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1)

裕妃特別不雅地挖了挖耳朵,拽了拽身邊的兒媳婦:“舒舒啊,額娘好像耳朵出了點兒問題,怎聽着皇上要封額娘當裕妃呢?”

舒舒笑:“額娘沒聽錯,皇阿瑪就是這麽說的。您忠于皇命,表現突出,特此加封!”

哈???

裕妃愣,可她什麽也沒做,就歡歡喜喜地被兒子兒媳孝順了一個月,跟乖孫孫親香了一個月啊!倒是舒舒這孩子,嘴巴抹了蜜似的甜。每每孝敬她,卻反複提及婆婆慈愛。

剛剛衆人提起,說她月子坐得好,瞧着越發容光煥發了。

好兒媳還歡歡喜喜點頭,将自己這個婆婆誇了又誇。然後皇上就覺得她表現得委實好,龍心大悅之下竟然提了她位份!!!

所以,她是借了兒媳婦跟好孫孫的光?

覺得自己已經找到真相的裕嫔娘娘大喜,再看舒舒的目光柔得都能出水。

舒舒:???

就有點詫異,可是婆婆并沒有給她解惑的善良。而是歡歡喜喜湊到君前,例行謙虛:“瞧皇上說的,舒舒為咱們皇家誕育子嗣有功,本就該被悉心照顧,小永瑛那更是嫔妾的好乖孫啊!”

“都是嫔妾分內之事,哪兒值得您這般皇恩浩蕩?”

因為從內心裏願意在兒子的和親王府待着,裕嫔這話說得半點都不勉強。甚至還帶着股子發自內心的歡喜,看得雍正勾唇:“愛妃不必這般謙虛。打從潛邸入宮,二十幾年來,你也盡心盡力。”

“又誕下弘晝,好歹也是有些功勞在身上的。這個妃位與你,倒也實至名歸。只你且記住了,便做了妃主,也得一如既往謙虛恭謹。小心侍奉皇後、約束宮人,斷不可恃寵生嬌……”

裕嫔,哦不,打今兒起要叫裕妃了!

裕妃娘娘雖然不知道自己哪兒得寵過,但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自然他說了最算。于是娘娘福身,恭恭敬敬行禮:“如此,臣妾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雍正點頭:“愛妃也出宮許久,如今老五家的都已經出了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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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時候收拾收拾回宮了。”

啊?分明竟然來得如此之快麽?

裕妃萬千不舍,面上就難免帶出了一點兒。可以往最最重規矩的雍正非但沒生氣,還笑着安慰了幾句:“千裏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身為宮妃,可沒有久不回宮的規矩。”

“便相處日久,舍不得孩子也不成。最多日後等孩子大一點兒,允你常将其接進延禧宮親香。”

所以,從把婆婆留下來照顧月子起,就是個明晃晃的陽謀吧???

目的就是為婆婆裕妃想念孩子,隔三差五接進宮中做鋪墊。依着孩子的具體表現,再決定是簡單疼愛還是重點栽培。自然而然,不落任何口舌。便她這個當額娘的一眼看出了其中關竅,也沒有将孩子留下,不讓親近瑪法、瑪嬷的道理。

同看出了這點的弘晝扶額:“皇阿瑪您可快開恩,好歹等臭小子上個四五歲,知道深淺,能控制住力道的時候再考慮吧!不然的話,兒子真怕他不知道輕重,看什麽都新鮮,一路拽拽拽,毀毀毀的。他沒怎麽樣,倒連累得兒子賠到褲子都穿不上……”

接着也不用雍正問,弘晝自己就滔滔不絕。

把兒子自打洗三宴撕了皇阿瑪、額娘、奶嬷嬷秦氏三人的三件衣服開始,直到如今陣亡在他手中、腳下陣亡的衣衫、包被等等說了個全乎。說到賠償或者損失的,加起來足足一千三百二十三兩銀五錢七分的銀子時。

不光弘晝肉疼,現場也響起一片抽氣聲:這神力寶寶不好養啊!

有過相同經歷的五什圖笑着安慰:“王爺不必擔憂,也就是小時候這幾年。孩子小不懂事,也不懂得收束力道。造成些許破壞,也是在所難免。等大些,懂事些,就沒有這方面的煩惱了。”

“當然您的想法也很對,小時候能少去宮中便少去吧!畢竟宮中寶物甚多,一草一木都是有些講究的。”

萬一皇上真個小氣到要求照價賠,和親王府再有錢也難免有負債之危。

專心致志拐孫子的雍正擺手:“哎,愛卿這話說得就過于偏頗

了。再如何,死物也終究是死物。哪有為顧及些個物件,就禁止孫兒入宮的道理?”

正說着,他懷裏的小永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小腳丫狠狠一踹,撕拉一聲,今早剛換的小包被又宣告陣亡。非但如此,他這大力一跺腳,震得弘晝胳膊都一陣酸麻,差點兒一松手将孩子跌落到地上去。

虧得弘晝提醒及時,他這反應也夠迅速。

可饒是這,也足夠吓他一腦門子白毛汗。連剛剛的堅定堅決都消減了太多:“當然孩子這會子還小,離不開額娘。再者秋風漸起,一天涼過一天,也确實不适合往來折騰。”

“還是等明年春暖花開時,再抱來宮中不遲!”

雖然從三五年縮減到了大半年,但好歹也有了大半年的緩沖時間不是?舒舒福身行禮:“聽皇阿瑪的。”

弘晝則悻悻摸鼻:“那那那,皇阿瑪您都看清楚您小孫孫的破壞力了,還堅持讓他進宮。屬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咱醜話說在前頭,若這小老虎破壞了什麽貴重之物,您可記着自負盈虧!”

雍正一個淩厲的刀子眼過去:“混賬東西!在你眼裏,朕就摳唆到親孫兒來家打壞了一兩樣器物,還巴巴攆着兒子索賠?”

弘晝撓頭:“皇阿瑪誤會了,兒子斷沒有這個意思。只……這臭小子是個幹大事兒的,才将将出了滿月就搞出這麽大動靜。兒子,兒子實在不能不防!”

五什圖認同臉點頭,真全世界沒有人比他更懂親王女婿憂傷系列。

相形之下,雍正都宛若一個後阿瑪。

将全場看在眼中的弘歷:!!!

震驚于小永瑛的受寵,欣慰于五弟的越發被皇阿瑪嫌棄(你确定?)。也見證了隔輩親的鐵律,琢磨着是不是能鑽鑽小永瑛還小,無法進宮的空子,将自家倆兒子推到皇阿瑪面前?

雍正素來勤于政務,能偷得浮生半日閑來參加孫子的滿月已經皇恩浩蕩,再沒有為小家夥耽擱一整日的道理。

是以宴畢,他便帶着裕妃回了宮。

裕妃:……

縱然萬般不舍,也還是

得跟乖孫孫與好兒媳依依惜別,回去準備她封妃慶典。倒是允祥留了下來,又抱着小永瑛好一陣稀罕。就算被小拳拳砸到胸口,差點兒當場背過氣去。

也半點不生氣,還對孩子一頓大誇特誇。翌日散朝後被皇帝四哥留下,閑談說起這事兒時候還笑:“當時臣弟還當自己敏感了些,不過個将将滿月的奶娃兒。”

“早起更衣,看着那淤青的小拳印兒,才知道這滿月小孩兒的能耐!”

“為此,臣弟還特特跟五什圖聊過。他指天誓地地保證,當初侄媳婦滿月時,絕沒有小永瑛這般力氣。最多也就如十歲孩子的力道。而咱們小永瑛那拳那腳那勁道,比專業訓練過的侍衛也不遑多讓了吧?”

“這要是打小學起來……”

“不行,臣弟得想法子将弘歷教好咯,争取二三年就把戶部的擔子甩給他。如今臣弟便能有更多時間用來教導小永瑛了。嘿嘿,沒帶過兵、打過仗不要緊。培養出來個所向披靡的大清戰神,将來弟弟下去了往列祖列宗面前也足夠吹噓啊!”

不得不說,十三打開了雍正的新思路:體力不行,禦制弓只有四力半。但朕悉心教導,培養了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好孫孫。将來到了地下,一大家子團員,誰還敢不說他一句能?

思及此,雍正不由笑:“弘歷年紀輕輕,哪兒扛得起這般重擔?還是得十三弟多多盯着些。有你,朕方心安。”

好一番君臣相得、手足情深,感動得允祥就差掏心掏肺。哪兒知道自家皇兄在信任、重用之外,還起了截胡自己的機會呢?

就好像經歷了整整一個月的月子生涯後,舒舒終于可以肆意地洗個熱水澡。

嗯,不加各種奇奇怪怪藥材,就痛痛快快的熱水澡。

水換了三桶,渾身輕了半斤後。還以為可以回歸到吃香喝辣,為所欲為的美好生活呢!結果某人又端來雞湯面,并特別殘忍地告訴她:“岳母反複叮囑,說月子做不好,忒容易鬧毛病。弄不好,會影響一生的。”

“當然,在爺跟額娘的無微不至下,你這月子肯定坐得

好極了。但三十天太短,不妨再加半個月。”

對此,舒舒當然是反對的。

但弘晝別的都寵着慣着她,甚至時不時被磋成軟面條也毫無怨言。事關她身體的時候,卻堅決不肯讓步。各種軟磨硬泡,纏也得纏着她點頭。為防舒舒陽奉陰違,他甚至又給自己告了半個月的假。

這要是以前,雍正往和親王府抽,也得把臭小子抽去工部衙門。哪怕整日裏練武或者喝茶,充其量是個擺設呢,你也得兢兢業業地給朕擺在那裏!

可現在……

聽着信兒的雍正只一笑置之,還對滿心忐忑試圖幫襯說情的裕妃擺手:“愛妃不必緊張,身為男子愛護妻子、疼愛子女本就是分內事。吳紮庫氏孕育皇孫有功,弘晝多看顧些也是該着。”

嗯???

裕妃驚呆,真·沒想到勤奮到恨不得廢寝忘食的帝王能說出這話來。

雍正輕咳,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才不說自己被十三弟蠱惑的,也開始盼着吳紮庫氏早點再傳佳音。生下第二個、第三個,許許多多個像永瑛這樣生來就有巨力,健壯結實的小皇孫呢!

如果他說了,裕妃保準告訴他洗洗快點睡。

因為她那最愛重妻子的好兒子啊,早早就問過了太醫,得知頻繁生育對母體與胎兒的影響。又介于小永瑛破壞力驚人,被各方關注等等因素。夫妻倆早就商量好了,三年內都不會有二阿哥。只一心在好生養育、教導永瑛上!

結結實實地被又監督着坐了半個月加長版月子,把舒舒煩的喲!天天盼着皇帝公爹從天而降,抓弘晝那家夥好生上朝、上值。

結果從八月初七盼到了八月十五,轉眼重陽節都快到了,某人還在府上優哉游哉。

就讓還想讓他再進一步,變成鐵帽子王的舒舒很是不爽了:“這一晃都要歇兩個月,爺還不回工部當差?不怕皇阿瑪一怒,又把你從親王削成光頭阿哥?”

“不怕!”弘晝抱着好大兒,笑得嚣張至極:“皇阿瑪日理萬機恨不得夜以繼日,都還旬日來府上瞧咱們永瑛。只要有他好大孫在手,爺這和

碩親王就穩當着!”

反正任由你怎麽說,和親王就是特別倔強:“爺打懂事兒起,就打量着以後做個富貴閑王。”

“如今,嗐,不管皇阿瑪是出于什麽原因封了爺這個和親王,反正爺目标就是當親王領萬兩俸祿。現在目标都已經完成了,何必還要為難自己呢?”

萬一四哥、八弟覺得爺是個威脅。合計合計停下較量,先把危險掃平了再來分高下可咋好!

唔!

雖然這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弘晝覺得,做人還是要學會居安思危。畢竟扳着手指頭細數,他現在已經是三個皇子裏面的最貴啦。身為和碩親王,有妃位親額娘,對他大為欣賞親近嫡額娘。

對朝廷貢獻卓著的福晉,得皇阿瑪喜愛看重的好大兒。連十三叔這個當朝第一賢王,皇阿瑪最最信重之人都視他們夫妻為恩人。提出耗羨歸公、攤丁入畝等政策,被皇阿瑪視為腹心的田文鏡田大人也因鋼鐵事與他有幾分交情……

越想越覺得危險的弘晝:!!!

真·憂心忡忡。

連被舒舒磋成軟面條,女人似的被攔腰抱回卧室都顧不上生氣了。只反複思量,試圖琢磨點兒讓哥哥弟弟放心,皇阿瑪失望的荒唐新方式。

舒舒:……

合理懷疑,歷史上這貨愛辦葬禮、吃貢品,含笑聽一衆妻妾給他哭靈的奇葩愛好就是這麽來的。

為免誤傷,舒舒還略試探了下。

瞬間,某人就雙眼晶亮興趣滿滿:“福晉聰慧啊,可不?世人多避諱生死,日常恨不得連個死字都成了避諱。誰好生生的,會給自己操辦葬禮呢?啧啧,聞所未聞,聞所未聞啊!可惜……”

“可惜啥?”

“可惜皇阿瑪是個暴脾氣啊!”

弘晝輕嗤笑,給了舒舒個‘剛還誇你聰明,怎麽轉身又笨了’的眼神:“就皇阿瑪那眼睛裏不揉沙子的性子,爺要是敢假死,他就敢弄假成真你信麽?保險二話不說,直接把棺蓋給爺釘死!”

這榮華富貴的小日子才剛剛開始,弘晝哪能允許那等慘劇發生呢?

不過……

弘晝嘿笑:“這等妙招兒還是得記下

記下!萬一哪一天……嗯,用來自污,打消新君忌憚什麽的,可再合适不過了。”

舒舒握拳,笑得可危險:“爺只知道皇阿瑪的性子,怎麽就不費心記記我的性子?”

“你?”弘晝感覺整個人都被種莫名危險的氛圍籠罩,讓他忍不住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你,你肯定是爺最好最好的福晉啊!雖,雖然很有把子力氣,一不順心了,還喜歡找爺切磋。”

“雖然常把爺磋得手指頭都擡不起來,但過後,還會小心翼翼抱着爺回來。也,也算特別用心了。福晉還護短,除了你,不許任何人欺負爺……”

咳咳!

雖然剛開始,他堂堂七尺男兒被福晉壓着打,還被女人似的抱回去,真不止一次咬牙切齒。氣到極致的時候,甚至暗戳戳起過休妻的想法兒。可……

被護了一次次後,他的那點排斥早就見了鬼。

反而還有那麽點自得:福晉雖然脾氣不好,但能力強啊!能護着他,不許旁人對他有絲毫怠慢啊。在這皇權至上的大清,有幾個女子肯為了丈夫對上當朝皇上呢?

唯獨福晉啊!

弘晝笑,特別認真地道:“總而言之,舒舒就是天下間最好的福晉。能與你攜手這一生,是爺的福分。”

這家夥長得好,處處戳在舒舒的審美上。兩世為人,舒舒還自認老牛,對嫩草頗有幾分天然的容忍。在一般非原則問題上,都不大跟他計較。可現在,涉及到原則了啊!

舒舒眯眼,揮了揮自己白嫩小巧看着沒什麽殺傷力,實則特別致命的小拳頭:“不得不說,爺對我的了解還是有些片面。今兒妾身就教你學個乖,告訴你啊……”

“若真有活着為自己辦葬禮事,我也……”

“算了,釘死棺材太殘忍了,我做不來。還是先揍你一頓,讓你打消這個念頭。然後把一句話牢牢地刻在心裏:福晉脾氣不好,心眼也小。最講究個寧我負人,毋人負我。哪個讓本福晉哭,本福晉就打得他哭成狗!!!”

話落拳動,半點都不憐惜。

片刻後,渾身像被拆了重組一樣的弘晝艱

難地對舒舒甩去個充滿控訴的眼神:“明,明明是你提起的,爺覺得不錯才……”

“自己勾的火,憑什麽又打爺?今兒,今兒你要不說出個合理的理由來,別說爺告去養心殿。說你彪悍無禮,竟然下狠手對夫主實行毆打!”

那一臉‘怕了麽?怕了就趕緊給爺道歉,說再也不敢了’的要挾表情,簡直都讓舒舒憋不住笑。但為了徹底掐住這小火苗,讓頻頻給自己辦葬禮這事兒絕跡于他的未來中,舒舒還是轉身。

用帕子擋在眼下,裝得一手好哭:“多,多大點兒事啊?竟然讓你不顧夫妻之情,鬧到皇阿瑪跟前。到時候皇阿瑪龍顏大怒,勒令你休妻,我,我豈不是這輩子都見不到我兒?”

素來剛強的福晉都抹眼淚了,弘晝哪還維持住哪怕是表面上的嚣張啊?

當即停止叫嚣,重又變成伏低做小的那個:“好了好了,可快別哭了。你還不知道爺?最是個嘴硬心軟的。每次都叫嚣得厲害,又有哪次真正狠得下來心來了呢?要不然,也不能縱得你這般豪橫不是?”

“滿京城數數,哪家的爺們能被福晉打這麽慘。不但沒告禦狀,嚷嚷休妻。還反過頭來擔心福晉,唯恐她哭壞了眼睛的?也就只有爺了!這麽絕無僅有,你還不好生珍惜着點兒……”

舒舒默,還真被這家夥說到淚目,并反思了下自己的行為。

認認真真地給他道了歉:“你說得對,是我太自以為是了。都沒問過你的想法,就強着你,要你往我覺得好的路子上走。都沒認認真真地想過,這是不是你要的。擁有那些後,你是不是真的能快樂。”

“對不起,我不是個好福晉。虧着你不跟我一般計較,處處讓着我。都,都被欺負成這樣了,還百般安慰我。嗚嗚嗚,我,我做得真是太不足了……”

弘晝掙紮着起身,把人牢牢抱在懷裏:“好了好了,好福晉別哭,你已經很好了!”

“你看,你救了十三叔,獻了坩埚、轉爐煉鋼的方子,還有那訓練護院、侍衛的法子。更造

出洋人都造不出來的手表,帶着爺名利雙收。讓個光頭阿哥生生被提拔成了和親王,還給爺生了那麽棒的好大兒……”

“哪裏有不足?不但遠超等閑閨閣,還讓天下須眉男兒都無地自容。爺打小就懶,膽也小。剛剛開蒙那幾年,正逢皇瑪法晚年,各方角逐最最激烈的時候。也說得上小小年紀,看盡宮廷險惡了!”

“所以,所以在皇阿瑪登基之前,我就有了當個富貴閑王的想法。三哥被出繼後,這想法就更根深蒂固了……”

弘晝湊在她耳邊,壓低着聲音,一字一句的說盡了自己的心路歷程。舒舒這才知道,好生生的鮮魚如何停止活蹦跳脫,變成鹹魚并以鹹魚為樂的。

于是再度道歉,直接被以吻封緘:“傻,爺那是知道自己沒有優勢,也當不了皇阿瑪那樣的勞模。可若可以,哪個還希望自己只是鹹着?”

“現在這樣有錢有閑有爵位,嬌妻愛子的才是畢生追求啊!”

“就是福晉彪悍且武斷,總也學不會有什麽想法先跟爺說。非得試圖武力降服,讓爺受了太多皮·肉之苦……”

提起這個,舒舒就不免氣短。

琢磨了好一陣,才壯士斷腕般地往前湊了湊:“事,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一萬個對不起,也彌補不了你挨過那些揍了。要不你打回來,以牙還牙一下?”

弘晝白眼:“當爺跟你一樣沒有心?”

“那,那我下廚,給你做好吃的?”

“若日日都讓福晉下廚,爺不白勞心費力的,踅摸那麽些南北名廚了麽!”

“不然做針線?你不是羨慕四嫂子給四哥做的衣裳麽!我雖不常做,針線上卻也能拿得出手的。”

“謝了,但王府針線上那些個奴才也不是白養的。”

舒舒各種提議,弘晝花樣否決。很快耐心告罄的舒舒扶額:“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倒是說說看,到底要怎麽辦,我都聽你的總行了吧?”

就等她這一句的弘晝點頭:“行!不過茲事體大,一時之間,爺也沒想到比較穩妥的方式

。先休息幾日,養好這身傷再說吧。”

提起這傷,舒舒就不免有些氣短。

于是耐心等待,九月初七這晚,小永瑛兩個月頭上。表示已經想好了的和親王将孩子扔給乳母,屏退了所有人等,開始了他的算賬計劃。

舒舒當初就沒有禁住誘惑,讓永瑛早早就在計劃外來了。

如今都已經上過當,哪兒還願意再在同一個坑裏跌倒兩次呢?忙搖頭各種拒絕,生怕一胎還沒長大,二胎就接踵而來。

弘晝笑:“放心,爺讓太醫配了男用的避孕方,兩年內,福晉都不必有這方面的憂慮!”

哈???

咳咳,不怪舒舒震驚。畢竟後世那麽安全無害的小工具,還有不負責任的渣渣不願意佩戴。何況是苦得要命的中藥?而且是藥三分毒啊,多少會有副作用。

再者人家天潢貴胄,在這人分三六九等的封建社會,就是整個大清金字塔尖兒那幾位之一!

能做到如此,絕對更難能可貴好麽?

滿心感動間,舒舒就特別的容易地讓對方得了逞,還超乎尋常的主動。讓福晉進入孕晚期就開始,一直做苦行僧到現在,長達半年之久的弘晝歡喜不已,特別的盡心盡力。

不但鴿了說好的翌日早朝,甚至躍躍欲試着連重陽節的家宴也一起蝴蝶掉。

舒舒皺眉:“你也給我适可而止點兒!”

弘晝委屈:“明明說好都聽爺得,結果這才兩晚就要反悔,福晉這承諾也太不值錢……”

前頭舒舒感動于他對自己的保護容忍,自然格外好說話。不然的話,開個小色腔兒而已,她難道會輸麽?直接安撫滿滿地拍了拍他肩膀:“聽話,我這也是為了你好,過猶不及的道理咱得懂。”

“你看過那麽多醫書,安能不知不能旦旦而伐的道理?”

在外各種口花花,到了福晉面前就半分功力都使不出來,日常被調戲的弘晝:!!!臉紅如布後,很是控訴了幾句。然後就要拉着人回轉卧室,好生證明下自己的厲害。

都已經憋在府中整整兩個月的舒舒當然不幹!

斷試衣裳、找飾品的各種忙活。按品大妝,漂漂亮亮地參加宮宴:“自從額娘升為妃位,我這當兒媳的還沒好好給她請過安呢。前幾日還能說額娘體貼,爺愛重,非讓多養些日子。如今都兩月有餘了,還怎好繼續嬌氣下去?”

這理由過于充足,弘晝也沒法反駁:“那行,一道去!不過……這幾年,爺這磋磨可沒少挨,福晉心裏有點數。別以為一晚兩晚的,就可以補回來!”

舒舒:……

所以春去秋來,嫩草也開始變黃了麽?這可真是個讓人憂心的問題,希望稍後的宮宴中,皇阿瑪能小小爆發一下噴到小子懷疑人生。光速滾去工部報道,再沒心思想那些個少兒不宜的。

然而盼次孫心切的雍正注定指望不上。

他老人家不但自己不發雷霆,還在言官提出和親王翹班多日,實在不成體統時。輕飄飄地點了頭,輕飄飄地說了句小子确實荒唐,看來是規矩學得不夠!再多在府上待一個月,好好學學規矩再說。

不是禁足,不是圈禁,只一個充滿靈性的待字。簡直變相縱容,額外又給弘晝放了一個月假!

把正沉醉溫柔鄉,半點兒都不想上朝、上值的弘晝歡喜的,差點兒把兒子謹遵皇阿瑪教誨說成謝主隆恩。但就這,那眼角眉梢間的濃濃喜意,也只有瞎子才看不出來了。

讓福慧搖頭,好一陣恨鐵不成鋼。

弘歷則表面扼腕,心中再多幾分放心:這樣的五弟,這樣的爛泥扶不上牆,就算有再多的得天獨厚又怎樣?皇阿瑪兢兢業業一生,所思所想都是為了大清江山。再怎麽樣,也絕不會把畢生心血交給這麽個荒唐玩意!

倒是身體越來越好的福慧,後宮那個兩個疑似有妊的小貴人,才更是他該防範的對象。

弘晝哪管四哥跟八弟心裏都琢磨些個什麽呢?他只歡歡喜喜對舒舒挑眉:等着吧,讓你‘還債’的日子多着!

舒舒一個沒注意手上力氣大了些,好好的粉彩三才蓋碗就分崩離析。上座的皇後跟裕妃齊齊開口:“弘晝家的/兒媳婦沒

事兒吧?”

“勞皇額娘與額娘挂念,兒媳沒事。只一時不慎,毀了這上好茶盞,實在罪過。”舒舒低頭,眉眼間滿是心疼。雍正年間的官窯呢,後世随随便便一件都能賣到超高價的存在。就在她手裏咔嚓一聲,變成了碎片。

皇後笑:“再珍貴的茶盞也不過死物,哪有你重要?好孩子沒受傷吧,皇額娘傳太醫給你瞧瞧?”

“不用不用。”舒舒笑着伸出白白淨淨,連個劃痕都沒有的雙手:“兒媳多謝皇額娘體恤,但真的不用,不必浪費。”

裕妃不放心,還把人喚到身邊好生檢查了下。确定無礙後,才笑着虛點了點她額頭:“你啊你,可真是。都當了額娘的人了,還這麽冒冒失失的!”

舒舒羞赧一笑:“回額娘的話,就因為當了額娘,才這麽神思不屬啊!今兒,可是兒媳生産完,第一次出了和親王府,第一次離開您好孫兒。心裏可不就萬千惦記,唯恐他有什麽不妥當麽?”

“以前聽人說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兒媳還覺得過于誇張,現在瞧瞧分明是描寫不足嘛!”

很是感嘆了幾句後,舒舒才又說了番裕妃的不易,并表示要跟弘晝一起好生孝順她。直聽得裕妃眉開眼笑,說比喝了什麽瓊漿玉液都更舒坦。皇上這個婚啊,賜得簡直天下第一的好……

就坐在身邊,将她們婆媳這番互動與老跟班耿氏燦笑看在眼裏的熹妃:!!!

嫉妒的眼珠子都快紅了好麽?

兩人的兒子前後腳出生,同年開蒙,同年進無逸齋,弘歷甚至還被康熙爺撫養宮中一段兒。從長幼、才能、朝野風評等,哪一樣弘歷不是勝過弘晝百倍?

便一樣的賜婚,吳紮庫氏的門第人品等,也拍馬都趕不上富察氏。

何以大婚後,兩人的境遇竟有這等翻天覆地的變化?兩朝元老,備受倚重的馬齊事敗,整個他那一系都黯然退出朝堂。赫赫揚揚的富察氏不說風流雲散,也是根基大傷。

只些初出茅廬的小子們,努力支應着,慢慢等下一個驚才絕豔。倒是那

吳紮庫氏一次又一次地狗屎運,竟将弘晝那個扶不起來的阿鬥推上了親王之位!

一切好像調了個個兒,生生将主場的她們娘倆變成了被比較、被壓倒的那個。讓熹妃極度不适,迫切的想回到弘歷弘晝兩人剛剛被指婚,還沒有大婚時的狀态。

雖然此方世界靈氣稀薄,讓舒舒再怎麽也達不到曾經的巅峰狀态。但練武之人麽,本人五感就敏銳。

熹妃娘娘的惡意又那麽明顯,真真是,讓她想要忽略都難。心中防備,并暗示婆婆裕妃也提高警惕後,舒舒便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座位。

宴會繼續,歌舞升平。

重陽節嘛,又名菊花節。賞菊、簪菊花、喝菊花酒、飲菊花茶、吃菊花糕什麽的,可都是老傳統節目了。

皇家也不能免俗。

皇後甚至把家宴做成了菊花宴,席間飲品、菜品與糕點等,無不與菊花相關。宴會場地的乾清宮中,也錯落有致地擺了成百上千種的各色菊花。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雍正還難得起了雅興,着所有人作或者背誦菊花詩。

兀自淺酌中的弘晝扶額:“好好的過個節,皇阿瑪就不能放過兒子這個差生麽?不管是背詩還是作詩,都非兒所願,亦非兒所長啊!這題,這題您該找四哥。”

“畢竟誰都知道,四阿哥擅詩文,文思如泉湧。保證用不了七步就成,都不帶讓您久等的!”

雖然皇阿瑪似乎,大概,可能不大瞧得上四哥詩文質量。

但弘晝是真佩服的,也真亟待甩鍋。所以這推薦起來,自然不遺餘力。讓弘歷滿意而笑,覺得這個弟弟沒白疼。他這正找機會呢,好弟弟就巴巴送來了臺階。

不着痕跡地碰了碰身邊的大阿哥,被養得白白胖胖如糯米團的小家夥就站了起來:“詩?菊花詩?寶兒也會吶!寶兒給皇瑪法背好不好?”

富察格格長得好,弘歷也是個俊的。

強強聯合之下,四阿哥府上大阿哥自然也是粉雕玉琢,特別的可愛。尤其那黑白分明,其中盈滿渴望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看過來時。真的很好有人能贏下心腸來,說上一個

不字。

同不是那狠心瑪法的雍正微笑:“你叫寶兒?”

小家夥迷茫眨眼,這個問題沒教過,不知道怎麽答哎!他身邊的弘歷忙打千兒:“回皇阿瑪的話,府上兩個阿哥都還未有名。只混取了寶兒、康兒兩個乳名叫着,也算是兒子對他們小哥倆的些許期待。”

大阿哥庶出,地位尴尬。所以喚作寶兒,免得那起子拜高踩低的奴才們小觑了去。

二阿哥生來孱弱,故取名康兒,希望他健健康康、無病無災長大。

這兩個乳名中,也是盈滿了弘歷的父愛。只……

雍正皺眉,讓庶長子生于嫡子之前,本就是對嫡妻的不公。再珍而重之地取個寶兒的乳名,帶着小家夥來重陽家宴賣弄。弘歷這小子,是還沒喝就已經昏了頭麽?

默默定了要敲打傻兒子的計劃後,雍正又點頭允了小家夥背詩。

小家夥認認真真甩了甩小袖子,打了個萌氣十足的千兒:“孫兒謝過皇瑪法,孫兒要背的是野菊,阿瑪的詩哦!特別,特別棒!野菊,野菊小于鈴,依依傍砌庭。知時舒晚,為客發幽馨。洗濯曾經雨,參差似列星。詩情兼畫意,緣此暫留停。”

一字不差地朗誦完後,小家夥還自帶鼓掌技能。

可把舒舒給笑得喲,巴掌都快拍紅。雖然渣渣龍詩才不行,人品更不行,連這麽小的孩子都不放過。但孩子真真是好孩子啊,特別的可愛。看着他這小樣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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