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棒打鴛鴦技術太差(一)一更

第66章棒打鴛鴦技術太差(一)一更

暖風裏帶過幾朵紅梅,輕易穿過玉袖的身體,她側頭盯了它片刻,馥郁芳香勾出一個綿長的噴嚏,她醞釀了許久還是将它憋下去。

她掰着手指頭算了算,這日子過的實在糊塗,怎就一晃眼睜見光禿禿的虬枝長了綠毛,陽春花開遍街頭巷尾,擡頭能見大雁從南邊歸巢了。甚至香花馥郁,蔥綠扶疏之間,屋檐前的那道兒上,俨然站着一對璧人,帛履下踩着層薄薄的雪,粒粒還閃着光,兩雙笑顏映着迷人的金陽,因耀眼而朦胧,宛如一出童話。

鳳曦往跟頭站了站,咳道:“且去将行囊拾綴拾綴,趕膳前走,免得你午倦。”

玉袖回過神,點頭道:“都收拾好了,走罷。”

并着鳳曦将前腳的人趕上,而後恍惚追思過去的那一月。

一月前的夜晚,星辰十分璀璨。

為了持家立計,以免入不敷出荷囊蕭條,青珂晚飯後替人縫補,半夜裏頭才回屋。

那夜,她一回便發現薛謹再次沒了影兒,徒留一張推椅。她翻箱倒籠般将床鋪也翻了個底朝天,愣是沒将人翻出來,急得快哭了時,一道逾越多月不曾聽見的音色劈天蓋地砸向她的靈臺:“阿珂……”

那時玉袖恰來了興頭,念決化了幾只螢火蟲,令它們飛到青珂屋裏。

閃爍的綠光中,她噙滿了淚,向前伸了伸手,又驀地收回,明明想要哭泣,卻掙紮笑出聲:“是不是我累了?我這幾天很累,所以将你夢着了,須知我每晚都夢着你能這樣叫我。”擡起右手遮着眼,哽咽道:“卻沒能一次這樣真切得将我看着,我很難過。”委屈地掩着大片從手中溢出的淚澤,像是受了屈的孩子那樣,哭得很是傷心。

窗外的世界,告別了晚冬最後的彌留,乘風而去。一夜花苞逐次綻開,希望踩着祥雲降臨。幾只螢火蟲趴在薛謹的衣衫上,顯得愈益夢幻,他道:“阿珂,我是真的。”

青珂移開手,淚眼模糊中,努力再度将手一觸,拂上他的臉龐,嘆息道:“如果是夢,我醒了便見不到你了,如果不是夢,我不醒又照顧不了你。”

薛謹一手将她攬過,輕輕擁入懷,螢火蟲停駐在青珂的發絲稍,一片螢光又将他照得真實:“不是夢,你看我能抱你了。”

青珂将臉埋進他的胸膛,道:“你睡了這樣久,有夢着我麽。”

他爽快地诓道:“沒有。”

玉袖趴在窗前,覺得他說的這番話委實欠抽。但殊不曉得是青珂傻,還是聰明得過分,将笑意源遠流長了數百個曲折,回到最初的溫暖,似乎從沒有變過。甘心情願一次次包容,理解,相信。輕輕嘆息一聲:“不拘你建康與否,哪怕此生如同活死人一般,看不見我,亦不記得青珂此人,但總算我同你在一起。”

薛謹無言,不是想象中的情誼滿滿,皺着眉停頓了很久,見青珂因疲累沉睡在懷裏,索性将她搬到床榻上,撫着她的面容,輕輕道:“我每天都能看着你,即便只是一個背影,我卻想,那一定是阿珂的背影,對不對。”

那夜是近乎三個月內最暖的一個冬夜。銀雪停,百花開,燭火滅,星辰曜。青珂睡得分外甘甜的一晚,而此後便再無這樣的夜晚了。

後來玉袖才曉得,缙文掐指一算,大約情劫的前半段該告個罄,便踩着青珂出門的時辰,将凡屆裏修成半仙的神醫給架來,整鼓了半晌方清了餘毒。

按缙文的說法,半仙不受天規天條轄制,愛怎麽救天帝管不着。他同那位神醫有些個交情,便尋來治上一治,浪費個把時辰才将這麽一樁辛酸事告一段落。

玉袖替青珂感到甚沒值,她花了三個月勞心勞累作陪,缙文捎了人不過一個時辰便将藥到病除。

玉袖問過缙文,薛謹是否記得這三月的事,缙文意味深長道:“記得或不記得皆由心定。”

缙文走之前又将任務迂回提了提,叫他們莫要偷閑,趕緊下手。玉袖敷衍着作應,方将這位大神打發走。

而後一日,青珂醒來一見守着她床沿的薛謹,再次淚如泉湧,但這回是喜極而泣。

走神大半日,前胸後背不争氣地貼着打架。小憩林亭間,翠藍的蒙蒙空中正飄着小雨,綿綿軟軟拂着臉龐,嫩芽盈着瑩瑩水珠,不堪重負滑了一滴下來,如是循環。

玉袖觀賞甚久,一面塞着食而無味的幹糧,一面盤算着如何朝如膠似漆蜜裏調油的兩位中間,插上那跟大杠杠呢。

她觑了觑左右,左面聊着閑話郎情妾意,右面執卷參修雲淡風輕。再撕了片包子皮塞嘴裏,嚼了幾嚼一口吞下去,瞅着手裏半個包子,忽然有遺世而獨立之感。

想想她在仙界裏頭算不得什麽公主千金,名門閨秀,但她爹除了擔當黑水水君這一閑職外,好歹也是個大小适衷的帝門臺輔,右監黉門生,左管文曲星。她也算個遠近聞名的掌上明珠,即便是空桑谷的小雲狐們,也大多想方設法要與她套一套近乎,殷勤巴結一番才好。如今卻在冬雪融融的青天白日裏頭,啃着硬梆梆的包子皮。她再次感嘆不拘仙途人路,總有潮起潮落,高山低谷之時。

鳳曦眼角留意到她一絲沉思的神情,倦了書冊,不意一問:“在想什麽?”

方才大腦一片空白,稍有落寞上心,聽鳳曦這麽一問,忽然又有許多感悟翻上靈臺。她道:“哦,我方才悟出了石破天驚的一遭兒,譬如我倆這一行,不是普通的一行,乃是天命裏頭注定的一行。”

停了手上的動作,想了想将餘下的包子塞進行囊,見鳳曦沒有說話,她又道:“命數這個東西委實難琢磨,琢磨來琢磨去也琢磨不透,倘若我初初那會兒沒遇見你,也沒闖禍,更沒将薛謹的事應下,便不會有今日這一行。”

兀自唏噓一番,發現鳳曦疑惑地将她望着,便又解釋道:“咳,當然,我不做這碼事,也有造劫的小仙做,但是旁仙的性子怎會有我如此禀性恬恰,怕早中間橫了一杠子,這便沒有後續發展。”

她一口氣将一番道理暢通無阻說下來,覺得自己領悟能力又拔了高兒了:“嗳,原來五十年前我早下過凡屆了,你說呢?”

鳳曦握拳抵着潔白尖細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道:“嗯。”

玉袖煞有其事地搖搖頭,似想起什麽,先撩起自己的一角衣袂,再将一道學成不久的甚為簡便的變換術決在心裏塑了塑,撿了條殘枝變成把剪子,方對準衣袂時,眼白又被鳳曦那片金燦燦的衣袂引了去,中途便轉将剪子使在那片金燦燦的衣袂上。

所幸鳳曦閱書,總要端着支筆作則個記錄批注,她便能在此時,将鳳曦的羊毫祭出來,朝一長條的錦帛上添了一筆,若無其事道:“這是一個循環,未來循環過去,過去循環未來,便如将一張長條紙,中段折個轉,再将兩頭搭上,将朱丹繞着面兒上畫一圈,一圈下來正反都搭上了,而不是一條沒折轉的紙條,繞一圈,正面是正面,反面是反面,正面有反面便沒有。”

鳳曦幽幽看了她一眼,再幽幽看了被她端手裏的金燦燦的一塊綢絹,緘口不言,繼續撐着下颌,點了點頭。

玉袖不大高興,問道:“對我說的,你就沒什麽看法?”

鳳曦看着她慢慢道:“你方才說的,是關于紙的問題?”

玉袖一甩手:“不是,我問你對這次回到五十年前有什麽看法。”

鳳曦豁然大悟:“原來你在說這個?”

玉袖捂着心口,面朝高陽深深吸了兩口大氣,轉回去對上鳳曦的明眸翹眉:“我的高論一般人本來就難懂,大約對于你們這種未成仙的修仙者也有坡度,既然你這樣不懂,那麽我們來談談一些比較容易懂的。”

鳳曦以指扣着翠竹修葺的亭沿,深沉對道:“你說的比較容易的懂的是?”

玉袖不動聲色道:“哦,也沒什麽,就你如何勾引薛謹,我連夜想了幾番好主意來支支你……”

鳳曦打斷她道:“我仔細想了想,你方才說的也不算難懂,總結來說,可以歸咎于時命這個難以捉摸的無情物。但在時空裏來回跑,這種凡人不大認同的事……”大約發現難以将這個話題進行下去,他沉默了半天。

這半天裏,玉袖迅速将方才未解決的包子掏出來解決。完事後拍了拍沾滿面屑的手,望着遠方。小風正攜起一揚雪煙,躺在嫩芽上的積灰被拂下一層,不久又帶上一層,清雅的灰色情懷,好似泥牛入海一般鎮定。

玉袖茫然道:“你曉不曉得,除卻昆侖鏡和太虛境,還有一種方法能在時空裏來回跑一跑的。”

鳳曦淡淡搖頭:“不曉得。”

玉袖面不改色道:“哦,那也是,連我都不曉得你怎麽可能曉得。”

鳳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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