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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石趁着杜挽書睡着了,打算出門去買一些東西,這杜家好東西太少怎麽能養好挽書的身子,還得叫個大夫來,開點止疼藥,天天這麽疼可不行。
“小妹。”江清石走到廚房見杜婉柔正在做炖雞,叫了一聲。
杜婉柔也沒離開竈臺,就問:“石頭哥,啥事啊?”
“我去買點東西,你注意一下你哥,剛剛睡着了。”江清石看了一眼竈臺上的鍋,“若是他一會醒了,你給他端一碗雞湯,少放一點雞肉,要不他的腸胃受不了。”
“知道了,石頭哥你快去吧,我看着我哥呢。”
江清石又叮囑了一遍才出了杜家,怕挽書醒來還肚子疼就先跑到村裏的大夫江樹家,讓人先去杜家看看。然後又着急麻慌的跑到交好的人家買他要的東西,來不及去鎮上,只能有什麽買什麽了。還好早上出門時,娘給了二兩銀子。
“大山,在家嗎?”
跑到江大清山家敲門,江清山剛下地回來,正好在家,開了門,“石頭,你咋來了?”這時間來找他有啥事啊,要不是今兒幹得快他還不一定在家呢。
“大山,把你家老母雞賣我兩只,雞蛋拿三十個。”江清石也不跟他廢話。大山跟他同歲,在杜家一塊兒讀了三年書,倆人關系親着呢。
“哦,你等會兒啊,我這就給你楸且(拿去)。”看他着急要,大山也不問了,麻利兒的去拿東西。
“給你。”沒一會兒,大山就拿着東西回來了。
“把你家驢車借我使使。”看東西有點多,扔了一枚銀子給他,又把他家車借出來,才離開大山家,身上還有大山給他找好的銅錢。
大山家的驢是一頭溫順的母驢,不用趕着就自己慢慢悠悠的走着,江清石只要控制方向就成。
“槐樹嬸子。”
江清石牽着驢,在杜槐樹家門前叫人,杜槐樹的媳婦聽見有人叫,就出來了。
“大侄子,進來呀?咋今兒找嬸子了,你家不用買成衣啊?”槐樹嬸子是村裏邊有名的巧手,做衣服、被子、鞋子都比別人好看還耐用,因此好多家裏邊富裕一點都在她這兒買針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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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買成衣,我是想問問嬸子有沒有做好的新被和。”江清石牽着驢當然不好進院裏,就沒進去。
“哎喲,被和嬸子很少做啊,當下也就還有一床,你要是不急,買了布和棉花,來我這做,頂多三五天兒就做好。”
“嬸子,先把那一床被子賣給我吧,其他的改天再說吧。”
“中啊,這就給你拿去啊。”
.......
類似的情況在好幾家上演,慢慢的驢車裝滿了東西,二兩銀子也花得差不多了,江清石就拉着車回到杜家,他拉着這老多東西自然引人注目,一看他把東西帶到杜家,相熟的就開始瞎聊上了。
江清石沒注意別人對他議論紛紛,一心撲到了杜挽書身上,他出去了一個時辰左右,回來時大夫還給杜挽書看着呢,他放好東西,正好大夫也看完了。
“五舅老爺,挽書咋樣啊?”
江樹給開了藥方子,遞給他,“沒啥事,就是餓的體虛了,好好給做幾頓飯就成,就是這孕子丹損害大了點,忍得太過了,你得趕緊給他按方子抓藥吃,先吃十副,吃完我再過來看看,換方子調養一下,沒大事啊。”
“哎,我知道了,五舅老爺,我這就跟你去抓藥。”江清石對挽書十分上心,一聽馬上要去抓藥。
江樹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行啦,甭去我那啦,舅姥爺家裏沒這個方子的藥,你去趟鎮上吧。我回去啦。”
“哎,那我下午就去鎮上,五舅老爺我送你。”嘴裏是說着要送送,眼睛卻沒瞅着他,都集中到還沒醒的杜挽書身上了。
江樹多精啊,一瞧他這副被勾了魂兒的樣子,搖頭晃腦的笑了。
“別送了,看看小書吧,你記得多給點診金就成。”也不管他紅了臉就走了。
江清石剛給挽書換過了被子,打算給他弄點雞湯過來再叫醒他,杜挽書就醒了。醒來看他還在,還以為自己沒睡多久,迷迷糊糊的還想睡一會兒,也不說話就伸手拉住江清石的袖子。
看他連哼哼都不願意了,就知道他累壞了,但是睡的時間不短了,不能馬上接着睡,得吃點東西才行。把袖子拽出來,江清石去廚房端了一碗雞湯,拿了勺子返回屋裏。
“挽書,挽書,起來吃點東西。”江清石的語氣十分溫和,帶着明顯的溫柔和愛惜。
杜挽書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那麽讨厭他的石頭哥會這麽溫柔?他不敢相信,不願意起來,小聲哼哼就是不睜眼睛,“再睡一會兒,好累......”
江清石把人半抱着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懷裏,“你都醒了就睜開眼,吃點東西,好不好?”
“我不。”杜挽書本來就是一個愛撒嬌的孩子,這段時間壓抑的狠了,好不容易有了依靠,小性子就上來了。
杜挽書軟軟的拒絕,也讓江清石想起來小時候就很愛撒嬌的挽書可愛的樣子,心裏愛得不行,哄着說:“挽書乖,你吃點東西,等你好了帶你出去玩。”
“我不吃...就不吃...”杜挽書嫌他煩了,轉頭把自己埋在他懷裏,表示我不想理你了。
“哈哈哈,好吧,挽書,我喂你吃,這樣你就不用睜眼了,好不好?”江清石被他這幅鴕鳥樣子逗笑了,但是語氣裏的不容拒絕十分明顯。
杜挽書聽出來了,噘着嘴轉過頭表示勉強同意了,哼哼唧唧的埋怨他太壞,江清石被罵了也高興,端着碗開始給自己的小媳婦兒喂飯。
“來,張嘴。”一句一個動作,江清石說張嘴,杜挽書就張嘴。
喂了小半碗雞湯,還有少許雞肉,杜挽書就不吃了,對喂到嘴邊的勺子躲躲藏藏的,“我吃飽了。”
“不行,再吃一點兒,把肉吃完。”江清石哪能由着他啊,一定要他吃完,被他的霸道壓制的杜挽書,再不情願也得吃完,委屈的吃完了,江清石才放過他,讓他躺下。
江清石又看了一會兒挽書才出來,打算去鎮上買藥,剛要叫杜婉柔來交代一聲,就見大門砰地一聲被推開,滿臉怒容的杜母進來了,也不看人就喊:“死丫頭,給我滾出來!”
江清石見師母穿一身水綠的衣服,和明顯沒有瘦的身材,登時生了氣,這師母還是這樣不知教化,新喪期間穿成這樣還塗脂抹粉,簡直就是對故人不敬。
“杜嬸子,婦道人家不應如此喧嘩,狀若潑婦!”按江清石以前一定會這樣教育她,這樣才符合他的性子,當然他是在看不過眼,故意沒有叫師母。
杜母一看兒婿在院裏不悅的看着她,愣了一下,趕緊收起蠻橫的姿态,嬌笑道:“哎呀,姑爺呀,你咋兒不說今個過來啊,娘也好招待招待你啊!”
江清石掃了一眼,故意板着臉道:“小婿上門看看挽書,倒是不知道杜嬸子新喪未過,穿成這樣去哪兒了?婦德不要了?”
這話可就說的太重了,但是架不住十裏八村的都知道江清石最是看重規矩,杜母也不敢大聲反駁,她本來就心虛,萬一反駁了再鬧大了,名聲就沒了。
一看她那副心虛的樣子,江清石眼裏挂上了譏諷,心裏下定主意要把這個禍害早點弄走。
前世,這個女人就十分不老實,杜夫子過世不到一年就跟一個貨郎勾搭上的,後來因為怕名聲不好竟自己傳女兒的閑言,害的杜婉柔不過十三歲就跳水自盡了,他記得小妹自盡以後,挽書傷心了許久,找來杜氏族老把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趕出去了,但這杜母出了興隆村,直接跟貨郎跑到南方去了。
今生,江清石自然是留不得這個禍害,完全沒辦法把她當做長輩,臉上也做不出恭敬的樣子來,幹脆也就板着臉好了。
在廚房裏忙活着午飯的杜小妹出來,看見自己娘正跟石頭哥賠小心,也不在乎,這些日子她早就被折磨夠了,要不是哥确定自己是她生的,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她女兒!
“娘!叫我啥事?”杜小妹面無表情。
杜母一看見閨女,立馬變了臉,叉着腰叫喊:“死丫頭,我都回來這麽久了,你沒聽見啊?!耳朵聾了?”
“杜嬸子!”江清石擋住杜小妹,“你這樣子跟潑婦真無區別,就不怕丢了夫子的臉嗎?”
“哎,石頭啊,你咋說話的?”杜母被他疾言厲色吓了一跳,蔫蔫的回了一嘴,“嬸子這不是在教閨女孝順呢嗎?”
“清石是看不過眼,才站出來說兩句,嬸子這一身水綠可是完全沒考慮過婦德婦容?可是完全不把夫子的顏面放在心上?如此,還請嬸子先自重為好。”江清石一拱手作揖,堵得杜母一句辯駁都說不出,臉都氣白了。
江清石又作揖,道:“挽書身子不太爽利,我托小妹給挽書熬了些雞湯,又做了飯,一會兒小妹得給挽書喂飯,但挽書的床褥還濕着,就麻煩嬸子給挽書給挽書找兩床幹淨的褥子來。”
這話是一點臉都不給杜母留了,話裏話外透着不讓杜母喝了本該屬于杜挽書的雞湯,又暗諷她不關心兒子。杜母氣的臉色有白變紅,眼看就要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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