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薛子亦換了身家居服, 從卧室裏出來, 拐去書房,拿了一瓶紅酒, 來到廚房:“今晚我們喝一點?”

“啊……,”小南看着他手裏的那瓶紅酒,雖然心癢癢的, 但她還記得下午跟木楠說的話, 苦着一張小圓臉,有點犯難:“你不是說過完年回來就監督我戒酒的嗎,我怎麽覺得你總是在引/誘我破戒呢?”把眼神轉向他的臉, 雖然嘴裏說着:“我要戒酒,”但語氣明顯不堅定。

“今天日子特殊, 喝一點紅酒沒關系,”薛子亦已經拿了開瓶器開始開酒:“你要是真的已經下定決心要戒酒, 那就從明天開始,我也配合一下, 開始戒煙。”既然想要孩子, 那他煙就不能再抽了:“不過我得提前跟你說明, 戒煙的話,我可能會發胖哈, 到時你可不能嫌棄我。”

“真的戒煙?”小南有點意外, 見他點點頭,她又繼續盯着鍋裏的湯汁:“戒掉也好,吸煙本來就有害健康。至于發胖, 我覺得倒是沒什麽好擔心的,你就算是個胖子,也會是長得最好看的胖子。”

把酒倒進醒酒器裏,薛子亦看向小南,笑着說:“你這話我可記住了,以後你要是敢嫌棄我,我就……”

小南有點好奇:“就怎麽樣?”

“就努力健身,瘦回巅峰狀态,”薛子亦端着做好的菜,走向餐桌:“在MIT的時候,我有一個同事,他因為身體狀況不佳,被醫生勒令戒煙,半年不到,胖了120磅,也就是110斤。煙是戒了,不過接着他又被醫生勒令減肥,我去年9月份回國的時候,他辛苦了一個月,才減了2斤。”

“這個有點慘,”薛子亦本就沒有煙瘾,小南就有點想不明白了:“說話人家抽煙,是因為有煙瘾,一時半會戒不掉,”關了火,她轉身笑問:“你抽的是什麽呀,空虛寂寞啊?”

“大概有那麽一丁點,”薛子亦走過來拿了兩個高腳杯:“其實我也不知道,更多的可能只是因為已經習慣抽煙了。”沒跟小南瓜在一起的時候,他一天正常會抽7根煙,要是有特殊情況也會多抽幾根。但有了她之後,每天也就兩三根的樣子,有時候幾天都不會抽一根。

小南端着剛出鍋的紅燒肉,來到桌邊。薛子亦繞到她身後幫她把圍裙給脫了,白皙的脖頸勾得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親吻,輕聲蜜語:“寶貝兒,你怎麽這麽美?”

“嘻嘻……,這個問題有點深奧,”小南很不要臉地說:“薛先生你知道‘相由心生’嗎?我是心美,所以人也美。”

薛子亦把頭埋進她的頸窩,悶聲發笑:“還有一種解釋,‘情人眼裏出西施’,所以不管怎麽樣,你在我眼裏都是最美的。”

感受着他溫熱的唇跟灼熱的氣息,雖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親熱,但小南的臉還是漸漸染上紅暈:“我……我,在我這,人只分兩類,你還有其他。”

“今天雖然領了結婚證,但還有很多事,咱們還沒做,”薛子亦感覺自己的手越來越不安分,就趕緊放開她,把她按到桌邊的椅子上:“這幾天,你要是有空就上網查查哪家的攝影社比較好,我們挑個時間去拍婚紗照,還有婚紗也要開始定制了。”

“要拍婚紗照嗎?”他不提,小南都把這事給忘了,看着薛子亦的盛世美顏,兩眼冒着星光,幻想着潔白的婚紗、精致喜慶的中式吉服,她都有點等不急了:“我一會吃完飯就看,你确定抽得出時間嗎?”

“确定,”薛子亦給她倒了一點紅酒:“工作要做,生活也要進行,兩者并不沖突。何況這輩子我沒打算結第二次婚,所以這唯一的一次,就盡善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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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你越來越懂得如何讨我歡心了,”小南端起酒杯:“老公,我們喝一杯交杯酒,好不好?”

“心有靈犀,”薛子亦起身,端着酒杯來到小南身邊:“老婆,餘生就拜托了。”

“老公,我會伴你到老,”小南想要起身,不過被薛子亦按了回去,她雙眼閃過晶瑩,面上帶笑:“碰杯。”兩人按着古禮,先碰了一下杯子,後挽手,微抿了一小口酒;再把自己的酒杯喂向對方,寓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後交換酒杯,喝光杯中酒。

翌日,小南走進辦公室,田甜就立馬伸手過來:“喜糖呢,姐已經盼了幾年了。”

“呃,”小南看着都快要杵到她下巴的手,十分尴尬,她最近所有心思都撲在結婚證上了,壓根就把喜糖這事給忘了:“這個……這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我這不是身邊沒有靠譜的長輩嗎?明天……明天我給補上。”怪不得她剛進公司的時候,有好幾個同事特地跟她打招呼,敢情人家是要喜糖來着的,她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腦瓜子:“我的錯我的錯。”

“你昨天跟妹夫領完證都幹啥了呀?”田甜搖着頭:“啧啧啧,這事你們都能忘,我啥都不服,就服你們。”

“呵呵……,”小南縮着腦袋,笑得有點牽強:“這不是太興奮了嗎?主要是還沒有舉行婚禮,所以也就沒準備那麽多。”她一坐下就拿出手機,聯系木楠:“親愛的,江湖救急,趕快幫我看看有沒有合意的糖果,我忘買喜糖了。”

木楠因為休假在家,剛好有空,原準備動手做點藕夾來吃,不過在看到馬小南的信息後,她也有點呆了,對呀,喜糖呢?

薛子亦這邊倒是沒人問他要喜糖,主要是研究所除了孟麥,也沒人知道他昨天領了證。在查檢完新一批運過來的器具後,薛子亦開始翻看實驗室的安保條約跟圖紙。邊上站着一位中年男子,光看其站立的身姿,就知這人十之八/九出自部隊。

男子見這位年輕的物理學家合上文件夾,才開口問道:“薛教授,您對這份安保系統還滿意嗎?”

“可以,”薛子亦把文件交還給男子:“你們先裝,不過系統中的感應器跟主控板要用我的。”這是他的私人實驗室,安保絕對要過關,不然出了事,誰也擔不了責任。

“這個我會向首長打報告,要是您沒有其他事情,我這邊就先安排人進來了。”

“好,”點頭之後,薛子亦就離開了地下室,直接出了這棟樓。走了沒幾步,他又忍不住轉身再看一眼身後的那棟六層小樓,淡而一笑,日後這9號就是他的主戰場了。

回到他目前的辦公室,剛坐下,就伸手拉抽屜,想要拿煙,不過在觸碰到煙盒的時候,他又收回了手,笑着呼了口氣,差點忘了他在戒煙。

孟麥雙手插着袋,來到薛子亦的辦公室門前,手也懶得掏出來,用腳輕輕踢了兩下。薛子亦倚在椅背上,看到顯示器上的工號,就按下了按鈕給他開了門。

一進門,孟麥就癱坐在薛子亦對面的那張電腦椅上:“剛接到通知,4月份,我就要搬去九號樓,”他凝視着薛子亦,面上沒了憨厚:“這是你決定的嗎?”研究所的其他人也許不清楚,但是他家老頭昨天聯系他了,上面對他們一家包括木楠在內進行了二次政審,政審過了,他就接到了通知。

薛子亦研究的方向是動力推進,而且有些還涉及到核動力驅動。孟麥研究的是阻力系數,他很清楚動力推進跟阻力系數這兩者之間的關系,不過他也有自知之明,這次要不是薛子亦給他走了後門,他可是沒什麽底氣進9號樓搞研究的。

“是,”薛子亦從裏面一個鎖着的抽屜裏拿出一個文件夾,推給孟麥:“我看過你的這幾份報告,在你研究的領域算是還可以。院長也跟我說了你最近研究的幾個項目,你也不要有什麽其他想法,我這沒有後門可以走,所以能進9號樓全憑你自己本事。”

孟麥快速地翻了一遍文件,就又把它推還給了薛子亦,雙手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臉:“說實話,我有點激動。”要知道9號樓的設備器具都是世界一流的,做出來的實驗數據更精确,這是每個研究人員夢寐以求的。

薛子亦能理解他此時的感受,因為他也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努力。”

“一定,”孟麥沒能按壓住內心的激動,雙手在自己頭上亂撓一通,不長的頭發瞬間變得亂七八糟,觍着臉,朝着薛子亦拜拜:“以後,就請薛教授多多關照小的了,小的一定唯您馬首是瞻,盡心盡力、鞍前馬後地伺候您。”

“行了,”薛子亦瞧着時間差不多了,就準備下班:“你不用回家打卡嗎?”

“要,”孟麥一看時間,趕忙站起來:“每天按時按點地回家向老婆報道,是每個好男人應盡的義務,我先走了。”

“去,”薛子亦也起身了,脫了身上的白大褂,穿上自己的衣服:“我也準備回去。”

薛瑤回國已經有一個月了,今天工作剛定下來,就買了岩溶芝士蛋糕,打車來了薛子亦所在的這個物理應用研究所。原本她是想要進去的,可是被門口的安保給攔住了,想到這裏不是美國校園,她便笑笑,安靜地站在研究所外面的法國梧桐下等着。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她才看到薛子亦的車,雖然再次見到薛子亦很激動,但她一向知道該如何去表現自己,淡笑着,朝薛子亦的車拜拜手。

快兩年沒見了,薛子亦還真的差點沒認出薛瑤,這會正是下班的時候,他也不好把車堵在門口,就按了下喇叭,示意薛瑤上車。

薛瑤快步上前,很自然地去拉副駕駛的車門,不過卻沒能拉動,見着車裏的薛子亦示意她坐後面,她也只是笑笑,就挪了步,上車了:“一年多沒見,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給我來個下馬威呀?”狀似有點氣惱,不過嬌聲嬌氣的,倒也讓人生不出反感:“虧我還買了你最愛吃的岩溶芝士蛋糕。”

“我現在要避嫌,”薛子亦把自己的左手舉了起來:“家有嬌妻,已婚男士。”說完他便擡眼掃了一下後視鏡,雖然薛瑤掩飾得很快,不過他還是捕捉到了那一抹愕然:“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年前就回了,”薛瑤以為薛子亦只是談戀愛而已,沒想到他竟然結婚了,那她跟他那兩年算什麽:“你……怎麽這麽快就結婚了?好意外呀。”

薛子亦笑着說:“用我太太的話說,就是緣分到了。你呢,準備什麽時候回美國?”

“不回了,我這次回來就打算在國內發展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很想看看薛子亦臉上是什麽表情,只是盯着他的側臉半天,也沒見他嘴角耷拉下去:“驚喜嗎?”

“驚喜談不上,只是有點意外,”薛子亦說的是實話,薛瑤當初為了能留校,連陪/睡都做得出來,怎麽會在有了機會之後,反而放棄了她一直以來的追求,這說不通:“不過現在國內進步也很快,到處都是機會,回來發展也不錯。”

薛瑤垂首輕笑:“是啊,只是感覺有點晚了。”

這話說的有點歧義,薛子亦就岔開了話題:“你要去哪,我送你。”雖然跟她已經分手了,但他們當初也算是好聚好散,再相見面子情還是有點的。

“介意陪我吃頓晚餐嗎?”薛瑤撩了下烏黑的長發,看着薛子亦的後背,到了現在她也不再自欺欺人了,雖然分開這麽久,但她依舊愛他:“今天我工作定了呢,不想一個人慶祝。”

薛子亦很直白:“在道義上,作為朋友,你回國我應該請你吃頓飯。不過哈……,真的很抱歉,我要是陪了你,我家裏那位就變成小可憐了。下次,改日我跟我太太做東,請你吃頓好的。”

“你膽子這麽大,”薛瑤故意試探着打趣:“就不怕我身份洩露,導致你後院着火。”這才幾分鐘,他已經提了那個女人好幾次了,還真的是棘手呢。

薛子亦貌似滿不在乎地說:“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我跟她提過我跟你的事,更何況我們要的是彼此的現在和未來,過去的就是過去了,沒有必要介懷。”他把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希望薛瑤能聽懂,不要再繼續裝傻。

“在前面拐角處停,那裏靠近我家,”事情已經脫軌,她目前還沒想到該怎麽去應對,現在先識趣一點:“你剛說我們是朋友,那你能給我一個你的聯系方式嗎?”她能知道薛子亦的研究所在哪,還是冒昧問了Prof.hugh。薛子亦為人低調,真的有點難搞。

“好,”他剛進研究所的時候,研究所有給他印了兩盒名片,一直沒怎麽用,今天算是用上了:“喏,這是我的名片,你拿着。”

薛瑤拿到名片,看了一眼就嬌嗔道:“不會,你就拿這個打發我呀,還有沒有人性的?剛還說不怕老婆,你就吹。”說着她就名片拍在後座上:“這個不行,你得給我你的私人聯系方式,”頭一撇,開始耍賴,就好像她跟薛子亦沒分手一樣:“我不管,你不給我,我就不下車。”

“172172……,”薛子亦給了:“到了,你好下車了。”

薛瑤達到目的了,才嬌哼了一聲,開車門下了:“拜拜。”

“拜,”薛子亦絲毫沒有留戀地開車走了,原本頭也不回的薛瑤漸漸慢下腳步,扭頭看向彙入下班車流的那輛黑色路虎,臉上的神情有點冷:“是我的,就是我的,你逃不掉的。”她7歲,父親就因工傷去世了.她媽除了長得漂亮,就沒有其他本事了,為了生活,萬不得已入了夜場做小姐。她媽運氣好,很快就勾搭上一位香港富商,做了那人的小三。

熬了這麽多年,年前她媽終于熬死了那個富商的原配,移居了香港,她也改口叫了爸。從小她媽就教她,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哪怕是不擇手段、不光彩,但只要能得到,那麽總有一天會讓那些曾經看不起她的人,對她點頭哈腰。她覺得很對。

回到自家所在的小區,薛子亦把車停好,沒急着下車,而是拿出手機聯系孟麥:“喂,你看到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以前談過一個女朋友嗎?就是她,她剛問我要聯系方式了,我把你的另外一個號碼給了她。”他不想跟薛瑤過多牽扯,沒有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的男人跟前女友來往密切,關鍵薛瑤那人并不高尚,不過很會演。

孟麥這會正坐在馬桶上,一聽是這事,就不免開始提點薛子亦了:“你要清楚你現在的身份——已婚男士,知道什麽人才能被稱為已婚男士嗎?就是結了婚的男人。我告訴你啊,老薛,你可不能犯渾,這事要是再讓我撞到兩次,我立馬向我家首長打報告。”

“我還沒腦梗,”薛子亦提着包下車了:“不用你跟木楠說,我一會回去就向我頂頭上司坦白,這種事早點說清楚的好,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出岔子?”

“對對對,”孟麥低着頭看着地面上的暗影:“就該坦白,我們已婚男士要遠離一切雌性物體,當然除了老婆。”

木楠站在衛生間的門口,雙手抱着胸盯着孟麥,雙目瞪得圓圓的,直到孟麥挂了電話,她才板着臉冷聲問道:“三次,什麽三次啊?”果然這世上就沒有一個忠厚老實的男人,她警告道:“一會出來,咱們……”

“老婆,”孟麥趕緊舉起左手:“我對天發誓,這輩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一會出去我就寫承諾書,如果我要是敢做出一丁點對不起我家首長的事,就淨身出戶,外加每個月上交工資。”

“哼,”木楠瞥了他一眼:“這還差不多。”

這邊孟麥算是交代過去了,那邊薛子亦剛進家門,就見他家小南瓜板着張圓臉,瞟了他一眼,就鼓着腮幫子轉身進廚房了:“給你一次機會,老實交代。”木楠已經給她發了語音,看來孟麥這個卧底有變節的趨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

推薦一下好友的新文:書名《女配在上(穿書)》,作者:參果寶, 簡介:作為學經濟學、又從小練散打的顧長歌表示,穿越到一本裏,成為一個垃圾男配的妻子,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情了。

只是開局就是Hard模式,帶着拖油瓶一串,還得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顧長歌:作者,這個劇本或許有點難??我能換一個嗎?這絕對不是我想象中的女配逆襲文劇場!

作者暗搓搓地搓搓手:可能,也許,大概,還能再搶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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