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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馬将軍您先回去吧，我去把那兩個不省心的給帶回來，阿鐵年紀也還小性子不夠定，今天就讓他休息好了，明天讓他繼續去鐵匠坊。”趙涵對身邊的馬将軍說道。

馬将軍點點頭笑着說道：“你說的也是，那孩子年紀不大，要不是槊最後的鍛造一定要那個孩子來完成，我也不用這樣盯着他了，為難那個孩子了，等這一百把槊的隊伍拉起來後，就讓那個孩子休息幾天。你家那個小夫郎可真夠有本事的，阿鐵那個孩子力氣大，鍛造出來的刀劍武器比尋常鐵匠鋒利了許多。”

趙涵聽到馬将軍誇獎凡子，那是比他誇獎他來的高興許多，凡子聰明眼光好，這他比誰都清楚。

趙涵帶着十幾個人騎馬離開營地，當馬奔進小溪邊的樹林前，趙涵就看到林凡臉色蒼白，腳步踉跄的朝着他的方向搖搖晃晃走過來，趙涵都不敢出聲驚動林凡，就怕林凡受到驚吓摔倒了可不好，小樹林裏有許多樹樁，容易磕傷身子。

跳下馬趙涵立刻飛快的朝着林凡沖了過去，一伸手就抱住失魂落魄反應遲鈍的人，“凡子，凡子你怎麽了，身子怎麽會這麽冷，阿鐵呢，老嚴你立刻帶人繼續沿着河邊搜尋，一定要把阿鐵找回來才行。”

被溫暖的懷抱圍住，林凡的知覺終于逐漸回歸，當他聽到趙涵的話後手立刻緊緊的拽住趙涵的衣袖張口道：“別去，別去，等等，等等我有話要說。”林凡的話講的哆哆嗦嗦，臉色蒼白無比，嘴唇一絲血色都沒有，整個猶如水鬼爬上岸一般。

“凡子出了什麽事，老嚴你先在這裏守着，我帶凡子到太陽底下去，阿漢趕快去火頭營煮些姜茶過來，凡子肯定是水裏泡了很久。等我搞清楚了以後，在讓阿漢通知你老嚴。”趙涵說完立刻撤掉林凡身上的濕衣服，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裹住還在不斷打顫的林凡身上，接着就抱着林凡朝着營房跑去。

帶着熱氣的茶水灌進嘴裏，林凡打了個寒戰，終于感覺從新活過來一般，此時他的手指早已泡的發白腫脹，離開水後，手上的皮更是皺的猶如老樹皮，難看的要死。

林凡咕嚕嚕喝光一大杯水這才緩過了些精神，立刻對守在他身邊的趙涵說道：“阿鐵還在湖那邊，我們本來是要去那裏釣魚的，湖水太冷我沒有下去就在出水口處釣。阿鐵水性好，也不怕冷，他去游泳，差不多中午的時候，我準備烤魚吃。阿鐵突然回來說有敵人發現他了，他讓我跑，準備引開敵人，一旦這樣他就死定了，我沒有同意。之後我想了個辦法，若是不出意外，阿鐵應該能夠活下來。”

趙涵看着林凡上氣不接下氣還要說，連忙開口道：“別心急，慢慢說，只要是你想的辦法一定能夠成功，阿鐵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會把他接回來的。別急、別急，慢慢說，來在喝一口水。”

林凡又喝了一下水順了一下氣後接着說：“那個辦法也只有阿鐵能夠做到，他的水性非常好，能夠在水底憋氣很久。當時湖的出水口那邊根本沒法子藏人，就算我跑入林子也一定會被那些敵人逮住。不管的我的體力還是耐力，是不可能比的過那些士兵的，何況他們肯定是偵查兵，我留下的痕跡絕對會被他們發現的。所以阿鐵也明白這個道理，阿鐵拿了一根蘆葦杆給我，讓我從水底走……”

趙很很快就知道原來凡子和阿鐵這兩個沒有打過仗的小子，居然還能夠如此聰明，在林子裏阿鐵和凡子又如何逃的過北翟偵察兵的追擊。但是下水了就不一樣，凡子咬着蘆葦杆下水，沿着河岸下來，那些北翟士兵根本想不到這一點，因為北翟人根本不會游泳，都不識水性，試問這些家夥又怎麽可能會想到晏城來的兩個家夥能夠在水底呆上幾個時辰。

林凡告訴阿鐵的計劃很簡單，那就是裝死，阿鐵朝着湖裏游去的時候，也帶着一根蘆葦杆，當他在游出一百多米，距離比較遠看的不那麽真切的時候。

就帶着從水中抓來的箭，當敵人朝着他射箭的時候，阿鐵就假裝被箭射中，而且必須有個苦肉計，得在胸口有個傷口冒血。林凡特別交代阿鐵一定要一只手握住折斷的箭尾，翻上水面讓那些敵人以為射中心髒，必死無疑。

之後就是阿鐵真正逃生的時候，只要阿鐵潛入水底，然後從水底遠離了那個區域，那個湖那麽大水又那麽深，水底激流湧動，北翟中就算有人會游泳，又怎麽可能有阿鐵這個從小就在水中泡大的水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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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在這麽大一個湖裏去尋找一具不知道沉到那裏的屍體，北翟那麽點偵察兵絕對不可能的，所以阿鐵基本上就立于不敗之地了。只要阿鐵行動中不出差錯，活下來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趙涵的手緊緊的握住林凡的手，邊上得到消息的馬将軍聽了林凡的話，佩服的不得了，難怪陳傑總說這小子聰明，果然厲害的很，不服不行。短短在被敵人追擊的時間裏，林凡不但想到有利于阿鐵脫身的辦法，甚至還為後續的計劃做了準備。

只要北翟那些偵察兵确認阿鐵死了，又沒有發覺跑了一個林凡，那他們的計劃肯定會繼續下去。而他們現在已經得到北翟偵察兵的動向，接下來就是去探查北翟大軍的動靜，一場伏擊和反伏擊被小小的林凡完全扭轉了過來。

馬将軍此時已經很清楚，一定是北翟的偵察兵發現了通往鏡湖那邊的通道，偵察兵先頭探路，卻被阿鐵撞到，而在山彎出水口釣魚的林凡并沒有被發現，現在他們會認為唯一發現他們的阿鐵已經被解決，所以計劃應該會繼續執行。

鏡湖那邊說實話這麽多年來，那裏有着幾座難以翻越的大山阻擋，大夏從來就沒有在那裏設立偵查點，若是真被北翟那些人帶着大軍從那邊摸過來，到時候對他們的營地兩面夾擊，能不能守住營地還真兩說，最壞就可能被滅，因為這次絕對不是再是幾百幾千個人偷偷摸過來，而是真正的大軍。

“趙涵你帶人去接阿鐵，別太靠近山腳邊的河，阿鐵一定會選擇我和一樣的辦法回來，你們只要帶着人去周邊轉幾圈，北翟的偵察兵絕對不好在這個時候去驚動你們。”林凡對趙涵說道。

他當時擔心有北翟的偵察兵一路尾随着河流偷偷潛過來，所以一直不敢上岸，就怕被發現前面的布置功虧一篑。林凡相信阿鐵也會和他一樣小心，畢竟前面幾步都做好了，最後一步任誰都會堅持。

“不用這麽麻煩了，凡子哥你可真沒用，我裝完死又偷偷潛入水中觀察了一段時間都回來了，你居然才剛摸回來。瞧這小臉白的，真讓人心疼。”阿鐵撩開營帳看到林凡後立刻笑嘻嘻的說道，今天實在太刺激了，是他這輩子做的最驚天動地的一件事，到現在阿鐵的情緒都有些亢奮，無法完全冷靜下來。

一路上阿鐵還在擔心林凡會不會出事，直到他踏入營帳看到臉色蒼白的林凡這才安心下來，心情也好的不得了。凡子哥沒事真是太好了，這次可是他哄凡子哥一起出去玩的，結果卻讓凡子哥遇到了這麽危險的事情，若是凡子哥出了什麽事情，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林凡看着濕漉漉就穿着條褲子走進營帳內的阿鐵，還有力氣調戲他氣的：“你、你、你個混蛋，吓死我了，我讓你回來你居然還敢回頭去觀察那些人，膽子也太大了，那些新事情回來交給其他人就成，你真是連小命都不要了。趕緊去把衣服穿上，你一個哥兒這麽赤條條的像個什麽樣子，趙涵趕緊叫軍醫過來，阿鐵右手受傷了。”

林凡的話沒有錯，阿鐵身上看着并沒有傷口，但是右手手心被阿鐵用刀子豁開一個口子，口子看着挺深，此時傷口早已沒有一滴血流出，而且傷口發白外翻，看着相當恐怖。

接下來又是一陣手忙腳亂，馬将軍把照顧阿鐵和凡子的事情交給趙涵，他此時已經趕去主營帳報告老統帥去了。

軍醫并不想要趙涵去叫，剛才抱着凡子回來的時候已經吩咐了，趙涵看着軍醫給兩人把脈治療，他出了營帳就把阿漢和老嚴幾個叫了過來，讓幾人馬上動身去湖那邊，偵查敵人的動向，外加随時報告情況。

老嚴和阿漢幾個以前居住在山裏，他們入了山林就猶如回了家，若是他們願意，在山林裏呆在你的腳邊你都不一定能發現，這兩人琢磨出的僞裝相當厲害，當然其中也有凡子以前和趙涵說過的，趙涵又把那些東西告訴手下，讓他們琢磨怎麽來，結果趙涵就整出了幾個極為厲害的山林偵察兵。

林凡此時還有些發抖，火頭營端來米粥和姜湯，林凡喝了半碗粥幾口姜茶，這姜茶實在辣的難喝，趙涵取出驅寒的藥酒給林凡和阿鐵都喝了幾口，林凡的臉色這才好上許多。

林凡羨慕的看着除手受了點傷不方便，依然活蹦亂跳活力十足的阿鐵，他這身子即使鍛煉了許多年，又是這個補那個補的，但終究的底子不夠好，今天這樣一弄，林凡感覺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好像被抽走了一般，非常非常疲憊，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阿鐵看着快撐不住的林凡，低聲對趙涵說道：“趙涵哥這次真是對不起，差點讓凡子哥出事，您照顧好凡子哥，我不打擾你們先出去了，您有什麽事情叫我一聲就可以，以後我保證再也不亂跑了，更不會帶凡子哥出去了。”

趙涵搖搖頭道：“阿鐵這事情不怪你，鏡湖那邊是我們都疏忽了，若是這次沒有你這興趣去看看就要出大事了，好在你們都安全回來了，這很好。你也該累了，快去休息吧。”

阿鐵又把他見到的事情和趙涵詳細說了一下，他看到北翟的偵察兵除了散去四周戒備的，其他全部都開始搭建營地，而且從一個山谷的深處有源源不斷的騎兵出現，當時至少就有幾千人，到了現在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趕過來了。

趙涵在林凡睡着後，吩咐守衛照看好林凡，煎的藥也別忘記送過來，等過兩個時辰再去請一次軍醫給林凡和阿鐵診一次脈。接着趙涵就去了主營帳那邊，此時主營帳那邊已經完全轉動起來了，老統帥和幾個大将軍齊聚，一道道命令被傳遞出去，大量的傳訊兵和偵察兵被派了出去。

原本林凡受寒，馬将軍準備讓趙涵陪着林凡，但是時間緊迫，戰機稍縱即逝，趙涵也一樣被派出去執行任務，這一次不動還好，一動必定是一場大戰，絕對夠北翟傷筋動骨的。

陳傑坐在老統帥邊上，每進來一個人，就得吹噓一下他看人眼光好，林凡這個小子運氣就是很好，這樣的事情都能夠被這小子給碰到。而且這小子還能夠好運的全身而退，更是毛都沒有傷一根，不但聰明運氣又好，搞得趙涵連瞪好幾眼，說了一句在好也不是你的，搞得陳傑尴尬的只能摸鼻子。

林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營帳周圍靜悄悄的，營帳內油燈搖曳着，在林凡轉頭的時候，邊上的阿鐵立刻站了起來開口道：“凡子哥你終于醒了，肚子餓了吧，我給你做了好吃的，你等等噢馬上就能好。趙大哥讓我照顧你，他現在有許多事情要做，看來是要打仗了，我長這麽大還沒有看到過真的打仗呢，這次的大戰我們也許能夠親眼看到。”

林凡點點頭從床上坐起來，身體還是非常乏力很，腦袋也有些暈，而且渾身酸痛簡直像跑了馬拉松似的。

靠在床頭林凡接過阿鐵遞過來的水，喝下幾口後嗓子眼才沒有那麽幹：“趙涵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能回來。”

“不知道，趙大哥沒有告訴我，就讓我照顧你吃喝了，其他沒有說，對了還讓我和你都別亂跑，現在外面可能會有危險。不過我旁晚的時候還是給你抓了一碟子的小魚，已經炸好了，火頭營還給你炖了雞湯，我把面條下好你就能吃了，咱們這次可立功了。凡子哥你說我可以像趙大哥那樣，也去上陣殺敵嗎？我也很想帶兵打仗，可威風了。”阿鐵一邊看着火候一邊絮絮叨叨的說着，他右手不太方便，用左手做事有些滑稽，不過阿鐵兩只手都相當靈活，下個面條倒也沒有什麽問題。

林凡吃過面條，雞湯面相當鮮美，阿鐵也蹭了一碗神情無比滿足，真的很好吃。炸子魚兩個家夥你一只我一只，很快就被消滅一空，林凡喝了些藥酒，感覺胃裏暖洋洋的力氣也回來了。

不過當他看到味道難聞的中藥，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但是在阿鐵的監視下，林凡只能把難聞的中藥給一口悶了，放下碗林凡就灌下兩口藥酒去味兒，心情才算好了一些。

兩人出了營帳去吹吹風透透氣，這回也不敢走遠了，當然林凡的身體也不允許。他們就在營地邊上坐下，看着好像沒有異常的營地，實則已經戒備森嚴完全運轉起來的軍營，空氣都彌漫着緊張，大戰的氣氛越來越濃重，随時都可能會爆發。

接下來的幾天趙涵非常忙碌，晚上就算回來也是匆匆忙忙看一眼林凡，有時能說上一句，有時候林凡睡着等他醒了守衛才會告訴趙涵回來過，這讓林凡多少有些不适應，明明就在一個地方，但是卻見不着面。不過林凡能夠理解，大戰即将到來，趙涵很忙，忙的甚至來看他都是急匆匆抽空。

三天時間營地的氣氛更加緊繃，壓抑的林凡有些喘不過氣。林凡和阿鐵已經被拘在趙涵營帳百米之內，再也不允許兩人亂跑營地一步。林凡無事可做，他雖然懂的不少，也能夠想出些辦法，但是戰争這種東西，林凡是完全不了解的，所以也幫不上什麽忙。好在雖然不能夠出營地，阿鐵還是能帶着林凡去鐵匠坊轉轉的，不過要有守衛跟着才行，總之現在兩人走到那裏，都有至少一個守衛跟着。

這天晚上就在林凡和阿鐵查看鐵匠坊內的兵器時，兩人交談着鐵器鍛打多少下，能把生鐵內的雜質打出來，能讓兵器更加鋒利柔韌。林凡偷偷告訴阿鐵，他想做個□□，讓阿鐵偷偷幫他打造幾個內部零件的時候，天空突然一亮猶如白晝，接着“轟隆隆”一聲，吓的林凡差點丢掉手裏的刀。

“下雨了，怎麽就下雨了，就不能在等幾天大戰後在下雨嗎？趙大哥還在外邊呢，下這麽大的雨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回來，淋到了可不好。”阿鐵看着鐵匠坊外邊一滴滴砸落下來的雨滴說道。

林凡看着這些雨滴心情有些煩悶，他已經猜測道今天可能就是大戰的時刻，但是他卻不能夠去看趙涵英勇殺敵。這樣的天氣會給趙涵帶來許多麻煩，好在趙涵遇到了麻煩，那些敵人同樣好不到那裏去，這是林凡唯一能夠慶幸的。

雖然林凡很郁悶，但是他心裏更加祈禱趙涵別受傷，打個大勝仗回來才好。

“阿鐵我們快點趕回營帳，不然雨在大點我們肯定會被淋成落湯雞，”林凡說完脫下外套蓋在腦袋上，接着就沖入雨幕中。

阿鐵看的莫名其妙，他回頭看向身邊的守衛道：“凡子哥是不是很奇怪，現在回去難道就不會淋成落湯雞嗎？等下說不定雨就停了，凡子哥有些反常啊，還愣着做什麽，趕着我回去啊，趙大哥不說吩咐你跟着我們嗎，”阿鐵嚷嚷道，他要淋雨，自然也不會放過他和林凡的跟屁蟲，要淋大家一起淋不是。

林凡确實有些反常，他若是呆在鐵匠坊，趙涵回來會找不到他。林凡知道趙涵若是打完仗回來，第一個去的地方絕對不會是帥帳，肯定是先回營帳看他一眼，所以林凡才會這麽急不可耐的冒雨沖回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