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步步為營

“自重？”魏妙蓮十分嘲諷地看着衛覺易說道：“我的孩子掉了，我還自重什麽？本來他已經跟我約定好了，我們很快就要結婚的，現在孩子沒了，我們肯定結不了婚了……若我孩子還在……李應玥，你說，你是不是偷偷跟蹤我，然後在外面的餐廳裏的，給我偷偷下藥，将我的孩子打掉了，是不是？”

魏妙蓮一陣撕扯，将衛覺易手上的棉花給扯掉了，紮針的地方鮮血直冒。

李應玥拉開衛覺易的手，看了一眼，用粘在上面的交待封住針孔，用自己的手摁着，然後轉頭，對魏妙蓮說道：“我為何要害你？”

“因為你還惦記着劉昱傑，因為你還惦記着他的錢，因為你……”魏妙蓮哭着喊道。

“你冷靜點。”李應玥一手拉着衛覺易，一手将魏妙蓮扯開：“我不會害你的，因為如果沒有你，我可能還要等好久，才能離婚。”

魏妙蓮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對李應玥的話，沒有反應。

但是衛覺易聽得很清楚。

“你聽清楚了嗎？我是感謝你的。

如果沒有你，我可能要過很久才能離婚。”

李應玥見魏妙蓮的表情，很貼心地再說了一次：“我跟你的男朋友劉昱傑，剛剛結婚，就睡了幾覺，第一次的排卵期，就懷孕了，然後我就沒跟他睡覺了，這個你總知道吧？

從性的角度來說，他對我而言，是沒有任何吸引力的。

是的，他在結婚後，突然掙錢很多，但是我并不覺得欣喜，因為我也并不知道，他究竟掙了多少錢，我對這個沒什麽概念。

而且，我現在住的房子，是我自己買的，不是他送我的，明白嗎？

我不需要他養活，我不惦記他的美色，我很感謝你讓我跟他離婚了，我不可能會害你和你的孩子，懂了嗎？”

“騙人！”魏妙蓮的臉上，眼淚橫流，仿佛她擔心多年的事情，是別樣的真相，讓她一面放松，一面懷疑。

“是真的，她喜歡我。”衛覺易突然冷冷地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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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個開頭，讓臨近崩潰的魏妙蓮一下子冷靜了，看着那張即便有了劉昱傑這樣的男朋友，也依舊覺得帥得不真實的臉，竟認真地聽他說話。

因為魏妙蓮竟然認真在聽他說話，所以李應玥迅速收起自己的吃驚和不相稱的反應，冷靜地聽他繼續說道。

“她喜歡我，好容易等到你出現，然後才順利地跟劉昱傑離婚了，而且擁有女兒的撫養權，所以她不可能害你。

錢勒，她也不缺，我也不缺，所以你應該跟我們合作，關于争奪孩子撫養權的問題，你應該盡量勸說劉昱傑，最好是放棄，我們可以私下聯系，這是我的名片。”

衛覺易用自己的左手，将名片遞給魏妙蓮，魏妙蓮接過，看了一眼。

“喜歡你？”魏妙蓮呆呆地問道。

這個名片，她上次就有一張，但是劉昱傑當場就拿着撕掉了。

“是的。”衛覺易篤定地回答道：“這個時候，我們出現在醫院裏，不是跟蹤你，是因為我生病了，她來照顧我，跟你只是碰巧。”

衛覺易頓了頓，對李應玥說道：“去拿包包吧！”

李應玥看了眼他的手，放開了來，往病床邊去拿包包。

“這裏并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再約。”衛覺易向魏妙蓮晃了晃自己的手腕，表示自己并沒有在說謊：“我的病歷，你可以去查的。”

李應玥拿着包包，走了過來，魏妙蓮已經讓開了路。

衛覺易開了門，跟李應玥往外走去。

依舊是衛覺易摁下電梯，兩人一起到了地下停車場，依舊是魏妙蓮開車。

“你家的地址，應該就在這附近，不過你還是指一下路吧，聰明的衛先生。”李應玥開口說道。

衛覺易沒有說話，直接用左手摁開了導航，然後靠着椅背，閉上了眼睛。

她将他送回去了。

她在樓下躊躇了一下，然後跟着他上樓，他摁下電梯，然後打開門，他換鞋子，替她拿鞋子，卻看見李應玥就站在門邊，看着他。

“進來吧！”衛覺易聽見自己說道。

“诶……”李應玥頓了頓，然後低聲說道：“我替你做完飯就走。”

“嗯。”衛覺易沒有多說什麽，往裏面走去。

“嗯。”李應玥點點頭，走了進去。

他的房間，很幹淨。

但就是單身公寓，一張床，床邊就是客廳，正對着沙發，沙發過去就是餐廳，餐廳背面，就是廚房，床的背面就是廁所。

衛覺易直接去洗澡，李應玥往廚房走去。

她很快就發現，衛覺易的冰箱只是裝水的，便轉身出門，到了樓下的超市，買了米和菜，提着往上走，卻發現自己剛剛只是跟着他走，根本沒有記住，他是那棟樓。

剛剛準備繼續往樓下走去——她認得他的車，找到他的車子，從原路再走一次，她應該是沒問題的。

然後，她就看見衛覺易穿着短褲和T恤，向她走了過來。

他知道，她記不得路。

她松了口氣，然後向他走去。

他看了眼她手裏提的東西，伸手要接，李應玥搖頭說道：“不用了，我能提。”

衛覺易手指頓了頓，然後拿過了那袋米和面。

米是二十斤的，她扛在肩膀上，連着四斤的面一起，左手是一大包的蔬菜和肉——若是在她家裏，若是在小心還小的時候，她還會用腰凳抱着孩子，将這些菜，都綁在腰凳上，繞到屁股後面——是的，他看見過這樣的她，不只一次。

他們很快回去，她做了飯菜——爛肉焖茄子和豇豆，豆腐湯，粥。

剩下的菜，她很仔細地分裝放在冰箱裏。

他吃得很開心，她收拾好以後，出來對他說：“我走了。”

衛覺易輕輕地敲了敲餐桌：“車子借給你。”

李應玥頓了頓，然後看着衛覺易，深吸口氣說道：“那個……”

“看在結果不錯的份上，你就接受這樣的人設吧！”衛覺易打斷她，看着她做的菜，心裏泛起悲涼的勇氣：“我并沒有覺得，你對我有非分之想，你不用那麽小心翼翼。”

李應玥将前前後後他生氣的所有事情聯系在一起，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抱歉，我不會跟別人相處。但是就我個人的眼光來看，你真的是任何女人見了都想撲上去的類型，無論姿色還是內在，是我太遲鈍，總後知後覺。所以我小心翼翼，不想造成你的困擾，沒有別的意思，希望你不要生氣。”

衛覺易聞言，将自己的筷子放下，然後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

他看着她回避的眼睛，有些挫敗感。

但是她有孩子，他絕對不可以像以前那樣無遮無攔地接近她，所以他微笑道：“哦，我也不會跟別人相處，所以總莫名其妙地生氣……但是，我因為這副皮囊，被太多的女認喜歡……”

李應玥聽到這裏，露出了然的表情。

“所以，我知道，喜歡我的女人的眼神，是什麽樣子的。”衛覺易繼續說道：“你不喜歡我，甚至幾乎沒有正眼看過我，我怎麽可能誤會勒？可是，你若喜歡我，我也不會因此困擾的，畢竟，我喜歡你，今天算來，就超過十年了。”

李應玥聞言，皺了皺眉頭，然後猛然擡頭，直直地看着衛覺易的眼睛，仿佛在看變态。

“你很矜持，不會趁人之危。”衛覺易笑了，因為她的反應，他更覺得自己突然的表白很荒謬：“放心吧，我也很矜持，不會趁人之危。我送你出去吧，記住我的門牌號，不要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