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見傾心10
陳白霜夢到了她的一見鐘情。
還是那個雨夜,與之前不同的是,夢裏的她是完整的人形,穿着精致的裙子和小皮鞋,撐着藍色的雨傘站在公車站牌前,靜靜地等車。
這裏只有她一個人,但很快就不是了。
他從雨中走來,緩步停在她身側,動作輕松地收起傘,墜落的雨水滴到她鞋尖。
他似乎感覺到了,側眸看過來。
吸引他注意的目的達到,她悄悄将故意碰瓷的腳尖收回來,躲雨的廊檐上滴落一滴水珠,擦着她的睫毛降落。
她擡手拭去那滴水,彎起嘴角朝他笑:“我叫陳白霜,你叫什麽名字呀?”
他的黑色墨鏡往下滑,露出一雙蒙着水霧的蒼藍瞳眸。
他看了她一會兒,只是笑。
她等得焦急,像是知道只是一個夢,忍不住抓緊機會靠近他,雨水夾雜着淺淺的沐浴露的香味從他那邊飄過來。
陳白霜恍惚了一瞬。
“小……白。”
她聽見一道模糊不清的聲音。
“我……五……”
他是在告訴她他的名字,可是雨落下的聲音倏然變得巨大,堪堪掩蓋他散漫的音色。
陳白霜更焦急了,伸出手試圖将他抓進手裏,撲了個空。
“叮鈴”
“叮鈴”
鋪天蓋地的雨聲慢慢被叮鈴鈴的鈴铛聲所代替,柔風細雨化作虛無,陳白霜的意識漸漸清醒。
她困得不行,眼皮很重,痛苦地卷巴着枕頭堵住耳朵,試圖再次進入睡夢。
就差一點,她就聽見他的名字了。
可惡!
鈴铛聲無孔不入,像釘在她腦子裏,系統也被驚醒,在她腦子裏發出瘋狂的雞叫。
“宿主快醒醒!心跳鈴響了,它響了!”
“宿主!!宿主!!!”
兩道尖銳的聲音夾在一起攻擊她的耳朵和大腦,天靈蓋都快被掀了個空蕩蕩。
簡直要命。
陳白霜黑着臉翻身坐起:“不要叫啦!我醒了醒了醒了!”
不僅醒了,還失去了得知一見鐘情名字的機會。
陳白霜揉了揉鼻骨,在心裏告訴自己不怪系統,畢竟是個似真似假的夢,又不是做了夢就一定能知道他的名字。
可還是覺得好可惜。
系統沒聽見似的叭叭叭地叫個不停:“宿主宿主宿主!”
“別吵,讓我清醒清醒。”
系統當真安靜下來。
陳白霜捧起臉用力搓了搓,放下手時忽然注意到隔壁的位置已經空了。
五條悟走了?
她愣了下,低頭看了看一直被他扣着的手腕,紅了一圈,大概是被攥住的時間太長。
原來不是做夢啊?
陳白霜恍惚地想。
“宿主!”系統見她忽略自己,又開始大喊大叫。
陳白霜用兩根手指堵住耳朵:“行了行了,有話你直說,不要尖叫,你的聲音已經大到我可以報警的地步了。”
系統努力壓着聲音“啊啊啊”了三聲,在陳白霜發火之前勉強冷靜下來:“宿主,心跳鈴铛有鈴舌了,它響了,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
“那是什麽東西?”陳白霜耷拉着眼皮摁了摁有點刺疼的耳朵,都沒想起來這個任務獎勵。
什麽心跳鈴铛?這名字聽起來就很中二。
系統強調:“是‘得到五條悟聯系方式’任務的獎勵。”
說完之後,她才恍然想起來:“哦,對,是有那麽個東西……”
因為長時間沒打開倉庫,忘了這個獎勵,之前還說有空研究研究,後來發現就是個沒什麽用的鈴铛,直接扔倉庫積灰。
今天突然響了。
陳白霜直覺這鈴铛有可能“來者不善”,而且沒什麽用。
系統跳腳:“才不是沒用的鈴铛,它超厲害的!”
“有多厲害?”陳白霜敷衍地說。
她打了個呵欠,清醒過來後鈴铛就沒反應了,好像只是提醒她趕緊起床。
跟鬧鐘差不多。
她抱着枕頭重新倒回去。
系統激動地解釋:“心跳鈴平時是不會有反應的,除非宿主或者攻略對象至少一方心動!心動值越高,鈴铛就會響的越久!”
陳白霜:“?”
系統:“宿主,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攻略對象時聽見的鈴铛聲嗎?聲音很小的。”
陳白霜仔細回憶了一分鐘,老實回答:“我記不清了。”
她只能記得當時她的心跳聲極大,幾乎連雨聲都聽不見,更何況小小的鈴铛聲。
系統恨鐵不成鋼:“聽沒聽見都沒關系,總之,宿主你只要知道,心跳鈴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響的。”
“那它今天響得像是催魂,是啥意思?”陳白霜睜開眼睛。
系統遲疑了一下,試探性地問:“宿主……你是不是做春///夢了?”
陳白霜:“?”
陳白霜:“你什麽時候在我大腦裏裝了監控?”
系統委屈:“我沒有!我只是合理猜測而已!心跳鈴不會無緣無故地響,除非你的心情在這期間劇烈波動——你真的做春///夢了?”
陳白霜:“沒有不是你胡說什麽?!”
系統:“……”
哦喲。
·
陳白霜在心裏暴揍了一頓系統,去廚房倒了杯冷水。
這個世界做得太真實了,連冰水的溫度都沁入骨髓。
系統碎碎念:“宿主,我們的任務進度至今還是1%,這樣下去很危險的。”
陳白霜喝了兩口冰水,非常鹹魚:“那我能有什麽辦法呢?我既沒有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住在哪裏。”
“但是你知道他長什麽樣呀!”
廢話。
陳白霜連反駁都懶得說了。
系統給她出主意:“不是,宿主你仔細想想啊,日本男人平均身高一米七不到,難得出現一個一米九的帥哥,還是個白毛帥哥,這難道不是稀奇事嗎?”
“……嗯?”
“這樣惹人注意的帥哥,去外面随便打聽打聽,說不定很快就有結果了呀。”
如果從網上搜索可能會更快,但主系統早就屏蔽了一切有關網絡上有關五條悟的照片,宿主想搜也搜不到。
想到這,系統只想嘆氣,任務太難,統生艱難啊。
陳白霜放下杯子,語氣略帶惆悵:“一米九的白毛帥哥也不少吧,我剛剛不是才睡了一個嗎?”
她說這話的本意是指普通意義上的“睡”,但說出來之後的味道就變得格外耐人尋味。
系統沒有吭聲,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無恥驚到。
陳白霜向來是說完話就忘,洗完杯子一轉身,猝然發現五條悟竟然單手插兜倚着門,悄無聲息的,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陳白霜吓得手一滑,杯子掉到地上。
好在是陶瓷的馬克杯,比較厚,地板也不是瓷磚,這麽摔一下也只是缺了個小口子。
陳白霜想起自己一分鐘前嘴賤說的那句話,又看見五條悟唇邊意味深長的笑容,臉瞬間憋紅了。
急的。
她不知道該如何和他解釋剛才那句話就是随口一說——他怎麽還在?!他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系統神出鬼沒:“沒有哦,他一直在的哦。”
聽見這話,陳白霜臉色扭曲,恨不得卡住系統的脖子對着它耳朵吼——既然知道五條悟還在,為什麽不在她嘴賤的時候提醒她?
但她此時做不出任何多餘的動作,僵着身體蹲下去,借着撿杯子的動作遮掩她的心虛,嘴上磕磕巴巴問:“你怎麽、怎麽還在?”
五條悟慢吞吞“喔”了聲,好奇:“我為什麽不能在?不是你手牽手把我帶進來的嗎?”
陳白霜:“……”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
這句話送給他,也送給自己。
陳白霜撿起滑溜溜的,站起身,硬着頭皮小聲反駁:“我以為你已經走了……”
“這是你的空間,只有你能放我出去吧。”他越過她打開冰箱,“我醒的時候已經能松開你了,所以就去沙發睡了會兒,倒是你,睡姿……很是令人印象深刻。”
聽到前面時,陳白霜還在想怎麽把人送走,聽到最後一句時,她變得一臉茫然。
“什麽?”
她注意力被最後那句話吸引,沒仔細他離她很近,他手往冰箱那裏一伸,幾乎将她半個人圈住。
五條悟瞄她。
十分鐘之前,他從難得的沉眠中醒過來,腦子裏還有點沉,因為很久沒有睡過這種安穩覺了。
清醒後一轉頭就看見她的姿勢……一言難盡。
說實話,并不是很驚訝。
陳白霜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睡覺,身邊突然多了個人霸占半個空間,她骨子裏的霸道就會在睡覺時不自覺地展現出來。
具體體現在——她手腳并用纏了過去,抱住中間充當三八線的被子,離他非常非常近,近到她的呼吸甚至都能撩起他垂落的白色發梢。
她的指尖搭在薄薄的地毯上,白皙指節微微蜷縮,拇指不知道什麽時候挨到他的袖口,虛虛地貼着,像是小心翼翼牽着的小動作。
五條悟盯着她的拇指看了片刻,悶悶地笑出聲,發現她睫毛顫動後,将小聲壓回去。
副作用已經失去效果,他停頓了一下,還是傾身過去,将她掰正,又将她睡覺睡得掀上去的T恤翻下來,将被子一角蓋在她肚子上,壓着。
她卻再次不老實起來,腳不知道往哪裏踢,同時伸手虛扯了一把,好巧不巧地扯住他的袖口。
“……”
五條悟單手撐着額頭,看着她被壓紅的半張側臉,側過目光,細微地吐出一口氣,實在是無奈。
“……你叫什麽名字?”
忽然間,他聽見她夢中呢喃了一句含糊不清的問話。
五條悟靜了片刻,動作很輕卻又不由分說地弄開她緊抓不放他袖口不放的手指。
“小白,你在問誰?”
她不說話。
他嘆了口氣,嘲弄似的代答:“五條悟。”
·
“五條悟!”陳白霜加重聲音叫他,“你怎麽不說話了?我睡覺怎麽了?”
五條悟從短暫的回憶中抽身,想到她說的那個“一見鐘情”,以及那句夢中不知道對說的淺聲呢喃,唇角輕抿,波動的所有情緒轉瞬壓抑下去。
“沒什麽。”
“沒什麽是什麽?”
“沒什麽就是沒什麽呀。”
“……”明顯感覺到自己被耍了。
五條悟輕松地笑了聲,故意将剛拿出來的冰可樂貼到她額頭。
她被冷得哆嗦了一下,轉而大着聲音怒斥他過分,和平時一樣。
五條悟退後半步,将她從不動聲色攔起來的狹窄禁锢圈釋放。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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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8。8:
20-25章改了一遍,大致情節沒變,但時間線和進度線改變了,改成小白沒意識到自己喜歡五條,因為原定大綱就是文案裏那種正常發展,但我寫着寫着莫名其妙寫偏了,以至于後面卡文卡得厲害,所以這兩天重寫了一遍這幾章,把進度線拉回了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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