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宗氏
? “日炎精鐵嘛,那種寶貝應該可以……但是怎樣取……鐵……”矮人本來順着他的話喃喃自語,說着說着,心中一個激靈,眯眼望着任江流,“你說什麽?”
“日炎精鐵啊。”任江流故意放大口型,放慢聲音又說了一次,笑容可掬的道,“你為何是這樣的表情,真是吓死人了。”
矮人後退一步,打量師無名與任江流二人,防備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何會知道日炎精鐵?”
任江流看了看師無名,不知道是實話實說,還是另有說法。
其實此人真能知道日炎精鐵實屬意外,一開始師無名會在這裏留下,打的就是在他口中得知精鐵信息的主意。可這精鐵的內容在中原記載甚少,顧長白身為武林盟主,有權閱覽無數典籍,聽花君說他大哥在書房苦守七天才找到精鐵的零星內容。師無名對精鐵了解也不深,一句‘西北方有精鐵名曰日炎,天時至,神兵現。救萬民于水火。’不知引來多少猜測。這樣隐秘難尋的消息,怎麽到了榮澗就成了爛大街的了。
矮人見他們不說話,煩躁的在石屋內走來走去,半晌問,“你們知道這是哪裏嗎?”
任江流率先搶答,“你家。”
眼見矮人臉色變得兇殘,師無名輕咳一聲,含笑道,“西北之國,此地名為榮澗。”
“你們既然來此,就不會不知道榮澗是何種地方,也不會不知道,日炎精鐵是何種寶貝。說吧,你們要精鐵的用途。”矮人道。
師無名據實以告。
用精鐵打造靈光劍是最重要的事,但這僅僅是對中原來說。榮澗距離中原十萬八千裏遠,就算魔教真有心染指,人家前面還隔着個拜首,能做緩沖,所以此刻取鐵一事對人家來說可能根本不值一提。
不知道日炎精鐵對榮澗來說到底是什麽階級的寶貝,是僅此一件,還是可再生能源。任江流想到就在他說話的功夫,前線的戰士就在死亡,心中就很不舒服。後背緊繃了些,咬牙道,“喂……”開口卡殼,想起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便問,“我該怎麽稱呼你?”
矮子道,“宗氏一脈傳人,宗吉。”
任江流簡短的介紹,“我叫任江流,他叫師無名,你說的宗氏一脈可是與精鐵有淵源?按我猜想,日炎精鐵固然稀有,想要取得,也不是不可能。”
“榮澗的宗氏一脈從古至今常出鐵匠,無論是刀槍棍棒,只要經過我們的手,都會變的精巧非常,既然是打鐵的,與鐵之間的密切關系不用多說你也知道。若別人不知道日炎精鐵這種東西,我們知道的總比別人多一點。”
任江流道,“十分出名的鐵匠嗎……”他看着家徒四壁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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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吉尴尬的‘呃……’了一聲,點頭到,“宗氏一脈并非單傳,我出自旁支,三個月前才開始出來做生意,在家的時候他們都說我是天才,你看你手上那把劍,是不是打的很精妙?”
任江流捏了捏劍柄,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倒是喜歡師無名拿到的兵器,長鞭分節,手柄彎彎,精致鋒利到不可描述。
“挺好的,但是也沒多好。”他很折中的說,無視宗吉含怒的眼神,問他,“你既然知道日炎精鐵,可知他現在在何處?該如何取得?”
宗吉道,“日炎精鐵,現在就在神殿之中,由宗氏一脈守護。”
任江流聽後喜形于色,師無名卻問,“在中原之時師某翻遍典籍才得知有日炎精鐵這個說法,敢問宗吉先生,榮澗精鐵之說,是從哪裏開始流傳?”
“啊?這我怎麽知道?”宗吉道,“不能說全榮澗都知道有這鐵,就說宗氏本家知道的人也寥寥無幾,我……”他面帶尴尬,小聲道,“我是偷聽到的。”
“既然如此,可否麻煩宗吉先生為我們二人引薦宗氏一脈的族長,不知我們能否有幸與他商談。”
“當然沒問題。”宗吉摸了摸鼻子,道,“但我先跟你說啊,族長大叔的脾氣可沒我這麽好,到時候你們說話小心點。”
“比你脾氣還要壞嗎?”任江流認真答應下來,“我有心理準備了。”
“你!”宗吉怒視任江流,哼聲道,“我可以為你們引薦,但是我有和條件,你們說是成功取得精鐵,要分我一點。”
任江流看向師無名,師無名歉然表示,“我等并非鑄師,無法估量鑄造靈光劍的用鐵量,若是先生不嫌棄,我們當真取得精鐵,先生可以同我們前往中原武林盟,餘下那些,定然全數交給先生。”
“這麽麻煩……”宗吉皺眉,但是為了精鐵,還是點頭答應了,“好,那我現在就回本家。這條街的盡頭有間客棧,你們先去那裏休息,我這家徒四壁,啥也沒有,你們住不了。本家在榮澗中心的位置,來去之間需要時間,我得到允許的話會立刻去通知你們。”
任江流二人答應下來,宗吉叫住任江流,“那小子。”
“啊?”任江流回頭。
“你還有沒有別的武器圖紙什麽的……”
任江流塌下臉,“喂,喂。”
宗吉咳嗽一聲,“那你要答應我,要把這幾個兵器的細節圖都畫給我。”
“好啦。我們走了。”任江流對他揮手。
宗吉痛心疾首訓他翻臉如翻書,望了眼自己的房子,嘆氣道,“我的兵館哦,才剛開張,又要關門了。”
原來……是兵館。
不是醫館嗎……
任江流看着石屋上的字,覺得自己在無意中當了一次文盲。
“不管怎麽說,精鐵這件事有眉目了,算是不錯的開始。”任江流本就不敢想能很容易的取得精鐵,先不說宗吉的本家答不答應他們前往,就算答應,定也有難關在等着他們,此時最好的做法是養精蓄銳,但是,在養精蓄銳之前……
任江流東張西望,嘴裏嘀嘀咕咕叫着,“醫館……醫館……”
師無名聽見,笑眯眯的道,“少俠費心了。”
“別這麽客氣了,我既然不叫你前輩,你也不用叫我少俠。”
師無名‘嗯’了一聲,側頭去看這個年輕人,想到稍久之前,他也是帶着這樣理所當然,實際上非常緊張的模樣,僵硬着面容對他說,“我想娶師茵茵過門。”
現在的他似乎與那時不同了,曾經這個俊秀少年的眼裏藏着黯啞的火,雖然根本就是一個不值一提的無名之輩,卻依然能給人帶來威脅之感。
如今他眼中的火不再隐藏,瞳孔中的光芒任意揮灑,一眼望去盡是無懼無畏。
這般神采飛揚,讓他也跟着震動。
潇灑玲珑,分寸得度,如此動人。
微光冷度,榮澗的空氣森然寒幽,師無名看着他幹淨利落的側臉,喟嘆一聲,微笑道,“好吧,今後我稱你為阿江,這樣可好?”
“好啊。”任江流随意道,“師無名。”
…………………………………………………………………………
艱難的找到醫館,大夫所說的話與師無名同出一轍,果然,骨折了就是應該好好休息。任江流随後找到客棧,從兵館牽回馬讓店家照料,為了方便行事,兩人共定了一間房間,一夜安穩度過,次日清晨,宗吉大大嗓門震的整個客棧抖三抖,任江流迷糊睜開眼睛,發現床上就剩他一個人了。
師無名坐在鏡前整理長發,聽到床上有動靜,回頭笑道,“醒了。”
“嗯……”任江流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笑着道,“昨夜睡的好嗎?”
師無名悶悶一笑,“阿江睡覺纏人,顧小公子未對你說過嗎。”
“……唉?”任江流發怔,尴尬的撓頭道,“是……是嗎……”
師無名見他這樣的表情,哈哈笑道,“我在跟你開玩笑,現在清醒了?起床如何?”
任江流看着師無名,師無名回看着他。
看着看着,他的眼神逐漸溫柔了。任江流在床上打了個滾,起身舒展筋骨,問道,“我剛剛好像聽到宗吉的聲音。”
“是啊。”師無名放下梳子,将手帕浸在銅盆裏,手帕吸水,一下子沉到了盆底,他單手将手帕擰幹,遞給任江流,“應該是得到消息回來了,你先梳洗一下,我們一同去見他。”
任江流幹脆利落的說好,接過溫熱的帕子抹了抹臉,迅速将自己打理得當。兩人檢查身上沒有落下的東西之後走出房間,宗吉果然在樓下等着。
矮人大爺一樣翹着腳坐在椅子上,見他們下來,咋咋呼呼的道,“我說你們兩個外地人,也太能磨蹭了,快點過來。”
任江流翻了個白眼,将幾張紙拍在他臉上,憤憤道,“還不是一整個晚上都在細化這個東西,你不要還給我好了。”
宗吉拿起圖紙一看,頓時笑開了花,寶貝一樣揣到懷裏,嘿嘿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看在這寶貝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們賣關子了,跟我走吧。提前告訴你們,要到宗室本家得要三個時辰的路程,別到時候說辛苦。”
一聽那麽遠,任江流瞬間垮下臉色,昨夜他畫圖紙畫的異常艱難,畢竟不是專業的設計師,要畫個大概輪廓沒關系,可一較起真來就原形畢露了。每一個細節推敲起來都有問題,最後無可奈何,只好等師無名睡着之後從手腕上的數據庫調出圖形逐一完善,從頭到尾的細化可不是說起來那麽容易。
這一畫,就快到天亮。
師無名發現他神色不好,關心道,“阿江可有問題?”
“我沒事。”任江流垂頭喪氣的道,“我們要騎馬去嗎?還是走着去?”
宗吉說,“走着去,城內禁止騎馬。”
“那便把馬寄存在店家這裏。阿江,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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