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停下

瞳眸中, 語玲坐于一張矮桌後,身上披着一件墨藍色的外衣。

她輕側着身體,與站在她身後的侍女聊天, 沒有注意到晝寒的出現。

對此, 晝寒緘口不言地從語玲的身旁走過,并收走了落于她身上的目光。

少頃, 他在設于高處的位置上坐下, 看着稚霏坐于她的身旁。

“寶石在何處。”晝寒偏過頭去問稚霏,但答案卻已了然于胸。

“其實,并沒有什麽寶石。”稚霏對晝寒淺淺一笑,并擡起手臂指過整個大殿,“我是想要給哥哥一個驚喜,就準備一場表演。”

“看得出來,你花了很多的心思。”

“只要哥哥喜歡,我花再多的心思都值了。”

片刻過後, 入座的稚霏發現還沒有人登臺表演, 便露出不快表情地站起身來。

“真是的,人都去哪兒了?”她輕聲一語,沒有讓晝寒聽到,并直徑地往下走去, “非要我催才會做事情嗎。”

晝寒瞧着稚霏的背影,餘光掃過身邊的承晏, 道:“她出現在這裏,也是稚霏的安排?”

“是。”承晏回以肯定答複, 并記起了之前的場景,“我昨日還見她在寝殿內練習表演。”

“你昨日見了她。”聽完承晏的回答,晝寒眉頭微皺地擡起頭, 把視線挪到他的身上。

“嗯,屬下确實見過她。”承晏不知晝寒為何會這般問,只得如實回答他。

“她沒有趕你走。”

“趕我走?”承晏不解地重複幾字,回想起昨天語玲追着他,問他舞蹈動作的評價,“是我怕她纏着我不放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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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自己被區別對待的晝寒:“……”

轉瞬間,被承晏“抱怨”的語玲打了個噴嚏。

随後,她坐正了她的身體,将披在外面的衣服拽了拽,想要獲取更多的溫暖。

幸好,她給自己帶了件衣服披着。

不然,她凍壞了都沒地方說理去。

語玲慶幸地心想,并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兩口熱茶。

沒過多久,表演便正式開始了。

觀賞了幾個“舞臺”後,衆人便迎來了稚霏與承晏的雙人劍舞表演。

而坐在臺下的語玲,則是提起了自己的精神,輕拍了下自己的臉頰。

按照稚霏的安排,下一個就該她上場了。

讓她再好好想想,那一大長串的舞蹈動作。

還有,給她彈琴的人有在認真準備嗎。

語玲一邊回想舞蹈動作,一邊回頭去确認,“伴奏”的兩名侍女是否都在。

很好。

萬事俱備,只差她上臺驚豔全場了。

随着承晏與稚霏的劍舞結束,語玲站起了身來,并将披在身上的外衣遞給秋荷,繞過桌子走向了大廳中央。

繼而,琴聲也跟着響起,為她的表演襯好氣氛。

驀地,身着粉色衣裙的語玲躍入了晝寒的瞳眸。

而正當她要揮動絲帶的時候,她的耳邊傳來了熟悉的嗓音。

“停下。”晝寒盯着身着衣裙的語玲,眼裏劃過了一絲不悅。

語玲:“?”

怎麽回事。

好端端的,為何要讓她停下?

她可是編排了,全場最“迷人”的表演。

他居然……把一切卡在這裏。

語玲聞聲停止了動作,而彈琴聲亦是即刻消失,令整個大殿恢複到安靜的狀态。

之後,她一頭霧水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做些什麽。

轉眼間,晝寒離開了他的位置,“瞬間”移動到了語玲的面前。

緊接着,他輕輕地轉動手腕,讓秋荷手中的衣服自動飛到他的身邊。

晝寒冷着臉拿過外衣,并将其披到語玲的身上,問她道:“誰給你挑的這件衣服。”

“你妹妹啊。”語玲披好外衣,仰頭與晝寒對視,“你也覺得它不适合我?”

“是難看。”

“……”原來,這件衣服已經到達如此地步了嗎。

她覺得,這衣服只是不抗凍而已,樣式其實還可以啊。

語玲不由得低下頭去,又看了一眼自己穿的粉色衣服。

另一邊,稚霏毫無預兆地站起身,語氣充斥着不滿,“這個人類,真是越發的過分了。”

她本想直接沖過去,把語玲從晝寒的身邊拽開,但礙于在場的人比較多,她終是沒有付諸實踐。

須臾過後,語玲再次擡眸看向晝寒,略有些為難地扯了扯外衣,道:“可是,我披着這個,沒辦法跳舞啊。”

“不用跳了,你回去換一件衣服。”晝寒嗓音低沉,目光亦是越過語玲掃向門口。

“什麽?不跳了?我練習了好幾天,怎麽能說不跳就不跳。”

“……那你就換一身再回來跳。”

“行。”見晝寒難得妥協一回,語玲便快速地點了下頭。

她朝他揮了揮手,在跑向門口的時候回了次頭,“你先看下一個表演,我很快回來。”

晝寒并沒有回複語玲,而是沉默地轉過身去,坐回到他的位置上。

很快,稚霏湊到了他的身旁,把一盤糕點推到了他的面前。

“哥哥,你品嘗下這盤糕點,是我今日的得意之作。”她對晝寒盈盈一笑,并看向了等候在一邊的幾人,示意下一個表演的人走向大殿中央。

然而,還沒等下一個表演開始,兩名守衛就接連跑進了大殿。

他們在晝寒眼中單膝跪地,向他垂首出聲,道:“啓禀魔君,宮殿外有妖族在生事。”

“胡鬧!他們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稚霏不悅地輕喊,并拔劍離開椅子,“既然他們不知好歹,那我就去教訓他們一下。”

晝寒泰然自若地抓住稚霏的手腕,冷冷地丢出一句話,“坐下。”

而後,他俯視向大殿內的守衛,問道:“來了多少妖怪。”

“少說也有上百只妖怪。”其中一名守衛擡起頭來,認真地回答晝寒的問題,“為首的還自稱是顧珏和梧塵。”

聽見顧珏與梧塵的名字,晝寒沉着地站起身來,說出承晏的名字,“承晏。”

“屬下在。”承晏走近晝寒,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帶些人去會會他們。”晝寒對承晏下達命令道。

“屬下明白,我這就去辦。”承晏迅速地邁開步子,往大殿的門口跑去。

“我也要去幫忙。”稚霏嗓音微擴,作勢就要追向承晏。

“你回你的寝殿。”挪步的晝寒回眸看稚霏,低沉的聲音多了幾分力度,“沒有我的準許,你不可以離開。”

“哥哥。”稚霏拽上晝寒的胳膊,試圖對他撒嬌。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一次。”

“我……我聽你的話就是了。”

稚霏不甘願地松開了手,沒有與晝寒一同行動。

沒過多久,晝寒便抵達了妖族“惹事”的宮殿門口。

眼看着晝寒前來,顧珏眉頭微挑,将別在腰間的劍利落拔出。

但晝寒并沒有看向他,只是目光森冷地站于魔族護衛的前方,未言一字。

見自己被晝寒無視,顧珏便前移一步,道:“為了讓你後悔,上一次沒能取我性命。因此,我來找你了。”

一語過後,晝寒瞳眸微轉地瞥向顧珏,嗓音清冷地回他,“我還以為,你是為救人而來。”

“你是說……肅逸?他怎麽樣了!”經晝寒這麽一提醒,顧珏明顯不再從容。

“他死了。”晝寒淡然地回複顧珏,似笑非笑,“我親自動的手。”

“什麽。”

“無用之人,沒有留下的必要。”

“你——”顧珏被晝寒氣的說不出話,将手中的利劍握得更緊了些。

同一瞬間,往大殿折返的語玲不經意地掃向遠處,望見了守衛聚集的宮殿門口。

奇怪。

那裏怎麽聚了那麽多人。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為了“平息”躁動不安的好奇心,語玲小跑向了“熱鬧非凡”的門口。

一刻鐘後,她躲在了一處隐蔽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觀察起了距離她不遠的衆人。

恩?

她沒眼花吧。

那個人是……

顧珏?

語玲不由得往前動了下步子,再次确認她所看見的臉孔。

随即,還沒等她聽到他們的對話,妖族和魔族就在她的面前打了起來。

語玲:“?”

這就開打了?

她不過就是回去換了件衣服,怎麽就錯過了那麽多劇情。

算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機。

既然他們打的這麽激烈,那她就不留在此處妨礙他們了。

思及此,語玲輕側過身,沒想要參與到打鬥當中。

可正當她打算“溜了”的時候,兩抹熟悉的身影又躍入了她的眼中,掠去了她的注意力。

等等。

許琳和夢蘭,為何會出現在魔族宮殿的門口啊。

莫不是,她們是想趁亂混進魔族宮殿嗎。

因為這個變數的發生,語玲被動地收住了她的步子,思緒再度混亂了起來。

要過去與她們“彙合”嗎。

但是,這裏顯然不是個再見面的好地方啊。

他們打得如此“兇”,她們很容易就會被誤傷。

要不……

豈料,就在語玲猶豫不決的時候,處于打鬥之中的梧塵掃到了緩慢行動的夢蘭。

見狀,他唇角輕勾地揮動手臂,将夢蘭從人群中“拽”出,又把她丢向了地面。

頓時,沒有防備的夢蘭,摔在了語玲藏身的附近。

而梧塵不等夢蘭起身,就再次轉動了手裏的劍,将幾道劍光砍向了她。

眼見夢蘭來不及躲閃,沒時間多想的語玲只得跳了出去。

她迅敏地拔出了佩劍,替她擋下了梧塵的攻擊。

雖說她的行動已經足夠快,但仍有一道劍光越過了她的劍,劃傷了她的肩膀。

好疼。

被劍光劃中的語玲忍痛皺眉,等待着疼痛的消失。

然而這一回,她的傷口卻無法痊愈,反倒随着時間的流逝加深了她的痛感。

語玲目視着鮮血順着傷處流出,浸濕了肩膀附近的衣服,心中的疑惑愈發地擴大。

怎麽可能……

她的“歐氣爆棚技能”消失了?

與此同時,晝寒不經意地回頭,并在看到語玲的瞬間,眼瞳不受控地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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