面看我,吓我一跳。”語玲肆意地胡說,從地面上慢慢起身。
“你說有人在看你,他長什麽樣子。”承晏試探性地問了語玲一句。
“沒看清楚。我一害怕,就從椅子上摔下來了。”
“從兩個凳子上?”
身邊倒着兩個椅子的語玲:“……”
“另一個,不小心被我踹到了。”語玲扶起身旁的椅子,等待着承晏轉移話題。
“我知道了。”承晏把目光從椅子上移開,稍顯不滿地轉過身去。
“等一下——”語玲向前追了一小步,接着續演剛才的劇情,“你不去抓人嗎?如果他再回來怎麽辦啊?”
承晏就像沒有聽見一樣,沿着原本的路徑回到了晝寒的房外,并力度很輕地推開了房門。
“她又在玩什麽把戲。”晝寒面無表情地瞧向門口,低聲對承晏發問道。
“她好像,是在打算逃跑。”承晏如實地回答了晝寒的問題。
話音一落,晝寒便眸光一冷,站起身走向床邊。
他壓低嗓音,把腰間的佩劍拽下,道:“讓她過來。”
“是。”承晏點了點頭,扭過頭去直奔語玲的房間。
剛想關門的語玲怔了一下,對着承晏皺了下眉頭,“你怎麽又……”
“魔君找你有事。”承晏打斷語玲的話,并側頭望向隔壁的房門。
“什麽事啊。”
“你去了,就會知道。”
“……”就是不想過去再知道,才會問你的啊。
帶着隐隐的不安,語玲走進了晝寒的房間。
她有些低着頭,餘光無意地瞥到晝寒的手中的劍上。
語玲:“!”
他不能又要做實驗吧。
今天都試了兩回了,還不夠讓他相信嗎。
雖說,她最終不會留下傷口,但是疼的過程還是有的啊……
他這樣,可有點過分了。
語玲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胳膊,徐徐地擡眸對上晝寒的視線。
晝寒凝視着語玲的瞳眸,讓她感受到了一陣寒意,“今晚,你在我房間睡。”
“什麽?”完全沒心理準備的語玲訝異一語。
“你很吵。”晝寒蹙了下眉,并不能接受語玲的大嗓門。
他越過語玲的身子,瞧向站在門口的承晏,“你就去她的房間睡。”
語玲聽着晝寒的話語,愈發難以置信。
這原來,是可以淡定的事嗎。
……不正常的人,是她?
見語玲沒有回答,晝寒把佩劍放到了枕邊,“這回,你總該安分一點,別再想着逃跑了。”
“什麽逃跑啊。”語玲站在原地,再次避開晝寒的雙眼,“承晏沒跟你說嗎,我是被人盯上了,就在剛剛。”
“那更好。”晝寒淡淡地一語。
語玲:“?”
哪裏好了。
“我也想看看,是誰在盯着你。”
晝寒冷哼一聲,瞳眸裏映入了語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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