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58章

親衛聽了将軍的命令後,立刻帶着幾個人騎馬過去逮私自出營的人,老嚴他是認識的,昨天送來熊掌羹湯的就是老嚴,将軍今天就把人趙統領的夫郎逮了,可有些不厚道。

雖然親衛這麽想,但是将軍既然下了命令,不管厚道不厚道,他還是得按命令行事。

而老嚴下水後,立刻被阿鐵嫌棄死了,不管有沒有魚被老嚴這麽一下,全都鑽泥地下去了,還讓他怎麽找怎麽抓。

林凡發現老嚴搗亂後,立刻把老嚴給叫了回來,他脫掉鞋子跟着阿鐵跑小溪的上游去,兩人翻石頭翻的歡,林凡找到一只就求助阿鐵,短短時間到也讓兩人逮住不少,主要也是這裏泥鳅沒人吃,自然就沒有人抓,所以小溪中真的不少。

老嚴被嫌棄了,沒有辦法只能乖乖回到岸上,每次阿鐵把泥鳅丢地上的時候,老嚴就得把泥鳅抓進巴掌大的小土坑,這可太為難人老嚴了,他一北方人,根本不吃魚,更不會抓魚,這泥鳅滑不溜丢的,忒難抓了。好在這泥鳅上了岸,即使老嚴沒有本事抓,不過要把它弄進坑裏還是沒有問題的。

老嚴擡頭就看到林凡和阿鐵朝着小溪遠處跑去,立刻叫道:“我的少爺您別跑遠了,趕緊回來,那邊會有危險的”老嚴也是沒有辦法,這裏距離馬場很近,有着樹木遮擋,不用太擔心被軍醫那邊發現,但是若跑遠了,樹林就嗎密了,說不定就有危險,所以安全這個度必須掌握好,一旦發現危險就能夠用最快的速度跑回軍營。

這也是沒有辦法,若是平常老嚴也是無所謂,這裏基本上也不會發生危險,但也不能就說沒有,去年就發生過奸細抹過來,殺死好幾個在這裏野合的兵。誰也不知道北翟的那些人什麽時候腦子抽筋,又拍人摸過來,人多他們能夠攔住,但是若只有幾個人,還是很有可能被人偷偷潛進來的。

老嚴正喊着,還沒有把進了水裏高興的兩人喊回來,突然臉色一變,他聽到馬蹄聲了,這可了不得,要是碰上巡查兵就要惹□□煩了。

就在老嚴想要提醒林凡和阿鐵的時候,後頭三個親衛已經騎馬到老嚴身邊,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嚴。

他們算是老相識了,凡是統領接到凡少爺寄過來的好酒時,每次都是他和其他幾個親衛去送的酒,馬将軍那邊都是老嚴負責的,而馬将軍那邊每次接的也是這名親衛,這也是剛才馬将軍要他逮人的時候,他才會告訴将軍林凡和趙涵老嚴的事情,他負責這邊了解的也比較清楚。

“嗨,周侍衛您怎麽來了,這天怪熱的啊,”老嚴打了個哈哈就說道。

周侍衛騎在馬上看了一眼尴尬的老嚴開口道:“別套近乎,走吧,帶上你家統領夫郎。”

“別啊老周,咱們怎麽說也是老相識了,不能給哥一個面子,當沒有看見嗎?”老嚴這時候也不笑了,若是真被帶回去,說不定統領就要挨罵,老嚴這時候也豁出去他那張老臉了。

周侍衛聽後頓了一下臉色,身子向前傾壓低聲音多老嚴說道:“不是兄弟跟你過不去,今天你們運氣實在不好,我家将軍剛好上了一次哨塔,正好就看到你們了,我已經給你們說過好話了,但是沒有,将軍要我把你們帶回去。趕緊的,等下讓你們統領夫郎說幾句軟化好聽的話,說不定将軍就不會追究了。”

林凡和阿鐵這時候都跑出去十多米了,不過他們也聽到後頭的響動,林凡站起來回頭有些奇怪的看着三騎站在老嚴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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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嚴你朋友找你有事嗎?要是有事你就先回去,這小溪裏泥鳅不少,看來我們晚上能夠吃辣子燒泥鳅了呵呵,我和阿鐵等下抓夠了就自己回去,這麽點路我們若是的,不會走丢的。”林凡朝着老嚴叫道。

老嚴嘆口氣朝着林凡喊道:“我的爺啊,咱們該回去了,這幾位可不是來找我聊天的,他們是帶我們回去了,我們被馬将軍發現了,咱們得馬上回去,不然會給統領惹麻煩的。”

“怎麽可能,”林凡驚呼道,好不容易抓手裏的泥鳅也因為這一吓逃出升天,“怎麽會這樣,昨天咱們剛賄賂了軍營裏大大小小幾十個将官,要不然四只熊掌怎麽會一次吃完,咱們幾個人才分到一點點呢,這的是吃人一點不嘴短啊。”林凡的聲音越來越小,除了那句賄賂的話,後邊基本上只有站在他旁邊的阿鐵能夠聽到。

“凡子咱們回去吧,剛才也抓了不少,怎麽也能夠做一盤給趙哥解解饞了,趙哥不在我們不要給趙哥惹麻煩了。”阿鐵小聲對林凡說道,這小子如今不過十七八歲,卻對趙涵相當崇拜,沒錯阿鐵也是個哥兒,每次林凡過去和老鐵匠商量铠甲的時候,阿鐵就跟在邊上,一來二去,他們就成了不錯的朋友。

阿鐵說的林凡自然是明白,他嘆口氣說道:“我原本還準備多抓一些的呢,看來今天只能抓到這裏了,若是有機會我們兩個溜的稍微遠一些,這樣就能夠抓不少,現在咱們收拾了岸邊的,這就跟着他們回去。”

兩人從水裏起來,把一路上丢在草叢中的泥鳅都撿回來,原本林凡是準備用草筋穿泥鳅回去,但是這炎炎夏日,真穿草筋回去,搞不好泥鳅就全部都被燒死,不新鮮的水産那裏還能夠吃的出鮮味,當林凡看到那親衛的時候,突然笑了起來,雖然将軍不買賬,那守衛總該買賬的吧。

兩人把泥鳅丢進小水坑中後,老嚴脫下外衣準備把林凡和阿鐵抓的泥鳅裹回去,打濕了水的衣服裝泥鳅也不容易死掉。

“侍衛大哥您能不能把頭盔借給我,”林凡走到周侍衛身邊說道。

周侍衛聽到林凡這麽喊他,立刻尴尬的笑了一下才道:“得了您可別這樣喊我,我可擔不起,若是趙統領追究起來我麻煩就大了。”

據說得罪趙統領可以,但是絕對不能得罪統領夫郎,不然絕對會被趙統領惦記上的,這些他都是聽陳傑将軍身邊的親衛說的,就是昨天晚上喝酒的時候說的,聽說昨天陳将軍就被趙統領收拾了一次,據說很凄慘。

周侍衛說完把腦袋上的鐵頭盔拿下遞給林凡,然後在他和身後兩個侍衛的眼神下,看着林凡那鐵頭盔用泥沙清洗了一遍,接着灌滿了水,讓阿鐵把泥鳅一只只都抓進去,看的這幾個人實在哭笑不得。

老嚴也是滿頭黑線,明明他聽說統領的夫郎不但長的好看,也很聰明能力很強,好看他已經領教過了,但是這聰明和能力,老嚴在這兩天的相處下,他就看出統領夫郎孩子氣的不得了,統領還寵的跟個寶貝一般,實在瞧不出來這小子有那裏是賺萬貫家財的料。

讓老嚴捧着頭盔,林凡和阿鐵洗腳穿上鞋子,這才慢悠悠的跟着三個侍衛後面朝着軍營走去。

這速度不用說,阿鐵還好走路很快,林凡可不是,他這兩天特別注重養生,走路也是不快不慢,怎麽可能跟別人一樣急趕。

馬将軍皺着眉頭看着林凡,也就是趙統領的俊俏夫郎慢悠悠的走近軍營,周侍衛後來實在沒有辦法,馬走着都嫌快了,所以他們也是下了馬,拉着馬走在林凡他們前頭,畢竟是将軍要的人,速度在慢他們也要帶回去的。

“将軍人帶來了,”周侍衛朝着站在營地門口的将軍報道,說實話他這一路簡直是在受罪,也不知道這趙統領的夫郎是不是故意整他,那腳步他都得走半步,不然就會把後頭的統領夫郎丢在遠處,其實不光是他難受,阿鐵倒是習慣了,跟着林凡走快慢都适應。

老嚴也是跟着受罪,就他一個親衛,在軍營中各種能力都是處于拔尖的,加上他眼睛耳朵特別好使,別人聽不到看不到的東西,只要他靜下心來,都能夠發現,在山林中更是如此,每次山裏要埋伏,趙涵就會派他去,這家夥從來沒有讓趙涵失望過。而這次林凡這走路速度,老嚴忍了幾次才沒有開口催促,明明剛才去溪邊的時候,林凡走路可快的。

馬将軍看着面前的三個人,老嚴是他熟悉的,每次南邊運酒給趙涵,他這邊都是老嚴送過來的,他也親自碰到幾次,自然印象深刻。沒辦法不深刻,馬将軍人到中年,在戰場中幾十年了,邊疆苦寒,即使是将軍身上少不了有暗傷,寒氣風濕什麽的。

剛開始他喝了陳傑帶過來的酒,藥效還是不錯的,将軍喝的藥酒,藥味也是不大,他能夠接受。但是自從趙涵來了以後,嘗了趙涵送過來的藥酒,那酒是真的好酒,一點藥味嘗不出來,但是藥效卻比以往的藥酒好了幾倍,不但能夠治療風濕去寒,更是強身健體,喝了後陰雨天他這膝蓋受傷過的骨頭都不疼了,所以馬将軍怎麽可能不牢牢記住那個能夠釀造出這種藥酒的人。

現在人就站在他面前,看着面前這個明顯長的好看過了頭,比大部分哥兒都俊俏,甚至可以稱得上絕色的男子,馬将軍這時候只能嘆口氣,趙統領這運氣果然逆天,不但場場戰争都能贏,就是找夫郎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那個是小趙的夫郎,”馬将軍開口道,即使他已經認出來了,但是馬将軍還是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下馬威也就這樣了。

林凡此時也在打量面前的男人馬将軍,四十多歲的年齡,一個威嚴的中年人。“我就是林凡,趙涵的夫郎,您就是馬将軍吧,幸會幸會,我聽我家媳婦提過您多次,說您骁勇善戰,是他最佩服的将軍了……”

林凡對着這四方臉的馬将軍就是一頓猛誇,接着又說他的藥酒怎麽好怎麽好,說趙涵信中告訴他馬将軍喝了以後,身體好了許多,濕寒也不那麽嚴重了。林凡這家夥語氣實在快,愣是沒給馬将軍開口的機會,把馬将軍身邊的親衛聽的一愣一愣,腦海裏不斷的想着他們将軍真的有說過嗎,好像是有的,但是趙統領怎麽知道,将軍說的時候趙統領好像并沒有在。

過了好一會兒馬統領算是領教了林凡這小子的嘴說功夫,這小子壓根就是張嘴能來的那種,難怪趙統領會這麽寵着這小了一歲的夫郎,嘴巴實在夠甜的,說的人不免心花怒放,若不是他一慣威嚴,此時搞不好就被這小子說的笑起來了。

想起正事馬将軍低咳一聲開口道:“你們三個都到營帳中來,好好呆在這裏,我就不說你們什麽了,如今戰事僵持軍營外面危險,趙統領還讓你們亂跑實在不成體統,老嚴你回去等下你家統領回來,讓他來我這裏接人,”吃人最短就從這裏顯現出來了,原本可以直接送監軍那邊,可是白喝了那麽多藥酒,昨天還剛吃了人趙涵親手炖的湯羹,那裏好意思真把林凡送去監軍處。

就在老嚴走出營帳後,周侍衛咳嗽一聲才小聲道:“別光顧着回去,記得等下把我的頭盔送回來,洗幹淨了,別滿是魚腥味。”

“知道了,我今天已經夠摻了,都沒法和統領交代了,你就別尋我開心了。”老嚴一臉懊惱的說道。

周侍衛看着老嚴一臉苦惱的樣子笑道:“你擔心什麽,将軍又沒有要把你家統領夫郎怎麽樣,那小子賊精賊精的,那一頓馬屁拍的臉不紅氣不喘,實在太能說回道了,我都看到我家将軍笑了一下,這多難得啊。你等你家統領回來,只要說一聲,趙統領肯定很容易就能夠把人領回去的。”

老嚴想想也是,馬将軍多威嚴一個人啊,那是軍營中所有人都知道的,不管哪個士兵在馬将軍面前犯錯,該罰該賞那都是規規矩矩的,從來沒有例外。偏偏到了他們統領夫郎這裏,馬将軍這嚴肅勁兒感覺好像不夠啊,連他都發覺幾次馬将軍差點破功被統領夫郎給逗笑了,那眼神中的笑意更是明顯。

老嚴捧着泥鳅回去養好,這可是凡少爺交代要養好的,晚上煮了給統領吃的,養死了他沒法交代。之後老嚴洗頭盔遇到麻煩,水洗了一次又一次,怎麽聞都有股子魚腥味,後來還是老嚴想起凡少那泥沙洗,老嚴也就有樣學樣,抓了大把的泥土沙子後,才把魚腥味減弱到微不可聞,可惜那一頭盔的泥腥味老嚴就沒有辦法了。

要說老嚴這個人吧,臉皮也是夠厚的,既然老周只說了去掉魚腥味,那他送回去一個帶泥腥味的想來老周也沒有辦法。

老嚴為了擺脫老周,騎馬到老周執勤的營帳那邊,頭盔兒一丢就說道:“我去接我家統領,你看好我家統領夫郎,不然少了點什麽,你知道後果。”

老周拿着頭盔,洗的挺幹淨沒想就帶到腦袋說,結果那泥腥味可想而知,把老周氣的夠嗆,指着遠去的老嚴愣是沒有罵出來,可想而知被氣成什麽樣子了。

營帳內阿鐵拉着門簾朝着外面瞧,馬将軍并沒有限制兩人在營帳內的行動,所以只要不出營帳,就沒有人會去管兩人在幹什麽。阿鐵瞧着老周跑遠了開口道:“林凡怎麽辦,我們被抓起來了,他們會不會為難你媳婦啊?”

林凡正坐在凳子說,對辦公的營帳充滿了好奇,一會兒拿支毛筆瞧瞧,一會兒翻一下紙鎮,這裏的東西都很簡單卻并不失大氣,看來那馬将軍并不是普通的将領,必定識文斷字,有那麽點名堂,其實馬統領是誰林凡還不知道,他剛來這裏,還什麽都沒有打聽清楚。不過不認識沒事,反正趙涵和他提過藥酒所有的統領都送過,昨晚的羹湯統領以上的全都有送,既然是将軍那肯定沒少,這也是林凡能張嘴就來的自信。

時間過的并不快,畢竟林凡不能離開營帳,中午的時候出去的馬統領回來了,帶來了飯菜,東西實在談不上好,馬統領也和趙涵一樣和士兵同吃同住,一樣啃粗面餅,吃鹹菜蘿蔔肉湯。

那幾個白面饅頭還是給林凡和阿鐵準備的,鹹菜鹹的要死,林凡可以發誓那火頭營肯定沒拿水洗就炒了,蘿蔔肉湯,不管是肉還是蘿蔔都沒有幾塊,湯倒是不少,夠他們喝到飽,不過淡兒無味實在難吃,最後林凡有些受不了,沒味的東西那裏咽的下去,幹脆鹹菜蘿蔔肉湯攪拌一起,好歹還能夠咽下去。

若不是他來這裏,林凡明白趙涵也大概吃這樣的東西,心裏難受的要命,趙涵這些年就是這麽過來的,邊疆苦寒,現在夏季雖然難熬了一些,到了冬季有是什麽樣的光景,林凡根本無法想象,是不是趙涵也凍傷過。

看着林凡臉色不太好,瞧着就像是要哭了,馬将軍有些木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他好像沒有說什麽,還從廚房弄來些好入口的綿軟白饅頭,怎麽就把趙涵這小夫郎給整哭了,這不對啊,難道是飯菜太難吃了,馬将軍有些奇怪,口味都差不多,并沒有比平常難吃到那裏去,都是那個味兒。

就在馬将軍準備開口詢問是不是難吃,咽不下去的時候,淩亂的馬蹄聲傳來,接着就聽道趙涵的聲音響起,馬将軍頓時來了精神,趙涵這是來接人了,想着他若是把這麽好看一人給整哭了,馬統領心裏就不是滋味,明明他今天還沒有擺出過吓人的姿勢。

“凡子你沒事吧。”營帳的門簾被挑起,林凡轉頭當即就看到滿身是血的趙涵騎在馬上,正一臉擔心的注視着他。

林凡頓時被吓傻了,手裏的筷子直接落在地上都沒有發覺,雙手和身子都顫抖起來,臉上也毫無血色,眼淚立刻滾下來止都止不住,“趙涵……趙涵,你受傷了,怎麽辦,怎麽辦嗎……”林凡已經完全亂了方寸,他心裏後悔的要死,為什麽就帶了阿鐵,為什麽沒有從吳大哥那裏借個好大夫出來,他明明知道戰場是個容易受傷是地方,怎麽就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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