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作品相關(32)

作品相關 (32)

裏分外難過:“孫兒不孝。”

杜老夫人瞪了他一眼罵道:“那些是死物,留着有什麽用?杜家只要有人,比金山銀山填滿了府邸都強!”

說着她想起了被抄家斬首的大兒子一家,想起流放嶺南客死他鄉的二兒子。杜老夫人眼睛濕潤了,不看杜燕綏,溫和的對岑三娘道:“三娘,這府裏将來就交給你了。你放手去管。如果有為難之處,祖母這裏還能想些辦法。”

爽快又通情達理的老太太讓岑三娘喜歡。她用力的點點頭:“祖母放心。”

兩人辭了出去。

杜老夫人這才舒了口氣,對尹媽媽說道:“這孩子我挺喜歡。燕綏對她真上心了。”

尹媽媽笑道:“老夫人是在猜起地板去賣是少夫人的主意吧?”

杜老夫人笑罵道:“燕綏這小子賣個地板哪會這般惶恐?他是怕我埋怨三娘。”她嘆了口氣又道,“皇上一日不撤了國公府的建制,咱們就只能擺着國公府的譜。她嫁過來接本空賬,沒有抱怨,已經極為難得了。我哪裏還會責罵她。我倒想看看拿着這筆地板賣出的銀子,她會怎麽做。”

作者題外話:晚上繼續哈。

偷吻

回到自己的院子,杜燕綏也問岑三娘:“你打算怎麽花這筆銀子?”

岑三娘拿了枝筆,在紙上一筆筆記着國公府目前需要的開支:正氣堂主子們的月銀,府裏下人們的月銀。一月的吃食。

她記得四娘曾說過,鋪床那日尹媽媽的衣裳都還是半新的。春末夏初,府裏所有人都要做換季的新衣。又添上一筆。

有了銀子,該多買幾個做粗活的下人。大廚房供應全府的夥食,加阿富他娘在內四個廚子,需得固定四個下人去做事。府裏原來都是主子身邊的侍候的奴婢做針線,需要單獨建個針線房,至少要四個繡娘。算了算添置的人,又提筆記下。

聽到杜燕綏問,她頭也沒擡:“先把府裏的開支應付了。多的先攢着。想着主意再花出去生崽兒。”

Advertisement

杜燕綏聽到後面一句,心思微動。想着岑三娘居然還沒來葵水,又把心思按耐下去。總是看着見吃不着,這羅漢榻他還要睡多久啊?杜燕綏越想越不舒服。磨磨蹭蹭的挨近了岑三娘:“你的字怎麽寫的這麽醜?來,我教你。”

不等岑三娘答應,從她身後伸出手去,握了她的手教他:“小時候父親都讓我手裏握着雞蛋練字,這樣握筆的姿勢才标準。”

“你別落筆寫啊!這可是我辛苦記的賬本!”岑三娘急了。

“明天去書房教你。以後每天教你寫篇字。字必須練好,否則人家會笑話你。”杜燕綏讪讪的松開手,同時理直氣壯的給自己找到了理由。

真的那麽醜?岑三娘握着筆認真看自己的字。

嗅着她身上的香氣,低着望着眼前那片又白又嫩的耳墜,杜燕綏吞了吞口水,情不自禁的舔了舔。

岑三娘癢的哆嗦了下,吸滿墨汁的毛筆軟軟的在紙上斜斜劃下。她的臉猶如火燒,憤怒的指責他:“你別搗亂好不好。”

聲音又嬌又柔,聽着像是在撒嬌。

杜燕綏心底一把火轟的燒了起來。他從她手裏拿開筆,扶着她的臉吻了下去。

她的嘴唇軟得不可思議,像年節時蒸的糯米糕,那樣香甜可口。杜燕綏深深陷了進去,那麽自然的舔了舔,輕輕咬了咬,輾轉留戀。

岑三娘突然間反應過來,下意識的伸手推他。

他扶着她的臉,不讓她轉開頭,低聲說道:“……我還沒吃飽。”

岑三娘羞澀的低垂下眼簾。正手腳不知往哪兒擱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阿秋的聲音:“少夫人,方媽媽怕你晚上餓着,讓阿富他娘給你做了南方的點心。”

岑三娘撲哧笑出了聲:“趕緊端來,姑爺餓了。”

戲弄

她擡頭示威的瞪着他,眉毛一跳一跳的,似在說,等會兒阿秋進來,你就用糕點填肚子吧

杜燕綏又氣又恨的捏了把她的臉,哼了聲,坐到一旁拿起賬本來瞧。

岑三娘得意了:“阿富他娘廚藝極好,做的烤酥餅面上塗了蜂蜜,裏面放了肉餡,又香又脆。你不是餓了麽?待會兒多吃點。”

杜燕綏頭也沒擡:“你頭發亂了。”

岑三娘趕緊伸手抿鬓角:“還亂不亂?”

杜燕綏仍專注的看她記的賬,手指在唇間點了點,沒有說話。

哎呀,她的嘴怎麽了?岑三娘旋風般跑去照鏡子。鏡子裏映出一張桃花般嫣紅的臉,她舔了舔嘴唇,左右打量自己有什麽不妥。不經意間,從鏡子裏看到杜燕綏賊賊的笑。岑三娘頓時明白被他耍了,臉瞬間如同火燒一般,燙的厲害。

“少夫人,我進來。”阿秋在門口說了聲,掀了簾子進來。

杜燕綏扔了賬本,深吸了口氣:“烤的肉酥餅啊,真香。”說着拿起一只放進了嘴裏。

岑三娘坐在妝臺前梳頭發,努力讓聲音平靜:“去吧,早些歇着,明天你拿了算盤來算賬。”

“是。”阿秋行了禮離開。

岑三娘這才扔了梳子,大步走過去要揍杜燕綏。

杜燕綏一手拿着酥餅,笑着避開:“真的很好吃!”

岑三娘追不上他,氣呼呼的瞪眼。

她的臉紅紅的,嘟着嘴。杜燕綏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把餅往嘴裏一塞,含糊的說道:“三娘你真美,比四月的牡丹還美。”

岑三娘愣了愣,目光直直的望向他。

這機會不抓住他腦袋肯定被門板夾了。杜燕綏果斷的大步走過去,攬住了她的腰,擡起了她的下巴。

“你剛才說什麽?”

岑三娘眼睛亮晶晶的,看得杜燕綏心神搖蕩:“我說你真美。真的,比這時季開的牡丹花還美。”

“府裏也種過牡丹嗎?”

“原來花園裏種了些。公主府牡丹名品甚多……你喜歡,明天我陪你去花市瞧瞧。”杜燕綏含情脈脈的說道。

今晚,大概他不用睡榻了吧?他低下頭尋找着她的嘴唇。

“我怎麽就給忘了呢!”岑三娘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拉着他往外走,“這會兒懶得找杜總管拿鑰匙了。我記得你能輕松翻牆的,你帶我去看。”

“什麽?”杜燕綏被她扯得一個趔趄,半晌沒回過神來。

岑三娘回頭看他:“去找後面花園裏的牡丹啊!大唐不是最愛牡丹嗎?看看還有沒有,長了十幾年,找到一盆名品咱們就發財了!”

她越說越心急,又拉了杜燕綏一把:“快點嘛。正巧四月開花,今晚月色又好,打個燈籠去。有的話肯定能看到。”

杜燕綏這才反應過來,磨了磨牙,心道你可真會煞風景。他順手從衣架上取了披風,板着臉給她系好,眼珠一轉又道:“如果真能被咱們找着,你怎麽獎勵我?”

岑三娘眨了眨眼睛,下巴往羅漢榻上一揚,催促道:“走啦!”

杜燕綏大喜,如果找到,他就不用睡榻了?一時間變得比岑三娘還心切,拉着她提了個燈籠,從院子後牆帶着她躍進了公主府的後花園。

作者題外話:明天再更了。

收獲

自從這座宅邸被戶部收回之後,就一直閑置着。

無人打掃,後園的野草蔓生,一叢叢占據了整座園子。

月色明亮,樹木與齊人高的野草投下重重陰影,偶爾傳來幾聲夜鳥的枭叫。

岑三娘突然想起了夜半歌聲那部電影,情不自禁的靠近了杜燕綏:“你說……你大伯家會不會有忠心的仆人舍不得離開,偷偷住在裏面?”

杜燕綏提着燈籠,感覺到岑三娘的害怕,不覺失笑:“如果有人,你覺得會是什麽樣的人?”

“駝背的老家人啊,毀了容的侍女啊,白發拖地的老婆婆啊……”岑三娘純屬自己吓自己,說着說着就打了個寒戰。

杜燕綏聽得目瞪口呆,嘆了口氣道:“三娘,咱們是來找牡丹的,不是來捉鬼的。你真怕的話,咱們白天再來?”

岑三娘握緊了他的手,嘟囔道:“來都來了,就瞧瞧呗。”

往前走得幾步,岑三娘聽到踩着野草的腳步聲,又開始想了:“會不會踩到一條蛇啊?”

杜燕綏哭笑不得,眼珠一轉,喊了聲:“當心蛇!”

“有蛇啊!”岑三娘頓時發出一聲尖叫,撲進他懷裏用力抱緊了他。

“乖,不怕,有我呢。”杜燕綏得意的咧着嘴,拼命的忍着笑。手輕輕的拍着岑三娘的背安撫着她。

驚慌也就一瞬間的事,岑三娘埋在他懷裏突然就反應過來被他惡整了。她恨自己膽小沒出息,聽到杜燕綏帶着笑意的聲音,又羞又氣。她深吸了口氣,用力的抱了抱他,在他懷裏蹭蹭,然後推開了他,不屑的說道:“真以為我吓着了?配合下你而己,免得有人覺得無趣。”

說着提起裙子大步往前走。

杜燕綏笑了,跟了上去:“是,我家三娘最膽大不過……當初在蘆葦叢裏被我找着的時候,蜷着身子,像只受驚的兔子似的,小模樣可憐的呀!”

岑三娘轉過身道:“上當了吧?杜大爺高擡貴手一走,我樂得差點打滾。這叫策略。”

嘴硬的模樣可愛之極,杜燕綏蹲下了身體,悶笑道:“好吧,我家三娘的美人計奏效了,杜燕綏認栽了,決定甘當苦力,背着你去找牡丹可好?”

岑三娘趴上他的背,接過燈籠朝前晃了晃:“你要記住,你找的不是牡丹,是銀子!瞪大雙眼,出發!”

“遵令!”杜燕綏背起她大步向前。

公府府後花園建了座湖,挖湖的土石堆砌在一旁,上面造了亭臺假山。杜燕綏背着岑三娘順着園子裏野草淹沒的石子甬道在花園裏逛了半天也沒看到一株開花的牡丹。只好在湖邊停了下來。

放下岑三娘,杜燕綏道:“許是天晚的緣故。白天再來,或有收獲。”

岑三娘嘆了口氣:“我估計白天來也找不到。我想岔了,公主府抄沒,那些名品牡丹焉有被人放過的道理。”

杜燕綏一想,确是這樣的道理。他怕她失望,輕言安慰道:“你瞧,月上樹梢,湖如銀盤,就當咱們來賞月好了,也不枉半夜翻牆。”

岑三娘放眼望去,喃喃說道:“是啊,湖面的月光像碎銀子似的……”

杜燕綏撲哧笑了起來:“三娘,你現在看什麽都想到銀子是吧?”

岑三娘本來沒想到銀子,只不過随口形容了下,被杜燕綏一打趣,也忍俊不禁:“是啊,那水面的波光可不像銀子麽?就是撈不起來。”

兩人相視一笑,沒找到牡丹,心裏卻湧出莫名的歡愉。

杜燕綏伸出手:“回去吧,明日我們再去府裏的後花園瞧瞧,沒有牡丹,或許能尋到些別的。”

岑三娘握住他的手,用力點了點頭。

下了土坡,她回頭看了眼建在高處的亭子,不死心的停住了腳步:“九哥,咱們上去再瞧一眼可好?找遍了以後就不用再來了。”

杜燕綏有些為難:“野草把假山通向上面的路都堵住了,那亭子都被藤蔓纏住了。不如明日清理下再看?”

“走嘛走嘛,就看一眼,明天再說明天的事。”岑三娘搖了搖他的手。

“好吧。”杜燕綏幹脆抄抱起她,腳尖一點躍上了假山一處。正尋着落腳步的時候,岑三娘驚叫了聲:“九哥,你看下面!”

假山背後靠湖的地方,一株高大的喬木靜靜伫立在月光下,枝頭綻放着雪白的花朵。如月下美人,美不勝收。

杜燕綏心頭一喜,低頭在她臉頰上狠狠的親了一口:“是牡丹。”

他抱着岑三娘輕輕巧巧的越過面前的幾座山石,落在了湖邊。

離得近了,淺淺的香味撲面而來。這株牡丹有半人來高,枝葉呈現半張開型,枝頭密密墜滿了十來朵碗口大小的花朵。花瓣層層疊疊,打起燈籠細看,花芯又帶着點點翠綠。

岑三娘只覺得極美,卻不了解。

“三娘,這是玉樓點翠啊!”杜燕綏輕觸着花朵,仔細看了看道。

“值錢嗎?”岑三娘只關心這個。

杜燕綏肯定的點了點頭:“估計當初還是株小苗,又種得偏僻,沒有被人注意到。十來年後卻便宜了咱們。這麽大一株,又是上品,肯定能賣上一千兩銀子。”

“那還說什麽,挖走。”

杜燕綏笑道:“那不行。得準備大甕移植,還得用這裏的土。現在挖回去,放到明天就蔫了。”

岑三娘也覺得自己心急了,想着總算有了收獲,又高興起來:“走吧,明天再來瞧瞧,說不定還有收獲。”

杜燕綏攬住了她的腰:“它開得真美,三娘,咱們瞧會兒再走吧。”

“嗯。”

兩人靜靜的偎依着,瞧着面前的玉樓點翠,一時間竟舍不得回去。

不知站了多久,杜燕綏看到岑三娘打了個呵欠。他沒有吭聲,攬着她,讓她的頭靠在了自己身上。

片刻之後,低頭再看,岑三娘已經閉上了眼睛。

“三娘,困了麽?咱們回去吧,明天再來。”,杜燕綏終于開口說道。

“嗯。”岑三娘迷迷糊糊的應了。

杜燕綏伸手抱起了她,柔聲說道:“你放心睡好了,我抱你回去。”

岑三娘什麽話都沒說,埋在他胸口沉沉睡去。

杜燕綏咧嘴無聲的笑了。

回到府裏,杜燕綏低頭一瞧,岑三娘早就睡熟了。他輕輕的抱着她進屋,阿秋和夏初知道兩人出去,一直沒睡,見着就迎了上來。

杜燕綏朝兩人使了個眼色,輕聲說道:“都去睡吧,這兒有我呢。”

兩人便行了禮,回房睡了。

杜燕綏将岑三娘放在床上,給她解了披風,脫了鞋。岑三娘很自覺的翻了個身,趴床上睡了。

“今晚收獲不少啊……”杜燕綏笑咪咪的看着她,脫了外裳,吹熄了燭火,心安理得的躺上了床。

污蔑

這一夜岑三娘睡得極舒服,被子軟軟的,暖暖的。生物鐘到了醒的時間,她迷迷糊糊的抱着“被子”蹭了又蹭。

杜燕綏被她蹭醒了,低頭看着她趴在自己胸口,小豬拱食似的。他微微一笑,手指拈着衣帶扯帶,毫不猶豫的将自己的衣襟掀開,閉了眼睛裝睡。

岑三娘扭了一會兒,徹底醒了。睜開眼睛便看到杜燕綏敞開的胸膛,她順着往上瞧,身邊可不正睡着杜燕綏麽。這就是她抱了一晚暖呼呼的軟被子?她飛快的抽回手,發現自己還穿着昨晚的衣裙,連發髻都沒有折散。

很明顯她睡着了杜燕綏抱她回來的。可他咋這麽不自覺呢?她還沒滿十六歲啊!岑三娘決定先發制人。

“你醒了?”杜燕綏适時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大叫一聲,雙手一合拉上了衣襟,将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

岑三娘被他吓了一跳。

“三娘,我們不能那樣……”杜燕綏仿佛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點,系好了衣帶認真的望着發呆的岑三娘,“你那……還沒來,對身子不好。懂麽?”

懂你妹呀!岑三娘回過神氣得舌頭打結,指着他不知道說什麽好。

杜燕綏忍着笑,輕嘆了口氣,手臂一伸,将她撈進了懷裏:“好了好了,別生氣。以後我讓你抱着睡就是了,我忍得住的。”

“我才不要抱你!是你自己偷着上床睡的!”岑三娘掙紮着擡起頭,努力辯解着。

“知道知道,是我偷着上床讓你抱的,是我厚臉皮,不是你的錯。”杜燕綏哄孩子似的輕輕拍着她的背。

“你污蔑我……”

“我的錯我的錯,好吧?”

岑三娘還想争辨,杜燕綏在她臉上響亮的親了口,動作迅速的起身:“吃過早飯咱們去後花園瞧瞧,看還能找到牡丹不。”

他像陣風似的從岑三娘眼前消失了,不多時,聽到淨房有了動靜。

岑三娘如夢方醒,狠狠的捶了下床:“想上床睡也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杜燕綏,你敢污我清白,你死定了!”

“我去練會拳。你收拾好了叫丫頭來喚我。”杜燕綏心裏仍有些發虛,直接避開岑三娘,神清氣爽的去了後面的院子。

岑三娘冷笑,下床梳洗打扮。

擺好早飯,讓阿秋去叫了杜燕綏回來。

吃完後,當着杜燕綏的面吩咐阿秋和夏初:“把書房收拾出來,這幾日姑爺去書房睡。”

杜燕綏愣了,這也太不給他面子了吧?

阿秋和夏初也有點緊張,不知道兩人是否鬧別扭了。

岑三娘低下頭,嬌羞着,難為情着,聲如蚊蚋:“小日子來了,不太方便。”

少夫人終于來葵水了。這意味着不久的将來少夫人就能有身孕了。阿秋和夏初驚喜不己,連聲應下:“少夫人放心,奴婢定把書房收拾得舒服一些,不會委屈了姑爺。”

杜燕綏看到岑三娘偷偷的撇了撇嘴,得意的像狐貍,不由得哭笑不得。心裏念頭數轉,心想回頭看你還有什麽話說,竟笑了起來:“也罷,我便在書房歇幾日。”

不哭着喊着求着,還倒打一耙。想睡我的床,那有那麽便宜的事。岑三娘挑釁的瞪了他一眼。

如願

用過早飯,杜燕綏去了書房。岑三娘叫來方媽媽,把昨天自己記的賬目給了她。又商議着添減了些。叫阿秋重新算了賬記下。天色便大亮了。

心裏惦記着公主府後花園的牡丹,岑三娘就去了書房找杜燕綏。

“你小日子來了,還是在家歇着。我去挖回來就是。”杜燕綏關切的說道。

那神色怎麽看怎麽假。

岑三娘還想白天再仔細找找呢,哪肯在屋裏坐着,臉色一變,笑着蹭了過去,拉着他的衣袖搖啊搖:“我錯了麽,錯了還不行麽?”

杜燕綏被她搖得心軟:“那還讓我睡書房不?”

“阿秋她們都知道了。你就忍耐五天好不好嘛。”

“不行,三天!”

岑三娘眨巴着眼睛:“這樣,如果再找到一株減一天,好不好?”

“如果找到十株,我是不是可以不用睡羅漢榻了?”杜燕綏趁機讨價還價。

岑三娘白了他一眼:“十株價值一千兩銀子的還差不多。你覺得咱們能在兩座荒廢了的花園子裏撿到一萬兩銀子?”

“先說答不答應吧。”

“成交!”

杜燕綏迅速的拉了她的手往外走:“從公主府挖牡丹的事不能傳出去。畢竟那是被封了門由戶部收回的府邸。咱們先去公主府,以後就可以不用再去。”

他去找杜總管拿了鑰匙,提了鐵鍬籮筐等物,和岑三娘兩人開鎖進了後院。

杜家的後花園和公主府的連成了片,只是那座湖公主府占了一大半,杜家占了一小半。中間修了道矮矮的院牆,有道月洞門相連。

鎖已經鏽住了,杜燕綏一鍬打落,打開了門。

白天進院子,看的清楚。兩人把公主府後花園的犄角旮旯逛遍了,真找到了十來株牡丹。和雜草長到了一起,被搶了養份,開的花朵小,沒有一株名品。

“得找個花匠好生養着,也能值些銀子。長了這麽多年,可惜這麽粗壯的枝幹了。”杜燕綏仔細分辨後說道。

“蚊子肉也是肉。挖。”只要是牡丹,岑三娘也不嫌棄。她腦子裏想起了嫁接種植。她不會,沒準兒花匠能試出來呢?

杜燕綏讓她站在旁邊,揮動鐵鍬開挖。

足足忙活了一上午,才将挖出來的牡丹全用籮筐移到了杜家花園裏。

他填去了湖旁那株玉樓點翠挖出的大坑,擦了把汗,拿起水囊喝着水。他看到岑三娘呆呆的望着湖面出神:“弄好了,別的地方不用填了,反正都是野草窩。三娘,走吧。回府趕緊讓杜總管買些大甕回來。”

“是得多買幾只大甕。”岑三娘念叨着,眼睛驟然冒出了光彩,握着他的胳膊,興奮的又蹦又跳,“九哥,湖裏有銀子!”

杜燕綏身體劇烈的抖了抖,被岑三娘吓着了:“你說什麽?”

“魚啊!九哥,剛才我看到湖裏的魚好肥!這湖裏的魚不知道長了多少年,好大好肥!咱們網去賣掉,又是一筆銀子!”岑三娘激動不己。

杜燕綏雖然也想多賺點銀子,卻沒想到岑三娘看中了湖裏的魚。

“你看你看,那裏!”岑三娘指着水面,老大一尾鯉魚躍出了水面。

杜燕綏喃喃說道:“好大好肥的魚!”說完忍不住大笑起來。

仿佛記憶被打開了一扇窗戶,他輕聲說道:“花園的湖裏還種了很多荷……”

岑三娘咯咯笑着:“能摘荷葉,挖蓮藕。煮荷葉粥,炒藕片,炖藕湯,做糯米甜藕點心!”

杜燕綏看着她笑得那麽歡快,鼻端隐隐發酸。有多少嫁給從三品官員的夫人會像她這麽過日子的?她的一颦一笑此時都像刀在戳着心窩,讓他心疼不己。他背轉身輕聲說道:“你回去歇着,這些事我來辦。”

岑三娘開心的跟在他身後:“還沒去咱們家的園子裏看呢,沒準兒還能找到些值錢的寶貝。”

“先把這事辦妥了。公主府不能來了。家裏有的,明後天我再陪你去找。”

“你怎麽了?”岑三娘聽到他的聲音有異,跑到他前面去看。

杜燕綏仰起了臉,不肯看她。

岑三娘将他的難過瞧在了眼裏,啐了他一口道:“真是的,那有高興得想哭的。”

杜燕綏被她說的越發難過,伸手緊緊的抱住了她,低聲說道:“三娘,你真讓我心疼。”

岑三娘嗅着他身上的汗味,嘴角彎了起來。

“三娘,我要和你同榻,你別趕我好不好。”杜燕綏悶聲悶氣的說道。

他的聲音帶着委屈,讓岑三娘心軟。她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小聲說道:“能不能等我大一點啊。”

杜燕綏耳尖,聽得清清楚楚,那股心酸驀得化為了陣陣狂喜,大聲說道:“好啊!我一點都不急。”

岑三娘臊得面紅耳赤,用力推開他,扭頭就走。

杜燕綏哈哈大笑,扛起鐵鍬慢悠悠的跟了過去。

作者題外話:明天再更啦

惜福

岑三娘雖得了老夫人的話,把府裏大小事物接了過去。杜惜福仍習慣的的去了正氣堂。

午後,杜老夫人小憩未起。尹媽媽就在起居室招呼着兒子。

“母親。”杜惜福朝母親揖首問安,笑容滿面的坐下了。

他來正氣堂幾乎都這個時間。老夫人起身前,他能先和母親說上話。

然而今天尹媽媽卻沒有讓他等:“惜福,日後府裏的事你直接去找少夫人。老夫人沒叫你,就不要再來了。”

杜惜福愣了愣。

“兒子,少夫人沒有過門之前,雖說孫少爺管家,但他有職司在身,老夫人只能傳了你來回禀。如今老夫人已經放權給少夫人,你若再來,少夫人難免心裏會不痛快。”尹媽媽溫言說道。

杜惜福腦子裏就想起岑三娘的模樣來。不過十五六歲,嬌小玲珑,瞧着還二姑娘歲數還小些。心裏就些不服氣,國公府如今這狀況,一個小姑娘能撐得起來嗎?

知子莫若母。尹媽媽輕聲說道:“惜福,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眼裏就有了幾分嚴厲。

杜惜福讪讪的垂下頭,低聲說道:“兒子也是為着府裏着想。”

尹媽媽嘆了口氣道:“孫少爺回來了,得了皇上賞識。你是不是想着熬了那麽多年,現在日子會好起來了,生怕少夫人會用了她的人做總管?”

杜惜福被說得啞口無言。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他們一家人都是老夫人的陪房,是家生子。府裏最難的時候,他兄弟二人忠心侍主。知恩做了府裏的侍衛長,他做着總管。黑七是孫少爺的貼身侍衛,自不會和知恩搶。可自己呢?如今少夫人主持中饋,外院還住着她的三戶陪房。

有一戶他打聽清楚了。是岑三娘娘家兄弟暫借給她使的,當家男人姓王,是車把式。媳婦會廚藝,去了廚房。小子如今留在門房當着小厮。他不擔心這戶人。

另外兩戶主事男人一姓劉一姓陳。聽說原先在隆州時就管着少夫人母親的陪嫁田莊。兩人一看就極精明。并不是只知曉農事的普通莊頭。眼下少夫人剛過府,還沒給他們安排職司,杜惜福忍不住就想遠了。

“就算少夫人另有安排,你也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哪。”尹媽媽苦口婆心的勸着兒子。

杜惜福目光閃了閃,嘴裏順從的應了:“兒子明白。”

如果岑三娘沒那個能力,處事不公道,他還是要為自己讨個說法。畢竟他對國公府盡心盡責,岑三娘說換人就換人,只會讓府裏的仆役們寒心。

這時裏間傳來老夫人的聲音:“惜福來了?”

杜惜福趕緊站起身,恭敬的禀道:“老夫人安好。”

尹媽媽看了眼兒子,進去服侍老夫人起身。免不了也為兒子說上幾句好話:“他習慣了,一時沒改掉。奴婢已囑他日後直接向少夫人回事了。”

杜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心裏哪裏不明白,笑道:“既然來了,就讓他進來說說。這幾日燕綏和三娘折騰些什麽。”

尹媽媽哎了聲,挑了簾子喚杜惜福進來。

“……地板沒有典進當鋪,在東市找了家木材行寄賣。正巧有戶人家給女兒打嫁妝,看中了這木料,賣了兩千二百兩,除去鋪子的抽成,得了兩千兩整銀。孫少爺囑咐從後花園湖裏撈魚去賣。頭天撈了八百斤,還捉得三只臉盆大的老鼈,悄悄從後門裝了車,又從城門繞了進來。孫少爺真能幹,他認得城裏的幾間大酒樓的東家,托辭魚是咱們田莊自個兒養的,對方爽快的買了,得了二百兩銀。湖裏沒有撈盡,看情形還能再買幾百斤。”杜惜福說着臉上露出了笑容。

老夫人哈哈大笑:“他倆真把咱們家挖地三尺了。”

杜惜福遲疑了下又道:“少夫人讓她的管事媽媽送了單子來,府裏要添二十個下人。還要買四個繡娘,兩個花匠。”

他看了眼老夫人。手裏才寬裕點,一口氣添的人讓國公府增加了三分之一的人。做粗活的下人身價銀就是二百兩。繡娘和花匠身價銀更高,轉眼三四百兩銀子就出去了。每個月府裏還要增加三分之一的月錢和用度。兩千二百兩銀子,能花多久?

孫少爺為了賺銀子已經想盡了辦法。少夫人富貴人家出身,大手大腳的買下人鋪排場,将來可如何是好?

杜惜福心裏擔憂着。

他還有一重憂慮,這麽多人進了府,都只認少夫人,将來這府裏怕不是自己兄弟能管得住的了。

“既然是少夫人的意思,那就照她的意思去辦。老婆子日後享清福就是了。”杜老夫人笑容滿面的說道。

“是。”杜惜福聽到老夫人這樣說,知道老夫人真正的放了權,心裏有些失望。他沒有流露出半分不滿,站起身恭敬的朝老夫人行了禮退了出去。

岑三娘今天傳了他去議事,他倒想看看這位少夫人還想做什麽。外間春光明媚,杜惜福深吸了口氣,愛惜的理了理身上的長袍,朝偏院行去。

作者題外話:晚上繼續哈。

簪花

從公主府挖來的十來盆牡丹全擺在後院花園裏。

岑三娘正和杜燕綏商量:“銀子暫時還能用,多一千兩少一千兩也沒多大的區別。我是想請來好花匠,把這株玉樓點翠分株栽活了再賣。”

杜燕綏忍不住笑:“你這是留着母雞只賣蛋的法子。培育一株名品出來,哪有你想的那麽容易。”

“總要試一試麽。”岑三娘越看大甕裏那株牡丹越舍不得。

“你作主。”賣地板和魚有了緩沖的銀子,杜燕綏也不着急。見岑三娘喜歡,心想讓她閑時養着打發時間也好。

正說着,阿秋領了杜惜福進來。

杜惜福上前見了禮,便恭敬的候在一旁。眼睛瞅着那盆玉樓點翠,心裏越發佩服杜燕綏。他倒不知道是從公主府挖來的,只當是杜燕綏在自家後花園裏尋出來的。

“是這樣的,杜總管。前院我有兩房陪房住着……”岑三娘找他來主要是為了劉伯和陳伯兩家人的去處。

杜惜福心頭一緊,低垂了眼繼續聽着。

“原先他二人就在隆州管着田莊。如今來了長安,我仍想讓他二人去管田莊。杜總管在外行走方便,能否找家妥當的牙行。我嫁妝裏有處小莊子,還想再買一處。關中素來是糧倉。土地肥沃,買地總不會虧的。”岑三娘笑道。

杜惜福沒來由的松了口氣,拱手道:“少夫人吩咐了,小的這就着手去辦。”

岑三娘又道:“府裏要添置的下人還請杜總管多上心。繡娘要尋,當務之急卻是找兩名精驗老到的花匠來。”

杜惜福看了眼那盆玉樓點翠,遲疑了下道:“少夫人,小的有幾句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岑三娘和氣的說道。

“少夫人尋花匠是想培育牡丹嗎?長安城的貴人們哪個不愛牡丹,真有此手藝的花匠大都被搜尋了去。小的擔心尋不到中意的。”杜惜福心想,不如趁這四月花開的時候把這盆名品賣掉,府裏還寬綽一些。

“這樣啊。”岑三娘有些不舍。

既然岑三娘不打算換了他的總管,杜惜福覺得自己需提點這位年紀小的少夫人幾句:“牡丹名品難求,就因為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