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戰将軍很高興,因為夫人最終選擇了自己,夫人是他的,那夫人的家人也是他的,為了夫人,保下沈家無可厚非。
府裏的氣氛變了,平日最歡樂的小院子這一段時間都沒有了往日的笑聲。戰揚又恢複最開始那樣早出晚歸的作息,而沈晨雖不用去老夫人那裏立規矩,但他每天都泡在将軍的書房裏。
秋果擔心他的身體,把老管家叫來,管家端着藥,進屋輕輕地放在沈晨手邊,他也不離開,安靜地站在一邊垂着眼睛等沈晨看完書。
沈晨看完一部分,放下書揉揉酸澀的脖子,端起藥一口氣喝完:“咳咳,勞煩管家了。”
夫人病了好幾天也不見好,管家心疼,就算知道将軍與夫人圓房了他也高興不起來。
“夫人要保重身體啊。”
沈晨撿起書,捂着嘴咳嗽兩聲:“無事,過幾日就好了。”
管家無奈,他不知勸了多少次,夫人總是這樣子。這樣的情況是從哪天開始的呢?是了,就是皇上來府裏那天之後夫人和将軍之間的氣氛就變了。
唉,處于世哪有不被影響的,只希望那些煩心的事情快快過去,還他一個開朗溫和的夫人。
兵書實在晦澀難懂,沈晨看了一會兒就覺得腦袋暈乎乎的,他索性伏在桌上打算小憩片刻接着看。
早聽管家說夫人病了,戰揚一直抽不出時間來看看他,今天好不容易有時間,他回書房見到書堆中趴着一個人,走過去,看了一眼桌上的書,那些多數是他多年前收集的兵法,沈晨看這些幹什麽?
戰揚拿過一邊軟榻上的毯子蓋在沈晨身上,俯身把人抱起來。人才上手戰揚就覺得他瘦了,低頭看懷裏的人,見他青黑的眼底,戰将軍心疼了。
“将軍。“秋果見将軍抱着夫人,眼眶忽然紅了,她忙低頭開門,等将軍進去了又細心地關好門。
戰揚輕輕把人放在床上,管家拿着一小瓶藥進來,交給戰揚,在他耳邊輕聲道:“平日都是夫人自己動手的,将軍……”
老管家用眼神示意這東西是用在哪裏,戰揚點頭,問:“這幾日他睡得不好?”
“夫人到了晚間就咳嗽,好幾天沒好好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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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晚我不走了。”戰揚小心地掀開沈晨的衣擺,輕輕褪下他的褲子,手指沾上藥膏細細抹在那裏。
沈晨夢裏覺得不舒服,皺眉哼了一聲,并攏腳,後面條件反射地收縮,把戰揚的指尖緊緊咬住。
“……你!”沈晨醒來看見戰揚湊在那個地方,瞌睡頓時沒了,屈起膝蓋朝戰揚踢過去。
戰揚輕描淡寫地握着他的腳踝,一言不發繼續抹藥。私密的地方傳來粘稠的觸感,沈晨紅着臉咬着唇不讓自己變奇怪。
“時間還早,先睡會兒。”戰揚擦了手,上床把人圈在懷裏。
沈晨瞪着眼睛看一切做得這麽自然的戰揚,見他閉上眼睛真的要睡了,沈晨氣不打一處來,推了戰揚一把:“這是我的床!”
這句話莫名的有些耳熟,戰揚睜開一絲眼睛看冷着臉的沈晨,沈晨瞪他。
“夫人……”戰将軍眨眨眼,可憐兮兮地看着沈晨。
要是以前,沈晨肯定心軟了,但是現在他才不會這麽容易就被騙。
“下去!”
他可是記得的,運籌帷幄的戰大将軍是怎麽逼迫自己做出選擇,又是怎麽騙得自己委身于他。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将軍,而他只是個因為種種原因嫁過來的棋子而已。
戰揚靜靜地看着沈晨,慢慢往下挪了挪,他兩人身高相仿,戰揚挪了一截才做出頭靠在沈晨懷裏的姿勢。
“和親隊伍遭埋伏,過幾日我要出兵讨伐君沙。”将軍平靜地說着,頭往沈晨懷裏鑽了鑽:“這是圈套,皇上要收回兵權。但我不能不去,去了有兩個結果,戰死沙場或者大敗。我不能敗,敗了是罪人,夫人會受到牽連。”
耳邊的心跳忽然快了,戰揚彎起嘴角,繼續道:“我是騙夫人,但我只是想知道在夫人心裏我是什麽位置,要是我真的回不來……”
“不會!”沈晨忽然出聲打斷戰揚的話,“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對不對?”
戰揚又挪上來,沈晨緊張地看着他,希望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但當他看見戰揚眼底的笑意時候,剛才的擔心全部化為憤怒:“你又騙我!”沈晨眼睛都急紅了,他就不該相信戰揚說的這些話!
戰揚不笑了,抱緊掙紮着要起身的人:“我從未騙過夫人,已經下旨了,三日後出兵。”
獨屬戰揚的味道充斥着沈晨的呼吸,他睜眼看着他暗色的衣服:“你打算把我爹娘怎麽辦?”
“沈大人不會有事。”
沈晨從戰揚懷裏擡起頭,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确認這句話的真實性。
“我能相信你嗎?”
“戰揚以性命為注發誓。”
沈晨咽下心底泛起的酸澀,堅定道:“那我跟你去。”
各國間有不成文的規定,冬天不出兵。但和親的隊伍卻遭到埋伏,皇上下旨對敵,凡事朝中之人都知道這其中有貓膩,但不去,那是抗旨的死罪!
已是深秋,越往北走天氣越冷。今天安營的地方附近有一個小湖泊,水面上飄着一層薄薄的霧氣,邊上滿是枯黃的蘆葦,枝葉上挂着晶瑩剔透的霜。
在這呼口氣都能看到濃厚白霧的日子裏,沈晨只穿着一件單衣,匕首橫在身前,大口大口地喘氣。他眼睛死死盯着對面的人,一刻也不敢放松。
對面圓臉的孩子抿着唇看他一會,收起架勢,拍拍被割破了的衣服,淡淡道:“今天就到這裏吧。”
沈晨慢慢站直身子,深深地吐一口氣,拖着沉重的步伐往不遠處的帳篷走去。
接近傍晚,陽光透過厚重的雲露出幾點紅。駐地裏四處冒出炊煙,沈晨遠遠地看着,這看不到頭的軍隊最後能回去的,會有多少?
“夫--人--你--在--哪--兒--?”
遠遠的聽見有人在喊,沈晨渾身一個激靈,全軍只有他是個“夫人”,在一群大老爺們中間,這個稱呼真的是太獨特了。
“我在這兒呢!”沈晨別着腿慢悠悠地走下小山坡,這幾日只要駐軍休息他就纏着小師傅教他一些防身的本事。戰揚知道也不管他,只是交代別走太遠。經過這些天的訓練,沈晨勉強能在訓練完畢之後站起身子。
胖子遠遠地跑過來,見着沈晨穿單衣誇戰地捂住眼睛:“罪過罪過,夫人還是快些把衣服穿起來,被将軍知道了這地方得挖多大的坑填眼睛珠子啊!”
“盡胡說!”沈晨笑罵道,但也還是把衣服穿上了,倒不是怕戰揚挖別人的眼睛,而是風寒才剛好,他可不想又生病拖累大家。
胖子嘿嘿一笑:“夫人是不知道,将軍一天見不到夫人那是魂不守舍的,這會兒飯菜都熱了很多遍了,您不回去,将軍愣是一口不動。”
軍中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得知将軍夫人随軍出行,一個個逮着機會就拿他開涮,沈晨一直習慣不了,每次被調侃總會臉紅,他臉一紅,王副将等人更是變本加厲。
“将軍,人我可是給您找回來了,您就心妥妥的吧!”胖子在帳外吼了一嗓子,戰揚擡頭,正好看見沈晨走進來。
帳裏比外面溫暖不了多少,戰揚卻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夏裝,沈晨看着都冷。軍中不講究這麽多,要是沈晨不跟着來,将軍帳子裏是要有一個随行的小兵随時伺候着的。
但沈晨随軍,将軍夫人都來了,旁人自然不會這麽沒眼色地往将軍帳裏塞人。可惜沈晨也不是個會照顧人的主,就算他是将軍枕邊人也不及那些小兵照顧将軍來得周全。
沈晨先去擦了擦汗,回來看見戰揚蒼白的臉才反應過來這人又忙公事忘記加衣服了:“你倒是自己注意點,病了誰帶着大家打仗?”沈晨嘴上抱怨,卻有些心虛,這些事情本來是該他注意才對的。
戰揚伸手拉了拉肩上的衣服,低頭繼續研究他桌上的東西。沈晨湊過去看了一眼沒看懂,走到桌邊自顧自地吃飯。
“你再不吃可就沒了,浪費軍饷是不道德的行為。”
沈晨再次催促戰揚這才放下筆,穿好衣服挨着沈晨坐下,端起糙瓷碗吃飯。
“你是将軍,每日就吃這個?”沈晨咬了一嘴能吃出渣來的青菜,皺眉。
“特殊時期,不分兵與将。”戰揚倒是适應得很好,深秋出兵,今年的莊稼都還在地裏,軍饷不夠是必然的。
沈晨把糙米飯硬塞進去,喝了幾口寡淡無味的青菜湯,咂咂嘴:“你傷還沒好,這樣不行。”
戰揚冷峻的臉終于有了一絲溫度,扒完碗裏的飯,牽着沈晨進後賬。後賬是将軍的卧室,與前帳隔着厚厚的簾子。
沈晨才運動完,全身熱乎乎的,相比較戰揚的手就冰涼涼的。沈晨反握住他的手,心想是自己大意了,決定明天要準備好一切再出去。
“坐下,脫衣服。”戰揚簡明扼要地吩咐。
沈晨頓了頓,臉有些紅:“那個……要……要幹嘛?”
戰揚回頭見沈晨局促的樣子,勾起唇角笑了一下,拉開床頭的小箱子:“夫人脫就是。”
“……”
登徒子!沈晨在心裏偷偷罵了一句,衣服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正僵着的時候戰揚拿着一個小瓶子過來了。
沈晨見那個瓶子,臉轟一下紅了。他可是認識那種瓶子的,跟管家之前給他的一模一樣!
“你你你,你要……”
戰揚無視沈晨的緊張,打開小瓶子倒出些許油狀的東西在手掌心,雙手合攏讓油沾滿雙手,然後挑眉看熟透了的沈晨:“脫衣服,推油,活血。”
沈晨憋着準備在戰揚做出一些事情時候跟他拼命的力氣瞬間散了,他瞪着無辜的将軍,咬牙切齒地把衣服脫了,砰一聲摔在床上。他本想發洩一下心中對戰揚的怨氣,哪想床板太硬,拍得他快碎掉了。
見他摔疼了自己還死咬着不吭聲,戰揚笑了,他以前怎麽沒發現夫人是這麽個可愛的性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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