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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是個好日子。
江清石跟杜挽書溫存完,在他後腰下面墊上軟墊,撩開衣服露出他圓滾滾的肚皮,杜挽書下意識的要遮掩。
“怎麽了?有些涼了?”江清石不解。
杜挽書別扭的別開臉,“別看,太醜了。”七個月的肚子非常大,把杜挽書肚皮上的皮膚撐開了,青筋血絲爬滿整個小腹,十分怪異難看,杜挽書自己都不想看見。
江清石一笑,拉起他的手親了一下,“不醜的,乖,要塗了藥膏才行。”自打發現挽書肚皮被孩子撐開露了血絲,江清石特意找大夫開了藥膏,每日塗抹可使皮膚上的傷口恢複,也會讓皮膚不那麽容易受傷。
杜挽書被突襲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收回手,任他在肚子上塗塗抹抹。他現在行動不便,經常手腳腫脹,半夜起夜、抽筋,清哥都會立馬醒來,照顧他,沒有一絲不耐,為他做每一件事都是極為認真的,就像現在。
江清石絲毫沒有占便宜的意思,藥膏一點一點覆蓋在整個肚子,有傷口的地方還要細致的畫圈揉按,神情專注,好像在做一件極為神聖的事。
杜挽書看在眼裏暖在心裏,他總覺得他能以男兒身嫁給清哥,是他一生之幸!清哥配的上世上最好的女子,他這個男子占了天大的便宜。他懷孕以後,經常想起爹爹,感謝爹爹,不管爹爹是為何要把他嫁進江家,自斷香火,他都慶幸。再也沒有一個人像清哥這樣對他好了。
杜挽書癡迷的看着江清石,滿心滿眼都是他細細塗抹藥膏的樣子,突然想一直這樣下去,一輩子。想起了某件事,他不情願的問:“清哥,你真的要去參加二堂哥的喜宴?”話裏的不願意清晰可辨。
江清石輕輕的在他的肚皮上畫着圈,幫助皮膚吸收藥力,聽了他的問題只回答:“都找上門來讓我去了,那就去吧,也是一場好戲!”表情似是譏諷又似是快意,頗有些幸災樂禍的道:“放心吧,就是一個納妾禮,他家不嫌丢人,我又何必躲着呢!”
杜挽書肚子熱乎乎的,拉住他的手讓他停止揉按,好奇的問:“清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麽?要不你才不會去呢!”
江清石把衣服給他整理好,捏捏他胖起來的臉頰,“今天可能不止二堂哥一個人納妾,有好戲看!”
杜挽書對這一家子也煩透了,不耐煩又生氣,“誰家納妾還沒臉沒皮的大辦一場?偏他家非要鬧這個新鮮!”一邊說一邊還把腦袋往江清石懷裏紮,攥着他的衣服不撒手。
江清石看得出來杜挽書這是不願意他離開了,想發脾氣又不好意思,順着他的力道,小心的躺在他身邊,把人在懷裏抱好,“你要是不願意我去,那我就不去了,好不好?”
“嗯...算了,你還是去吧。要不又該來咱家咋咋呼呼的了,吓着你兒子怎麽辦?”話是這麽說,杜挽書的手還是沒撒開,反而抱住他的脖子,倆人貼得緊緊的。
江清石對挽書口是心非的樣子愛到不行,找到媳婦的小嘴親一口,臉上也親幾口,就像一只大狗添骨頭似的,滿臉都親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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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倆人的樣子,給別人看到了都要膩歪死了。但是老話說了,啥鍋配啥竈,啥壺配啥蓋兒。別人受不了江清石動不動就親一臉,動不動就脫光愛人的衣服占便宜,杜挽書受得了啊,而且樂在其中。
臨近中午,鬧夠了的倆人才不情不願的分開,一個在院子裏散散步回屋繼續睡,一個換身衣服去參加喜宴。
江清石身上備着兩個紅包,每個都不多,一百文。這兩個紅包可不是給一對兒新人的,他做好了準備,江有壽父子今日可要雙喜臨門了。想想這樣的場景,江清石滿意的笑了。
還沒走近江有壽家,老遠就能看到江春花在門口等着,朝他這邊張望,看到他就跟看到油的老鼠似得,激動。
江春花早就想好了,辦一場喜事,反正是納妾也不用太正規,打着喜宴的名目,收禮錢。想想江清石帶來的銀子,心裏都火熱了,要知道江清石和他娘不好拿捏了之後她就再也沒摸過銀子了。
江清石被江春花刻意熱情的迎進院子,果然根本沒有多少人來,只有幾個江氏的小輩們來湊熱鬧了,一人估摸着也就交了五個錢的禮錢,他面不改色的拿出一個紅包,遞給負責收錢的江有壽,“恭喜!”
這一聲恭喜說的奇怪,沒對江小二說反而對江有壽說的,江有壽也沒在意,急切的打開紅包,怒了!“石頭,怎麽才一百文?就這麽點錢你也好意思拿的出手!”
江清石毫不在意,反唇相譏道:“哦?大伯的意思是一百文都是少的了?那今天來觀禮的各位都出了一百文以上了?所以一百文沒有資格參加你家一個納妾禮?”
這幾句話一出,來這兒的幾個小夥子們臉都紅了,羞得氣的!他們才出幾個錢?遠遠比不上一百文好不好!這意思是他們都沒資格來了?既然如此還請他們幹什麽?
江有壽一看各家人的臉色就知道說錯話了,趕緊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
“那大伯是什麽意思呢?侄子其實也不想來的,納妾還要擺酒的,興隆村從來沒有過啊...唉,不過那是我二堂哥,大伯娘既然要我過來我就得來不是?”江清石話說的氣死人不償命,沒看見除了江有壽一家,在場的其他人都憋着笑,誰不明白他這是損江春花愛財不要臉面呢。
“你!”江有壽氣的不知該說啥,江春花也面皮發燙,被這麽多小輩笑話誰受得了,即使是不要臉皮也還沒有這麽厚的功力。
江清石擡頭看看,不給他們反駁謾罵的時間,找了張桌子坐下,“大伯,時間到了吧?快開始吧,大家還都有事呢!”
哦,忘了說江有壽一共就擺了兩張桌子在院裏,一張做他們一家,一張做客人,江清石做到了客人這邊。
摳門的江春花一個葷腥都沒上桌,都是素菜,連最次的酒都沒有,只有白開水!
江有壽說不過他,又有外人看着,他沒了辦法就只能開始喜宴,進屋叫兩個新人出來,雖然是納妾,今天也是他兒子的好日子,這些不順心還得等結束的時候再說,哼了一聲,江有壽把人叫出來了。
江清石看着被黃如珍扶着出來的二堂哥,清清楚楚看見了他眼裏的恨。他微微一勾唇,唇邊的笑意十分冰冷,雙眼裏透露出不滿意的神情,下手太輕了,二堂哥還沒吃夠苦頭!
算算時間,馬上好戲就要開鑼了。
“江有壽你個不是男人的東西!啊,妄老娘對你那麽好啊!”門外一個女子聲音哭叫着拍門,口裏大罵江有壽不是個東西,吃過就跑等等!
門外的女人哭叫不休,門內的衆人鴉雀無聲。江有壽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左右搖晃卻掙脫不掉。
他心虛的不敢看江春花,眼睛到處轉。江春花傻眼了,她聽見了啥?她老爺們跟一個窯姐好上了,還說要休了她娶窯姐?在看看江有壽的模樣,可不就是心虛了?
江春花當時就氣的心口發堵,照着江有壽大耳瓜子抽過去。
江杜氏看見兒媳婦打兒子,哪還了得!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身手十分敏捷的薅住江春花的頭發,使勁一拽!
“啊!”江春花被老太太從後面糾住頭發,掙紮不開,江有壽剛剛被打了好幾巴掌,也火了,趁着老娘抓着她,劈頭蓋臉的打上去。
江有壽的大兒子夫妻倆不想參與納妾酒宴這種沒臉的事,早早的去了大兒媳娘家。現在家裏三個長輩在打架,剩下的江小二瘸了幫不上忙,黃如珍和江小三則是根本不想管,萬一傷了自己怎麽辦?
于是門外的女人唱着獨角戲,看戲的是周圍越來越多的村民。門內的三個長輩讓江氏小輩看笑話!
江清石早早的避到院門側邊,看着眼前有自己推動的一出好戲,逍遙自在的拍着手。
等到江有壽撒了氣,理智有了,頭疼了。外邊的窯姐可不是好打發的,家裏的母大蟲也厲害着呢!這可咋辦?
江清石看時機差不多了,嘲笑道:“喲!大伯,怨不得大伯娘老是想給我納個妾呢!合着大伯娘賢惠超人,給您還找了紅粉佳人呢!今天是個好日子啊。”
被打的發蒙的江春花一聽見‘紅粉佳人’這個詞,就跟老母雞炸了窩似的撲倒江有壽身上厮打!
這會子江氏族長也到了,在門外制止了窯姐哭鬧,然後敲開江有壽家的大門!
“住手!”老族長一聲就鎮住了三個老沒臉的。
“有壽,你真的拿了窯姐的贖身銀子?”打發了除江有壽一家和江清石之外的其他村民,對江有壽發問。
江有壽是拿了窯姐的錢,也不多就十幾兩,但是都花在窯姐身上了啊!
他支支吾吾的,窯姐倒是落落大方,對族長說:“他沒錢給媽媽,我借錢給他睡我的!”
族長臉都黑了,包括跟族長一起來的他的大兒子,看着江有壽都出奇的憤怒了,拿窯姐的賣身錢睡窯姐?!這混蛋真是半點臉都不要了。
江有壽聽見這麽直白的話也覺得沒面子,低着頭不說話。江春花卻大罵“狐貍精!騷~貨!”,沖上去想打窯姐。
窯姐可機靈着呢,立馬靈活的躲到族長身後,江春花就奈何不了她了。
“混帳!”族長看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嫉妒不喜,他兒子十分有眼色的踹了她一腳,把她弄暈了。
族長忍住氣,心裏盤算着是不是該把江有壽除族,天天敗壞江家的名聲,就是個禍害!
窯姐看族長十分生氣,不着痕跡的像門側看了一眼,然後淚眼朦胧的說:“江族長,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別的,就是想讓江有壽履行諾言,納我為妾,那些錢還有我現在帶的十兩銀子都算作嫁妝,他要是我男人,花了就花了,一家人嘛!”
江杜氏剛剛打了一架,挺累的。但是一聽到銀子,有精神抖擻了,十兩銀子啊!
族長考慮了一下,問江有壽,“你自己覺得怎麽樣?”
族長本來是不希望窯姐嫁進來的,怕帶壞了風氣,可是一看江有壽和他娘,他突然就不想管了,腦子不對是怎麽也糾正不了的。
果然像族長猜測的那樣,江有壽猶豫了一會兒,但是在窯姐亮出胳膊上一對做工精致的銀镯子時,他同意了。
最終,父子倆一起納了妾。至于江春花醒來會不會鬧事,誰在乎?!
江清石把另一個紅包送出去,心情非常好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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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