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是她心肝兒
慶典結束後, 池晚來到了直播間,為某大牌口紅帶貨。
她坐在主持人身邊, 在炫目的燈光下白得發光,拿卸妝棉擦掉唇上的口紅,拿起一只番茄色號,準備試色。
直播間的美顏效果拉滿,不少粉絲都見過池晚素顏的樣子,看到仙女秒變蛇精臉,彈幕裏都嚷嚷着要關美顏。
主持人笑得一臉尴尬, 池晚湊到鏡頭前,随口問:“這怎麽關?”
直播間的觀衆不淡定了, 紛紛刷起了彈幕。
“聲音好好聽,晚晚要不要考慮當唱見。”
“這睫毛是真實存在的嗎?”
“老婆離我好近,屏幕髒了。”
“我P都不敢P這麽美, 好家夥,她直接長這樣。”
看着飛快滑動的彈幕,池晚不由想起她變醜時,底下的人看她的眼神, 風輕雲淡笑了笑。
開播時間兩個半小時,池晚慢條斯理地試色,本以為會中規中矩結束,接近下播, 直播間忽然熱鬧起來。
一位名叫“阿遠寶貝”的ID給她直播間刷了5000萬禮物。
池晚有點懵, 習慣性地說:“謝謝阿遠寶貝的禮物……太破費了,這錢能退嗎?”
阿遠寶貝、阿遠……
不會是季修遠吧?!
想起小狼狗上次憤怒地飙車離去,又覺得不太像,季修遠上了大學, 課業繁忙,應該不會對直播帶貨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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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有半個月沒理她了,估計正生氣呢。
……
季修遠撐腿坐在椅子上,看着直播間池晚懵逼的可愛表情,笑着勾了勾唇。
宿舍門被拉開,從圖書館回來的舍友何嶼看見他,把幾本書放桌上:“阿遠,今天怎麽不去校外兼職?你不是沒錢花嗎?”
季修遠頭都沒擡,懶懶地說:“昂。”
看一眼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何嶼摘下卡其色的圍巾,“別老吃方便面,對身體不好。我給你介紹一位老師吧,他那邊缺人手。”
季修遠眼睛不眨地又給池晚刷了5000萬,薄唇上揚,感冒還沒好,他聲線有點啞:“謝了啊,兄弟,今晚請你吃飯。”
何嶼知道他賺錢不容易,抱着胳膊倚在爬梯上:“吃飯就不用了,明天上籃球課,幫我答個到。”
“沒問題。”
季修遠懶洋洋窩在椅子裏,耳朵裏塞着耳機,聽池晚一本正經念他的ID名,就跟偷吃了糖似的,心裏直樂。
5000萬換一聲寶貝,他爸知道了保準要罵他敗家子。
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季修遠斂了斂唇角的弧度,不爽地罵了一聲。
一位叫“陸勳霸霸”的男人為池晚打賞3000萬。
池晚聲音妩媚:“謝謝陸勳霸霸。”
“封佐哥哥”為萬晚晚刷了總價值9000萬的“夢想豪宅”。
池晚忍着羞恥,念出封佐ID:“謝謝封佐哥哥。”
“世承老公”為萬晚晚刷了5200萬“真愛你”金幣。
池晚聲音甜甜的:“謝謝世承老公~”
這幫富二代串通好了似的,十分鐘不到,一個個眼熟的名字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都是和席世承玩的不錯的朋友,得知席世承開大號降臨池晚的直播間,紛紛跟風湊熱鬧。
直播間觀衆目睹了這場壕無人性的金錢雨,清一色刷屏——
“土豪爸爸,你們缺腿部挂件嗎?”
季修遠冷冷盯着席世承礙眼的ID,拇指一滑,退出了直播間。
……
池晚的帶貨能力不錯,兩個半小時的直播結束,累積交易額破億,有席世承和陸勳他們捧場,新增粉絲一天就破了200W。
下播後,茉莉一哥菠少找到池晚,想加她微信。
“晚晚姐,我想和你合作拍一期視頻,地點在我們學校的綜合體育館,你有意向嗎?”男生臉色微紅,局促地問。
池晚點進微信,找出二維碼讓他掃:“關于什麽內容?”
周少波還沒想好,嘀的一聲,掃了池晚的微信,聲音有些緊張,語速很快:“這周六你有時間嗎?我提前兩天通知你可以嗎?”
池晚點頭,笑:“可以啊。”
……
周四傍晚,池晚收到了周少波的消息,臨時更改了拍攝地點,由綜合體育館改為第四教學樓,拍攝一期以戀愛為主題的短視頻。
菠少的視頻質量很高,畢竟是茉莉X的一哥,粉絲高達千萬,據說他接一條恰飯視頻的廣告費是60萬。
這一期要推廣某品牌的酸奶飲料,廣告費二人平分。
池晚要扮演的是菠少的初戀女友。
她穿着潔白的大衣,手裏拿着一瓶白色的飲料,站在紅色樓梯上,身後是黃色的磚牆,溫馨的燈光灑落在臉上,皮膚剔透白皙,眼眸水潤靈韻,有種令人怦然心動的絕豔。
池晚仰頭喝了一口,按照提前寫好的劇本,正準備去找欄杆旁的周少波,身後響起一道冰冷低啞的聲音。
“好喝嗎?”
季修遠站在上層樓梯上,手插着兜,微歪着頭,烏黑眼睛沉沉的,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池晚捏着飲料,訝然笑問:“你怎麽在這兒?”
他考的哪所學校,她是一點不清楚。季修遠笑出一聲,眼底卻沒多少笑意,拖腔拉調地嘲諷她:“總算想起我了?”
“晚晚姐,你們認識?”周少波看見季修遠,邁步走過來,目光在兩人中間打轉。
季修遠身高腿長,氣質桀骜,長了一張勾引小姑娘的臉,新生報到當天就引起了轟動。
表白牆上三天兩頭能看見他的照片,連隔壁兩所院校的學生都知道季修遠這個名字。
周少波認識季修遠,但也僅僅是見過他這個人而已。
“我和晚晚在拍視頻,你有什麽事,結束了再說。”周少波語氣疏離,端着學長的架子。
周少波見多識廣,還未出社會,就成為年入千萬、小有影響力的網紅,自然不會把這位剛升大一的學弟放在眼裏。
“你誰啊?”季修遠扯出一抹諷笑,不由分說拉起池晚的手,往樓下出口的方向走。
池晚抽自己的手,“我忙正事兒呢。”
季修遠面無表情,死死扣着她的手腕,不打算放過她:“要麽跟我走,要麽我扛你走,你選一個。”
她上次選擇燕骁的新仇,加上失蹤半年不打招呼的舊恨,堆在一起燒完了他僅剩的理智。
“你沒看見她不想跟你走嗎?你是她什麽人?”周少波警惕地看着他,準備給校警衛處打電話。
季修遠目光發沉,白色外套壓不住骨子裏的輕狂,安靜下來的模樣有股淩厲的匪氣:“我是她什麽人?”
周少波有一瞬間的發怵,這個少年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刺頭,最好不要招惹他。
“是她心肝兒。”他壞笑了聲。
池晚:“……”
季修遠手勁很大,攥着池晚纖細的手腕,一路拉着她下樓,穿過操場,無視過往大學生詫異的目光,把她塞到停靠在男生宿舍底下的那輛紅色超跑裏。
“季修遠!”池晚頰邊泛紅,粘着一縷發絲,胸膛随着呼吸起伏,氣呼呼瞪他,“好歹先把視頻拍完吧,畢竟我答應了人家。”
季修遠偏頭,看她這副遭人惦記的模樣,肆意地笑:“你答應給我過生日,怎麽不信守承諾?騙子。”
“……”
池晚理虧,幹脆不吭聲,低頭給周少波發消息。
剛打了幾個字,手機就被季修遠抽走,關了屏丢方向盤後面。那個男生心裏在想什麽,他一清二楚。
池晚:“過分了啊,弟弟。”
“我還能更過分。”他薄唇微勾,傾身靠過去,掌心貼着她後腦勺的頭發,聲音壓得極低,故意用氣音吓唬她:“姐姐,有沒有聽說過車.震?”
池晚微怔,看着他的眼睛,心髒嘭嘭跳動,如擂鼓響在耳膜上。
看他系上安全帶,要出校外的樣子,池晚好半天才發出聲:“你要帶我去哪?”
“找個沒人的地方。”
季修遠眼神薄涼,把頭轉過去,瘦長的手指搭着方向盤,點火,發動車子。
宿舍下的學生紛紛駐足,紅色超跑轉彎掉頭,飛旋的輪胎擦起地面雪點,轟然駛向東校門。
……
一路上,池晚偶爾看向開車的少年。
季修遠直視前方,嘴角下壓,好看的側顏有些陰沉,白色穿在身上本該清雅溫柔,硬是被他穿出了落拓不羁的野。
車速很快,一腳剎車一腳油門,池晚暈乎乎想吐,“你急着去投胎?”
季修遠生着悶氣,心裏窩火,沒理她。
半小時後飛馳的跑車終于停下來,窗外是白茫茫的雪地,像廢棄的賽車場或者操場,視線所及的範圍看不到一個活人。
池晚環視一圈,艱難開口:“你不會真的是想……”
“想什麽不正經的東西呢。”季修遠揪一下她的鼻尖,要笑不笑,“這車做起來不舒服。”
池晚:“……??”
他跟人做過?
季修遠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故意讓她誤會,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漠然地含在唇縫裏。
“我還以為你戒了。”池晚靠在椅背上。
自從夏天在溜冰場不讓他抽,季修遠就沒在她面前抽過煙,身上也沒有那股淡淡的煙味,當然,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
“又沒人管我。”冷風飄進來,季修遠開了窗,手指摩挲着打火機上的紋路,咔噠一聲,垂眸看藍色的火焰,又松手,拉開收納盒丢進去。
到底是沒當着她的面抽煙。
他咬着金黃色的煙嘴,吐掉,重新發動車子,默不作聲地載着她往家裏開。
這條路分明是往厲書白所在的別墅區走。
池晚反應過來,趕緊說:“我不住那了。”
“嗯?”季修遠側頭看她一眼,靠邊停車,白生生的手把玩着方向盤,心不在焉問,“那你住哪。”
池晚猶豫一下,沒說話。
“不告訴我?”季修遠扯唇笑,手搭着方向盤轉了半圈,前方掉頭,“那就跟我回去,見見我爸。”
想起季川那個豪門老男人,池晚精神了些,淡定地報了小區的名字。
“你房子挺多啊。”季修遠瞥她一眼,點開導航,開車往較為繁華的區走。
保安室門口檔車杆擡起,超跑一路暢通無阻駛到六幢樓下。
池晚住着一梯兩戶的大平層。
陪她上了樓,季修遠站在電梯裏,不打算出去,擡手按關門鍵,冷冷淡淡的:“走了。”
池晚笑着客套一句:“來都來了,不進來坐坐嗎?”
看她一眼,季修遠輕飄飄移開目光,看向兩排發着藍光的電梯按鈕,“沒興趣。”
電梯門緩緩合攏,池晚背過身去,往A室走。
不打招呼失蹤半年,好不容易碰見,又撞上她失憶三天,忘了他不說,還選擇跟燕骁走,季修遠生她的氣不難理解。
背後的電梯門合攏又開啓,池晚聞聲回頭,清瘦的少年大步走出來,一把把她抱起,抵在瓷磚上。
“不是沒興趣嗎?”池晚按住他寬闊的肩,戲谑笑道,“叫姐姐。”
季修遠舌尖頂着腮幫,眈眈地平視着她。
池晚笑吟吟和他對視。
“池晚。”他低聲叫她的名字,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只一觸就可吻在一起。
呼吸交纏,少年眉眼冷冽,目光像一塊冰,噴灑在她臉上的氣息卻溫熱,微癢,略急促,随着胸膛的起伏,有節奏地萦繞在她臉側。
宛如着了魔,明知道和姐姐沒有結果,季修遠一邊拼命克制,一邊抑制不住對她的感情。
兩種矛盾的情緒交織在胸口,幾乎要教他發瘋。
“姐姐。”呓語呢喃輕不可聞,季修遠一遍一遍叫她,上瘾似的,化為了破碎的委屈,“姐姐……”
“嗯。”池晚音色溫柔,微暖的掌心貼上他清瘦的臉。
腦海裏名為理智的弦斷裂,季修遠張口咬她的臉。
唇觸上柔軟的皮膚,心裏的火氣莫名被平息,唇觸了觸被咬的地方,化為溫柔的安撫。
池晚心裏柔軟,抱住了他的脖子。
季修遠眼神渾濁,唇縫呵着熱氣,摟着她的腰,把她抱向自己,低頭貪婪地親她的臉。從下巴,臉頰,耳垂,吻到唇角,呼吸滾燙,摸着她腰腹的指尖都在燒。
“舒服麽?”池晚含笑的聲音鑽入他耳朵。
季修遠含糊不清唔一聲,輕喘着氣,忽然清醒,睜開迷離的雙眼。
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他後背一僵,稍稍直起身,和她拉開了點距離。
他濃眉皺起,唇上染着暧昧的水漬,沙啞的聲音帶着點裝腔作勢的憤怒,“我還生你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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