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或近或遠

“他是個孩子，就用對付孩子的辦法，來解決這個案子吧！”衛覺易說道。

“好，你說的都對。”李應玥說道：“我聽命行事便是。”

衛覺易聞言，看了李應玥一眼，冷笑道：“你現在的态度，是想跟我劃清界線嗎？”

“什麽意思？”李應玥一臉的懵逼——她的意思，是認同他的能力，是信任，怎麽了嗎？

“意思是，你方才的語氣，就像在對一個你信服的異類說話。”衛覺易說道：“很公事公辦的語氣，不是嗎？”

“這樣不對嗎？”李應玥很奇怪地看着衛覺易：“可能是我交朋友太少的關系，我遇到的人，都不理解我的作為，即便是最好的朋友，她們都覺得是我太作了，但是我也不想說婚姻的雞零狗碎，那太耗費生命了……被曲解也是常态，對吧？但是衛大律師你不同，你知道事情幾乎全部的真相，這麽聰明，我自然是信服的，有什麽問題嗎？當然，跟我不會是同類，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問題。”衛覺易冷冷地回答道。

…………

當然沒有問題。

他不忍看她糾結，所以一下子将她的問題說破，為的是她方才讓她前夫給激怒的那些負面情緒，能有個宣洩的出口，沒想到她只是因此，将他歸類到聰明人那一邊，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嗯，那個前夫雖然歇斯底裏，但是起碼說對了一件事：她要的，只是女兒，不是男人，不是家庭。

已經到了學校，李應玥下車去将女兒接了出來，然後上了衛覺易的車子，三人回家去。

衛覺易将她們母女兩送到家門口，看着她們進屋，就跟她們說再見——從第一次送她們回來，到現在一直是這樣。

當然，她的女兒會各種挽留他，但是他都有合适的借口，然後走人。

“衛叔叔，你留下來吃飯吧！”李小心又如往常般地開口挽留他。

“叔叔還有事，要走了。”衛覺易也如往常般地婉拒——她不會希望他在她家裏的，雖然她從來沒有直接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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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心看了眼自己往廚房去的媽媽，低聲對衛覺易說道：“今天是媽媽的生日哦！”

衛覺易聞言，立刻微笑說道：“哦，我知道。”

她的生日，他十年前就知道了。

所以她出去，跟別人談事情，然後又跟她的前夫見面，他都知道。

因為他一早就跟着她的。

“那你沒有給媽媽準備禮物嗎？”李小心再小聲地問道：“我偷偷給媽媽做了卡片哦！”

“真乖！”衛覺易微笑道，臉上盡是寵溺。

“要不，你現在就下去，給媽媽買一盒巧克力送給她，好不好？”李小心再低聲地說道：“媽媽半夜碼字的時候，總會吃巧克力。”

“好。”衛覺易點點頭說道：“我去買，你關門，等下我放到門口，給你發微信，然後你開門就取巧克力，好嗎？”

“好。”

巧克力，他大學宿舍搬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了。

很長一段時間，他很讨厭巧克力，但是總有女生送他，将他的課桌，寝室的床都鋪滿了，在他生日那天，請人家那天……

除了清明節，幾乎每個節日，他都能收到很多的巧克力。

所以，他讨厭巧克力，所以他在大學一年級的時候，搬出去住了。

當他将門口那家超市裏所有的巧克力都拿去結賬的時候，收銀員小姐都驚呆了，看他仿佛看見白馬王子般，笑容甜得讓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初被女生追着跑的學校生活。

但是，這次是他追着別人跑。

但是，那個人家，比他當年還無情。

他将那些巧克力放在她家門口，然後給她女兒李小心發了微信，李小心立刻去開門，看見那一大堆的巧克力，簡直呆掉了。

然後迅速将那些巧克力搬了進去。

…………

李應玥到了衛覺易的律師事務所，他今天沒有去接她們，他發了微信給她，說他病了，在輸液。

然後李應玥問他在哪個醫院輸液，他就沒有理她了。

所以她将女兒送到學校後，就直接去了他的律師事務所。

“你找易？”覃追端詳着李應玥，就像看恐龍化石一樣地仔細，面色平靜，心裏卻是翻江倒海：讓那個千年石頭動心的女人，就是這只？

拜托，還沒有他老婆漂亮。

這個衛覺易，果然是個瘋子。

那麽多女人喜歡，又怎麽樣？帥得天怒人怨，又怎麽樣？年少成名，聰明得讓整個律師行業的智商都擡高了許多，那又怎麽樣？

看女人的眼光，竟然……算了，他喜歡女人，所有的人都會開心的。

所以覃追的臉色是平靜的。

“是。”李應玥很篤定地說道。

“他沒在，病了。”覃追答道。

“嗯，所以他在哪家醫院？”李應玥直接問道。

“我為何要告訴你啊？他在養病，工作的事情就不能打擾他。”覃追很平靜地拒絕給李應玥答案——不是他有心刁難，是他跟衛覺易認識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到他生病，而且是病這麽厲害。

先不管跟這個女人有沒有關系，但是這個女人若是去找他，他肯定不能好好地養病，因為她，衛覺易做了太多不尋常的事情了——比如，發朋友圈，還什麽揀盡寒枝，寂寞沙洲冷……小心，哎喲……

李應玥聞言，再看着那覃追臉上拒絕的表情，頓了頓，然後眼皮一大耷說道：“好，那我一家醫院一家醫院地找。”

李應玥說罷，立刻往外走。

“等等！”覃追立刻慫了，忙喚住李應玥道：“你幹嘛啊？這麽粗怒？既然長了腦子的，就要用上，是吧？他家的地址，知道吧？”

開玩笑，她若是一家醫院一家醫院地找到了衛覺易，然後衛覺易知道是因為他不說才導致的結果，那他會很慘的……

首先，衛覺易就饒不了他。其次，天天盼着兒媳婦的衛覺易的父母，也饒不了他。

“嗯。”李應玥點頭道。

“那你生病了，會去哪裏的醫院勒？”覃追很不情願地問道。

“我查過了，他家為中心，有五家醫院，十三個診所，來問你，就是問他具體在哪家。”李應玥翻個白眼說道。

“哦……這樣啊！就在他出門右邊的第一家醫院。”覃追立刻回答道。

李應玥立刻沖了出去。

“老板，這是誰啊？”衛覺易的秘書也是學妹走了出來，好奇地問道：“跑得可真快啊，是個運動員吧？”

“她不是運動員。”覃追淡淡地回答道：“她是個客戶。”

“客戶？”秘書皺眉：“誰的客戶啊？”

“你的上司的。”覃追回答道。

“哈？”秘書一臉的懵逼：“你不是說他最近都在休息嗎？”

“一個給事務所掙不來前的客戶，可不就等于是在休息嗎？”覃追翻了白眼說道。

覃追說完，就往自己辦公室走去——他通常都不在辦公室的，但是最近，為了那個空調老板女兒遺産的案子，竟然天天都埋頭在辦公室裏，這像話嗎？

事務所成立的時候，就說好他管理運營，他接案子的……

而且，這個案子，本來是他衛覺易的！

“喂，易啊，那個女人來找你了。”覃追對着電話低聲說道。

“誰啊？”衛覺易恹恹地問道。

“你那個女客戶。”覃追回答道，然後發現衛覺易沒有說話，立刻接着說道：“我沒有立刻告訴她的，但是她說，如果我不說，就一家醫院一家醫院地找你……所以……你不知道，她殺氣好重哦，我能怎麽辦？所以就跟她說了，按照她跑出去的速度，大約十五分鐘後，就會出現在你面前，等等，我沒有跟她說你的科室，床號，應該可以拖個十分鐘，所以總的算來，應該是二十五分鐘後她，就會出現在你面前。”

覃遠說完，立刻挂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