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當衆被罵

雲澤淩緊握話筒的手骨節都開始泛白，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他告訴自己要忍住，不能哭。

但淚水還是不争氣的流了下來。

他稍稍側身，抹掉淚水。

說話太難聽了。

什麽叫不配做夢。

他配嗎？

活該他倒黴。

嘴這麽毒他不倒黴誰倒黴！

“你們是心血來潮一同表演，還是之前一直無視規則共同排練？”蘇毅琛舔舔嘴唇，剛才他已經明确拒絕過，但這小子呢，完全無視他說的，簡直不把他這個導師放在眼裏。

只是他沒想到，雲澤淩會被他氣哭。

他看到雲澤淩轉身偷偷抹眼淚了。

他難聽的都還沒說，就這麽點承受能力。

節目給他簡直浪費。

蘇毅琛盯着臺上捏着話筒咬着下唇的雲澤淩等他回答。

旁邊的于雷都比他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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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哭了。

在床上的時候怎麽不見他哭。

這問題問到雲澤淩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看着身旁抿着嘴，一看就不善言辭的于雷，咬咬牙：“我……”

“心血來潮吧，那你怎麽保證質量？如果影響了搭檔的成績，這個責任你付得起嗎？！”蘇毅琛說完一直盯着他，見他紅着眼眶，有些心軟。

但這是舞臺，他不能心慈手軟。

“于雷，據我所知，之前你們不認識，怎麽放心把自己練了許久的作品交給別人？”蘇毅琛轉而看向旁邊的于雷。

于雷看了他的眼神，心中一驚，吞了吞口水，更是不知道說些什麽，一手緊緊捏着話筒，一手死死抓着衣角。

“蘇老師，這事的确是我考慮不周，但我認為，我在演奏上，他在舞蹈上，并沒有出現纰漏，甚至說配合得天衣無縫，您這樣說，不對。”雲澤淩調整好情緒，略帶着一點哭腔反駁他。

不管怎樣，雲澤淩也不能任由他這樣說，太委屈了。

“你哪來的自信！”蘇毅琛登時從座位上站起，聲線低了幾分，聲音卻高了不少。

“我……”雲澤淩沒想到他會突然發怒，鼻子更酸了。

真該死。

他為什麽又要哭了，明明臉皮很厚的。

從前被人冤枉的時候，他都不曾這樣。

原本還在叫好的學員，在蘇毅琛接連幾問後，鴉雀無聲，現場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分外凝重。

童森見狀趕緊拉住蘇毅琛，他們交集雖然不多，但對他也是略有耳聞，又是看他的劇長大。若再不攔着，怕是不好收場。

他硬拉着蘇毅琛坐下，拿過話筒和顏悅色地說：“蘇老師呢，就是比較嚴苛，這也很正常，凡是上臺表演，沒有十足的把握就是在兒戲。”

童森看了眼身邊已然動怒的蘇毅琛，臺上兩個人估計也被吓得不輕，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還是幫忙解圍：“但你們還算幸運，底子也不錯，這次合作，确實配合不錯。”

還跟着補了一句：“值得表揚。”

雲澤淩此刻站在臺上，被批得一無是處，即便後來有人給甜棗，也嘗不到甜頭。

出于禮貌，還是跟于雷兩人鞠躬感謝：“謝謝老師指點。”

于雷總不能看着他被冤枉還一言不發，拿起話筒說：“其實，是他看我……”

雲澤淩見他要說他自己緊張，趕緊偷偷碰他一下，跟他使眼色，這才終于讓他閉口不言。

“這是不怪他，主要還是怪我。”于雷換了一種說法，雖然他有些腼腆不愛說話，但也不能看着別人替他背黑鍋。

“你們還上演兄弟情深的戲碼了？這是什麽地方？是你們交友的地方嗎！想交朋友別在這，去交友平臺不行嗎？”蘇毅琛用力戳着桌面沖着話筒吼。

“蘇毅琛。你少說幾句，錄節目呢。”遲冷遠離話筒，摘下耳返往後靠，跟他隔空喊話。

“今天你們的表演确實不錯，很抓人眼球，下去吧。”遲冷再不把人趕下去，誰知道會出什麽岔子。

徐伊靓粉蘇毅琛這麽多年，還不知道他脾氣這麽大，雖然一直都知道他毒舌，但相比這個，冷靜高效也是他的代言詞，雖然最近幾年都被倒黴替代。

不過能讓他發這麽大脾氣，肯定是觸犯了大計。

她跑去跟導演說暫停錄制十分鐘。

導演組也沒想會是這樣，畢竟這個節目，蘇毅琛也是投錢了的，加上他的實力在身，總要給面子。

故而導演親自上場：“毅琛，怎麽發這麽大的火。”

他們都始料未及，蘇毅琛一向以工作為重，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

“你要是難受，我們今天就先不錄了。”導演繼續商量。

“沒事。”蘇毅琛也不知道怎麽，就跟來大姨媽了似的，忽然脾氣就上來了，壓都壓不住。

兩分鐘後，節目繼續。

這邊雲澤淩獨自一人坐在看臺的最高處，偷偷抹着眼淚，旁邊沒有人，他想靜一靜。

他就搞不懂，別的導師都同意了，就這個蘇毅琛，不僅諷刺挖苦，還當面訓斥。

分明他表現得很好！

該死。

安辛幾次回頭看雲澤淩，就見他眼眶紅紅。

這種情況，任誰都很難受吧，要是他，估計當場坐地就不起來了。

趁着舞臺全黑的間隙，安辛摸着扶手走上去。

“淩哥，你也別生氣，你今天真的，表現得超級好，上次海選的時候，就聽過你唱歌，當時覺得，哇塞，世界上還有唱歌唱這麽好的人，今天再聽，簡直了！天籁之音。”安辛不停在他面前豎大拇指。

“真的？”雲澤淩都有點自我懷疑了。

他本來也覺得很好的。

“當然。”安辛一副很驕傲的樣子，好像剛才的歌是他唱的。

“謝謝。”雲澤淩撅起嘴，嘆了口氣，“那有什麽用，估計我要被淘汰了。”

其實他不過是想換個導師，沒想到會是現在這樣。

就只能坐等淘汰出局了。

“不會的，放心！”安辛拍拍他的肩膀。

這會兒于雷也跑了上來：“對不起啊，都是我連累了你，要是我多說幾句，也不會這樣。”

“诶呦，我說你們倆，能不能行了，表現得很好诶，別搞得跟已經被淘汰了似的。”安辛用手戳着他們的嘴角，“快，給小爺笑一個。”

“嘿嘿。”

雲澤淩咧嘴笑了一下，立刻板起臉，揉揉眼睛：“笑不出來。”

“馬上結束了，我有點激動。”安辛看着那邊越來越少的人，摩拳擦掌。

等到最後一個結束，不僅看臺上議論紛紛，評委席那邊也讨論不止。

十分鐘後，就看徐伊靓拿着一張紙上臺。

她輕咳兩聲，看臺上才安靜下來：“下面由我來宣布這次的成績，和淘汰人員名單。”

說完她歪頭吐了吐舌頭，可可愛愛地抱怨一句：“得罪人的事還是要我來做。”

這可愛的吐舌惹得看臺上的男生們一陣哄笑。

“好了，我現在宣布每個班的最高分獲得者。”徐伊靓在紙上掃了一眼，把紙背在身後。

“一班的第一名是……”徐伊靓為了節目效果，故意拖長音制造懸念，“是……雲澤淩。讓我們恭喜！”

攝像機很合時宜地怼到了雲澤淩面前，他不得不起身沖着鏡頭笑，哄着的眼眶，配着他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勉強。

這個結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機器剛撤，早就興奮的不行的安辛，一個勁地說：“第一诶，淩哥，你第一，太棒了！”

他抓着雲澤淩的衣服使勁晃，好像第一的是他。

“這我就放心了。”于雷終于露出由衷的笑容，心中的石頭也已落地。

“二班第一名是……季遇維。”

徐伊靓每宣布一名，就帶頭鼓一會掌。

每班的第一名宣布完畢，就到了讓人傷心難過的淘汰環節。

徐伊靓撅撅嘴，看了眼評委席的幾人，這領隊就是來得罪人的，她看出來了。

随着被淘汰人員名單公布，剩下的人就要重新分班。

這次分班就不會再變。

有人歡喜有人憂。

有人憂在被淘汰，有人憂在想換班主任的想法沒能實現。

就在四位導師上臺抽班級的時候，雲澤淩就在看臺上一刻不停的祈禱，千萬別再分到蘇毅琛，那他就不用活了。

今後肯定被針對。

結果就聽到徐伊靓甜甜聲音宣讀出來蘇毅琛手裏紙條上寫着的：一班。

雲澤淩差點沒當場去世，腦袋“嗡”的一下。

倒是身邊二位格外高興。

尤其是安辛。

從會場出來，他嘴巴就沒停過，倒是雲澤淩一直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造化弄人吶。

“我們三個沒分開，太棒了！”安辛在他們兩人之間，摟着他們的脖子跳個不停。

于雷倒是無所謂，跟誰都一樣，但他看雲澤淩臉色不太好，估計是分班不理想。

但這個不是他們能選的。

“雲澤淩，沒事的，蘇老師他，應該不會記仇的。”于雷一臉真誠看着他。

“嗯……”雲澤淩敷衍地點頭，“是嗎？”

當然不是。

雲澤淩才拿到手機，都沒來得及看未讀消息，就接到了于岚的電話。

“雲澤淩！你是不是想退圈？你腦子有坑嗎？裏面塞的不是腦/漿，是漿糊，是shi嗎？你為什麽要跟蘇毅琛頂嘴？為什麽！”于岚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咆哮而出。

她簡直要被氣炸肺，正在開會，就接到了顧雨電話，聽他那邊陰奉陽違的誇贊和諷刺後立馬明白怎麽回事。

“我……”雲澤淩沒想到蘇毅琛他這麽記仇，小心眼。

“你什麽你！”于岚沒好氣地說。

“我警告你，要麽道歉，要麽你就從節目裏給我滾回來！不要參加了！膽肥了，還沒怎麽樣呢，就想耍大牌，擅自更改節目規則，我真是看錯你了！”于岚繼續輸出，她差點把走廊的垃圾桶踢翻。

不讓人省心。

“那我，去道歉。”雲澤淩翻了個白眼，他一定要努力，非常努力，讓那個該死的蘇毅琛看看，他是有實力的！

“趕緊去，他下午有活動，不要等人走了！我等你消息。”

聽着電話裏傳來的一陣忙音，雲澤淩嘆了口氣。

道歉道歉，道個屁歉，明明他沒有錯。

但當他看到手機裏的未讀消息時，愣住了。

是蘇毅琛的：“加油比賽，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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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雲澤淩：畫個圈圈詛咒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