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把酒閑話

第14章把酒閑話

想了想又從挎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顧青峰，“這是我助理的名片。”

林晨伸手去拿，仔細一看，中英文都寫着許芳菲的名字，林晨不可置信的叫道：“許芳菲，這不是我們華人協會那個很會做投資的許女士嗎？她是你助理？”

寧菀點點頭，“如果英文名也沒有重名的話，應該是同一個人。”

顧青峰有點不悅，“小晨，不要胡鬧。”又對寧菀說：“我們社團也就是找個由頭，把大家聚起來，相互扶持，在異國他鄉，能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章小姐不用聽她胡說。”

林晨笑了一聲，“章小姐，對不起，我不知道青峰哥需不需要贊助，你別當真。不過說真的，我哥和他的朋友一直想建立自己的實驗室，做超導體材質研究，那是真的需要錢，不知道你能不能投資一些，剛好你的助理也在幫你做投資。”

寧菀遞上另一張名片，這回是遞給顧青峰，“他叫湯敏行，是我另一個助理，你可以讓你哥和你朋友帶上你們的研究內容進展，實驗室需要的設備器材報價和大致預算先去找他。”

顧青峰看了林晨一眼，林晨這才慎重起來，幫顧青峰接過名片仍然不敢置信，林宇和韶揚到了米國之後就有這個想法，可惜這麽多年一直被錢財困住腳步，曾經在華人商會到處找投資找贊助，如果說許芳菲是個小有成就的，尚可接近的人物，湯敏行就真的非常契合他們的目标了，以前擠破腦袋去接近和認識的人，沒想到唾手可得。

林晨看着身邊正在打瞌睡的林宇，有些心疼，又有些心酸，“我聽說許芳菲女士和湯先生是一對戀人，作為同在波士頓的華人，我們一直想認識湯先生，沒想到都是章小姐的助理。”

寧菀聽到這裏，才轉頭看了林晨一眼，林晨含笑與章寧菀對視幾秒，寧菀坐正身體，“嗯，你們有需要就去找他吧，就說跟我提過了。”

回到診所，顧青峰想要送寧菀回家，被寧菀謝絕。顧青峰笑道：“今天的安排，對你的意義不大，晚上你有空嗎？我們可以去接觸一些別的人群。”

寧菀點點頭，“可以，不過我要先回去洗漱一下，需要準備些什麽嗎？”

顧青峰看看寧菀的衣服，“那個場合需要稍微打扮一下。”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

“章小姐！”顧青峰叫住寧菀。“剛才林晨的态度，你別介意，更不要因為我跟她認識，就答應給她投資。”

寧菀禮貌的笑笑，“你多慮了，晚上見。”

顧青峰看着遠去的寧菀，沉默一會兒，又不由得笑了，章小姐在諷刺他想太多了，真是個沉默坦率又有趣的姑娘。

在他家鄉，這樣有趣的小姑娘，應該呼朋喚友，琴瑟鼓笙，燈紅酒綠。

随即想到章寧菀的生活環境，不由得嘆息一聲，在那樣的環境，當時還年幼無知的女孩子，居然成長的如此優秀，不得不說，章寧菀本身的意志力非常強大。

可是如此強大自律的人，居然拘泥小時候一句諾言，賠上自己的人生，不知道是因為無知還是因為無畏，或許另有隐情？章小姐看起來實在不像會被一句話捆綁的迂腐之人。

寧菀打電話給許芳菲，許芳菲帶着司機來接寧菀，上車後，寧菀拿出手機給湯敏行打電話，說了一下林晨林宇的情況，可能這兩天會去找他。

收了電話，寧菀詢問許芳菲，“最近華奧的投資撤回來了嗎？報表做好了沒有？”

許芳菲點點頭，“已經說好要撤回來了，華奧前景不錯，我們的份額可以賣個好價錢，華奧的總裁很想吃下來，可惜他資金不夠，如果咱們份額拆分的話，會折損很多，已經選定了幾家實力意向都不錯的，等到簽約的時候需要您出面，報表還沒出來，湯先生那邊沒有給我消息。”

“嗯，我今天出去認識了幾個華人，他們以為你跟湯敏行是戀人，你們在談戀愛嗎？”寧菀問道。

許芳菲先是一愣，随後無奈的笑笑，“可能是我們聯系比較密切，給外面人造成的錯覺，不過我跟湯先生只是朋友，但是這種事總歸是越描越黑，冷處理最好，所以也沒有特地去解釋，不過您可以放心，如果我要談婚論嫁的話，肯定會跟您說。”

章寧菀笑笑，“從我上大學就一直是你在幫我打理瑣事，你對我很重要，我并不是要掌握你的婚戀情況，只是如果你跟湯敏行在一起，我就必須調走你們兩人中的一個，你倆都很優秀，但是規矩如此，你放心，調走也是回章家公司秘書部打理其他事情，跟他們換個人來，培養個優秀的助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輕易我不想換。”

許芳菲哈哈一笑，“我确實在大學時候談過一個，不過後來我要出國，對方想結婚，我們意見不一致，就和平分開了。”

她與湯敏行在寧菀身邊多年，又都有章家資助的留學經歷，才會被章家公司挑出來外派，每年不僅有章家發薪水，還有章寧菀給的抽成和紅包，收入相當可觀。

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湯敏行是男人，在寧菀身邊不方便，可能根本就不需要她，而且章寧菀很快就要回國了，到時候回到國內穩定下來，自己也可以穩定生活，到時候再談個人問題剛剛好。

“您放心，只要您不嫌棄，我可以一直為您工作到退休。”

晚上寧菀換了一身酒紅色長裙，外搭一件灰色羊毛披肩，選了個黑色小包，一雙黑色五公分左右的高跟鞋，沒有約顧青峰到公寓樓下，而是約在遠處五百米左右的街道。

顧青峰載着寧菀，熟練地來到一處酒吧，擔心寧菀抵觸，解釋道：“這裏是華人開的酒吧，華人比較喜歡來這裏，咱們可以在這裏多認識一些朋友。”

推門進去，裏面燈光昏暗，音樂并不是很吵，吧臺和卡座，三三兩兩的坐着一些亞洲面孔，少數其他膚色，也是跟亞洲人坐在一起聊天說笑。

“hey，Vic！”

可能顧青峰經常來，不時有人跟他打招呼，顧青峰帶着寧菀挑了一個卡座，逐一介紹給寧菀認識，可惜寧菀興致不高，打過招呼就無聊的坐着，聽衆人聊天。

聊天的內容五花八門，從住宿到飲食，還有人說國內形勢，國外經濟，還有某個科技領域問題的探讨。寧菀點了一杯不含酒精的飲料拿在手裏慢慢晃悠。

說到國內巨大的消費市場，一群人興奮又困惑，已經有很多法國，米國，意大利等地的知名品牌，滿懷雄心壯志，豪情萬丈的進入中國市場，最後卻舉步維艱。

不得不走低折扣快銷的路線，顧青峰想讓寧菀融入話題，轉頭介紹道：“他們說的是一些鞋帽服飾包包，比如米國的GAP，匡威，寇奇之類的。”

寧菀點點頭，“嗯，這些品牌一開始打入國內，旗號是奢侈品，後來因為價格走勢低，與奢侈品差距比較大，又沒有實力請國際明星代言，進入頂級時裝周秀場，入住一線商場，只能走進二三線商超，慢慢形成了輕奢，最後因為銷量不理想，會進入奧特萊斯，俗稱過季舊款打折清倉。”

幾人眼前一亮，沒想到這個沉默的女孩子說的這麽系統清晰，只在這坐了會兒聽他們三言兩語的讨論就總結的系統有條理，要麽是真的有才華，要麽就是早有研究了，不管那樣，若是能收入麾下——

大家開始重新認真打量寧菀，五官不錯，鵝蛋臉，圓潤的下巴小巧可愛，最重要的是一雙杏仁眼，在昏暗的燈光下明亮又清冷。

不過一身打扮倒是看不出牌子，手表和包包也沒有貼牌。一個男孩子問道：“那你覺得如何入駐國內最好？”

寧菀笑笑，“國內與其他國家最大的不同在于人口結構和虛榮心，發達國家貧富差距小，中高等收入占比很大，這種輕奢侈品在發達國家市場非常好，這些品牌定價不高，但是愛惜羽毛，質量很好，服務更好，不輸大牌，民衆很喜歡。

國內高收入人群多，但是他們每年都會受到高奢品牌秀場邀請函，品牌方會帶着最新款的圖冊到客戶家去接訂單，中低收入人群更多，可是大多數買不起，中等偏上的人群偏偏有追求大牌心理，會省吃儉用去買高奢，甚至寧願買高仿，輕奢在他們眼裏如同雞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