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不是說了,讓你早……
不等語玲回答, 晝寒便轉移了視線。
他朝着溫黎離近幾步,語速較緩地向她詢問道:“不知可否,讓我夫人協助你明日的行動。”
語玲微微一怔, 腦中開始回蕩晝寒的話。
讓她做什麽。
協助溫黎?
……這到底哪裏适合她了。
是他有所打算, 才如此安排的嗎。
略感頭疼的語玲輕撫額頭,餘光有意地掃過晝寒的側臉。
魔君的“夫人”果然難當。
無論怎樣, 他能不能先跟她商量一下, 別讓她這麽被動啊。
“讓她來協助我?”溫黎也沒料想到這個發展,不解地問了一句。
“沒錯。”晝寒給出肯定回複,嗓音低沉平和,“你身手好,勢必能護她周全。如此,我也能放心。”
語玲:“?”
但她不放心啊。
讓她單獨跟溫黎相處,着實有些為難她。
萬一,她不小心暴露了身份, 身邊不是連個救她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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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 要不……”語玲心存抗拒,便想着再跟晝寒讨論一下。
晝寒回頭去看語玲,打斷了她的話,道:“我知道你也贊同這個決定, 不必再多言。”
語玲抿着唇向上提了口氣,差點就在溫黎的面前表情失控。
他知道什麽啊。
不要瞎說話!
他這樣不負責的行為, 可是會害死人的。
語畢,溫黎再次猶豫了起來。
她轉移目光看向語玲, 輕聲地問了她一聲,“你也希望,來協助我?”
“是這樣的, 我……”語玲瞧着一線生機,便挪動步子再次啓唇。
很快,晝寒輕摟住語玲的肩頭,在俯視她的瞬間暗示她一語,“夫人今日也乏了,就早點休息吧。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就好。”
繼而,他用力很小地推了下她的後背,讓她面朝着門口挪步。
語玲別無選擇地向前走去,并忍不住回頭看了晝寒一眼。
……真是的,她跟他是不是上輩子有仇啊。
就沒有一件事,能達成共識的。
語玲抱有怨氣地轉過頭去,邁過了廳堂的門檻。
兩刻鐘後,夜色已深。
晝寒推開房間的門,并一眼瞧見了倚靠于窗邊的語玲。
語玲低垂着頭,并沒有看向門口,似是什麽都沒聽見一般。
晝寒邁步靠近窗邊,當着語玲的面關掉了窗子,“不是說了,讓你早點休息。”
語玲聞聲擡頭瞟向晝寒,眼神裏透出真摯,“我有話想問你。不問清楚,我睡不着。”
“你想問什麽。”晝寒順勢坐到椅子上,視線從語玲的身上移走。
“你費那麽大力氣,把我安排到溫黎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麽。”
“不為什麽。明日,你只需跟着她就好。”
“然後,把她的消息都說給你聽嗎。”語玲遠離窗邊,徑直走向了鋪好被子的床。
晝寒沒有回答語玲,只是瞳眸微轉地瞥向她。
“原來,你帶我進來,只是為了多一個幫手啊。”語玲看着默認的晝寒,似是在跟他商量一樣,“那我幫了你的忙,你以後可以對我好一點嗎。”
既然,晝寒的決策無法更改。
那她不妨,順着他的意思來。
說不定,晝寒會因此對她卸下點心防,漸漸地,變得願意跟她說他的想法。
而後,她就不用每一次都這麽被動了。
晝寒回避了語玲的問題,站起身來走向了燃燒的正熱烈的蠟燭,“睡吧。”
見狀,給自己蓋好被子的語玲嗓音微擴,阻止了晝寒的舉動,道:“先別吹滅它。”
“怎麽——”晝寒偏過頭,沒有吹熄面前的蠟燭,“你還有事。”
“當然有。”語玲拍了拍晝寒的枕頭,露出并不常見的恬笑,“你過來看看,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驚喜。”晝寒語調微挑,沒有對語玲所說的話抱有期待。
幾步過後,晝寒走到了床邊,伸出手臂就要拿起枕頭。
“等等。”語玲摁住枕頭,沒有讓晝寒如願,“你躺好了再看,多期待一會兒。”
晝寒收回了手臂,神情冰冷依舊。
片晌,他板着臉躺到了床上,毫無儀式感地從枕頭底下,拿出了所謂的“驚喜”。
“為什麽,給我這個。”晝寒凝視着他給語玲買的畫冊,輕挑了下眉尾,并不滿意她的準備。
“雖說這是你給我的補償,但我左思右想,都覺得不能花着你的錢,獨自欣賞。”語玲欣然地為晝寒分析解釋,有幾分讨好他的意思。
由于錢袋裏沒錢,她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這個了。
但願,晝寒能感受到她真誠的心意。
“我應該同你說過,我欣賞不來。”晝寒将拿着畫冊的手臂垂下,聲音更冰冷了些。
“那是你還沒好好欣賞。”語玲反駁了晝寒的話,向他強烈推薦手裏的畫冊,“其中幾頁最帥的,我都給你折好了。事不宜遲,請你補上。”
晝寒眸光一黯,将手中的畫冊丢向了語玲。
好巧不巧,語玲沒來及接住它,畫冊便砸到了她的肚子上。
“好痛。”雖說隔着一層被褥,但語玲還是感知到了瞬間的痛感。
驀地,疼痛轉移到了晝寒身上。
轉瞬間,他皺着眉頭俯身靠近語玲,并借着這個姿勢把畫冊扔到床底。
“你幹什麽,這賴不到我頭上吧。”語玲慌了起來,言語有些無措,“是你丢的……”
“有人。”晝寒保持着距離對語玲低聲一語,視線掃向了旁側。
語玲倉促地看向晝寒的眼瞳,沒有繼續說話。
晝寒淡然地收回目光,無意地對上語玲的視線。
他瞳眸微晃地輕擡起手,為語玲往上拽了拽被角,“今晚冷了些,夫人可千萬不要着涼了。”
只有腦袋露在被子外的語玲:“……”
着涼是斷然不可能的。
她現在,更害怕被熱死。
少頃,晝寒的眼神冷了下來,亦未再啓唇。
“走了嗎。”察覺到什麽的語玲試探性地一問。
“走了。”晝寒簡潔地回複,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
随後,還沒等他先行撤開身子,語玲就擡起了手,一把推遠了晝寒。
“我的畫冊!”語玲壓着自己的嗓音,風風火火地下了床。
晝寒敏捷地扶住床邊,避免了掉下床的“悲劇”。
他微眯雙眸,目視着語玲坐回到床上,輕拍掉上面的灰,“一個畫冊而已,那麽重要嗎。”
“當然了,它可比你……”語玲下意識地回應,險些就要說出實話。
她及時地改了口,扭頭看向晝寒,露出了不太自然的笑,“我的意思說,它是你給我買的,怎麽可能不重要。所以,我要好好珍藏它。”
話音剛落,晝寒便漠然地別過頭去。
他緘口不言地拔出枕邊的劍,并出劍割掉燃燒的燭焰,将其熄滅。
房間黑下來的剎那,語玲的周遭也靜了下來。
靜到,她只能聽見晝寒的聲音。
“這回,你總該睡了。”他的嗓音沒有任何起伏,略帶寒意地掠過了語玲的耳邊。
語玲沒做回應,只是動作很輕地躺回到床上,并将畫冊塞到枕頭下面。
翌日,語玲跟着溫黎行動,抵達了主人不明的住處外面。
語玲在隐蔽的地方躲好,瞧着住處的大門對溫黎問道:“這裏面,住的是誰啊。”
她來都來了,便不能“空手而歸”。
得到了足夠的信息,她也好回去向晝寒交差。
“算是我的死對頭。”溫黎盯着緊閉的大門,字裏行間透露着不悅,“對我的人下手,他有足夠的動機。”
“這樣啊。”有點理解的語玲點了點頭,為了防止溫黎起疑,就沒再往下深問。
沒過多久,一直緊關着不開的門被由內推開。
同時,語玲的心也跟着緊張起來。
只見一名男子走了出來,并留意周邊的謹慎前行。
“去跟上。”溫黎對身旁的手下發號施令,整個人也變得嚴肅起來。
“他就是你的死對頭?”語玲好奇地問了一句,看着男子脫離了自己的視野。
“不是。”溫黎搖了搖頭,把目光栖到語玲的身上,“那只是他的手下罷了。不過,也不排除他派自己的手下去做事。”
“哦。”語玲輕聲回應,視線再次落回到門上。
卻不想,一道清冷的聲音會從她的背後傳來。
“你們日日守在我的住處外,是在盤算什麽。”淵途低聲地質問語玲與溫黎,在語落的瞬間快速出劍。
溫黎拽着語玲向旁側跑去,躲過了淵途的第一次攻擊。
語玲驚魂未定地轉過頭去,視線掃過他的臉龐。
“我在盤算什麽。”溫黎冷哼一聲,拔出了別在腰間的佩劍,“淵途,你這是在裝無辜嗎。”
“許久未見,我倒是聽不懂你說話了。”淵途稍稍偏頭,把溫黎納入眼裏。
“是嗎,那我就讓你聽得懂一點。”
說完,兩人皆揮劍向對方砍去,而身在一旁的屬下亦是行動起來。
面對突如其來的打鬥,語玲有些懵地站在原地。
……這,她是不是得去幫忙啊。
畢竟,她可是以協助之名過來的。
一念過後,距離語玲不遠的溫黎,暴露了招數上的破綻,而淵途亦是抓住這一時機,朝她用力地揮下了劍。
見狀,牢記自己任務的語玲拔劍出鞘,動作迅速地向溫黎跑去。
救人要緊,顧不得那麽多了。
半個時辰後,身處于林中的承晏走近晝寒,站于他的背後向他低聲啓唇。
“有人傳信來,說是那個人……”承晏本想用人類來代替語玲。
但顧及傳信的手下也在附近,他只好臨時換了稱呼,“說是夫人被抓了。”
頓時,晝寒迅敏地轉過身來,面帶不悅地向承晏确認道。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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