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沒幾天，将軍夫人的名頭就在城裏傳開了。仿佛這個時候大家才知道将軍娶的是男妻一般，街頭巷尾講的都是将軍夫人的種種，好的壞的各占一半。

但不管如何，對于戰揚來說最好的消息就是他終于能側身躺着了。

沈晨手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有幾個傷得深的痂還沒掉，但已經不影響他正常生活。

所以，護主心切的管家看着少夫人，若有所思。

“唉……“老管家不知第幾次嘆氣。

沈晨放下筷子，看着唉聲嘆氣的老管家，問：“怎麽了，管家？”

“少夫人，我……沒事，沒事……”

看他的樣子可不是沒事，沈晨低頭想了想最近發生的事情，似乎沒有什麽是值得管家這般勞心的。

“唉！”又是一口深深的嘆氣。

沈晨笑了，道：“到底怎麽了，您別這麽嘆氣，我聽着難受。”

管家看着沈晨欲言又止很多次，真的是很多次，多得沈晨都恨不得替他說了的時候他才幽幽的開口：“少夫人，不是老頭子我多嘴，本來照顧将軍也是丫鬟們的分內事，但是……”

他抽空看了一眼沈晨，見他還是不明所以的樣子。管家一咬牙一狠心，道：“在将軍院子裏的幾個丫鬟年紀都不小了，雖說她們也沒什麽壞心，但這般照顧将軍，被旁人聽去也不是好事。”

沈晨似乎明白管家要說什麽了，但又不是很明确。正疑惑着呢，門口看到秋果絞着衣角似乎想找管家說話，但又礙于沈晨在場。

管家看了沈晨一眼，揚聲對她道：“有什麽進來說，這又沒有外人。”

秋果飛快地擡眼看了兩人一眼，低下頭走進來，對兩人福身：“少夫人，管家。”

“你有事兒？”管家問。

Advertisement

“奴婢是想請管家找個……找個人去幫幫奴婢的。”秋果似乎有什麽不好說出口的難處。

沈晨忍不住問了：“是不是有什麽難處？”

秋果臉紅了，結結巴巴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替将軍擦身子的時候……有些不便……”她越說越小聲，臉都快埋進懷裏去了。

沈晨沒想到是這麽一回事兒，想到人家一個小姑娘确實不容易，那個……他下意識地看向老管家，老管家皺着眉很為難的樣子。

“找個下人是不難，難就難在這人……他不是用得慣的，有些事情……”管家真的為難了，看向沈晨的時候似乎忽然想到什麽，小心翼翼地問，“少夫人，要不您先去幫幫忙，等老頭子找到适合的人了再補上？”

“啊？”

“您答應了？“老管家是個人精，立刻雙眼泛光地看着沈晨，連帶一邊的秋果也殷切地看着他。

“……”

沈晨壓力很大，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拿着布巾站在房間裏了。都到這個份上，沈晨只得硬着頭皮走過去。

門外管家貼在門板上聽，聽見腳步聲和水聲，滿是皺紋的臉又變成向日葵了。他滿意地朝一邊的秋果豎起大拇指，踮起腳點貓着腰，悄悄地離開了。

沈晨走到床邊，戰揚斜斜趴在床上，被子堪堪蓋到腰部，長發随意放在一邊，背上小的傷口疤已經脫落，露出粉嫩的嫩肉。肩胛骨上的幾個大傷口還覆蓋着厚厚的血痂，看起來非常恐怖。

沈晨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看到那些疤，胸口堵了一塊，眼睛有些酸澀。

“秋果呢？”戰揚意外地看着來替自己擦背的人。

沈晨低頭拉過戰揚的手，把布巾輕輕地覆在手臂上，避開傷口擦拭，濕巾在戰揚手臂上留下一條水漬，沈晨看到戰揚起雞皮疙瘩了。

“疼？”沈晨問。

戰揚抿着唇，搖頭。

雖是這樣，沈晨的動作更輕了。擦完這只手擦那只手，戰揚不能動，沈晨就圍着他轉來轉去。忙活半天，終于擦完手臂。沈晨輕輕地推起戰揚靠在軟墊上，給他擦胸腹。

……

沈晨看着精壯的身體，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拿着布巾突然就下不去手了。

“夫人不必勉強，讓秋果來吧。”戰将軍适時地冒出一句。

沈晨擡眼瞪了他一眼，啪一聲拍下濕巾，心想，不就是擦身嗎，都是男人有什麽好怕的？難不成還真的要別的丫鬟來……來……

“它……”沈晨目瞪口呆地看着戰将軍胸前的小果子站起來了，沾了水，豔紅豔紅的。

将軍淡定自若地對上他的小夫人驚訝的眼光，淡淡地表示這是自然現象，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沈晨也覺得自己想太多了，紅着臉專心擦身子。擦過胸膛擦小腹，擦完小腹擦後背，最後，他目光落在随意搭在戰揚腰間的被子上。

要掀開嗎？沈晨問自己，随即又笑自己傻，不掀開怎麽擦？于是，他懷着無比複雜的心情掀開被子，然後從裏到外都燒焦了。

“你你你，你怎麽……怎麽不穿褲子？”沈晨聲音都變調了。

戰将軍很無辜，因為夫人把他的被子掀了就蹦到一邊指着他，一臉憤慨。身上有傷，戰将軍無法拉回被子蓋住自己，只得用純潔的眼神看着沈晨。

沈晨被他這麽純潔的眼神一看，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說不出話，憋得眼角都紅了。

怪不得老管家這麽為難，怪得不一直勤奮的秋果這麽不情願。原因根本就是戰将軍是個登徒子，居然不穿褲子！

“大夫不讓穿。”戰将軍冷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開口解釋。

沈晨将信将疑，戰将軍嘴角微微下垂，有些可憐地看着沈晨：“腰上有傷。”

由不得沈晨不相信，因為他看到了，剛才被被子蓋住他沒看到，就在戰揚的腰上，橫着一條猙獰的傷口，看結痂的樣子，應該很嚴重。

沈晨沉默了，悶悶地替将軍擦腿和……屁股。

雖然兩人同床共枕很多日子，但這還是第一次坦誠相見，就算戰将軍天賦異禀也覺得害羞了。一雙耳朵越來越紅，只是面上還是什麽表情都沒。

後面擦完了，只剩下前面特別尴尬的地方，沈晨狠狠地閉了閉眼，來到前面，從将軍的腳背開始擦。

“算了吧，夫人累了。”戰将軍聲音有些抖。

沈晨早就鬧得滿臉通紅，但他還是咬牙繼續擦，都到這份上了，害羞什麽勁兒啊！

于是，将軍郁悶了。

在沈晨驚訝的目光中，在戰将軍窘迫的神情裏，有個不安份的小東西慢慢地，慢慢地擡頭，顯示他的存在。

沈晨已經被眼前發生的一切吓呆了，看看某個精神奕奕的小東西又看看抿着唇的将軍，看看将軍又看看精神奕奕的小東西。

……

這可怎麽辦？

兩人都在想這個問題！

戰将軍腦子飛快轉動，最後，咱大華國最勇猛的大将，立下無數戰功的将軍兩眼一閉，裝暈了！

沈晨呆呆地看着暈過去的将軍，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神智。他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一雙貓眼裏含着水，狠狠地瞪着床上暈過去的人，快速地扯過被子蓋住那具邪惡的身體，噔噔噔跑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床上暈過去的人慢慢睜開一只眼睛，四下看了看，确定夫人不在之後長長舒了一口氣，好險啊，還好夫人沒說什麽，不然生氣的夫人不好哄。

戰将軍惆悵了，其實他很希望每天幫他擦身的是夫人，但如果是夫人的話，小東西又不聽話，這可怎麽是好？

管家聞訊趕來的時候戰将軍還在思考這個問題，管家細細觀察了他的表情，确定沒事之後問：“将軍沒對夫人做什麽吧？”

“……”将軍心想，他倒是想做點什麽，可惜動不了。

管家道：“夫人臉皮薄，将軍得顧忌着他的面子。您別大白天的就……就那啥，您得等天黑了，再熄了燈，夫人就不害怕了。”

……

好在沈晨不在，不然聽到這番話非氣死不可。

管家見将軍聽得認真，絞盡腦汁“猜想”夫人的想法“分析”給将軍聽：“剛才夫人知道秋果替将軍擦身子，他主動要求替她，可見夫人是在乎将軍的，只是不好意思說。”

管家又開始颠倒黑白，将軍一點不懷疑他話的真實性，雙眼閃着光表示很想知道更多關于夫人的事情。

“夫人不好意思，将軍您是丈夫，您得主動。下次秋果來，您就發脾氣，不讓她擦，等夫人來了您就乖乖的。”管家随即想到他家将軍估計不知道發脾氣是什麽：“将軍會發脾氣嗎？”

“罵人？”

“呃……秋果是個好孩子，您不能罵。”管家在努力想能體現将軍生氣的表示，想了半天他還是決定去找秋果談談，那個比較容易。

“那您什麽都別做，等夫人來了您也別說話，就可憐兮兮地看着他。”管家繼續出主意。

可憐兮兮？

“就比如夫人不願跟您親親，您看夫人那眼神！”管家提醒。

戰将軍瞬間悟了，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笑表示自己對這個很拿手！

主仆兩人在房間裏合計半天，終于得出兩人都滿意的方案。今天夫人是氣走了，戰将軍的用餐和喝藥都只能管家服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