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被你抱着,我的心……

無路可退的語玲站在原地, 并忽然間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她為什麽要跑啊。

還跑的那麽快。

這樣一來,晝寒不就發現她是在“裝瞎”了嗎。

後知後覺的語玲皺了下眉頭, 并低垂着頭支支吾吾地回應晝寒, 想要為自己辯解,“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秋荷告訴我往這邊跑比較安全的。你也知道……我現在看不見。”

“既然你看不見, 就不該亂跑。”晝寒凝視眼前的語玲,眸光關切地望着她站穩腳步,沒有察覺到其中的“漏洞”。

他步伐緩慢地靠近她,似是怕再次吓跑她,語調微挑道:“你不喜歡你獲得的獎賞?”

“……”這讓她怎麽回答啊。

難道,她還可以說喜歡嗎。

見語玲沒有回應,晝寒便再次啓唇,沉聲一語, “我在等你的答複。”

“也不是不喜歡。”眼看着逃避不得, 語玲便小聲回了一句。

“那你為何想要避開我。”晝寒不解地看着語玲,內心卻不如剛才那般沉重。

“因為——”面對晝寒接連的問題,語玲依舊埋着頭,變得更緊張了些, 一不小心就說了真心話,“被你抱着, 我的心會不聽使喚。”

晝寒怔了一剎,眼瞳裏綴着光點, 俯視着語玲緩慢啓唇,道:“你……”

一語過後,語玲反應了過來, 因害羞而變得有點臉紅。

她這是講的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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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她如何再繼續站在晝寒面前。

她不等晝寒追問,就捂住了臉轉過身去。

“秋荷,秋荷!”語玲用手虛擋在臉的前面,稍稍用力地喊着秋荷的名字。

但是,她卻不知秋荷與她隔着不遠的距離,并沒有聽見她的聲音。

見狀,晝寒輕輕勾唇,走到語玲的身邊,挪開她擋住臉的手,溫柔地鉗過她的手腕,道:“走吧。你想去哪裏,我陪你去。”

經過此舉,再次“暴露”于晝寒眼前的語玲,心跳不自覺地加快起來,并使得她的呼吸變得倉促。

随後,她終是沒有拒絕他的“示好”,輕聲地回了簡潔的一字。

“嗯。”

夜晚。

許琳來到了語玲的寝殿外,按照事先說好的那般與她彙合。

“東西都準備好了。這一次,我們不容有失。”許琳輕握住語玲的手,眼光落向語玲略顯暗淡的眸底。

語玲聞聲擡眸,迎上了許琳的灼灼目光。

确實。

她們不容有失。

這一回,應該是真正的結束了。

“我們走吧。”語玲微微施力地回握許琳的手,并在推開門的瞬間自然放開。

有了第一回 的“失敗”與經驗,她們此次的行動明顯順利的多。

沒過多久,她們便成功地支開了守在憶靈閣外的守衛,潛入了憶靈閣內。

許琳雖是首次進入到憶靈閣裏,但很快她就被“栖焰劍”所吸引,鎖定了她們最終的目标。

“那就是栖焰?”許琳輕聲詢問語玲,并向前小挪幾步,作勢就要取劍。

“等等。”語玲快步上前,伸出胳膊攔住了許琳,“此處我先前試過,栖焰劍外有屏障保護。若是冒然取劍,只怕還沒碰到劍,就會被屏障反擊彈開。”

“這樣啊。”許琳冷靜了下來,并有些思索地偏頭瞧向語玲,“我記得有一種方法,可破魔族的不少屏障。”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有點印象。”語玲輕點了下頭,腦海中湧入些許記憶,“是禦夢劍法嗎。”

“沒錯。正好,此劍法需要兩人合力才能施展。”許琳拔出了別在腰間的劍,靈活地轉動起她的手腕,“要試試看嗎。”

“當然要試。”語玲因許琳的話而變得篤定,亦拔出了自己身側的佩劍,“我們可是說好了,絕不可空手而歸。”

很快,她們便默契地對視一眼,一起使出了破除屏障的禦夢劍法。

只見,語玲與許琳一起向高處一躍,揮斬出幾道軌跡相同的劍氣,讓劍光“包圍”住了整片屏障。

頃刻間,屏障在她們的身前無聲碎開,向着地面的方向移動并消失。

繼而,語玲揮出的劍氣,亦是觸碰到了栖焰的劍身,使其被一團由內而外的紅光環繞。

“沖撞”過後,語玲被來自栖焰劍的“自保”回擊。

見狀,她使用利劍擋在自己的面前,揮開飛向她的幾道劍光。

随即,語玲動作靈敏地重新落回到地面上,而手中的利劍則是依舊護在她的正前方。

她迅速地仰頭,把目光尋向懸于高處的栖焰劍上,持劍的手腕處傳來灼燒的感覺。

但是,她卻沒能看見環在劍身上的紅光。

奇怪。

是她看錯了嗎。

方才,栖焰劍的周遭似乎亮了紅光。

還有,她的手腕為何會莫名其妙的痛起來。

與此同時,正與承晏于寝殿議事的晝寒眉頭一皺,并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

“魔君,你怎麽了?”看出晝寒異樣的承晏關切一問,并挪步離近了他一點。

“是栖焰劍。”晝寒強忍着身體的痛苦,站起身來走向門口,“有人在憶靈閣。”

承晏走在更前面的位置,推開了寝殿的大門。

而後,正準備敲門的琴宓退後一步,看着臉色并不好的晝寒,道:“晝寒,我有一事需要跟你說。”

“何事。”晝寒嗓音低沉,眼中只有身在遠處的憶靈閣。

“語玲,那個人類——”琴宓有意地停頓了下,并快速地跟上晝寒的步伐,“我給她設下的法術,不知何時被她解除了。”

語畢,大步向前的晝寒停住了步子,眼眸不自覺地斂起。

憶靈閣內。

“你還好吧。”許琳走近站于一處不動的語玲,視線挪到了她的手腕上,“似是,有點握不住劍。”

“還好。可能是我剛剛揮劍太用力了,有一點點痛。”語玲故作輕松地回答,但疼痛卻開始從她手腕處向外擴散。

“既然你狀态不佳,那就由我來取栖焰劍。反正,屏障已破。”

“好,那便……”

不等語玲把話說完,許琳就立刻行動了起來。

緊接着,語玲聽見了逐步向她們靠近的陣陣腳步聲。

“有人在靠近。”語玲将劍柄用力握緊,出聲制止了就要觸碰栖焰的許琳,“我們得先離開了。”

許琳被迫撤回自己伸出的手,無奈地降落于語玲的身邊,将緊逼門口的腳步聲納入耳中,道:“來不及了。”

随着擴散到語玲全身的疼痛消失,憶靈閣外的門被沉重推開。

驀地,語玲習慣性地尋着聲音側頭,看向了站立着三人的門口,并與晝寒猝不及防的對視。

瞳眸中,“發病”的晝寒身着一襲黑衣,臉色也比以往蒼白的多,冷漠的目光落到語玲的身上,惹得她的心情再度奇怪起來。

他這是怎麽了……

那肉眼可見的“痛苦”,是因為什麽。

語玲眼睫微擡,專注地盯着走向她的晝寒看,原本柔和的目光中透出幾分心疼之意。

轉瞬過後,語玲意識到問題所在,并迅速地低下了頭。

等一下。

她為什麽,還能看見晝寒。

與他對視之後,她不是應該失明嗎。

顧珏施在她身上的法術失效了?

可是,是什麽時候失效的,又是怎麽失效的……

不對。

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避開晝寒視線的語玲眉頭一皺,任由晝寒的嗓音掠過她的耳邊。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胸口仍在疼痛的晝寒向前幾步,并表情漠然地擡頭,望向已被破除的屏障。

“我……”語玲稍稍啓唇,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她根本就解釋不了。

這一切,都過于明顯了。

守衛被支開的時刻,她與許琳出現在了此地。

同時,屏障還被除掉,而她手中亦持着劍。

任誰看了都會猜到,她和許琳的真正目的。

片刻過後,承晏快速地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向着語玲疾步靠近。

琴宓則是配合着他的行動,攔在了許琳的身前。

“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承晏擺出生氣的模樣,将手中的利劍指向了語玲的脖頸,“只是,我沒想到你的心思會這麽歹毒。”

“你此話何意。”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說話的語玲道。

“何意?為了傷害魔君,你都費盡心思來動栖焰了,目的如此明确,還裝傻問我什麽何意。”

“你在說什麽,我從想過傷害……”

“夠了。”承晏打斷了語玲,作勢就要把劍劃向她。

繼而,一直沉默不言的晝寒利落擡手,使手中飛出的黑光緊緊地綁住承晏的劍刃,不讓他自如地用劍。

“魔君……”承晏無措地偏過頭去,并不懂晝寒的用意。

晝寒掃了承晏一眼,重新把目光落回語玲身上,“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動她分毫。”

說完,語玲的瞳眸微擴一瞬,心口處溢出一種苦悶之感。

“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被疑惑與難受困擾着的她埋着頭,感覺到晝寒的腳步正向她靠近,“這把劍跟你究竟有何聯系。”

她到底,對晝寒做了什麽。

晝寒在距語玲一步之遙的位置停下,凝視着她手中攻擊過栖焰的利劍,道:“我身患一種病,只有栖焰才能治愈它。眼下栖焰損傷,我的病自然就無法再控制。”

話音落下之後,語玲不受控地抿起唇,眼裏更添幾絲悲傷。

原來,真的是她害他受傷的。

他會那麽痛苦,都是她的錯……

“現在,該你回答我了。”晝寒毫無預兆地背過身去,沒讓她瞧見他唇角流血的模樣。

下一剎,他沉聲一語,似是仍想要相信語玲。

“你說你看不見,從始至終都是騙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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