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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趙涵披上衣服起身出了營帳提過籃子，在他撩開門簾準備進去的時候，磊子在邊上探頭探腦的，趙涵停下動作看了一眼磊子開口道：“怎麽還想進去看看。”

“沒了、沒了，統領我還有事先走了，”磊子被他們統領這一眼看的冷汗直冒，他心裏奇怪，這統領今天就好像護食的姆獸一般，那眼神陰測測的怪吓人的。

磊子說完也不等他們統領開口，立刻拔腿就跑，免得被統領逮住教訓，直跑了數百米，磊子才抹了抹額頭那莫須有的汗水，統領今天實在太吓人了。

趙涵站在營帳門口，一直等到磊子跑遠了，這才無奈笑了笑掀開簾子走了就去，即使凡子如今長大了二十多了。但是相比起比方人，凡子都沒有北方這些哥兒結實，趙涵知道這磊子一定是把凡子當小哥兒了，那小子沒有成親肯定是思1春了。

看來他得多讓這小子到外面跑跑，免得這小子天天惦記他家夫郎，思1春沒有錯，但是想着凡子就不對，趙涵其實也挺小氣的。

趙涵把籃子放在桌子上，開口對盤坐在床榻上的林凡道：“凡子過來吃飯了，你不是餓了嗎。”

林凡走到桌邊，趙涵此時已經把籃蓋拿掉了，裏面的東西雖然不少，但是絕對不夠兩個人吃的。林凡開口道：“東西不多，不夠我們兩個人吃的，你先吃我等下在去外面弄點吃的，我聽陳傑說你剛打完一場回來，趕緊吃東西然後休息。”

趙涵聽到林凡的話後搖搖頭道：“你餓着肚子我怎麽吃的下，你等下我去叫人在送一份食物過來，這裏我們一起吃好了。”趙涵說完就走出營帳，吩咐守在邊上的守衛去火頭營在那一份飯食，他好歹是個統領，這個權利還是有的，不過為了讓那邊送來的東西好一些，趙涵還是給守衛兩錢銀子，可以從火頭營那邊額外弄點好菜。

趙涵很清楚，若是他不和凡子一起吃，這小子其實很倔肯定不肯吃，所以這些東西看着雖然少一些，兩人分着吃也就三成飽，這當然是對趙涵來說的，凡子飯量其實不大，所以趙涵的三成飽到了林凡這裏，也就成了六七成飽了，至少不會在讓凡子餓着了。

“還愣着做什麽，趕緊坐下我們一起吃，”趙涵看到林凡一直傻愣愣的盯着他瞧，伸手就拉住林凡坐下，把其中一個白面饅頭塞進林凡手中。

軍營中确實沒有什麽好東西，尤其是在戰時，趙涵從來都不搞特殊，只不過他那群手下就成貼錢給他弄點額外的東西。原本今天的夥食應該是粗面餅白菜豬肉炖粉條，外家一小碟鹹菜。但是現在籃子裏不但有粗面餅還有白饅頭，居然還有一小碗帶着參味的雞湯，也不知道火頭營房那邊又有那個火頭兵私自把上頭人的菜給賣掉了。

這種事情在這裏時常發生，火頭兵雖然不上戰場，但是他們每天的工作量卻不輕，要提供幾萬人的夥食，他們很累，月錢卻又是最少的，于是那些家夥就開始弄些私房菜來賣給那些願意出錢的小兵。他的飯桌上多出來東西，大都是磊子阿漢幾個花錢弄來的，今天大概是他受傷了，也不知道是那個這一碗雞湯肯定花了大價錢。

另外那個炖人參雞湯的那位，肯定被火頭營那邊兌水了，也不知道被火頭營這麽一賣，還能喝出人參味兒沒有。

林凡伸手奪過趙涵手裏的粗面餅道：“饅頭我還能沒得吃，都吃膩味了，我吃面餅，你吃饅頭，趕緊把雞湯喝了補身子，我的東西還在後頭，大概晚上就能到，到時候給你炖藥膳，我可是在家裏練過的，吳伯都說我炖的湯好吃。”

聽到林凡的話，趙涵差點笑出來，凡子雖然不至于成為廚房殺手，但是做出來的東西實在沒法提，也就毒不死人，美味好吃什麽的，過去幾年裏凡子可從來沒有做到過。不過趙涵和吳伯一樣是不會說出來的，凡子是當年藥喝多了，他是不肯吃帶藥味的東西，所以根本不知道他炖的藥膳到底有多美味，反正毒不死人，趙涵自然就沒有必要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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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你晚上給我炖藥膳，來我們一起喝，白面饅頭你吃，這東西不頂餓，面餅有些粗你吃不慣很難咽下去，來嘗一口就夠了給我吃，”趙涵伸手就把林凡咬了一口的面餅拿回去，把饅頭塞回到林凡手中。

林凡手裏拿着饅頭有些不好意思，果然和趙涵說的，這面餅确實有夠粗糙的，要進嘴裏一點也不軟糯，幹硬還紮喉嚨很難下咽。直到趙涵一勺子雞湯送進林凡嘴裏，林凡才總算在湯水送進嘴裏後把卡在喉嚨的面餅給咽下去。

“這東西居然這麽粗糙，還怎麽吃，咽都咽不下去。”林凡抱怨了一句道，今天第一次和趙涵見面就丢了這麽大一個醜，林凡挺不高興的。

趙涵咬下一塊面餅夾了一些粉條吃了一口後笑道：“那是你沒有吃習慣，白面饅頭是綿軟好吃但是不頂餓，面餅口感不太好，但是吃上這一大塊，加上這些湯湯水水，就能頂一個下午，”他說着話，還時不時趁着林凡沒有注意到把雞湯送進林凡嘴裏。

大概也是餓急了，林凡居然沒有注意察覺到，他很享受趙涵時不時喂一口的感覺，一口菜一口肉又來一口湯，等到林凡發覺的時候，那雞湯都已經下去半小碗了。

林凡看着送到嘴邊的肉塊開口道：“別光顧夾着給我吃，來現在換我來喂你，我這一路上根本吃不上新鮮蔬菜，肉都吃膩味了現在該換換口味。”

趙涵聽了林凡的話後就明白，凡子是發覺了他的小動作，倒是也沒有說什麽，雖然東西不多，就凡子剛才一陣猛吃也差不多半飽了。于是趙涵點點頭，任由林凡又是喂湯又是夾菜，把剩下的菜和湯面餅給全吃了，雖然沒有感覺飽腹，但是有林凡在，趙涵就不會感覺到餓了。

吃了個半飽後，林凡拉着趙涵躺下，兩人其實都累及了，林凡是一路乘船急趕着過來，在快到北疆後就一直處于快要見到趙涵的興1奮中，所以好多天沒有睡好了，若不是他這幾年養的實在好，說不定眼圈黑的都可能沒法見人。

趙涵就不用說了，他最近幾個月就沒怎麽歇過，每天打仗巡邏只有在受傷的時候才會歇上一日半天的。何況他昨天今天早上都在戰場殺敵，好在中午敵兵退去，他下午才有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等到親衛送食盒過來的時候，營帳中已經安靜下來，另外一個親衛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意思裏面的統領休息了，東西就放在營房門口，等統領醒來後在送進去，統領難得休息，他們不會傻的去打擾，飯食可以等下在熱。

這一覺是趙涵睡的最舒坦的，即使胸口有着傷，凡子更像只章魚一般扒拉在他身上，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壓在傷口上，不過凡子手藝不錯包的很好，他并沒有感覺到疼痛。

卷卷的睫毛下帶着些陰影，凡子臉色并不是很好，他知道凡子一路趕來肯定很疲憊，眼圈下的青黑讓趙涵有些心疼。

粗超的指腹輕輕撫摸過林凡的眼角，時間過的真快，眨眼就是五年了，凡子如今也二十多了，就在趙涵低頭準備親林凡的額頭時，林凡的眼睛突然張開，這小子想都沒想，就擡頭用嘴迎了上去，頓時整個營帳中火花四濺。

一吻畢，林凡戀戀不舍的松開趙涵，有些可惜道：“要是你沒有受傷多好，”林凡說着手指嚴重趙涵胸口的傷疤慢慢摩擦着，衣襟也被他拉開，突然林凡的眼神一變，臉色更是難看到蒼白的地步。

“和我說說你這道傷是什麽時候留下的，”林凡咬着牙盯着趙涵開口道。

林凡摸到了趙涵腰側的傷口，他居然一直沒有察覺到趙涵居然受過這樣危險的傷，沿着傷疤撫摸過去，從腹部腰側一直延伸到後背腰側，都快被腰斬了。林凡想想那場景都很害怕，他緊緊的摟住趙涵，把頭埋進趙涵溫熱的胸口，深怕這個人眨眼就不見了。

趙涵感覺到埋進他懷裏的林凡整個人都在顫抖，連忙伸手環住林凡輕聲安撫道：“凡子沒事的，沒事的，別怕，這傷只是看着嚴重，其實傷的不深，我避開的及時，就被刀豁開了一層皮，十幾天就好了，別怕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乖了……”

趙涵的手不斷輕拍林凡的背，不住的輕聲細語安撫着，等他感覺到胸口傳來濕潤時，趙涵連忙擡起林凡的臉，看着淚流滿臉的人，趙涵此刻的心都糾結起來。

“趙涵你怎麽可以這樣，你傷的這麽重，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瞞着我，要是你沒有挺過去，我甚至可能連你最後一面都見不着，你太殘忍了，我很生氣，很生氣……不行，你得跟我回去，什麽将軍什麽權利，我們家現在有的是錢大不了我去卷個官來做，也比你這麽危險的好……”林凡挂着眼淚瞪着趙涵說着，有些語無倫次。

趙涵伸手緊緊的摟住嘴裏喊着生氣的人，連忙解釋道：“凡子別這樣，我受傷那會兒不在不在大營，等到我可以給你寫信的時候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沒有辦法通知你，加上後來戰鬥激烈我的傷又好了，我不想讓你擔心，所以就沒有告訴你……”

“凡子別生氣，我發誓我會在戰場上照顧好自己的，自從那次傷後我都很小心，你不是也看到了，我身上只有那一處傷的很重，其它的都是小傷口……”趙涵不斷的安撫着林凡，他可不想現在被凡子拉回去，若是能夠在對敵北翟的時候在立些戰功，升個前鋒将軍肯定沒有問題，因為他現在距離前鋒将軍就差一步之遙，趙涵不想半途放棄，他發誓要守護好凡子的，若是沒有足夠的權力這就是空談。

“真的，”林凡有些不相信的說道。

“當然是真的，”趙涵點點頭道，眼神裏充滿了堅定，舌尖舔掃過林凡挂着的眼淚臉頰，略鹹但是也讓趙涵心疼。

林凡伸手在趙涵的傷口上撫摸過，心還是平靜不下來，但是他明白趙涵已經在戰場上吃了這麽多的苦，受了這麽多的罪，好不容易混到今天這個地步，自然不能半途而廢輕易放棄。

“對不起我剛才失态了，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壞的不靈好的靈。趙涵我知道你一直想當将軍，我這次過來帶來了铠甲，這樣你以後就不會那麽容易受傷了，只不過那個盔甲有些重，不知道你穿着還能不能戰鬥。”林凡下定決定般說道。

若是他能夠早點想到這個，就能夠早點把铠甲做好給趙涵穿上，這樣即使敵人的刀砍在趙涵身上，也不能輕易傷害到趙涵，從這一刻開始，林凡感覺到趙涵的決心和拼勁，他要全力支持趙涵爬上去，最好能夠快點爬上統帥這個位置，只有趙涵到了這個位置，輕易就不會親自上陣，自然即使在戰場上也安全許多，什麽從萬人敵軍中取将帥頭顱，林凡可不太相信。

“凡子我現在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力氣一大把，一般的普通将領還不是我對手，相信肯定沒有問題。”趙涵笑道，這一刻趙涵心裏松了口氣。

林凡聽到後立刻開口道：“那就太好了，趙涵從今天開始我全力支持你，我再也不會反對你從軍，我一定會幫助你爬上統帥的位置，我們一起努力，夫妻齊心其利斷金，我一定能夠成功的。”

趙涵聽到林凡的話終于笑了，一滴淚水不知不覺就落下，他一直擔心凡子反對，如今有了凡子這句話，他往後再也不用擔心凡子那天就不讓他上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