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心茹

未等陸知若說話，旁邊的那個小姑娘便站起身，狠狠的甩了個巴掌給她。

那丫頭咬牙切齒的說道：“唐心茹，你不要臉。”

唐心茹也被她忽然的一巴掌打懵了，她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堂姐，許久不語。

可當所有人都以為她要将這啞巴虧吞下之時，她卻站直身子，道：“唐心絮，從前祖母寵着你，我們家中也算有體面，你胡鬧也有人給你收拾，可今時不同往日。

“我沒有義務要忍你的大小姐脾氣，莫說我不欠你什麽，便是真的欠了的，我爹娘的兩條命還不夠還嗎？”說到後面，她可謂是咬牙切齒。

見她們二人不要臉面的當場鬧了起來，掌事的女子也十分頭疼，她皺了皺眉，看向唐心茹道：“你胡鬧些什麽？”雖是訓斥，語氣中卻帶着幾分親昵。

陸知若挑了挑眉，看向唐心茹道：“你當真要和她斷絕關系，不再來往？”

唐心茹堅定的點了點頭，道：“有此姐妹，還不如沒有。”

陸知若點了點頭，看向那個克死的丫頭，問道：“你覺得她做的對嗎？”

那丫頭低眉順目的說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陸知若也不評論，只是又看向那掌事的女子，問道：“唐心茹的妹妹呢？”

既然是要買人，她也不介意多買一個，看唐心茹的品行，便可知其家教，想來，她的妹妹也不會太差。

那掌事的女子有些為難的看了唐心絮一眼，許久才微微嘆不口氣，道：“她們三姐妹中，必須有一人如青樓。”

她與唐心絮的母親是多年好友，她怎麽忍着讓她去？

她那不争氣的兒子，卻還要維護唐心茹。

陸知若挑了挑眉，道：“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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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事的女子卻不回答她的話，只是問道：“姑娘要買幾個人？”

“三個！”

那掌事的女子點了點頭道：“唐心茹和唐心絮都是死契，終身不得改籍，小萍也是死契，但若姑娘心善，便可放人離去。”

陸知若點了點頭，道：“我有些事想和你獨自說說。”

唐心茹的妹妹，她是買定了的，既然不能在人前說，那只有她們兩人之時，可以說了吧？

女子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小丫頭自己下去。

見人走光了，陸知若也不含糊，直接說道：“為何要将唐心茹的妹妹賣去青樓？”

這女子也不是什麽惡人，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個好人，否則那茶杯飛向她時，她便抽人了。

若非逼不得已，相信她也不會将人賣去青樓。

那女子微微嘆了口氣，便坐到陸知若對面的椅子上，道：“她家與我有恩，得知她家女眷要被賣之時，我便第一時間趕到，将她們姐妹三人買了下來。

“我本也想放她們自由，可誰料，我那點小心思竟被人知道了，若不賣了她們，我便會大禍臨頭。”

聽到這陸知若眼神暗了暗，果然什麽恩情都比不過自身利益，“為什麽一定要賣去青樓？”

雖說青樓不像她前世看過的那些影視裏的那般淫亂，姑娘也不一定會賣身。

但，進去了，便可算是毀了。

那女子看了陸知若一眼，抿了抿唇，許久不語。

見她如此，陸知若嗤笑一聲，道：“你拿一個無辜的小姑娘去替人頂罪，但有些人卻不會領你的好意，但是兩廂都被埋怨，這可值得？”

雖遇見這些人不久，她對她們的了解也不深，但細細一想，便可知眼前的這女子未将話說清楚。

看唐心茹是個粗中有細的，性子看着爽朗，卻不失分寸，可若要将人逼到這個地步，那便只有那個不顧場合，便能鬧起來的唐心絮了。

對這掌事有恩的，恐怕只是唐心絮的家人。

見對面的女子遲疑，陸知若又說道：“若是到大戶人家，也是個丫頭，始終都是要給主子斟茶遞水的，若是到了青樓，以她們姐妹三人的容貌，卻還是有人伺候着。”

她今日，定要将唐心絮推入坑中。

聽見這話，那女子惡狠狠的看了她一眼，道：“說得那麽好，怎不見你去？”

青樓是什麽地方，進了去還能出來的嗎？

這是要将人毀了的。

陸知若淡淡的說道：“我是平民，又不必伺候人，還有閑錢買幾個丫鬟回去伺候着我。”

那女子咬了咬牙，問道：“你想怎麽樣？”

“買走唐心茹姐妹。”

那女子狠狠的瞪着她，道：“不行。”

陸知若嗤笑：“你想收留犯官之後，當小姐一般捧着，也不怕官府知道？”

聽見陸知若這帶威脅的話語，女子微微一愣，可未等她開口，陸知若又說道：“你明知她的性子，卻特意安排她與唐心茹一起出現，便是不想她被買走吧？”

女子愣了愣，微微嘆了口氣，許久方才說道：“我可以将她們姐妹二人賣給你，但此事不能入第三人耳。”

陸知若挑眉，不語，等着她的下文。

“我原想送唐心寶去青樓，以她的容貌，足以豔壓群雄，讓世人都知道唐家姐妹真的被賣了，讓世人将心絮忘了。”

陸知若嗤笑一聲，“你這麽直接的将所有事吐出來，是有什麽目的的吧。”

女子微微一笑道：“世人都說，陸家二小姐才華橫溢，容貌傾城，可稱俞城第一才女，可陸家三小姐卻……”

陸知若微微一笑，“你不敢動我。”

若非有絕對的能力，誰敢在這對她這般說話。

能開牙行的，都不是簡單的。

女子點了點頭，道：“我是不敢動陸三小姐分毫，若是小姐有什麽事，我這小小的牙行便會被這城中的學子給拆了。”

陸知若挑眉，道：“所以呢？”

是有事相求？

女子微微一笑，道：“還望陸三小姐能收留我那可憐的世侄女。”

陸知若嗤笑一聲，便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這事沒法聊。

塞個拎不清的丫頭給她？

她可沒自找心塞的愛好。

這天下間那麽多人，她沒有必要認死一家店。

之前對這掌事女子的寬容，不過是因為她和陸家有舊，還有便是她在外的名聲。

今日見她是這般的人，她也沒什麽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