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五十張黑卡

柔軟的小手用力地掙脫着他的束縛,這份于他而已毫無威脅的力量,已經是陶酥全部的力氣了。

“別喊,也別跑,我就放開你,”藺平和對她說着,“我真的有話想對你說。”

說完這句話,小姑娘紅着眼眶點頭如搗蒜。

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樣子,藺平和覺得自己現在的做法實在是不妥。

不,豈止是不妥,簡直就是人渣。

他松開了手,然後從她身上撤了回去,重新站在了床邊。

陶酥很聽話地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跑。

她慢騰騰地從床上爬起來,跪坐在床鋪上,睡衣被折騰得皺皺巴巴的,領子歪得徹底,白皙圓潤的右肩全都露了出來。

她好像被吓得不輕,連領子都忘記提上去了,只是擡起頭,呆呆地望着站在床前的男人。

藺平和伸出手,将她的睡衣領子扶正,然後替她理了理淩亂的長發,将擋在臉頰上的碎發別在耳後,然後對她說:“抱歉,把你吓壞了。”

聽到他這樣說,陶酥才突然回過神來,她迅速向床頭的方向退了退,拉開了與男人之間的距離。

小手在床上不停地摸索着,也沒有找到枕頭,無奈,只能将被子團成球,抱在身前,似乎這樣能夠多一些安全感。

“你別過來,你有話就說,”陶酥看着她,軟綿綿的聲音帶了一絲顫抖,“說完了你就走啊。”

“好,那我說了,”藺平和垂下眸子,見她擺出了這樣一副防衛的态度,苦澀的感覺瞬間就湧上了心頭,“我喜歡你。”

“……哦。”

“所以不分手。”

Advertisement

“……。”

陶酥抱着被子,柳葉一樣的眉微微蹙起,沉默了片刻,然後對他說道:“先不說咱們兩個上個月已經分手了,就單說上一句,你喜歡我,為什麽騙我?”

“我怕……”藺平和難得猶豫了。

“你怕什麽?”這回輪到陶酥咄咄逼人了。

男人皺了皺眉,最終還是說了實話:“我怕你不喜歡我。”

“……?”陶酥滿頭問號。

“你不是說,不喜歡有錢的男人麽,”藺平和解釋道,“如果一開始我就是這樣的身份,你會允許我接近你,還會喜歡我嗎?”

“那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我會喜歡一個騙子?”

“……。”

“你一邊騙着我,一邊享受着我追你的那些物質和感情,會讓你覺得很有成就感嗎?”

“……。”

“對你來說,我算什麽,角色扮演時的玩伴?”

“……。”

陶酥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激動。

她一想到自己喜歡上藺平和之後,用心做的每一件追求他的事情,現在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笑話。

不僅僅是追求他,甚至,從他們第一次見面起,他就一直站在一個高高的位置,俯瞰着她如同跳梁小醜般的雜耍。

她的三千塊錢,對于身價高得離譜的藺平和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他那麽有錢,那麽有社會地位,在風雲莫測的生意場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雨滴,卻妄想成為他的“依靠”。

陶酥越說膽子越大,索性把被子扔開,從床上爬起來,站在藺平和面前,借着床鋪的高度,近乎和他平視。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出差那麽久,你真的在意過我嗎?我姐姐的身份應該和你差不多,她就有很多……嗯……反正你們有錢人都會玩這個玩那個,我都知道,你別想騙我,”陶酥說着說着,眼眶就更紅了,溫熱的淚珠子啪嗒啪嗒地掉下來,邊哭邊說,“你根本就沒有像我喜歡你那麽喜歡我,而且你還騙我,你站在我面前,就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傻子,被你騙得團團轉,然後你在外面還有別的人……嗚嗚嗚。”

藺平和看着她哭,心疼得不行。

他聽着她委屈的絮絮叨叨,也任憑她苛責打罵,原諒她的胡亂猜測和莫名其妙扣過來的大帽子。

但是……有些帽子他真的不能戴,他也很冤。

向來作風清白的藺平和,莫名其妙被定義為“外面有很多狗”的情場浪子,讓他不得不出言打斷了陶酥的話。

“我沒有別人,我只有你,”他伸出右手攬過她的腰,然後擡起左手,擦掉女孩臉頰上的淚珠,對她說,“別的罪名我都可以認下來,只要你覺得解氣,但是這個我真的不能認,我只有你一個人,只喜歡你,只要你。”

“可是、可是有錢人不是都這樣的麽……”陶酥吸了吸鼻子,沾着水珠的睫毛眨了一下,然後說,“就算現在沒有,你以前也沒有嗎?”

“沒有,”藺平和搖頭,“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我的公司打聽一下,從來都沒有女人去過我的辦公室,我也沒有坐過任何女人的車,除了你。”

淺灰色的眼睛含着一汪水,陶酥咬了咬唇,沒再說話。

藺平和摸了摸她的發頂,然後繼續說:“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像你姐姐一樣,你看你哥哥,他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啊。”

雖然在感情的路上,藺平和被這位未來的大舅子絆了好幾次,但此時此刻,他無比感謝潔身自好的大舅子,給了他一個有望重新做人的機會。

“那……還有……”陶酥噤了噤鼻子,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扇了一下,眼睛裏的那汪水就變成了淚珠子,唰地一下掉了下來。

“還有什麽啊。”看到她又哭了,藺平和也有些急了。

他剛剛已經把事情解釋過了,而且他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她怎麽調查,反正沒有的事情就是沒有。

都這樣說了,她怎麽還是哭?

“還有……我那麽喜歡你,都可以說‘分手’,你為什麽不同意啊?”陶酥哭着問他。

大概是注意力全都用來哭和消化男人剛剛的話了,所以陶酥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他抱住着這件事,反而伸出小手搭在他寬闊的肩膀上,蜷起手指,像某種小動物一樣揪着他的大衣,扯出了一道又一道褶皺。

“你根本就沒有那麽喜歡我,為什麽就不能放了我,我這一陣子看不到你,最開始很難受,現在好不容易不那麽難受了,你又出現了。我看到你就想起自己曾經做的那些蠢事,覺得自己好傻,然後,我的心髒也不聽話了,我的眼淚也不聽話了,整個人都變得好奇怪……”陶酥又開始絮絮叨叨,委屈得說起話來都沒了邏輯,“你不再見我,我也不再見你,這樣不行嗎?”

“不行,”藺平和毫不猶豫地否定了她的問題,“我喜歡你那麽久,再也不想放開你了。”

“只有幾個月而已啊……”陶酥揉了揉濕漉漉的眼睛,這樣說着,“我也是這樣,我只要看不到你,我就可以努力忘記你。”

“但是我不行,”藺平和向前傾了傾身子,抵住了女孩白瓷般光潔的額頭,認真地說,“我是說過,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了,但是我第一次見你不是在幾個月前,而是在幾年前。”

“幾年前?”

“是的,”藺平和繼續說,“你都不記得了,兩年前我在酒吧碰到你,你來找我說話,還給了我一盒牛奶和一張支票。”

“……。”還、還有這事兒?

陶酥努力搜尋着記憶,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這段往事。

“支票上有你的簽名,我現在還存着,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藺平和說得言之鑿鑿,讓她不得不信。

見她不再說話,但仍是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藺平和稍微放開了她一點點,然後繼續對她說:“我覺得你曾經做過的每一件事,都非常可愛,如果你覺得丢臉,那麽我會重新做一遍給你看。”

“什麽意思……?”陶酥有些不解。

“現在我們正式分手,然後我會用真正的身份重新追求你,直到你答應為止。”

“……。”

其實,這也是藺平和想了很久,才做出了決定。

最初,他就不應該順理成章地投機取巧,見她誤會了自己的身份,索性就一路誤會下去,只為了接近她。

用虛假的身份,和她在一起,自然算不上名正言順。

那麽,這一次他要用真實的身份再靠近她,和她在一起。

“我為什麽要答應你追我?”陶酥皺了皺眉,有些搞不懂他在想什麽,“既然已經分手了,我們就沒必要再見面了吧。”

“如果你不同意,我們就不分手。”藺平和一本正經道。

“……你這人怎麽不講道理啊!”陶酥都被他氣笑了。

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麽啊,憑什麽她就一定要同意讓他追自己?

她現在完全……完全不想見到他啊!

“你為什麽要試圖跟一個私闖民宅的男人講道理?”男人攬着她纖瘦的腰,胳膊微微發力,将她整個人帶進自己的懷裏,趁她沒反應過來,迅速在柔軟的唇瓣上偷了個香,“如果你不同意,我不僅不分手,我還要親你。”

“……你、你你你你!你真不要臉!”陶酥捂着自己的唇,用悶悶的聲音對他說,“我不同意,你說什麽我都不同意,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藺平和看着懷裏的小姑娘,她捂着嘴和鼻子,只露出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眼眶紅紅的,委委屈屈地望着自己。

雖然她這麽說,但是現在,卻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藺平和的胳膊上,整個人軟綿綿地被他抱着。

或許,這種依賴已經成為了下意識的傾向,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她的手腕那麽細,力氣那麽小,只要他想拿開那雙手,随時都可以拿開,然後銜住她馨香而柔軟的唇瓣,糾纏着她幼嫩的舌尖,把她吻到喘不過氣。

這些,對于藺平和來說,很容易就能做到。

可是,他怕自己力氣太大,傷到了奮力掙脫的小姑娘。

更怕她因為疼痛,又勾起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的眼淚。

所以,有些事情他只能說說,完全舍不得付諸于實踐。

藺平和微微地眯了眯眼睛,純黑色的眼眸打量着小姑娘,藏起了明晃晃的狼尾巴,然後裝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向她詢問道:“你喜歡我嗎?”

陶酥看了看他,濕漉漉的眼睛飄到了別的地方,不敢再看他,然後說:“不喜歡。”

藺平和沒有繼續追問同樣的問題,也沒有探究她說得到底是不是真話,只是繼續問出了下一個問題:“那你讨厭我嗎?”

“……。”

陶酥沒說話。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如果讨厭我的話,想報仇嗎?”

藏在背後的狼尾巴慢慢探出了一個尖,可是陶酥卻沒有發覺。

“我追你的這段時間,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你可以盡情地命令我、報複我、折磨我。這樣不好嗎?”諄諄善誘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道柔軟的鈎子,在陶酥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把她鈎進了男人的羅網。

從剛剛的表現來看,藺平和可以确定,她依然喜歡着自己。

只不過,是自己騙她騙得太過火了,讓她實在是難過,以至于沒辦法重新接受自己。

所以,他才想到了這個方法。

不僅可以讓她重新接受自己,也可以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有一個新的開始。

只要她還喜歡自己,有了這樣一個新的開始,那麽他就有信心,可以讓她再一次回到自己身邊。

“做什麽都可以嗎?”小白兔上鈎了。

“做什麽都可以。”大尾巴狼繼續放鈎子。

“……那好吧,”陶酥覺得他的提議很有意思,決定先答應看看,“現在你就開始追我了嗎?”

“是的。”藺平和滿口答應。

“那……你先放開我。”陶酥開始發號施令。

藺平和配合地拿開了胳膊,證明自己所言不虛。

陶酥重新在床上站穩,然後對他說道:“好了,從現在開始,你不許抱我,也不許親我,還有,你馬上原路返回,我要睡覺了。”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