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安尋音如臨大敵,渾身一顫将他的手拍開。

啪!

一聲脆響。

尋音臉色更白,慌亂看向寒淩。

也顧不上身上的狀況,忙又将那只手拉回來查看。

見白皙的掌背上紅了一小片,心尖一疼,劍眉緊擰了起來。

“我……你……”他擡頭,對上那雙清冷的眼,到嘴邊的話被堵住。

“發熱的症狀,該怎麽解?”寒淩一點一點将手抽回,随意問道。

尋音張了張口,不知該如何接話。

頓了半晌,才掃了眼門口,猶豫着道:“你将門鎖了。”

寒淩微微皺眉,卻未曾多問,依言做了。

回到床邊等他下文,卻被他拉住手,往床上拉去。

他踉跄了步,匆忙間膝蓋抵住床沿才穩住身形,不至于撲上他。

尋音眸光深邃,靜靜掃過他面上每一處,最後勾起一個邪笑。

另一手攬上他腰身,将人往身前拉了拉。

貼着他耳根,語氣輕柔,話語卻異常惡劣:“你可與女子歡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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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淩身子一僵,清冷的眸子瞪向他,卻被他握着手,往身上貼去。

觸到那片清涼,尋音呼吸略急促了下,又被他壓下。

明知寒淩的種種反應,都昭示着他的清白。

可此刻他卻極想将他弄得與自己一樣狼狽,不惜暗暗動了內力,卑鄙的将他扣住。

寒淩被壓制着,感受着他身體的灼熱,眉頭漸漸攏起。

瞪向他的眼神,也漸漸轉為疑惑。

“你在打什麽算盤?”他抿了抿唇,冷聲問道。

“那該問那給我下藥之人了。”尋音伏在他頸間,低低一笑。

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撫去。

寒淩本是不解,等随着他的手掌彎曲,包住那物時,白皙的臉倏地紅透。

想要退開,卻被他兩指點了穴位,再無反悔的機會。

尋音握住他的手緩緩移動,氣息漸重,整個面容隐在寒淩肩頭,低低呢喃着他的名字。

那一字一字,如鑿在寒淩心口一般,一下一下,清清楚楚,明明确确。

聽着那低沉急促的呢喃,寒淩覺得自己的呼吸也被打亂。

胸腔裏那物肆意亂撞着,讓他淡漠的面上染上了慌亂,雙目無措的游走。

正無措之際,手心忽然觸到一層滑膩的液體,寒淩身子一僵。

耳邊傳來一陣低笑,他猛地回神,狠狠瞪向他,薄唇輕顫,半晌才道出兩個字。

“荒唐!”

尋音嘴角噙着笑,雙目饒有興趣的打量着他,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窘迫模樣。

聽了這二字,輕笑答道:“我本就是個荒唐東西。”

寒淩一噎,只咬着牙不吭聲。

尋音笑意更深,湊到他近前,一字一字道:“我雖上過學,不是迂腐的書呆子,卻也并非儒雅的公子。”

他目光細細描摹過寒淩的五官,語氣輕松:“是你看錯我了。”

寒淩眉頭一皺,掙開被中被他握住的手,胡亂在他身上擦了幾下。

冷冷道:“是否看錯,與你無關。”

尋音一怔,剛冷硬下來的心一下子軟了,英氣的劍眉又皺了起來。

看着被他抹了一身的白濁,無奈苦笑了下:“你素來不喜歡我穿這身衣服,如今倒是只能扔了。”

寒淩盯着他冷笑不語。

尋音沉沉一嘆,從懷中拿出幾塊碎銀,塞到他手上。

“去另開間房。”

寒淩看着銀子,又瞥了他一眼。

安尋音一笑,眼神又暧昧起來:“不然我可不會放過現成的解藥。”

寒淩聞言不再逗留,徑直出了門。

看着那道身影消失,房門重新阖上,尋音嘴角的弧度瞬間散去,換上一臉煩悶。

“公子,醒酒湯……”寒淩下樓,剛巧碰上端了湯上來的夥計。

掃了眼那碗熱氣騰騰的醒酒湯,寒淩眸子一閃,淡淡道:“不必了,倒了吧。”

夥計見他神情冷漠,不敢多問,讪讪端了湯往回走,卻又被寒淩叫住。

“半個時辰後送桶熱水到門口。”

夥計略微一愣,便連口應下。

尋音在屋中呆了片刻,便消停了。

暗道芸娘醫術退步了,這藥效力太差。

殊不知芸娘怕他自掘墳墓,故意給了兩份藥。

誰知這次用的恰是那藥力淺的一份。

吃了這次苦頭,尋音是再也不敢打歪主意了。

縱有熊心豹子膽也被好好收了起來。

正在房內屋子反省,忽然聽得外頭的叩門聲。

夥計道:“公子,您要的熱水好了。”

尋音略微一怔,一想許是寒淩幫他叫的。

心跳漏了一拍,無法抑制的欣喜湧出,随即又是一種濃濃的擔憂。

他這是關心他還是嫌他?

夥計放下水後,沒多停留,便走了。

尋音在床頭糾結了片刻,才悠悠起身去取水,将自己收拾幹淨。

那身被寒淩厭棄至極的衣服,在頑抗數日後,終究是“壽寝正終”了。

次日二人起來,簡單用過早點便牽馬上路,途中相顧無言。

直到出了京城十多裏路,尋音才小心睨着寒淩,整理了半日心境,開口說了今日第一次對話。

“那日河燈上你寫了什麽?”

寒淩握缰繩的手微微一頓,眼睑垂了垂,淡淡反問:“為何又提起此事?”

“還是覺得好奇嘛。”尋音聳聳肩,讨好地看着他,似乎期盼着他能松個口。

寒淩卻連瞧都不曾瞧他一眼,只淡漠地看着前方道路,沉默前行。

如今已是深秋十月,二人離京時已将入冬。

若是正常行進,二人此刻也早該到了北部諸國境內。

只是途中采辦和處理尋音閣事宜,耽誤了不少時日,拖慢了二人路程。

眼看着如今,到北境時恐怕早已是大雪封山,只能待明年開春再進山。

加之天氣漸冷,早已不便再同往常一樣,在路邊将就過夜。

每日天色将晚前需找客棧落腳人,如此一算,反是惬意起來。

此去一路平靜,只是越是往北,便常能遇到難民南下,流離失所者亦是無數。

可見北方的戰事惱人。

二人挑了僻靜的路走,終于在臘月前,在離天山只兩日路程的風鸾宣州落了腳。

宣州原是緊鄰崇靈濱州,也屬邊塞要地。

只是随着風鸾北征,崇靈軍線早已退居天山之後。

風鸾疆土擴增,如今連濱州城都已收入囊中,目前宣州算是安穩。

尋音拿了風鸾的通城文書,輕松進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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