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青鳥紅娘

“啊，這個，李小姐，我們去那邊了，再見。”覃追微笑着，對李應玥說道。

“再見。”李應玥沒什麽表情地說道。

覃追夫妻兩人走了好遠，才相互嘀咕道：“哇，這個李應玥，果然就是衛覺易的克星啊！媽媽咪呀，好滲人啊！”

“對，滲人得很！據說，她是不交朋友的，所以對熱情的你，沒什麽反應。我跟你說，我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她不去做黑白無常，太浪費了！跟衛覺易兩個人，一公一母，絕對是索命的絕佳配對！”覃追吐槽道：“但是若她跟衛覺易真是同樣的性格，只怕要真正熟識了之後，才會給你比較正常的臉色……”

“她跟衛覺易不是熟識了嗎？我看臉色也正常不到哪裏去。”錢陳慧安撫了一下自己受傷的小心靈說道：“下次你記得提醒我，跟她少說話。”

“哎，你這個心髒也真是熱情又易碎。”覃追環着妻子的肩膀低聲說道：“衛覺易十年前就認識她了，就開始追她了，直到前幾個月，因為她自己的案子，她才認識他。衛覺易的原話是：她才正眼看我。你想想，你這，才哪跟哪兒？”

“你在開玩笑嗎？十年前就追她了？衛覺易？她并不認得？”錢陳慧覺得自己的認知再次被刷新：“你在說恐怖事件吧？衛覺易長成那個樣子，難道是隐身在追她嗎？或者，她眼睛有問題？”

“是他們兩個，都有問題。”覃追篤定地說道：“今生今世，能看到黑白無常談戀愛，我也是覺得簡直了！”

…………

衛覺易帶着小心走進書店，小心看了一眼自己要選的書，頭一扭，就去看別的書。

“衛叔叔，你知道嗎？這個書，是媽媽寫的，她通常覺得很丢臉，所以從來不往這邊來，也從來不跟朋友說，是她寫的書。但是我有偷偷翻過她的電腦，知道她有一本書，因為點擊率很好而被出版了，就是這本。”

小心用自己的下巴，謹慎地指了指那小說類暢銷位置的書，示意給衛覺易看。

衛覺易看了一眼那些書，微笑低聲說道：“這個我知道。”

“啊？你連這個都知道？是媽媽跟你說的嗎？”小心忙問道。

“不是，我是律師，當事人有什麽收入，我都需要了解的，這本書比較暢銷，自然是一查就知道。”衛覺易解釋道。

“律師這麽厲害？”小心擡頭看着衛覺易，酷酷的小眼神都是崇拜：“那你教教我，怎麽查東西吧！我想知道，我的爸爸究竟怎麽了，居然跟媽媽分居，然後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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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衛覺易将小心拉到旁邊的角落的書桌前，小聲地說道：“你是想質問爸爸，為何讓媽媽這麽辛苦，是吧？”

小心點點頭，眼神裏有閃過小小的不爽：“媽媽每個月，會回外婆家，給他們錢，若是外婆外公生病了，她還會臨時多給錢。但是外婆外公從來沒有來看過我和媽媽，即便是媽媽生病，還要照顧我的時候。

我一直在猜，是不是因為媽媽離婚了，所以他們才這樣對待她……

我并不羨慕，別的小孩有爸爸，因為他們的爸爸有一半都很糟糕。

但是我總覺得，因為媽媽沒有丈夫，總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

就像上次，那個班主任對待我的态度，分明是因為媽媽是單親媽媽，覺得她比較好欺負。

幸好有衛叔叔你在，否則那天的狀況，會很艱難吧！”

衛覺易的心裏，因為小心的話，閃過很多情緒。

他任由那些情緒在他肚子裏千回百轉，一面開口說道：“小心的媽媽，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了吧！所以小心小小年紀，就這麽心疼媽媽，而且這麽聰明，知道大人的勢力和刻薄，但是卻沒有在當下表現出來。

你的爸爸，可能是因為，太軟弱了吧，加上他自己也遇到很多，不能逾越的問題，所以跟你媽媽分開了。

但是，既然你的媽媽，選擇了離婚這一條比較艱難的路走，那麽她肯定是有心理準備的。

我相信她，會應付好這些問題。”

小心聞言，憨憨的下巴擡起來，直直地看着衛覺易問道：“衛叔叔，你喜歡媽媽，是嗎？”

衛覺易聞言，微微一笑，點頭回答道：“是，喜歡。在小心出生以前，就喜歡很久了。之後還會一直喜歡，若你擔心，你媽媽生病了沒人照顧，別人欺負她了，她沒辦法應付，都可以告訴我。

我會好好守護她，和她最心愛的女兒你的。

君子一諾，千金不換。”

小心還沒回答，李應玥就在遠處那一排書架旁邊向她揮手了，示意她過去。

小心忙将自己剛剛倒了一半的心裏話收起，往自己媽媽那裏跑去。

“怎麽了媽媽？”小心看了一眼沒有跟過來的衛覺易，語氣有些小情緒。

“沒怎麽，我是說，已經不早了。你明天要上學，衛叔叔也要上班。”李應玥低聲說道：“你們聊天的時間，控制一下，書我已經買了，我在門口等你。”

“好。”小心很開心地點頭，然後立刻轉身，往衛覺易的桌子旁邊跑去。

兩人再聊了一會兒，小心便跟衛覺易走出了書店，李應玥就在門邊，然後擡腳往外走去。

但是，這個時候，天卻下起了雨。

李應玥默默地從包包裏拿出了兩把雨傘，一把小的，是小心的，一把大的，是她的。

李應玥再次擡腿，想往雨裏走去，卻見小心将自己的小雨傘給了衛覺易，自己躲到了她的雨傘下來。

她沒有說什麽，只是将女兒拉緊了些，往那邊走去。

衛覺易忙撐着小心的雨傘，往自己的車子跑去，然後開了車子，到了她們母女倆身旁停了下來，小心從雨傘下開車門，鑽了進去。

李應玥翻了個大白眼，然後只好坐了進去。

衛覺易直接到的地下室，母女倆下了車，然後上去，衛覺易在自己的車子裏呆了好久，才慢悠悠地下車，回到自己在李應玥隔壁的住處。

李應玥走進門，看了眼自己的女兒，沒有說什麽。

小心也很心虛地，沒有問什麽。

但是走到自己卧室的門口，還是轉身，看着李應玥說道：“媽媽，我承認，我看了電氣預報，知道會下雨，才故意挑這個時間出去買書的。但是，我本來是想等到了書店，再給衛叔叔打電話的。他提前在那裏，真的不是我跟他合謀好的。所以媽媽，請你別生氣，那個阿姨，也是無辜的。”

李應玥聞言，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我對那位無辜的阿姨，沒有惡意。只是她的反應，讓那位衛叔叔也很尴尬，所以我不想也熱情地回應，搞得衛叔叔跟我都尴尬，那位阿姨，只是不清楚狀況，我不會生氣。

對于你，今天的作為，我也沒有生氣。

你擔心媽媽，想要撮合我跟衛叔叔，我是知道的。

不責備，也不欣喜，但是謝謝你。

媽媽也知道天要下雨，所以帶了兩把雨傘。

但是今後，我們盡量避免晚上出去。

即便是有衛叔叔在，也可能會遇到危險。

總不能為了我們，讓衛叔叔受到傷害，對吧？好了，沒事，去睡覺吧！”

小心聞言，點點頭道：“哦……媽媽，晚安。”

李應玥收拾好家裏，然後走到小心的門口，本想貼着門傾聽的，但是想了想，還是作罷，然後回到自己的卧室，卻看見自己的手機微信上，有彈出一條信息。

是衛覺易的。

不用看，她也知道，內容肯定是來替小心求情的。

果然，她打開一看，是：小心不過是擔心你，不要過于苛責。

李應玥翻了個大白眼，打字回去：在家裏，她是跟我平權的。在這裏，不用你保護，謝謝。

衛覺易看到李應玥的回答，知道自己惹到她了，忙回複道：我的意思是，媽媽的臉色不是很好，擔心被我遷怒。

李應玥再翻了個大白眼回複道：衛律師，我只是大姨媽來了，肚子有些痛，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