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大哥哥,別把我當小孩
第58章大哥哥,別把我當小孩
五皇子的慘叫聲太過凄厲, 宛若往平靜湖面投下石塊,水花四濺,一下驚動鋪子內外。
謝伯缙嫌惡的将他松開, 從袖中掏出帕子擦淨手指。
五皇子捂着斷掌痛不欲生,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滾下,再看到謝伯缙擦手的動作, 更是恨得牙齒發癢,面皮都漲得發青發紫, “謝伯缙……你該死, 你竟敢…竟敢傷我!”
謝伯缙恍若未聞, 徑直走向雲黛, 見她眼圈發紅, 驚懼的淚水還挂在蒼白頰邊,心口猶如針紮般, 兩道濃眉擰起,他擡起手, 粗粝的拇指揩去她臉上淚珠,“別怕, 哥哥來了。”
雲黛緊繃的神經一放松, 方才的害怕與委屈登時開了閘的洪水般,淚水落得更兇了, 朝他走去,“大哥哥……”
謝伯缙聽這哭聲心裏難受得很, 索性長臂一伸,将她直接按進懷中。
他怎麽…這樣。
雲黛呆住,她的臉緊貼着男人堅實的胸膛,鼻間是他身上濃烈的男人氣息, 隔着不算厚的布料,她能清晰的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往她的耳朵和臉龐傳遞着過分灼熱的溫度。
她的腦子變得空白,一時都忘了哭。
頭頂響起男人低沉的哄聲,“不哭了,沒事了。”
這哄聲她覺得熟悉,秋狩遇刺時,在那個漫長渾噩的夢境裏也是這個聲音。
博古齋裏零星幾位的其他客人、外頭守着的侍衛和太監、譚信和翠柳、二樓挑青銅器的許意晴和掌櫃的,聞聲趕來,當看到這二男一女以及散落在地的書本時,皆吓了一跳。
“哎喲,我的書啊!”
“殿下,殿下!”
“世子爺,雲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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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黛,你怎麽了?你沒事吧?五皇子,你怎麽在這?”
場面一時變得混亂,七嘴八舌,聒噪紛擾。
雲黛被拉離那個懷抱,纖細的手腕卻被牢牢地扣住,她被他藏在身後,高大寬闊的背仿若銅牆鐵壁,替她抵擋着外面的劍雨風霜。
“你們這些狗奴才,還不趕緊給我抓住他!”五皇子朝身後斥道。
謝伯缙銳利的視線瞥過那幾個欲撲上來的奴才,沉聲道,“就憑你們幾個敢動我?”
那平靜言語中的洶湧殺氣叫侍衛太監們都躊躇不敢上前,他們是認得謝伯缙的,知曉他是位在戰場上殺人如斬瓜切菜連眼睛都不帶眨的活羅剎,現下他連五皇子都不放在眼裏,若真動了殺意,他們有一個算一個怕是都要折在這。
眼見侍衛不敢上前,五皇子更是氣得頭腦昏脹,破口怒罵,“你們這些混賬!都聾了麽!”
謝伯缙不冷不淡道,“殿下還是盡快找禦醫看傷才是,斷掌若不及時矯正,日後提筆寫字都難。”
五皇子面色大變,捂着手掌,怒目而視,“你膽敢傷我,謝伯缙,你這是以下犯上的死罪!”
謝伯缙神情沒有半分波瀾,“今日之事我會如實禀告陛下,至于如何治罪,自有陛下決斷。”
說罷,他牽着雲黛往外走,經過五皇子身邊停頓一步,身形微側,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大不了魚死網破,你也落不得半分好。”
五皇子神色一凜,瞠目去看他。
謝伯缙卻是垂下眼皮,帶着雲黛往外去。
許意晴見狀,也大致猜到是什麽情況。
許魏兩家的梁子早已結下,她對五皇子也早有積怨,一想到自己在樓上看銅錢時,這見色起意的浪蕩子在樓下輕薄雲黛,她又是愧疚又是氣憤,當即沉下臉,上前一步對五皇子嗤道,“五殿下真是好大的威風,光天化日之下輕薄官宦女眷,被別人兄長揍了還好意思嚷嚷着要治罪?我勸你還是吃下這教訓,別往外聲張了,不然真鬧到陛下面前,我肯定自告奮勇當人證,就算謝世子要被治罪,你也跑不了。”
她說完這話,轉身交代掌櫃的莫要多嘴,便連忙追了出去。
“這個小賤人!”五皇子吃痛罵道。
一旁的太監趕緊扶着他,“哎喲殿下,奴才扶您,咱趕緊回府宣太醫。”
鋪子外,謝伯缙将雲黛扶上馬車,許意晴追了出來,“世子爺,雲黛她怎麽樣了?”
“她無事,我先帶她回府,許姑娘自便。”謝伯缙面沉如水,不欲讓她靠前。
許意晴一愣,也有些慚愧,畢竟今日是她約雲黛出門的,誰曾想竟碰到這檔子污糟事!
車簾卻掀開一角,雲黛探出半張臉來,輕喚道,“意晴。”
見狀,謝伯缙只好讓到一旁,讓許意晴過去與她說話。
許意晴忙上前去,“雲黛,你還好吧?”
雲黛臉上淚痕未幹,勉力朝她擠出一抹笑來,“我沒事,你別擔心。我先跟我大哥哥回去了,今日敗壞了游玩的興致……”
“哎,你說這話作甚。”許意晴伸手擦了下她的臉,柔聲道,“你別怕,你大哥哥可厲害着呢。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改日去府上看你。”
兩人話別間,謝伯缙已然派譚信去封鋪子裏的口,又詢問翠柳方才去了哪。
翠柳一開始說是肚子疼去了茅廁,等謝伯缙沉下語調再問,終是抵不住壓力,噗通跪在地上坦白道,她見姑娘在裏頭挑書挑的入迷,她閑站着無事,便與外頭趕車的車夫說笑去了,一時不察,沒瞧見五皇子走了進去。
小丫頭渾身顫抖如篩,謝伯缙看也不看她一眼,只輕理衣袖,“回去再處置你。”
那頭許意晴也與雲黛說得差不多,謝伯缙也不騎馬了,掀簾進了馬車,命車夫驅車回府。
掐絲琺琅花鳥香爐裏青煙袅袅,垂下的靛藍色車簾随着馬車的行進而輕微晃動。
謝伯缙四平八穩地坐着,他側過臉去看雲黛,見她垂着腦袋不出聲,薄唇微抿,有許多話想說,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最後也只沉聲道,“不用怕了。”
雲黛咬了下唇,鼻音有些重的嗯了一聲,又拿起帕子細細将臉上的淚擦淨,等情緒稍平穩些,才擡起頭看向謝伯缙,“大哥哥,方才真是多謝你……不過,你怎麽會在這?”
“路過。”謝伯缙活動了下指節,淡聲道,“看到王府的馬車,便進去看了眼。”
“這樣。”雲黛颔首,眼中淚水還沒幹,黑潤潤霧蒙蒙的,她朝他擠出個笑,“幸好你來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原本一個人在那挑着書,也不知五皇子怎麽就來了,還出言不遜,舉止孟浪……”
再次回想那畫面,她眉心控制不住地緊蹙,肩膀也緊繃着,“除了在魏府那回,我再沒與他正面碰到過。”
“他就是個渣滓。”謝伯缙面無表情道。
雲黛贊同這話,卻也憂愁起來,“大哥哥,我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他怎麽說也是個皇子,你傷了他,陛下會不會治你的罪?你方才是把他的手捏斷了麽?”
“骨折而已,不算嚴重,我下手有分寸。”
到底是天子腳下,留了幾分餘地,若是可以,他倒想将那只碰過雲黛的爪子剝皮抽筋剁下來。
雲黛愣了愣,“骨折……”
這還不算嚴重麽?老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呢。
謝伯缙似乎看出她的疑慮,解釋道,“骨折也分不同情況。”
他視線微轉,最後落在案幾上的骨瓷茶杯上,給她來了段現場演示,“譬如這個瓷杯。”
修長的手指捏着那瓷杯,掌心稍稍那麽一用力,咔得一聲,就碎成兩三瓣。
——“有這種碎法。”
他說着,掀起玄色海水紋袍擺包住另一個瓷杯,手掌那麽一合,再次打開時,那袍擺布料裏滿是齑粉般的瓷片碎渣——“還有這種碎法。”
他将殘渣放好,撣了撣袍子,“前者還能救得回來,後者便不行。這下你可明白了?”
雲黛看得目瞪口呆,等回過神來,她定定的盯着他的掌心,柳眉壓着水眸,擔憂道,“大哥哥這樣不疼麽?”
“不疼。”
他将掌心攤給她看,手掌寬大修長,手指細長,指節分明,若不是粗繭和疤痕,這原該是雙極完美的手。
“皮糙肉厚的,不好看。”謝伯缙哂笑,将手收回。
雲黛眼波流轉,緩緩擡起與他對上,“大哥哥,我們這下跟五皇子結仇了,他會不會針對你?若他真的去陛下跟前告你,那你把事都往我身上推吧,這原是我的錯……”
“你有何錯。”謝伯缙往車壁靠去,半垂着眼有幾分倦怠,“我與他的梁子早已結下,何需今日這事才結仇。你且放心,今日這事無論他是忍氣吞聲,還是告到禦前,我自能對付。”
見他這般從容,雲黛稍稍安心。
馬車又朝前行駛了一段,雲黛想起一事來,欲言又止,終是鼓起勇氣,謹慎地問着謝伯缙,“大哥哥,你說,五皇子會當太子麽?”
謝伯缙半阖的眼皮掀起,長眸牢牢攫住她的目光,眸色幽深得宛若冰雪覆蓋的深潭,黑不見底,令人膽寒。
雲黛被他這目光吓到,磕磕巴巴解釋着,“我、我只是随便問問,我沒想議論國事,我只是覺得他這樣的人當太子的話……”
她皺起眉頭,放在膝頭的兩只手也攥緊,深吸一口氣,還是将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我看他是個睚眦必報的性子,若他當了太子,肯定會報複我們。若是多年後他坐上那個位置,我們怕是要大禍臨頭……”
謝伯缙擡了擡眼,“繼續說。”
“大哥哥,你既和三皇子交好,想來三皇子的品性不差。他這次回了長安,是不是還有希望恢複太子位?”
這些事雲黛一直放在心裏,她知道這些國家大事不是她個小小閨閣女子能妄議的,從前她覺得這些事像是天邊的月,離她很遠很遠。
可來了長安之後,她接觸到的圈子變大了,她見到王爺王妃、郡主郡王、公主皇子、皇帝妃嫔,那些遠在天邊的人忽而近在眼前,她甚至還與皇帝說了話——皇帝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樣是什麽無所不能的聖人,在那件明黃色龍袍之下的,也只是個吃五谷雜糧會生老病死的俗人。
還有皇子公主,那些矜貴的、高高在上的人,其實也會嫉妒、也貪花好色,抛卻那層身份,與街市裏的百姓無異。
光環被戳破,她覺得所謂儲君之争,與地主家兒子争家産,本質并無區別,不過一個是龐大的江山,一個是小一些的田地鋪子罷了。
“若大哥哥是與三皇子一邊的,那我也與三皇子一邊,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也可獻一份力。”雲黛一臉認真道。
謝伯缙聽她這話覺得好笑,閑閑地問她,“你要如何獻力?”
雲黛抿了抿唇,略作思忖,小聲道,“我之前聽意晴說,明年選秀他家打算送個女子入宮,與麗妃分庭抗禮……”
謝伯缙眉心一跳,臉色鐵青,“住嘴。”
“啊,我還沒說完……”
“別說了。”他語氣更沉,見她眸間一片清澈無辜,愈發來氣,擡起手本想拍她的腦袋,可落下時到底卸了幾分力氣,只輕輕給了個板栗子,“你這腦瓜子到底裝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雲黛捂着額頭,那話說出來雖怪難為情的,可她是認真的,“我讨厭五皇子,若能對付他,我願意的。若能幫到大哥哥,幫到國公府,那就更好了……大哥哥是國公府嫡長子,你與三皇子一邊,國公爺肯定是默許了的,是以你的态度就代表國公府的态度。你想扶持三皇子,可後宮有麗妃給陛下吹耳旁風……大哥哥你先別瞪我,你聽我說完。我在祖母和夫人身邊這些年,也偶然聽過她們提到麗妃,說是麗妃明裏暗裏使了不少壞……許皇後不得寵,在陛下跟前說不上話。許家往宮裏送人,不也是想有個人能在陛下身邊說句話麽?”
謝伯缙聽她絮絮叨叨說着,只覺胸口郁壘凝結,一口悶氣不上不下。
等她全部說完,他捏緊腰間系的玉墜子,擡眼看她,眸底墨色翻湧,冷笑道,“你倒是無私無畏,一顆心替着國公府想,怎麽就不替你自己想想?”
雲黛見他面色不虞,眼睫輕顫,遲疑片刻,才小聲道,“國公府對我恩重如山……而且我也不是沒替自己想,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真叫五皇子上位了,國公府和大哥哥不好過,我肯定也是不好過的。”
“你倒是什麽都能講出個道理來。”謝伯缙磨了磨後槽牙,心頭氣得慌,也不知是氣她這無知又無畏,還是氣她的沒心沒肺。
雲黛見他沉着臉,很是理解,“大哥哥,我知道你們對我好,但我也想為家裏做些什麽……”
“我倒還沒廢物到要把妹妹推去填火坑。”謝伯缙扯唇冷笑,見話已說到這份上,索性與她聊深了些。他的背離開車壁,玉山般的身軀稍稍朝她偏去,正色道,“且不提這些,我先問你一事。”
雲黛見他怒氣突然消了不少,眨了眨眼睛,“你說。”
“你身邊的翠柳有兩處錯,第一樁錯處,她口風不緊,将崔家有意與你定親之事洩露出去……”
他頓了頓,将雲黛驚訝羞赧的神情盡收眼底,語調愈發低沉,“這第二樁錯處,方才在那古玩鋪子,她該寸步不離守在你身側,卻玩忽職守,害你落單被五皇子輕薄。這兩樁錯處,你打算如何處置她?”
雲黛目光猶疑,沉默下來。
謝伯缙眼底劃過一抹晦色,暗暗提醒着自己她已經不是孩子,便是說些重話也無妨,于是“體貼”地給出建議,“找個人牙子發賣出去,還是割了她的舌頭?”
雲黛心尖猛顫,“沒、沒這麽嚴重吧。”
“人牙子,還是割舌頭?”他重複一遍,俊美的臉龐滿是不近人情的冷漠。
雲黛觀他這嚴肅神色,這下真的慌了,“大哥哥,她年紀還小,不如琥珀姐姐穩重,但平日當差都挺好的,她在我身邊伺候這些年了……”
她試圖替翠柳說情,謝伯缙好整以暇凝視着她,忽而輕呵一聲,“就你這樣心軟,還想着入宮出力?怕是還沒進去兩日,就被吃得骨頭不剩。”
雲黛怔住,“……”話頭怎麽又轉回來了?
謝伯缙看她這呆樣子,忍不住又敲了下她的頭,旋即高大的身軀往後一倒,清冷的語調透着幾分慵懶,慢悠悠道——
“若換做麗妃,身邊伺候之人口無遮攔,她會拔了那人的舌頭。若那人會識字,她還會挖了眼睛。若那人會寫字,再剁掉雙手……這般留了一條命趕出宮去,還是念了主仆情份的。更多情況是直接殺了,一了百了,畢竟死人最聽話。”
拔舌挖眼剁手,光是聽着雲黛的手臂都冒起顆顆戰栗。
謝伯缙見狀,猶覺不夠,繼續道,“左右現在也無事,我再與妹妹說一事。”
雲黛一動不動坐着,聽他用清冷的嗓音道,“我先前與你說,嘉寧自小入宮,是太後膝下孤寂想養個孩子。嗯,其實是她年輕時手段狠辣,明裏暗裏沾了不少血,到老了吃齋念佛也擋不住心底恐懼,噩夢纏身,夜夜驚醒,總覺鬼魂前來索命。後來她尋了一道士,那道士叫她尋一女嬰養在膝下,他可設法布陣,讓女嬰替她擋鬼避災……”
“啊!”雲黛掩唇驚呼,這也太陰毒了。
“很吃驚麽?”謝伯缙語氣還是淡淡的,“太後本就厭惡麗妃,覺得這法子甚好,即可挫麗妃銳氣,又可擋災。但麗妃也不是吃素的,兩人鬥法,最後無妄之災落到嘉寧身上。”
雲黛忽得對嘉寧生出幾分同情來,緩了緩,輕聲問,“這種神鬼之事,真的有用麽?”
“這個道士做完法陣,沒幾日便浮屍護城河裏,心肝都被挖了出來,空蕩蕩一個窟窿。有人說他是洩露天機遭報應了,有人說他是醉酒摔進河裏了,也有人說他是被殺人滅口了……”謝伯缙觑向她,微笑,“妹妹覺得是哪種情況?”
雲黛忽然覺得背後陰嗖嗖直冒寒氣,也不知是這故事吓得,還是見着他這微笑,咽了下口水,搖頭道,“我、我不知道。”
“既不知道,那便把你腦子裏那些荒唐的想法都清出去。”
謝伯缙見她知道怕了,眸光也不複先前的冷冽,軟了語氣,“你只要像尋常女子在家裏簡單度日就好。外頭那些事,自有我…和父親他們擔着。”
雲黛聞言,先是點了下頭,過了一會兒,又忽然擡眼望向他,嗓音輕軟,“大哥哥,那你也別把我當小孩了。”
謝伯缙眯了眯黑眸。
雲黛在他的注視下,陡然洩了氣,耷拉下腦袋咕哝道,“好吧,也許在你眼中我是挺幼稚的……”
“沒有。”
他冷不丁出聲,雲黛詫異看他。
謝伯缙黑眸深邃,比上元節的月色還要清澈明亮,“沒有把你當小孩了。”
不知為何,雲黛覺得他的目光和語氣似是別有深意。
不等她深究,馬車停了下來,外頭響起馬夫的聲音,“世子爺,雲姑娘,到了。”
謝伯缙彎腰掀簾,要下車前又忽而轉過頭對她道,“晚些我會安排翠柳回隴西,過幾日再給你添個新婢子。”
說罷,他下了馬車。
這邊廂兩兄妹沒事人般回了王府,另一邊五皇子氣急敗壞地砸杯子踢太監,府內乒乒乓乓雜響不斷。
親信太監急哄哄迎上前去,跪行抱住五皇子的腿苦苦哀求着,“哎喲,殿下您手上的傷才包好呢,禦醫說了您得好生休養,切忌動怒。”
“狗奴才還管到我頭上了。”五皇子下颌緊繃,直接踹了個窩心腳過去。
那太監被踹個後仰,捂着劇痛的胸口緩了半晌,再爬上前,一個勁兒的磕頭哭道,“殿下氣壞自個兒身子,豈不是叫那起子小人得意了?”
五皇子打砸一陣也有些累了,撇着兩條腿癱坐在圈椅裏,胸口劇烈起伏着,臉上恨意未褪,“那個謝伯缙實在是可惡!仗着些軍功絲毫不把我放在眼裏!我遲早宰了他!”
太監趕緊倒茶遞水,“是,殿下養好身子,早晚收拾了他,先喝杯茶消消氣。”
五皇子一把抓過茶杯猛地灌了兩大口茶,神色陰冷地轉了轉脖子,“還有那個小賤人,小爺有意擡舉她,她卻這般不識擡舉……”
“不過是個女人罷了,這回是不湊巧叫那謝世子撞上了,待有下回……”
“呵,下回,下回爺非得把她弄到床上煮成熟飯不可。”五皇子目光陰鸷的駭人,咬牙道,“謝伯缙不是百般護着她麽,我倒想看看他若知道他悉心護着的寶貝妹妹在我身下承歡,他會是個什麽表情?”
“到時候謝世子沒準還要求着殿下收了他妹妹,給他妹妹一個名分呢。”太監笑着奉承。
五皇子想着那畫面,心裏暢快許多,再看那太監,略擡了擡下巴,“你這一肚子壞水的東西笑成這般,可有什麽好主意?”
太監賠笑道,“弄一個女人也不是難事,把人擄來……”
五皇子皺眉,“那小美人本就少出門,這次好不容易才守到她。經過今日,她怕是越發戒備,就算出門身旁肯定也守着不少人。”
這倒是難了。
“有了!”那太監忽的眼前一亮,壞笑着湊到五皇子耳邊,“殿下,不如……”
一陣耳語後,五皇子眉眼逐漸舒展,薄唇高高翹起,“倒是個好法子,若此事成了,爺必有重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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