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早有預謀

一段時間，平靜地過去了。

李應玥覺得很不對勁，因為隔壁完全沒有人住的痕跡，也沒有收到任何的短信，也沒有任何人上門來找茬。

衛覺易跟劉昱傑，都從那晚之後，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她甚至在碼字的空檔，從她家的落地窗看向中庭的跑道，也沒看到衛覺易的半點蹤跡。

好吧，她承認，她有些失落的。

該不會，那晚上他開着門，然而她沒有過去，他就徹底失望了吧？

哎喲，她的妄想症還真是誇張。

“媽媽，今天是最後一科考試，完了你打算帶我去哪裏旅行啊？”小心在車子上興奮地問道。

“嗯，暫時還沒定。不過媽媽将稿子，都碼在了明年的元宵節，所以我們去哪裏嗨都可以。”李應玥回答道。

“耶！”小心很開心，但是只開心了一秒，就恹了下去。

“怎麽了啊？”

李應玥問道。

“可是我們出去旅行，就不能見到衛叔叔了。”小心說道：“衛叔叔什麽時候有假啊？我們問過他再決定去哪裏旅行吧！最好他會跟我們一起。”

“你啊，這麽黏着他，不覺得逾越了嗎？”李應玥頭疼地說道：“你知道單身男人跟小孩相處，其實是很頭疼的，你衛叔叔是用腦子吃飯的，你啊，就少砸他的飯碗了！”

“嗨，媽媽，我覺得砸他的飯碗的，是你哦！”小心瞪一眼媽媽，指正道：“他那麽喜歡你，你竟然沒半點反應……而且，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好，你是大姑娘。”李應玥無奈地說道：“快進去吧，李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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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應玥看着小心的背影，發了一下呆。

原來，在小心的眼裏，她是在讓衛覺易受累。

雖然，她并不能理解，作為她的媽媽，那些顧忌……以及顧忌下衍生的退縮。

快到小區的門口，李應玥猛然看到了她的前夫，劉昱傑。

他的手裏，拿着一大把的玫瑰花，鮮紅的。

身上穿着很正式的西裝——這麽冷，他穿西裝？

就像他們結婚之前，他每次去她家找她，都會捧着這麽一把鮮紅的玫瑰。

她通常是不收的，但她的媽媽會替她收下，用非常高興的表情。

所以，她其實半點都不意外，她跟劉昱傑離婚，她的媽媽反應會那麽激烈。

對于她的媽媽來說，就像失去了半個兒子或者情人吧？。

李應玥只一秒就做了決定，直接去了衛覺易的律師事務所。

她走進去，沒有人攔住或者詢問她，覃追看見她，也只是微微一笑，仿佛早知道她會來。

或者——等待已久？

她走進衛覺易的辦公室——仿佛就像他消失之前那晚說的，門開着，防止她為了怕敲門而退縮。

她推開開着的門，走進去，看見那位完美的衛大律師，正在電腦前忙碌。

這麽久不見，她竟然很分心地發覺，他又變帥了。

“坐吧，白開水已經給你擺好了。”衛覺易微微擡頭，對她笑了笑。

“未蔔先知，是會增加男人的魅力度的，但是一不小心，會走火入魔哦，衛大律師，你究竟派了多少人跟蹤我啊？”李應玥略嘲諷地說着，一邊往他桌子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沙發旁邊的茶幾上，果然擺着一杯白開水，杯子還是陶瓷的，上面用很工整的字寫着她的名字，李應玥。

她拿起來，喝了一口，溫度果然剛剛好。

“走火入魔？”衛覺易的手指，在鍵盤上游走，一邊回答她的問題：“你是擔心我，是有偷窺癖的控制狂？而你，是我的獵物？”

“嗯，正是。”李應玥笑着認真回答道：“雖然衛律師，并不缺獵物。但是，我怕那些把你當做獵物的女人們……”

李應玥頓了頓，然後喝一口水道：“嗯，我來找你，是有正事的。”

“五分鐘吧，我要把這些資料傳過去。”衛覺易回答道。

五分鐘後，衛覺易從他的辦公桌前站了起來，走到李應玥旁邊坐下。

兩人的視線，以李應玥為中心，在兩人之間三分之一的距離相遇，都沒有閃避。

那一瞬間，李應玥确實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但是，她沒時間管這個。

也沒時間，管完美的衛覺易的心跳聲，是否跟她的一致或者更熱烈。

衛覺易先開口說道：“說吧。”

“我想搬家，最好在別的城市。”李應玥說道：“房子我想直接賣掉，可能需要一段時間，在這之前，我需要租房子，替小心找新的學校。

但在這之前，我可以借你那個公寓，用一下嗎？”

“可以。”衛覺易收回視線，拿起她的杯子，走到飲水機旁邊，替她再倒一杯水，回到她身邊說道：“從這條路走，直接開一百公裏，有一個跟這裏差不多的城市，哪裏我也剛好有一套房子，當年跟覃追創業的時候，有用來當做事務所，但是搬走後，恢複了居住的布置。

你先去那裏住，然後再找別的房子。我相信，他的本事，順着我這條線索，很快就能察覺到你可能去的地方，所以你要盡快，替自己物色好更隐秘的住處。”

衛覺易的話，讓李應玥脊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果然……”李應玥心裏再一緊，回想那晚，劉昱傑給她發的短信，字句間的悔意誠意和歉意，都變成了刺，往她皮膚上刺來。

“雖然只是遠遠看了一眼，但是……”李應玥再喂了自己一口水道：“我确定，那樣的眼神，不應該出現在他臉上。”

“是啊，自己明明有女朋友，還抱着鮮花跑到前妻住的小區外面等候，這的确不是正常的他會做的事情。”衛覺易說道：“你，要不要抱一抱我？”

“我現在看到男人都有障礙了。”李應玥感覺到自己的胃在緊縮：“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昨天。”衛覺易回答得有些快：“還好，之前就讓人守着你們，緊急趕回來處理了一些事，我們下午就可以出發。”

“下午就可以出發？”李應玥很震驚：“但是小心……”

“她的學校，已經安排好了。”衛覺易再度很快地回答道——仿佛千回百轉，他就站在這裏等着：“那個地方，剛好有一所很好的私立學校，已經咨詢過校方，小心作為交換生，剛好可以過去。

當然，這段痕跡，不會從任何地方查看到，所以你放心吧！她已經期末考試完畢，你就說你們去那個城市，體驗一下不同城市的風情，順便看看別的學校。

當然，若能在這個寒假，就将這個問題處理好，你們再回來便是，一切照舊。

畢竟，她應該會更喜歡這裏……”

李應玥看着衛覺易，在自己的沖動消失前伸手，抱着了他的脖子。

衛覺易沒有伸手回應，任由她抱着。

“我聽說，他在上次虧錢之後，又開始賺錢了。

有個很有錢的人，讓他托管了一筆資金，傭金很高，他替對方賺了錢，所以天天忙着賺錢。

但是，這筆錢，最近撤走了。

他再替別的人投資，竟然再次虧損……這些事，是你做的吧？”

李應玥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

衛覺易聞言，嘴角閃過一絲苦笑，想拍拍她的肩膀，但是忍住了，嘆口氣說道：“李應玥女士啊，怎麽聰明？。

不過你也只說對了一半，他的精神狀态，已經只能應付他的女朋友了。

他所謂的幫那個有錢的人投資，賺了很多的錢，其實是人家指點他的。

基于他的精神狀态，人家自然是要把資金撤走的，所以能拖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

“嗯。”李應玥感覺到自己的鼻子驟然酸楚，她調整着呼吸，将郁結在心裏的氣慢慢地吐出來：“原來衛律師，可以扭轉乾坤啊！用這種手段來追女人，真是暴殄天物啊！”

“追女人哪裏用得費這功夫啊？”衛覺易冷笑一聲回答道：“這是在保護我沒追到的女人。畢竟我，沒名沒份的，只能出此笨招了。”

李應玥聞言，不禁笑出了聲音，眼淚随着笑聲，滴落下來。

“是嗎？這樣真是太不方便了。”李應玥聽見自己說道：“那就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