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心痛,驚慌,給我查

婁墨和黃紹請了假,直接給還沒出發的莊姐打了個電話,讓她等自己一起走,沒過一會兒,莊姐親自開着車到片場把婁墨接走了。

“到底怎麽回事?什麽叫出事了?是孩子的問題嗎?”莊姐已經知道宋宴有孕的事情,婁墨在電話裏告訴她宋宴出事進醫院了,她想來想去只能想到孩子出事了,“你別太難過,既然能懷第一次,就能懷第二次,再不濟,沒了就沒了,男人懷孕說出去總不是什麽好聽的,想要孩子以後代孕就是了。”

“不是孩子的問題。”婁墨揉了揉額角,眼神裏沉澱下來後全是疲憊,“票幫我訂了嗎?”

“訂了,”莊姐說,“沒有頭等艙了,商務艙行嗎?”

“什麽艙都行。”婁墨說完就沒再說話,他定定地轉頭望着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上飛機前,婁墨接到方思逸的電話,原本他沒想接的,但是方思逸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他倒是想聽聽他要說什麽。

方思逸說:“阿墨,有時間嗎?我們見一面。”

婁墨說:“有事電話裏說吧,我很忙。”

方思逸那邊頓了頓,說道:“我手裏有些東西,你應該看一看。”

“有關誰的?”

“宋宴,和你。”

婁墨沒說話,首都今日天氣明媚,他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仰頭看着碧藍的天空,心裏某個地方突然就空了一塊,好像某種糾纏他很久的情緒正離他而去,他說:“好,三天後的晚上,你到我家來,帶上東西。”

下飛機後,婁墨和莊姐直接趕去醫院,在那裏他們見到了鐘離、郁亨和還在昏睡中的宋宴。

“沒什麽大礙,你不用擔心,”鐘離說,“失了點血,輕微腦震蕩,這些很快就能恢複。”

鐘離說話的時候婁墨一直看着床上沉睡中的宋宴,他看着宋宴額頭上刺目的紗布,眼裏正醞釀着風暴,“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搞成這樣?”

郁亨正從外面進來,聽到這話,回道:“有記者裝成送快遞的去敲他家的門,他開了,這傷就是和記者争執的時候被記者用門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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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婁墨沉聲道,“哪來的記者?”

郁亨聳了聳肩,“不知道,這些都是宋哥昏迷前告訴我的。”

婁墨握住病床上宋宴被紗布包裹着的手,低下頭用額頭輕輕碰了碰他的,輕聲道:“寶寶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受傷。”

說完,他把臉埋進宋宴的頸窩,深深吸了口氣,宋宴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還有一絲絲血腥味,仿佛正提醒着他,他的寶寶數個小時前剛剛經歷過什麽,他擡起頭,視線落在宋宴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一直注意着他的莊姐這時替他問道:“宋宴肚子裏的孩子怎麽樣?”

鐘離回道:“孩子沒事,他應該是在受到襲擊的第一時間彎腰護住了肚子。手術的時候醫生發現他不但前額有傷,後腰尾椎骨的地方有輕微軟組織挫傷,右手手腕骨裂,我推測他是在受到前方的撞擊力後又撞到了後面的牆壁,雙重壓力下沒站穩坐到了地上,但是為了不傷害胎兒,摔倒的時候他又用右手撐了一下地,才形成了這些傷。”

婁墨緊咬着腮幫子,幾乎能嘗到從自己喉間泛起的血腥味,他虛虛握着宋宴的手,怕自己忍不住捏疼他,良久,他聽到自己說:“莊姐,給我查。”

莊姐本想說些什麽,但是這種情況下,她知道說什麽都沒用,點了點頭應下了。

宋宴醒來的時候已經後半夜,剛睜開眼睛,額角一陣尖銳的刺痛讓他不得不又重新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他才又再次睜開,發現自己身處一間高檔的單人病房內,牆壁雪白,頭頂的照明燈泛着同樣發白刺目的光,鼻尖萦繞着的,是令人不太愉悅的消毒水味。

“咳咳咳……”嗆得他咳嗽起來。

衛生間的門打開,婁墨從裏面匆匆忙忙跑出來,臉上還挂着沒擦幹的水跡,看到宋宴醒了,他連忙矮下.身來看着他,問道:“寶寶,你覺得怎麽樣?哪裏難受?”

宋宴眨了眨眼睛,道:“疼。”

婁墨心疼壞了,連忙問:“哪裏疼?”

宋宴:“頭疼。”

婁墨低頭在他額頭的紗布上說道:“忍忍,剛做過手術,明天就不疼了。”

宋宴又說:“屁股也疼,手也疼。”

婁墨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他俯身輕輕擁住宋宴,想安慰,又覺得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只能一下下地撫摸着他的肩膀和手臂,“我知道,我知道,會好的,都會好的。”

“寶寶還好嗎?”宋宴突然問。

“他很好,”婁墨說,“是你保護了他。”

宋宴松了口氣,他真的後怕,怕自己一個疏忽把孩子丢了,只要一想到當時的情形,他就怕得全身發抖。

婁墨感覺到宋宴的情緒變化,他執起宋宴的手放到他的肚子上,“你摸,他還好好地在你的肚子裏。”

小家夥感受到爸爸的撫摸,興奮地踹了一腳,宋宴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說:“他真調皮。”

直到這時,婁墨才狠狠地松了口氣,“你吓死我了。”

只要一想到宋宴也許會出點什麽事,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結成了冰,自己當成寶貝的人居然被傷成這樣,他恨不能時間倒回到宋宴出事的上午,将那人千刀萬剮。

抱了一會兒,婁墨想起來應該去叫醫生,而鐘離像知道宋宴已經醒了似的,就在這時候開門走了進來,“感覺怎麽樣?”

宋宴回道:“不怎麽樣,疼。”

鐘離:“腦袋?還是手?”

宋宴回:“都疼。”

鐘離:“肚子呢?”

宋宴:“不疼。”

鐘離:“肚子不疼就沒事,其他都好養,肚子裏那玩意兒要是沒了我也無能為力了。”

鐘離說完,給宋宴調了一下輸液管的調速器,然後對婁墨說道:“他沒什麽事了,我值班室有床,你要去睡一會兒嗎?”

婁墨搖頭拒絕,“我在這兒陪他。”

鐘離沒堅持,“行吧,待會兒我給你拿床被子來,累了就在沙發上躺會兒,別一直跟他說話,他失過血,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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