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四十一張黑卡
藺平和不明白,好不容易走入正軌的男女關系,怎麽又轉回到錢上面了。
“收下啊。”陶酥還在催着他收下那張卡。
藺平和垂下眸子,有些不解地望着她,然後問道:“剛剛不是要收回去麽?”
“剛剛是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呀,”陶酥一本正經道,“而且,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有錢,給你花,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藺平和:……正常正常,社會社會。
“你不要生氣啊,”陶酥以為他不開心了,于是連忙安撫他,“我沒有談過戀愛,這種事情也不想完全依靠姐姐,我也想自己努力試着去戀愛,如果我有哪裏做得不對,你可以告訴我……我是真的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藺平和聽着她的話,整顆心都為她軟了下去。
陶酥擡起頭,淺灰色的眼睛看着男人英俊的面孔,繼續對他說:“以後我一定好好對你,一心一意喜歡你,除了你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她的腦子裏仍然殘存着言情小說的荼毒,說起話來都透着一股霸道總裁的style。
藺平和聽了她這些話,已經不知道她最想說的是什麽了。
這種電視劇裏的臺詞,放在現實中,真的尬得不行。
可是,這些臺詞被陶酥說出來,他卻覺得受用極了。
言情小說真的有毒。
但是,藺平和不是小說裏平凡普通的女主角。
他心底雖然有所觸動,但理智仍舊占據着上風。
藺平和清楚地知道,如果現在,不把這份持續了三個多月的金錢關系徹底掐死,那麽他和小姑娘今後的交往過程中,絕對還會出現這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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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心喜歡她。
這份喜歡,純淨而執着,不含有一絲一毫的雜質。
就算他真的是個窮人,也不會用陶酥的錢。
更何況,他根本就不缺錢。
于是,藺平和将那張卡轉推回陶酥的手裏,然後十分認真地對他說:“我們是交往關系,不是其他的關系,你不用給我錢。”
“那……你還願意跟我一起住嗎?”陶酥捏着那張卡,小心翼翼地問他。
“我和你一起住是因為喜歡你,又不是因為錢,”藺平和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她的發頂,然後對她說,“只要你想讓我陪着你,我就會一直陪着你。”
他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最需要的是什麽,也知道她為什麽會需要這份“一直”的承諾。
而他也願意給她這樣的承諾,并且用一生來踐行這個諾言。
聽到這些話,陶酥不禁伸出手抱住了男人的腰。
她将緋紅的小臉埋進他的胸口,柔軟的臉蛋輕輕地蹭着他的襯衫。
“我還有個事情,想讓你幫忙,你願意嗎?”
“你說。”
男人伸出手環住她,将她攬在懷裏,柔軟馨香的小姑娘趴在他懷裏,悶悶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像是得到了某種特赦令,陶酥放開了他,臉上挂着淺淺的笑意。
“你先進來,”陶酥走到他面前,牽着他的袖子,往自己的卧室裏面走,一邊走一邊說,“還是關于插畫的事情,我需要參考。”
藺平和走到她的卧室門口,沒由來地就想到了三天前的那個晚上,在這個屋子裏發生過的事情。
于是,他腳步一頓。
“藺哥,你會‘床咚’吧?”陶酥拽不動他,幹脆放了手,然後對他說,“就像三天前那樣,再來一次行嗎?我畫插畫需要參考那個動作诶。”
藺平和垂下眸子,看着那雙純真的眼睛,總覺得自己要被她套路了。
緊接着,陶酥幹脆以退為進,放開了他的手。
她關掉了卧室裏的燈,只留下一盞亮度昏暗的床頭燈。
然後,她轉身跑回床上,裝出案板上一尾待宰的魚的樣子。
“我在很認真的工作啊,你快點配合我一下,”陶酥靠在枕頭上,床頭燈細微的光撒進那雙淺灰色的眼睛裏,竟然帶了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誘惑,“來‘床咚’我。”
聞言,藺平和毫不猶豫地走進了卧室。
這一次,他沒有被人牽着,而是自己主動地走了進去。
他站在床邊,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姑娘,淺藍色的睡裙在暖色的床頭燈下,泛出一種迷人而奇異的色調。
淺灰色的眼睛眨啊眨,看得人心癢難耐。
“你、你把領帶解開啊,”陶酥看着他衣冠楚楚的樣子,抱怨似的對他說,“還有扣子也解開一點,這可是‘床咚’诶,弄得太正經了我沒有靈感的好嗎!”
靈感真的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
藺平和聽了她的鬼話,扯開了領帶和襯衫上最上面的兩粒扣子。
凸起的喉結像某種漂亮的雕塑,陶酥有些沒忍住,伸出手上去摸了一下。
下一秒,她作惡的小手就被男人捉住了。
“別動,”他對她說,“你的手就沒有老實的時候。”
他攥住了女孩柔軟的雙手,然後将她的雙腕按在她的頭頂,長長的黑發散在淺粉色的被褥上,淺灰色的眼睛一瞬不眨地望着他,那裏面薄薄的水汽映上了暖色的床頭燈光,顯得格外動人。
“你得給我留一只手啊,”白嫩的手腕輕輕地晃了兩下,想要掙脫他的束縛,“我這次要拍照,沒有手怎麽舉自拍杆。”
聞言,藺平和一頓。
“自拍杆”這三個字一出現,暧昧而旖旎氣息瞬間就消散了大半。
藺平和沒說話,仍然攥着她的手腕不肯撒手。
“放開我啊,”陶酥用力地抽了抽手腕,想從男人的束縛中掙脫出來,“藺哥,你聽到我的話了嗎?”
陶酥倒不是害怕,只是有些好奇地望着她。
她覺得很奇怪,明明以前藺平和很聽她的話,為什麽自從搬進她的家裏之後,一切都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雖然……這并不算很大的困擾。
但是,男人的這些微小的改變讓陶酥有些摸不到頭腦。
藺平和垂下眸子,看着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然後無奈地放開了她的手腕,将床頭櫃上放着的自拍杆塞到她手裏。
“繼續,你來指揮?”藺平和問她。
“是啊,”陶酥點點頭,費力地将鏡頭調整到一個最佳的角度,然後對藺平和說道,“你……稍微離我近一點。”
軟綿綿的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地将男人往自己前面勾,讓他離自己近一些。
藺平和的雙手撐在她臉頰兩側的被子上,然後慢慢伏下了身,距離她越來越近。
近到能感受到她綿軟的呼吸,近到可以看到她卷翹纖長的睫毛。
“停,”陶酥一直盯着攝像的畫面,在男人距離她很近的一個瞬間,迅速喊停,然後對他說,“稍微堅持一下這個動作,馬上。”
陶酥一瞬不眨地盯着那個畫面,然後又稍微調了一下鏡頭的角度,最終按下了拍攝的按鈕。
拍完之後,陶酥長舒了一口氣。
“好啦……诶?”她剛想說,拍完了,讓男人從床上起來,卻不料對方完全沒有給她反應的空檔,而是就着這個危險而親密的距離,繼續靠近她。
她一直側着臉盯着屏幕,所以正片白皙的頸肉全部暴露在男人的眼底。
卷翹的睫毛側面望過去,随着眨眼的動作,像兩把小扇子一樣刷來刷去。
小巧的耳垂透着淡淡的粉嫩光澤,看起來可口極了。
藺平和不禁吻在了她微微泛着粉色的耳垂上。
灼熱的氣息灑在臉頰附近,滾燙的觸感包裹住了她敏感的耳垂,讓陶酥忍不住小聲地“诶”了一下。
緊接着,她便開始生理性地縮着肩膀,想要逃離這份甜蜜的負擔。
驀地,女孩不斷縮着的肩膀,被男人的大手按住,直接按在了床上。
她不得不正過眸子,撞進了男人純黑色的眼睛裏。
“已經、拍完了啊,”陶酥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委屈、又有些不解地對他說,“幹嘛一直不放開我?”
男人低下頭,吻了一下她柔軟的鼻尖,然後對她說:“模特的工作結束了,但是,還有男朋友的工作沒完成。”
“男朋友的工作是什麽呀……”聽了他的話,陶酥更加不解了。
“你不知道?”藺平和貼在她的耳邊,帶着燙人熱度的氣息灑在她的臉頰一側,“那我來告訴你,男朋友的工作是什麽。”
說完,他又吻住了女孩粉色的耳垂。
陶酥又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男朋友的“工作”是什麽,她很清楚。
只是……
“那你先去洗澡啊,”陶酥伸出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把他推開,“你從外面回來很髒的好嗎,洗完了再碰我。”
真是拍完照片就翻臉不認人。
被嫌棄了的男人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然後放開了她,從床上下來,垂下眸子看着她,一言不發。
沒了壓倒性力量的束縛,陶酥也迅速從床上爬起來。
她跪坐在自己的床上,抱着枕頭,繼續對藺平和說道:“你看我幹什麽,還不去洗澡?”
“洗完了就能碰你?”藺平和挑眉。
要知道,那個小盒子還一直放在客房的卧室裏,沒動呢。
他不介意今晚就把那個小盒子裏面的東西用了。
“能……吧?”陶酥歪了歪頭,有些不自信地回答着他的問題。
“小騙子,”藺平和伸出手,彈了一下她白瓷般的額頭,然後對她說,“你的那個走了嗎?”
“還……沒……有……”被拆穿了謊言的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似的,猛地擡起頭,看着男人的眼睛,笑眯眯地對他說,“那你要浴血奮戰嗎?”
藺平和:……
“別亂用成語,”他略微用力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帶着淡淡的懲罰性的意味,繼而說道,“我去客房的浴室洗澡了,晚安。”
“诶——就是這樣嗎?”陶酥見他快要離開的樣子,連忙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袖子,挽留道,“你就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和我說的?我是你新上任的女朋友诶,新官上任還三把火呢,你一把火都不給我?”
“諺語也不能亂用,”藺平和側過身,看着小姑娘笑眯眯的樣子,對她說,“我确實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什麽事?”
“不過,我這段時間有些忙,可能要出趟遠門,大概十幾天之後回來,回來之後,我會好好跟你說的。”
“哦……”陶酥有些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那你去洗吧,我要睡了,明天我還要上課呢。”
雖然她不知道藺平和要對自己說什麽,但是看到他突然嚴肅起來的樣子,總覺得再開玩笑不太好。
于是,她乖巧地鑽進了被子裏,不再同他開玩笑了。
淺粉色的被子邊沿,露出一雙淺灰色的眼睛。
暖色的床頭燈映在女孩泛着水汽的眼睛裏,顯得格外好看。
白嫩的小手拽着被子,水蔥般的手指露在外面。
藺平和不禁彎下腰,然後将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看到她那雙明亮的眼睛,藺平和就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早一點跟她說清楚比較好。
“晚安。”
男人摸了摸她薄薄的空氣劉海,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後幫她關上了床頭燈。
陶酥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心底就浮現出了一個問號。
他究竟……要對自己說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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