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初期

第20章初期

韶揚握緊右手，那柔弱無骨的手感還在，也許從商學院廣場那場擁抱活動，甚至更早在滬市讀書的時候，就注定了自己跟寧菀的緣分，那樣冷清疏離的女孩兒，自己曾經擁抱過。

最終韶揚也沒有妥協，寧菀沖誰的面子給了這麽大的信任，他自己心中最清楚，別人說什麽都沒有用，而且韶揚沒有把握章寧菀會松口，具體內情卻是不足為外人道了。

林晨還想說什麽，林宇警告的給她一個眼神。

顧青峰道：“我有個提議，為了大家齊心協力，這點配股，你們先簽下協議，未來五年內，只享有配股分紅收益，不參與決策，不可買賣轉增，等到成果出來，接到訂單，有想法的再跟韶揚打個招呼。”

衆人都點頭同意，韶揚舉杯與幾人痛飲，有這一群兄弟，很是暢快。

寧菀即将畢業，今年導師對他們的要求更多的在于實踐，分到實習的事務所剛好遇上美俄貿易糾紛不斷，除了教室圖書館，更多的是奔走在企業和仲裁機構。

新上任總統剛剛提高稀土進口的标準，俄在之前接收的訂單，訂單上的要求當然還是照舊，貨物已經在辦理入關，收還是不收，拒收就要追責索賠，關系到其他各國的利益，這場糾紛舉世矚目，不僅僅是米俄之戰，全球各國媒體與組織目光與焦點都轉向仲裁團，國內早午晚新聞總有此案一席之地。

寧菀與事務所一幹人等跟着導師一起翻閱資料，研究法律條文，沒日沒夜，推測雙方争辯思路，觀摩實戰，甚至模拟辯論，可惜更重要的一些早起案例記載的資料并不容易得到，三番五次開庭沒有結果，陪審也一直奔波不斷，一直到快要換上夏裝，再一次開庭，寧菀與共事的另一位華人留學生商議很久，早前寧菀就把目光轉向海外，研究一些其他與米國經濟來往密切的國家糾紛案例，如今很是整理了一些有用的文件。

開庭這日，寧菀與夥伴直接跳過學院，向俄方提交資料，當初還是19世紀，米大高公司出口農産品到西班牙，換取西班牙橄榄制物，當時恰逢西班牙遭遇自然災害，橄榄受災嚴重，産量銳減，産品全面提價，然而面對強權，還是以之前約定的低價出口大量橄榄油之類産品，交不出的話還要面臨巨額違約金，當時西班牙全國吃緊，連續困難三年，才挺過這場災害造成的損失，不過影響至今存在，從那以後，橄榄制品價格一直居高不下。

此證一出，全球嘩然，老米再強權，也做不成雙标狗，匆忙間只得繼續休庭，奈何鐵證再此，面對全球媒體的鏡頭，最終俄方勝出這場糾紛。

一同前來的導師卡斯特威爾遜是個出名帶有種族歧視的白人，眼看着這個結果是自己學生帶來的，面色難堪，要不是顧忌場合，寧菀與同伴大約逃不過一場批判，宣布結果這日，校方導師一行人氣沖沖的走出仲裁庭，路過寧菀時，寧菀禮貌的跟老師打招呼，卡斯特冷哼一聲，一言不發的離去。

各家媒體見狀立刻圍上來，華人媒體最為驕傲，直播采訪寧菀，“請問兩位同胞，您是以什麽樣的心态提交這份證詞？”

寧菀微笑着推同伴上前，同伴是個刻苦耐勞的女生，名叫陸雲，落落大方，慷慨陳詞答道：“這場糾紛，關系到祖國利益，其實華人留學生在這裏的路很是狹窄，我與夥伴也是想了很久，才打算單獨另辟蹊徑，并且越過校方提交證詞，我們也想過之後會面臨的困難，但是我更知道我首先是個華裔，與個人得失相比，我們當顧全大義。”

媒體得到滿意答複，轉向寧菀：“那麽今後回校，您面臨種族歧視帶來的困境打算怎麽辦？”

寧菀想了想答道：“哈大作為世界排名第一的百年名校，曾經的風雲校友不計其數，包含政治家，科學家，各領域領航人物，還有歷任總統，規章制度十分健全，這次案例實踐，我們所做的都與以往一樣，旁聽查證模拟，這樣的事件可能前無古人，但是絕不會後無來者，我按照規章制度完成課業，我認為以哈大的客觀公正和包容性，會贊同我們的做法，你說的困境，我目前沒有遇到過，相信返校後也不會遇到，至于個別人的膚色觀念，作為法學院的學生，平權法案是我們要學習的基本法。”

平權法案還是六七十年代當時米國總統為了響應禁止種族歧視的呼聲設立的法案，很多律師打過類似官司，包括實習生跑去做法律援助，遇到最多的也是與平權法案有關的案件。

采訪記者一愣，這顯然不是他們想要的答案，他們更喜歡的是寧願放棄學業，也要如何如何，最好是能熱血沸騰，對此進行抨擊嘲諷，最重要的是這樣才能迎合觀衆的胃口。

眼前的同學顯然有些冷靜過頭，記者不甘心的追問：“聽說您即将畢業，那麽您畢業後将有什麽打算？”

寧菀答道：“畢業後肯定是回國，具體何去何從，還沒有決定。”

記者啼笑皆非，只好又把話筒轉向陸雲，顯然陸雲同學的答案更能引起民衆共鳴，話題更多。

世界排名第一的百年名校，學生老師來自全球，送上門的捐款不計其數，即使有個別人有種族歧視，但是政治鬥争絕不會影響哈大學術界的公正性。寧菀回到學校，果然波瀾不驚，按部就班的上課。

事情傳到國內已經是第二天，一道早起來，寧菀的爺爺奶奶就發來視頻，寧菀接起視頻，國內的晚上，大伯母也在家，湊在一起看着視頻。

寧菀先笑了：“爺爺奶奶好，大伯母好。”

章奶奶很是開心，“菀菀，我們在新聞上看到你啦，今天還有一群老姐妹跟我打聽新聞裏是不是我們家大孫女，各個都說咱家孩子個頂個的厲害。”

爺爺也難得的誇贊道：“你做的很好，等你回國，爺爺幫你辦個宴會，讓所有人都認識我們家菀菀。”

寧菀笑道：“爺爺奶奶，沒看到我當時跟別的同學一起嘛，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不是我一個人的什麽功勞。”

大伯母方雲昭毫不掩飾的稱贊道：“我就看到整個法庭咱家菀菀最漂亮，大方又聰明，等你回來，大伯母多帶你去參加參加青年才俊多的宴會，咱家菀菀可不能養在深閨無人識。”

寧菀幾分無奈幾分羞澀，跟親人寒暄一番，才挂掉視頻。

順手點開微信，就看到謝彥博的妹妹謝彥華發的朋友圈，仿佛是在哪裏度假，配圖是海景酒店窗戶外的日出，還有西式早餐，還有文字介紹：“跟我們家小雪姐姐還有老媽一起度假的第一頓早餐，希望小雪姐姐變嫂子那天早日到來。”還搭配了賣萌的表情。

寧菀有些意外，她居然很想告訴謝彥博，自己看到了這條朋友圈，她知道自己很少用微信，朋友圈更是節假日許芳菲提醒她才會發一條，微信好友都默認她不會看朋友圈，可是今天她有點想任性一下。寧菀默默的給這條朋友圈點了個贊，起床洗漱準備上學。

上學路上，韶揚發來微信，“寧菀，早上好，昨天的新聞我們都看了，整個華人學生圈都非常激動，你是我們華人的驕傲，恭喜你。”

寧菀發了句“謝謝。”

“昨天我跟湯先生定下了收購的企業，今天要去辦理一些證件，湯先生說公司名字由我決定，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覺得呢？”

寧菀意外，“不用跟我商量，你們自己決定吧。”

韶揚坐在還有些淩亂的辦公室，想早點讓寧菀看到他的成果，最近加班熬夜，不眠不休，時常睡在實驗室，讓他臉色有些憔悴，加上新冒出的胡茬，有些頹廢的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