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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的介紹徹底填滿了雲豆對奴良組的認識程度, 大概是老人或者朋友裏有當初的老人,妖怪知道的不少,從總大将奴良滑瓢到現在三代目候選人奴良陸生, 說是候選人, 但大家基本上都認可他未來繼承奴良組。
“記清楚了嗎?”
雲豆颔首道:“嗯,謝謝你。”
“要是還有不知道的再來問我。”好不容易來一個新人,妖怪十分想表現他身為前輩的氣概。
毛倡妓突然從後用手捏起妖怪的脖子,“不要忘記生火啊, 生完火再去催浴室那邊。”
妖怪一驚,他差點忘記正事,趕緊回頭對雲豆說:“我先忙去了。”
雲豆甩了甩頭, 是它打擾妖怪的時間了。
毛倡妓伸出手,“到姐姐這來。”廚房這邊亂糟糟的,誰要是一不小心沒看到雲豆,豈不是要一腳踩下去。
她認識雲豆倒不是聽雪女和鴉天狗說的, 而是因為奴良若菜,今天收衣服的時候跟她聊過,說好久沒見過那麽禮貌讨人喜歡的小動物。
雲豆乖乖站到她手掌心,只聽她說:“真是好小一只,先站在我肩膀,待會兒我把你交給首無那家夥, 讓他帶你熟悉下房間, 反正他也閑着。”
趁着去前院送飯的機會, 毛倡妓找到了掃落葉的首無, “馬上要開飯了,給,這小家夥讓你照顧了, 可不準欺負它。”
首無拉下視線與雲豆對上,莫名覺得熟悉,一邊回道:“它不就是只鳥嘛。”先不講其他的,首無想不通一只簡簡單單的鳥為什麽要他特意照顧。
“鳥怎麽了?”
“……沒什麽。”
毛倡妓一走,首無暗自嘆氣,幹脆把掃地的掃帚放到靠牆處,等着明天再弄。
“打擾你了。”場面陷入寧靜,雲豆先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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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關——”系。
首無停下說話的聲音,扭頭去看雲豆,“你會說話?”這是正常反應,雀鳥會說話就像池塘裏沒變妖怪的魚說話一般不可思議。
震驚是相互的,首無是沒有脖子的妖怪,剛才是在暗處,對方頭下方又纏繞了長長的圍巾,雲豆沒發現他身上的怪異,直到首無走到光亮處,它徹底發現了這點不同,這個人他的頭和身體是分開的。
一妖一鳥的腦回路走到一塊,那就是對方到底怎麽做到說話的。
首無率先恢複冷靜:“跟我來。”
奴良組的本家很大,這也是必須的,不然收了那麽多妖怪都沒安置的房間。一些住處雲豆沒必要知道,是小妖怪用來合睡的,首無盡量帶它去了比較重要的地方,像浴室、洗手間這類,要是一間間介紹過去,今天的晚飯是吃不上了。
“這裏是佛堂,家裏有妖怪供奉裏面這些,所以平時會有妖怪到這來玩。差不多就這些了,你的睡處可以随便找個房間,但還是稍微避開幹部的。”雲豆的體型這麽小,占不了什麽位置,首無幹脆讓它自由選擇。
雲豆趴在首無裏的頭發中小聲回了個嗯,這給了它一種自己正在漂移的錯覺。
首無往回走,轉角處與納豆小僧碰面,想着雲豆能多熟悉點組內的妖怪,首無把雲豆轉交給納豆小僧。
納豆小僧身上散發着濃郁的納豆味道,雲豆後退幾步,它的鼻子沒有退化到聞不到納豆。納豆小僧瞧出它适應不了納豆,壞笑着沖過去,雲豆不是第一個被這麽對待的,“別怕啊,你多聞幾下就習慣了。”
雲豆飛上首無的肩膀,把自己的身子塞進圍巾,只露出眼睛的部分,首無無奈道:“不要鑽進我圍巾裏。”
納豆小僧撲到首無的腿邊,手收住他的褲腳,仰頭道:“沒騙你,你聞聞試試。”
“你別欺負它。”
納豆小僧抗議道:“這不叫欺負。”
首無不是第一天認識納豆小僧,家裏的小妖怪是鬧騰了點,但确實幹不出惡劣欺負人的行為,對雲豆說道:“納豆沒惡意。”
雲豆挪了挪位置,仍然在思考,首無耐心等待它,嘛,想着要是雲豆真不喜歡納豆味,也不強求,他的本意不過是想它多交朋友。
雲豆轉過頭,與頭漂浮在上方的首無對上視線,雖然從雲豆的角度來看是有些恐怖,但對方是沉穩又溫柔的妖怪,雲豆用頭輕輕蹭了蹭首無的臉側,才飛下地。
首無擡手摸上雲豆蹭到他的地方,好像還不錯。
當着首無的面,納豆小僧也不好再像之前一樣對雲豆,省得鳥被自己吓跑了,“跟我走吧,廚房那好了,今晚有宴會,大家邊喝酒邊聊天什麽的,你要是想參加,我可以帶你,浴室知道在哪吧,要是不想跟大塊頭一起洗,最好要早點去。”
看它們漸漸走遠,首無離開原地。
納豆小僧把雲豆帶到了熱鬧圈,“介紹一下,雲豆。”
一只鯉魚妖走到雲豆旁邊,“你是鳥妖?”
“不是。”
“怎麽不是鳥妖,你這個樣子不就是鳥嗎?”
雲豆搖頭:“我就是只鳥,不是妖怪。”
鯉魚妖驚奇地繞着雲豆走了兩圈,最後湊近它聞了一下,“還真的不是。”大妖怪是直接能分辨出雲豆,但像它們這樣的小妖怪是有些困難,得花點時間。
“那你是鯉魚妖?”
“哇,想不到你還挺聰明的。”
雲豆看着它的鯉魚頭不說話,它至少認的魚長什麽樣。
話一下子說開,雲豆徹底加入了他們的話題,談到了關于雲豆的主人雲雀,妖怪間最喜歡聊這些八卦打發時間。
“聽上去好厲害。”奴良組的妖怪比外面的妖怪更容易接納人類,總大将的妻子和三代目的母親她們都是完完全全的人類,別提二代目和三代目身上都有來自人類的血脈。
雲豆狂點頭,雲雀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可高興過去,雲豆的心情又落入沮喪,“我現在好想他。”
在座的妖怪都比雲豆來的年齡大,最低的都有活了一百歲,雲豆的那點歲數在他們看來還是個孩子,納豆小僧輕輕拍了拍雲豆的背,做出長輩關懷的姿态:“別、別難受,那個人類長什麽樣,我們幫你找。”
“他不在這裏,是我走丢了。”雲豆自責起來,明明雲雀的身體還沒恢複,自己的消失不見肯定會讓他惦記。
鯉魚妖張了張嘴,在懷裏四處摸索,終于找到了一顆前不久總大将給他的糖果,安慰道:“吃糖就開心了。”鯉魚妖剝開糖紙,把糖果喂給雲豆。
這一顆糖成功使得雲豆不再傷心,因為——
“好酸。”雲豆的面目有一刻變得猙獰。
納豆小僧問向鯉魚妖:“你的糖哪來的?”
“總大将給的。”
“怪不得酸。”納豆小僧吐槽道。
奴良滑瓢身上的大多數吃食全是從別人家要來的,蹭吃蹭喝不帶重樣,平時最愛幹的是去隔壁鄰居的老奶奶家吃飯,對方經常會送糖果,因為太酸,奴良滑瓢基本上是送出去或者放袖子裏不再管。
鯉魚妖一片好心,雲豆沒好意思吐掉,幹脆一把咬碎吞進肚子,最後喝了半小碗水才消去酸意。
納豆小僧不太擅長安撫,糾結着說道:“聽上去你那個主人也很重視你,說不定會來找你,在這之前先待在我們奴良組,到時介紹我們三代目給你認識。”
“我見過他,鴉天狗先生讓我跟他一起上學。”
“那更好了。”
飯端上桌,聚作一團的妖怪瞬間分開,跑到平時的座位。
納豆小僧喊了聲雲豆,“到我這來。”
飯是雪女端的,望着變成冰塊的米飯,雲豆表示沉默,這些妖怪有着它看不到的淡淡的憂傷。
夜色彌漫,浴室洗過澡的雲豆望着天跡皎潔的月光,逐漸思念起遠方的雲雀,不知道他的身體有沒有好一點,明天它拜托奴良陸生給雲雀打個電話吧,這麽晚了,雲豆也不好打擾他們。
鴉天狗飛到它周圍,“喂,這麽晚,還不去睡?還是說睡不着。”
“不,就是想明天吃點熱的,我去睡覺了,鴉天狗先生晚安。”雲豆随意扯了個理由,不想它的事再麻煩奴良組的大家。
鴉天狗愣了愣,咽下到嘴的說辭,改口說:“晚安。”
雲豆尤記得第二天的安排,早早地來到奴良陸生的卧室,趴在他枕頭邊等他醒來。
四十分鐘後,雪女急匆匆跑進屋,這時的奴良陸生已經穿戴好馬上要走了。
從島二郎到的最早,他有聽到及川冰麗會來,把自己收拾幹淨,希望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
雲豆藏在奴良陸生頭發裏,它仔細碰了碰對方的後腦勺,再想想奴良滑瓢的禿瓢,覺得人類的基因拯救了一個少年。
清十字清繼找到了一個大位置,足夠坐下七個人,卷沙織和鳥居夏實喝着可樂,表情一致死死盯着對桌的清十字清繼,看樣子跟奴良陸生一樣,都是被騷擾來的。
家長加奈向奴良陸生和雪女打了招呼,落座後,清十字清繼鼓個掌,說感動各位的準時到來,除了島二郎,估計沒幾個願意附和他,畢竟是大好的周末時光。
幸好今天只是單純的周末社團聚餐,一群人在外待夠了,清十字清繼便說原地解散。
雲豆剛跟着奴良陸生和雪女回來,納豆小僧和幾個妖怪合力捧來了一個番薯,似乎是剛從爐子裏出來,番薯還散發熱氣。
“大家給你做的,肯定超級甜,就當歡迎禮物啦。”
雲豆沒想到他們會做了番薯,“謝謝!”
幾個妖怪紅住臉,心裏有億點點好奇那個能迷惑了雲豆的人類到底長得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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