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根煙的功夫,把他降得服服……

兔子擡起爪子, 捂着眼:“啊哦,糟糕, 要翻船了!”

池晚咬牙切齒:“我說什麽來着,你們這游戲也太變态了吧!”

兔子豎起耳朵:“他們倆的心情都很不妙哦,你要選世承哥,還是帥弟弟?”

安靜的一隅,洗手間附近沒什麽人,溜冰場上空動感的音樂聲傳遍每個角落。

兩個男人隔空對視,一個清俊溫和, 一個桀骜張狂,互相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敵意。

“姐姐, 上個廁所這麽慢呢。”季修遠懶懶開了口,朝池晚走過來,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你一直在等我?”池晚不動聲色地抽了下手, 反被小狼狗握的更緊,往懷裏的方向帶了帶。

她踉跄了一下,額頭差點磕到他下巴。

季修遠微微仰頭,收緊了掌心, 筋骨分明的手牢牢抓着她,冷冷瞥一眼席世承。

少見地表露出強悍的占有欲,蠻不講理。

抽完一根煙,席世承慢慢直起身, 把煙頭彈旁邊的垃圾桶, 拉住了池晚的另只手。

“晚晚,他是你什麽人?”他語氣溫柔,力道不輕不重,卻不容拒絕。

兩個互相認識, 卻沒打過交道的天之驕子暗中較着勁。

池晚看着席世承,笑了起來:“我弟。”

“你弟弟挺多的啊?”季修遠俊朗分明的臉看不出喜怒,歪頭看着她,語氣又拽又壞,“前幾天不還叫我小寶貝兒嗎?”

池晚:??睜眼說瞎話啊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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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世承不動聲色,尾音上揚,好脾氣的模樣:“你叫他寶貝?”

池晚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頓了兩秒,席世承悠悠笑着問:“那剛才在海裏,你怎麽親我了?”

池晚:“……………”

“還親了兩下。”他慢條斯理地補充。

兔子手裏的胡蘿蔔掉了:“草!這倆紙片人,一個比一個有心機啊!”

“小白,你跟誰學的髒話?不學好。”池晚分心戳了戳它毛茸茸的腦袋。

兔子萌噠噠擡頭:“我們老大啊。”

池晚:“?”

季修遠垂着眼,臉色不太好,握着池晚的手不肯撒,就那麽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你瞪我幹什麽呀?”池晚心裏虛的一批,表面依舊溫婉大方,鎮定地抽了抽手,“別這麽幼稚行不行?松手。”

季修遠頭一偏,看向別處,舌尖頂了頂腮幫,不情不願地松了她的手。

沒名沒分的,其實也不怎麽熟,就打過兩次交道,他不知道自己哪門子的飛醋。

看到她和另一個男人關系親密,還親過嘴,他氣得腦門子疼。

季修遠眉心皺起又散開,手縮回褲兜,沉沉看着她沒說話。

看負心渣女的表情,冷漠倔強。又脆弱。

“——世承!在那兒幹什麽呢?!”一樓溜冰場外的卡座裏,一個富二代遠遠朝他打了個手勢。

池晚抽出另一只手,掙脫開席世承的掌心。

席世承輕輕搓了下指腹,桃花眼氤氲着散淡的笑,覺得自己也挺幼稚的。

池晚活動了下被他倆攥紅的手腕,睜着一雙含情眼,望着席世承:“朋友叫你過去呢。”

席世承嗯了一聲,“你去不去?”

池晚看向旁邊生悶氣的小狼狗。

“一起呗。”季修遠面無表情,手抄着褲兜,眯着眼跟上。

卡座裏,陸勳抖着二郎腿,正跟一個妹子聊微信,身邊沙發一陷,坐了一個氣質冷冽的少年。

“喲,這不季大少爺嗎?”陸勳視線往旁邊瞄,側身對着他,語氣挺熟稔的,“你也在這兒玩?”

其他人紛紛看了過來,封佐擡頭:“阿遠?好久沒看見你了。”

“聽說考上了清大?牛啊。”

“你這個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季修遠是大名鼎鼎的季川獨子,邊上一圈豪門公子哥都認識他,平時有什麽聚會,都會象征性喊他一下。

不過,季修遠比他們年紀小點,高考前學業忙,沒時間跟他們一起混。

加上他是個刺頭,脾氣桀骜,不愛去酒吧夜店,對美女興趣不大,這幫奢靡的少爺和他氣場不太搭。

看到席世承和池晚走過來,封佐咬着煙,斜着肩膀往旁邊讓了讓,給他倆挪出一個空位。

池晚走在前面,往裏走了幾步,在封佐邊上坐下。席世承坐在她右側,過了會兒,輕輕地拉起她的手,放在腿上。

衆目睽睽下,他捏了捏她嫩滑的指尖。

一幫公子哥面面相觑,都明白過來。

難怪剛才世承發那麽大火,封佐當街調戲他喜歡的姑娘,能不揍他嗎?

池晚托着下巴,嘴角上揚,玩味地看着他笑:“你幹嘛呢。”

“不讓牽?”席世承湊近了些,輕聲笑,“那親我怎麽算?”

封佐聽得真切,越發後悔招惹池晚的舉動,頭低下去,打算私下裏跟席世承道個歉。

陸勳的注意全在季家少爺的身上,一副大哥哥的語氣,狀似關心實則打聽八卦,“阿遠,有女朋友了麽?”

“沒。”

“怎麽不找個對象?勳哥給你介紹幾個?”

季修遠靠着沙發,有一搭沒一搭接陸勳的腔,到最後幹脆不說話了,就用一雙漠然的眼睛,盯着某個方向看。

“看誰呢?”陸勳順勢扭頭,目光在封佐身上轉了一個來回,心裏納悶,以為季修遠和封佐鬧了矛盾。

後來才發現,他看的是封佐旁邊的池晚。

“不是要給我介紹麽?”季修遠轉過臉,餘光往池晚那邊一瞥,“就這個小姐姐,挺好看的。”

大美女的魅力果然無法阻擋。陸勳一邊回妹子微信,一邊跟季修遠胡侃:“難度有點大,你世承哥也喜歡她。”

季修遠涼涼笑了一聲,混不吝問:“我非要和他搶呢?”

陸勳扭頭,上上下下看他,見他不像開玩笑,又看了看席世承,才後知後覺發現這倆人都不太對勁。

席世承性子較獨,不喜歡肢體接觸,也不參加他們亂七八糟的男女暧昧游戲,像一塊淤泥裏的貞節牌坊,冷得格格不入。

那種漫不經心的浪子氣質,反而最受美女歡迎,網紅小明星都喜歡圍着他。

但陸勳看到了什麽,他居然拉妹子的手了??

這麽高調可不像他。

陸勳這才意識到,池晚和席世承身邊的那些女生不一樣,世承估計是真的喜歡她,不是玩玩那種。

“——那你估計要輸。”陸勳從褲兜裏掏了盒煙,抽了一根,夾在手裏轉頭看他,“她應該喜歡成熟的。”像厲書白那種男人。

季修遠沒再說話,仰靠着沙發,明暗的光束偶爾打在身上,他一根接一根抽煙,強行壓着心裏的郁火。

煙霧味有點濃,池晚擡眼看了過來。

其他人也發現他情緒不對,封佐側着身,問:“怎麽了?心情不好?”

季修遠指縫夾着煙,咬在嘴裏,缭繞的霧氣中,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濕漉漉地看她。

眼神莫名讓人心軟。

池晚輕嘆了口氣,柔聲說:“陸勳,把他煙掐了。”

“你是我什麽人?”季修遠無賴似的,聲音有點啞,薄唇微扯質問她,“女朋友嗎,管這麽多。”

池晚站起身,慢騰騰踩着高跟,穿過幾個公子哥身邊,優雅地來到他面前。

大家都盯着她看。

席世承搭着一條腿,深邃多情的眼微垂,嘴角平直抿緊,壓抑着心裏那一絲絲擾人的嫉妒情緒。

季修遠靠在那兒,嘴裏含着煙,不怎麽正經的模樣。搖曳的火苗舔上煙身,他丢了打火機,挑釁地擡眼看她。

池晚彎下腰,抽走他手裏的煙,俏生生站直。

紅唇微張,含住,妖妖嬈嬈地吸了一口。

季修遠怔愣住,看見她漫不經心地抽完一根煙,俯身,撚滅在煙灰缸裏:“抽煙傷肺,別抽了弟弟。”

季修遠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場景。

事後他常想,姐姐那麽渣,他是什麽時候淪陷的?

大概就是現在。

池晚一頭渣女大波浪,冷漠而慵懶,沒有任何僞裝,骨子裏迷人到了極點。

一根煙的功夫,把他降得服服帖帖的。

不光季修遠,陸勳和封佐他們也看傻了。

他們是浸淫夜場的情聖老手,沒少見女人抽煙,卻從沒見過有誰像池晚這樣,動作随性而恣意,帥得漫不經心。

她側身站着,身材性感完美,眼睛卻清澈無垢,溜冰場的光掠在她臉上,像老天在吻她。

季修遠喉結微微滑動,含糊應了一聲,臊着臉,把煙盒往外推了推。

陸勳的眼神更加驚奇,還沒見過小霸王這麽聽話的時候。

……

遲華大半天沒找着季修遠,給他撥了一通電話過去,“阿遠,什麽時候走的?也不說一聲,不夠意思,你和大美女在一起?”

“昂。”季修遠随便應付幾句,“送小公主回家呢,挂了。”

關了屏幕,他攥着池晚的手,比上午的封佐還像惡霸,不由分說拉着她就走。

“哎——等等。”池晚回頭,看了一眼席世承,站定腳步。

溜冰場門口的臺階上,站着一堆年輕的男女。

席世承單手插兜,站在下兩層臺階。手裏握着一串鑰匙,好看的桃花眼微垂,聲音溫潤有耐心:“晚晚,要誰送你?”

夕陽的光灑在蓬松的頭發上,他眼底霧蒙蒙的。

身後的幾個年輕小姑娘安靜地看着席世承,目不轉睛。

席世承身形修長,眉目驚美,下颌線清晰鋒銳,唇色自然發豔,是上帝都偏愛的長相。

對着這張臉,恐怕沒人舍得拒絕。

池晚猶豫了下,剛要開口,手腕忽然一緊。

季修遠低下頭,湊到她耳邊啞聲撒嬌:“姐姐~求你了。”

這小狼狗……挺會的啊。

“世承,你們繼續玩吧,我先走了。”池晚笑着道了別,心虛地坐進季修遠那輛火紅色的超跑。

心髒怦怦跳,簡直是劫後餘生。

引擎聲由近而遠,席世承臉上令人如沐春風的笑散了些。

“世承,你跟一個弟弟較什麽勁?”陸勳拍拍他肩,安慰道,“他毛都沒長齊,見了你還得叫一聲哥。”

席世承擡起瘦白的手,随意解了兩顆扣子,一言不發下了臺階,按下車鑰匙,開了鎖。

“我們也走吧。”封佐偏了偏頭,剝了一片口香糖塞嘴裏。

幾個富二代攜着年輕的姑娘,紛紛來到車位前,依次上了車。

轟——

一聲引擎長鳴,蘭博基尼副駕上的陸勳磕了後腦勺:“我日,世承你慢點!”

席世承握着方向盤,挺直的鼻梁架着太陽鏡,黑色綢質袖口卷起,露出瘦削蒼白的手腕,額前烏絲被風吹得淩亂不羁。

他平靜地看着前方,唇線下撇,始終沒說一個字。

陸勳還沒見過他這麽瘋的模樣。

上了無人的沿海公路,蘭博基尼宛如一道藍弧線,飚出老遠,把一列列敞篷車甩在身後。

封佐吼了一聲:“世承你不要命了!”

“慢點啊!”富少們連連拍喇叭。

哔!哔——

陸勳趕緊扯安全帶,心髒懸到嗓子眼:“媽的,老子快吐了!你就那麽喜歡她?!”

轉彎,席世承利落地打方向盤,嗓音在轟鳴的聲浪中依稀可聞。

“她是我的。”

“——說什麽?”陸勳沒聽清,扯着嗓門,“你不是不喜歡女生嗎?女孩子親你你還把人家推開!”

席世承沒什麽表情:“我只對她有沖動。”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陸勳一個字都聽不見,猜測他可能是被池晚選擇跟季修遠走刺激到了,“那沒辦法啊,強扭的瓜不甜。可能她就喜歡壞點的小男生?”

席世承眼神寡冷,說:“她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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