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三人成行06
——是的。
這兩個字到了嘴邊,不知為何就是吐不出來。
陳白霜看着五條悟,他依然在笑,和以前一樣。
她有些莫名的忐忑,更有點心虛。
可是為什麽呢?
她的沉默就是默認,五條悟點了點頭。
“果然是的吧。”他重複了一遍,用一種略帶好奇的語氣,說,“原來男人比你的身體還重要。”
“……也不能這麽說。”如果她快死了,當然會選擇去醫院。
可問題是,她和家入硝子喝了一整晚的酒,頭疼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拿到一見鐘情下一次出現的地址,如果她不去的話,就虧了啊!
血虧好嗎!
也許是她這句話戳到五條悟某根神經,他突然笑出聲,胸口的微震傳遞到她身上,她突然發覺摟着他頸項的那只手泛起酥酥的麻意。
五條悟懶散道:“是了,你呢,也不是沒幹過為了男人鬧死鬧活要跳河的事兒,有一就有二,也不是很奇怪。”
是嘲諷吧。
是把“嘴毒”的特性開啓到MAX了吧?
可他完全毒錯了對象啊。
陳白霜一想到系統給自己捏的身份,只覺掉進一個大坑,好不容易爬上去,還沒冒出頭就被五條悟面無表情地一腳踢了下去。
好氣哦。
陳白霜掙紮着從他懷裏跳下去。
“反正這次不會去跳河。”頓了頓,又覺得這種口氣太過生硬,稍稍放軟音色,“我就是去看看,看一眼而已,如果沒機會的話,我會乖乖回醫院檢查身體的。”
“哦。”五條悟雙手插///進兜裏,神色不變,“反正也不關我的事,你愛去就去吧——去吧,那我就不送你了。”
“……”
陳白霜張了張嘴,看見他側開的臉,慢慢閉上嘴。
不遠處,三矢雪小心翼翼地挨到小戶川宏身後,小聲說:“五條先生是在生氣嗎?”
小戶川宏:“他看起來不像會随便生氣的人。”
三矢雪:“一定是小白又傷了他的心。”
小戶川宏:“……”
總覺得那種形容詞不太适合那位五條先生啊。
傷心是不可能的,頂多就是無可奈何。
三矢雪嘆氣:“上次五條先生生氣,還是因為小白說她有其他喜歡的人,這次五條先生生氣,估計也和小白喜歡的那個人有關系。”
聞言,小戶川宏一貫沒什麽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疑惑:“那位小姐喜歡的對象,原來另有其人嗎?”
“是啊。”
“我還以為她喜歡的就是那位五條先生。”小戶川宏一語道破天機。
三矢雪愣住:“你也這麽想?”
其實她一直有所懷疑,可惜陳白霜總是否認,甚至還威脅她不許再亂說,她只好将那種懷疑壓下去,憋得難受。
小戶川宏:“感覺。”
他倆在這邊旁若無人地說着話,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他的手機還沒有結束通話。
也就是說,幾米之外正在對峙的五條悟和陳白霜,其實能夠完整而清晰地聽見他們的對話。
“……”
“……”
陳白霜立刻轉身,當做什麽也沒聽見:“我走了!不用送了!”
五條悟注視着她堪稱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下颌。
陳白霜走了幾步停下,纖瘦背影萦繞着滿滿的“絕望”氣息,她咬牙切齒地跺了下腳,憋屈地轉過身,惡狠狠地說:“才不是!”
五條悟:“。”
小戶川宏和三矢雪做了錯事,這會兒正心虛着呢,一左一右別開臉,佯裝無事發生。
“不是就不是嘛,非要特地回頭強調一遍。”
“欲蓋彌彰。”
“本來只有五分的可能性,現在直接變成七分了呢。”
·
陳白霜犧牲和五條悟和好的機會,并且還被人嚴重誤會她暗戀五條悟——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她連他的臉都沒完整見過,身為顏控的她怎麽會喜歡一個沒看見過全臉的人?
陳白霜越想越氣,覺得自己背了一口巨大的鍋,想找個人辯解,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裏辯起。
就更氣了。
最生氣的是,她竟然沒有蹲到一見鐘情。
陳白霜懷着滿腔期待——急于證明自己是個專一的女人——從八點蹲到十點,也沒等到一見鐘情。
秉着“我等都等了,如果現在回去我絕對血虧”的想法,她多堅持了一個小時。
直到系統的聲音弱弱響起:“那個,宿主,一見鐘情今天可能不會來了……”
陳白霜面無表情,一點也不想說話。
系統繼續弱弱道:“可能是蝴蝶效應,今天遇見了這樣的事,也許一見鐘情那邊也受到了影響,所以他現在可能在醫院,可能還在家裏……”
實際上,他現在正在中華街愉快地和小戶川宏吃火鍋,甚至拍照發了推特。
陳白霜剛好翻到五條悟的推特——她沒有特地關注他,是系統給她推了一堆熟人的推特。
系統:我們的大數據就是牛逼。
陳白霜點開火鍋的圖片,想起下午自己堅決拒絕去醫院,冷酷無情地拂了他的好意,還在這白蹲這麽久……
她關了手機,站起身時腿麻了,扶着欄杆休息片刻,再擡起頭時已經恢複正常。
“走吧,不等了。”她語氣平淡地說。
系統感覺到她的情緒不太對勁,不敢再惹她,灰溜溜蹲回倉庫。
回去的路上,陳白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看見一朵黃色的小花,伸手碰了一下,然後從花蕊裏面鑽出一只黑黢黢的蟲子。
“……”
淦。
陳白霜飛也似的縮回手,手指蹭蹭褲子。
對面是一家花店,她躊躇片刻,最後腦子一抽,去店裏買了一束花。
完全搞不懂她是怎麽想的,買花不要錢嗎?
她又不是有錢人,幹嘛浪費這個錢。
陳白霜越看這束花越心痛,想扔了,又覺得浪費錢,可惜。可留着,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陳白霜好惆悵。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不确定的聲音。
“是你?”
歌姬晚上出來買夜宵,順便帶了兩罐啤酒,她原本只打算一個人喝酒的,沒想到剛好碰見五條悟之前特殊對待的那個女孩。
顯然,那個女孩并不認識她。
歌姬稍微解釋了一下。
聊着聊着,兩人就這樣坐了下來,一人一罐啤酒和一盒章魚小丸子,對着月空漫無目的地聊起天來。
“……對了,那次之後,我有讓硝子提醒你漱口,你漱口了嗎?”
“漱了。”陳白霜老實說,有些不确定,“我那天是不是真的把五條的頭發吃掉了呀?”
歌姬:“???”
陳白霜:“???”
歌姬露出一言難盡的神情:“你聽誰說的你吃了他的頭發?五條自己說的?”
“不,我只是猜測。”陳白霜狐疑,“如果不是吃了頭發,那你為什麽要提醒我漱口?”
歌姬:“……”
歌姬不是很想告訴她:因為喝醉的你親了五條悟。
她直覺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歌姬找了個借口掩飾過去:“喝完酒,隔了一整夜,嘴巴裏會難受的。”
這倒是真的。陳白霜沒有一點懷疑。
歌姬想到另一件事:“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京都離高專蠻遠的。”
陳白霜喝酒的動作一頓:“啊……”
她下意識瞥了眼被放在一旁的花。
歌姬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海王花?別人送你的嗎?”
聽見其中某個關鍵詞的陳白霜眼皮一跳:“什麽、什麽花?”
“海王花啊。”歌姬解釋,“海王花也叫帝王花,挺好看的,畢竟是花中之王嘛。”
被這麽一提醒,陳白霜倒是想起來,聽說五條悟是咒術界最強的咒術師,帝王花還蠻适合他。
一個是咒術師最強,一個是花中之王,沒毛病。
“噗”
竟然拿五條悟和做花對比,太好笑了。
和歌姬交換聯系方式之後,陳白霜心情還算不錯,她回家把花好好地插花瓶裏,哼着歌把有點蔫的根須剪了一點。
隔天一大早,她抱着仍舊鮮豔欲滴的花去高專打卡上班,順便找家入硝子檢查身體。
見她抱着老大一束花來,家入硝子不太明白:“你整這花想幹嘛?我不給植物看病。”
之前五條悟還想讓她給一只貓看病,她又不是獸醫。
陳白霜梳理着花瓣,頭也沒擡:“我想種帝王花,不知道高專能不能種活呢。”
“以前沒人種過這種花,不過你可以試試。”
陳白霜對種花這事兒興致勃勃。
檢查完身體,沒什麽特別的傷,只是右邊被咒靈攻擊到的肩膀和腰腹有點淤青,并且殘留些許詛咒。
家入硝子幫她清理幹淨,接着毫不客氣把人趕走:“你這走哪都要抱着那束花的表情實在太蕩漾了,傷眼,別在我這晃悠好吧?”
“五條也經常來你這晃悠,你都不趕他。”陳白霜停了一下,看似不在意地說,“诶,他今天怎麽沒來?”
“昨晚去劄幌辦事,早上才回來,估計現在還在睡覺。”家入硝子随口說,繼續趕人,“行了行了,你可以走了,種你的花去。”
陳白霜美滋滋的:“等我把高專種滿帝王花,你一定會對我的花刮目相看。”
“行行行,我等着刮目相看。”家入硝子眼也不擡,啪嗒一聲關上門。
陳白霜摸摸鼻子,并未受到打擊,開心地去找适合種花的土壤。
她一點也不嫌髒,蹲地上,蹲草叢,扒雜草,挖土坑,搞得一臉灰,費了一早上的時間才勉強找到一處最适合種花的地方。
恰好就是五條悟住的屋子前面。
她找得認真,沒意識到這一點,直到聽見開門聲,才轉過頭。
五條悟剛睡醒,他昨晚被上面的人派去劄幌出了一晚的差,早上六點才回來,到現在籠統也才睡了四個小時,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陳白霜顯然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他,怔了怔。
五條悟周身萦繞着一股剛睡醒的慵懶氣息,他甚至打了個哈欠,大概是被她挖坑的動靜吵醒的。
陳白霜下意識屏住呼吸。
五條悟揉了揉鼻骨,清醒過來:“你在幹什麽?”
陳白霜小聲說:“挖坑。”
“你自己跳?”
“才不是!”陳白霜想到自己的花,舉起來,炫耀似的,“我想種帝王花,已經征得夜蛾校長的同意了。”
“在我房子門口種帝王花?”五條悟懶散地靠着門,大長腿微屈,擡起下颌點點院子裏的綠植,“想什麽呢?夜蛾校長同意,我同意了嗎?我的花和草都同意了嗎?”
“……”
他怎麽還有點起床氣呢?
陳白霜悄悄把鏟子和花挪到背後,老老實實站起身:“對不住,吵醒你了,我現在就換個地方。”
她還沒買花種呢,只是提前找适合的地方,并未确定會在這裏種花。
五條悟沒說話,閉了閉眼,可能是真的沒睡醒。
他再次捏了捏鼻骨,盡量忽略掉她昨晚去見了一見鐘情所以今天心情才會這麽好的事。
五條悟放下手,眼前多出一束花。
正是她寶貝的那束帝王花。
陳白霜舉起花,這束花很大,幾乎能擋住她整張臉,她歪過頭,從花側邊探出腦袋,笑盈盈地推了推花束:“送你。”
五條悟怔了下。
陳白霜晃晃花,認真地解釋:“帝王花是花中帝王嘛,你又是咒術師最強,送你最适合了。”
五條悟看着她,一動不動。
須臾後,他才慢吞吞将手從兜裏拿出來,沒有立刻接過花,反而漫不經心揪掉一片花瓣:“你一見鐘情送你的?舍得送人?”
他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陳白霜耷拉下腦袋:“昨天根本沒見到他,白等了。”
話音剛落,手裏的帝王花就被五條悟接了過去,他甚至還把揪掉的那片花瓣原位塞了回去。
她看看空掉的雙手,又看了看明顯心情愉快很多的五條悟,一時無語。
五條悟捏捏完好的花瓣,煞有介事地點評:“嗯,不錯,挺好看。”
他勾起嘴角,大方地一揮手:“行,種吧,整片院子都送你了,想種多少種多少。”
“……”
兩分鐘之前他還陰陽怪氣地嘲諷她“想什麽呢”,現在就“随便種”。
這還是同一個人?
送完花的陳白霜拎起鏟子和水桶,腳步輕快地原路返回。
五條悟目送她離開,等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門口後,懶懶倚着門,不緊不慢地拆開花束底部精致的包裝。
果不其然,很快就從下面找到鎖水的符咒。
流動的黑色咒紋緊緊圍繞在每一根纖細的□□根部,不動聲色而又不容置喙地鎖住每一滴水,以此保持花朵的新鮮。
五條悟擡手撐着額頭,笑了聲,停頓片刻,怎麽拆的又給怎麽裹回去。
※※※※※※※※※※※※※※※※※※※※
20-25章重寫了一遍,把小白意識到自己心動以及懷疑五條就是一見鐘情的情節删掉了。
如果看到這章看不懂的,可以返回去稍微看一下下前面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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