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質問，攤牌，不甘心

挂斷電話後，婁墨盯着黑下來的手機屏幕看了很久，撥出了方思逸的電話。

方思逸很快接了，“阿墨？”

婁墨：“你在哪？”

方思逸愣了愣，“在酒店啊。”

婁墨：“好，我現在去酒店找你。”

“不行！”方思逸突然大聲道，也許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激烈，他放輕音量道，“我今天不太舒服，你改天再來吧。”

婁墨深吸了口氣，“思逸，你真的在酒店？”

方思逸的聲音冷下來，“你什麽意思？”

婁墨：“我就問你一句，你現在在首都嗎？”

方思逸頓了幾秒，回道：“不在，怎麽了？”

婁墨：“你在哪？”

方思逸：“你關心我？”

婁墨重複道：“你在哪？”

方思逸道：“阿墨，你到底想說什麽，不妨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好，”婁墨說道，“你去找過宋宴了？”

“是啊，”方思逸大方承認，“我現在就在H市，你要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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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墨揉着太陽穴，心裏是說不出的煩躁，“為什麽去找他？你是怎麽知道他在H市的？”

方思逸冷笑了一聲，“為什麽找他？你說我為什麽找他？我的人被他占有了四年，現在好不容易回到我手裏了，他卻賊心不死企圖用手段搶回去，你說我要不要去找他？”

婁墨越聽越刺耳，不禁出聲訓斥：“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聞言方思逸又笑了一聲，“我胡說八道？婁墨你是不是被下蠱了？你喜歡的人是我，你別忘了，你暗戀我十年，等我兩年，十二年時間難道還比不上你和他的四年？”

也許是隔着一層電話，方思逸的情緒有些放空，聲音也逐漸尖利起來，“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轉眼卻跟別人搞在一起，還是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我知道你把他當成我的替身，可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他的時候有多惡心！你為什麽要找他啊阿墨，一直等着我不好嗎？我又不是不回來，我說過了，我遲早會回來的，就這幾年你都不願意等我嗎？！”

“我等過你！”婁墨突然爆發，“我等過你！你說兩年回來，我等了你兩年，可是兩年又兩年，我不知道你要讓我等你多少個兩年？我在你身上找不到一點安全感，我累了，我不想再追着你跑了，我想停下來休息了行不行？你放過我吧方思逸，我們不合适！”

“那你和誰合适？”方思逸繼續質問，“和宋宴嗎？你覺得你們合适嗎？你別忘了你們是怎麽開始的，他就是個賣屁股的，要不是長得像我，他當初就會賣給別人！你把一個賣屁股的當成寶，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

“你覺得你委屈，我就不委屈嗎？這幾年在國外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還不是為了回來能跟你在一起？我跟制片方争取華人角色，還不是為了你？你倒好，說拒絕就拒絕了，你知不知道你失去的是一個什麽樣的機會？為了他，你連你的前途都不要了嗎？！”

婁墨壓抑着怒氣，“我已經決定了，不用你再為我.操心，至于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你也別提了。”

“為什麽？你清醒一點，你喜歡的人是我啊婁墨！”

婁墨确定道：“我喜歡的是宋宴。”

這是婁墨第一次在方思逸面前承認自己喜歡宋宴，把方思逸心裏最後一簇小火苗徹底澆滅，方思逸像被人狠狠甩了一個耳光，臉頰火辣辣得疼，他終于清醒地認識到，他和婁墨結束了。不，他們從來沒有開始過，他們有過的，只是六年前那很多年的青春懵懂，純潔美好的時光。

這些時光，已經在這六年的空間距離裏一點點磨滅了。他不會忘記，從四年前他告知婁墨自己暫時不會回國時，婁墨就已經不再積極給他打電話，偶爾的幾次通話都是他主動，也許是婁墨天生話少，又也許是他對自己太有自信，他沒發覺婁墨身邊早已有了別人，他只是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婁墨對他的态度一次比一次冷淡。

這些或許婁墨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想想，什麽喜歡，什麽等待，都比不上朝夕相處的陪伴。

電話那頭婁墨已經挂斷，方思逸脫力地靠在街角的牆上，淚水從眼角滑落浸濕了口罩上沿。他有多少年沒有這麽狼狽過了，這些年在國外，每天都有想跟他春風一度的人，向他表白愛意的男男女女多得數都數不清，可他從來沒有動過心，他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婁墨？為什麽他就不能等等他？

不，他不信婁墨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喜歡上了別人，他還是堅信，宋宴于婁墨來說只是一種習慣，既然習慣能讓一個人離不開另一個人，那他也可以的對不對？

晚上六點，宋宴正在艱難地對付他給自己做的一葷一素一湯，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一聲，是短信：寶寶，加回我微信好不好？

宋宴點開微信，把婁墨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

剛放出來，叮的一聲，進來一條微信消息。

他剛點開，緊接着又來了一條。

第一條是張圖片。半人高的小矮桌上，一桌子的外賣盒飯，婁墨坐在小馬紮上，弓着身體正埋頭吃飯。

第二條：“片場的晚餐。寶寶，你今天吃了什麽？”後面還加了一個賣萌的笑臉和一顆通紅的愛心。

宋宴無奈地笑了一聲，沒理會，繼續吃飯。

慢條斯理地吃完飯，整理好廚房，他打開人工智能音響，點了一首胎教音樂循環播放，他就沿着客廳的牆根慢慢踱步，半個小時後，他點開手機，刷起了微博。

唐烈參加了一檔配音真人秀，出神入化的配音功夫獲得網友點贊。

某大熱花瓶女星的大熱劇又被批鬥摳圖，表情僵硬，演技尴尬。

某男星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和助理同用一個酒杯喝酒，把正牌老婆晾在一邊，随後被網友扒出多年前該男星就已和自己助理有暧昧。

……

刷了一會兒，宋宴刷出一條前兩天的熱搜tag，“婁墨 爸爸的日記本”

“影帝婁墨确定參演黃紹新片《爸爸的日記本》并飾演影片中的‘爸爸’一角，這是婁墨第四次與黃紹合作，不知兩位老搭檔這次又會擦出什麽樣的火花。”

下面有三張圖片，一張是《爸爸的日記本》原著封面，一張是影片先行海報，最後一張是婁墨的個人照。

宋宴退出微博，點開婁墨的微信對話框，打了一行字過去：婁哥，恭喜進組，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